石洞外的木樁上果然系著一匹白馬,體態健碩均勻。
凌羲和上馬後,伸手來拉我。我握住他的手,雖然掌心干燥溫和,我卻能感覺到他的指月復和虎口處有粗糙的繭子。想來,這大概是因常年練習劍術,而遺留下的痕跡。
書上雖言男女有別,相處不可過分親近,共乘一騎更是會被人詬病。雖我對這些教條並不怎麼在意,可是當下仍舊有些鼐然,于是直挺挺的坐在他身後,與他始終保持一些距離。
「這樣可不成,事情本就緊急,我一策馬狂奔,你必定是要摔下去的。我可不想再救你第二次。」凌羲和聲音輕快,听來卻有幾分不屑。
「誰要你救!」心里原本的尷尬都化成了嗔怒,我往前挪了挪,伸手抓住了他腰兩側的衣服。
他雙腿夾了下馬月復,登時,馬兒飛快的奔馳了起來。或許是沒有做好準備,我整個人居然向後滑去,由于心里害怕,于是我越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喂,我這衣服可是上好的錦緞,拉壞了只怕你是賠不起的。」他哈哈笑著,速度卻全然沒有放慢。
「那能如何?」我恨恨的盯著他的背脊,之前對他生發的友好縱然全無。
「你再靠近點便是,你的重量,我還是承得起的。」
我剛想說話,卻見他突然反轉過手臂,一把扯過我的胳膊。我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似乎掉了個方向,再一睜眼,看見的卻是白馬飛揚的鬃毛。
我這才發現,他已將我護在了他懷中。對馬性不熟,我也不敢劇烈掙扎,只覺得兩旁的樹木漸次向後退去,有些枝椏看似能險些打到我的眼楮。
他兩手握住韁繩,交疊在我胸前。隨著馬兒的顛簸,兩人肢體相互踫蹭,有說不清的曖昧。
我耳根微微開始發燙,心中又羞又惱,于是厲聲道︰「難不成你就這般記恨我刺你的那一針。」
「我若是記恨,早就把你扔下去了。」他倒是滿不在乎。
我悶悶的「哼」了一聲,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若不是他,我現在估計早見了十殿閻羅了。更何況,現在還能趕去安平村醫病救人。雖是這麼說,可我心中還是不快。
雖說昏睡了兩天兩夜,但是身子還是虛弱,再加上馬兒上下顛簸,不知不覺間我便倚在他懷中沉沉睡去。待我驀然驚醒時,剎那間從耳根紅到脖頸。我猛彈開他,直起坐了起來,卻見馬兒已經停了下來。
「你還真是能睡。」凌羲和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耳後傳來,我能感覺到些許溫熱的氣息擦著我的耳朵。
「你……你為什麼……停下來?」我的臉越發的紅起來。
「安平村早離這不過五里的路程,加快些腳程,半柱香時間也是能趕過去的。」凌羲和放開韁繩,揉了揉胳膊,似乎是長久的保持一個姿勢,身體有些酸脹。
「那……那還不快走!」我努力壓制中心中的羞赫,假意放松身子,心中卻是對他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心沒好報。」凌羲和聲音依舊懶洋洋的。
「你為何這般好心幫我?」我低聲問道。
「那你為何對我這般相信,竟渾然不怕我將你賣了。」說罷,他低聲笑了起來。
我回過頭,憤憤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模荷包里的銀針,他大概知道我要做什麼,連忙縮手想將我手腕鉗住。我本是想逗逗他的,沒成想他居然這般害怕,我突然心下覺得好笑,便哈哈的笑了起來。見我這般得意,凌羲和自覺被我耍弄到了,竟然沒有發作,也同我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兩人的笑聲和在一起,隨著耳邊呼嘯的風漸次向後退去,我心中的羞赫也隨著這陣大笑悄然散去。許是因他救了我,雖我不知他的底細,卻也知曉他不是壞人,定然不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