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寬敞的凱迪拉克里,付妍敏忍不住向他靠近,手大膽地勾著他的手臂,面帶笑容,滿目柔情。
「今天怎麼想到和我吃飯了?」她的聲音如一般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又嬌又嗔,眼楮微微挑著看他,目中帶著無限嬌羞和欣喜。
神寒正閉著眸假寐,聞言睜開眼楮,撇過頭來看她,手指挑起她光滑的下巴,邪魅一笑︰「怎麼,妍敏不喜歡?」
妍敏,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竟是這樣的動听。他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如忘川水一樣,比那雲霄外的天籟之音還要來的引人心悸,讓人想溺死在里面。
付妍敏只感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展,都在激動的舞蹈,為他一聲妍敏,如果時間可以靜止,那該多好啊,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只有他和她,那麼,她做什麼都願意。
「我怎會不喜歡?」付妍敏柔柔一笑,枕在他的肩膀上嬌媚地道︰「如果以後的每一天,我們都一起吃飯,妍敏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可惜,她沉在自我想象中,根本沒看見神寒那一閃即逝的冷意,更沒看見他嘴角浮起的殘忍。
君悅酒店,級別五星級,集餐飲客房商務娛樂于一體,里面的服務和出品都一流,當然,價格亦是不菲。
陳皓訂的是西餐,當神寒和付妍敏出現在餐廳門口時,早已有餐廳經理在等候著,笑容可掬地把他們引到位置比較安靜和視野一流的角落。
全落地玻璃的設計,可以看見外頭最壯觀的景色,高樓如山佇立,江河如白色銀帶貫穿而過,若是在晚上,這個地方必定是賞夜景的極好去處。
經理笑吟吟地親自替兩人介紹今天的主菜和甜點,並體貼地提醒,97年的拉菲紅酒已經在醒著,恭維了一番,就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盡管西餐晚上吃更來得更有寫意和意境,可付妍敏壓根不在意吃的是什麼,她在意的,只是坐在她對面的,是誰。
神寒一直懶洋洋地斜睨著落地窗外,露出的半邊側面亮在光影之中,如渡了一層光環般俊美。再往下看,他的襯衣少扣了兩顆扣子,露出結實如大衛般完美的麥色肌膚,讓付妍敏猛然想起在香港那晚,兩人激烈的纏綿,不勝嬌羞。
從前,兩人在一起時,總是在談公事,眼下,沒有公事,一時之間,她竟然想不到要說些什麼。
她想了想,然後說道︰「寒,還有一個多月,我們就要訂婚了,你看請帖那些,什麼時候派出去比較適合?」
神寒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你不是有主意了麼?何必問我。」
「這,老爺子的意思是現在就開始準備,還有會場,他的意思是訂在神氏旗下的酒店。」付妍敏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他有一絲不高興。
「隨便。」
付妍敏聞言,雍容一笑,雙手手肘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而纏放在下巴下,正要開口說話。
「你說,這里有沒有記者蟄伏在周圍?」
沒等她開口,神寒忽地開口,探過半邊身子靠近她,雙眼似無意似有意地掃她一眼又移開去,詭異得讓付妍敏心里漏了一拍。
她嘴角的笑容微僵,把下巴的手放下,訕笑著︰「怎麼會?」
「不會嗎?」神寒挑了挑眉,嘴角邪肆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們可是比最火紅的明星還要紅呢,那些狗仔怎麼會輕易放過,你說是不是?他們的狗鼻可靈著呢,就連我們的關系沒公開也嗅到味尋到婚紗店去,現在都公開了,不一天到晚盯著,報紙銷量可怎麼提高?」
「那天是我疏忽了,我會處理好的。」付妍敏的笑容已經完全僵硬,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這時候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神寒冷笑不語,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愈發的讓她心里沒底起來。
桌面忽地一陣震動,她嚇了一跳,看過去,是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她抓了起來,按下接听鍵,還沒開口說話,就被里面一陣哭聲給吵得耳朵嗡嗡作叫,如同那天在會議室一樣。
她忽然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會說起這番話了,他的時間捏的真的很準。听著電話里傳來的哭訴,付妍敏看著神寒的眼,越睜越大,她的手捂著喉嚨,一副想嘔吐的樣子。
此時,餐廳服務員端上來一盤主菜,正是神寒要求的牛肉五分熟,還帶著血色的牛肉靜靜地躺在白色的盤子里,讓付妍敏看了眼楮都要瞪出來。
她掐斷了電話,瞪著那盤牛肉,手捂著嘴,似乎想要從里面瞪出一個洞來。
「怎麼了?」制造出驚恐的主角還一臉的懵然不知樣子,邪笑著問。
付妍敏強忍著想吐的感覺,看向神寒,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已經血色全無,抖動著唇竟說不出話來。
「你,你……」
「讓我猜猜,一定是你家大嫂歡喜的跟你報喜來了。」神寒一拍手掌,笑著大叫,只是,那笑意壓根不達眼底,他十分好奇地問︰「啊,你不知道吧,我給她送了一份大禮,以‘感謝’她這媒人,通知媒體替我們成其好事。怎麼,她是不是很高興?」
付妍敏的手握成拳,**微微發抖著,雙眼死死地瞪著他,仿佛瞪著一個陌生人一樣,他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待她的家人?怎麼能送那樣惡心的東西?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他帶她來吃飯,公開示好,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玩著他想要玩的游戲。
「替我給你大嫂傳個話,下次如果她還這麼好人,我會送更大的禮物的。」神寒邪肆地勾起一笑,看了一眼面前的牛肉,推到她面前說道︰「給,這個你吃吧,其實我不喜歡這些血淋淋的東西,看了就讓人一個月都吃不下飯。」
話音畢落,他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完全斂起,像變了一個似的居高臨下地膩著她道︰「我忽然想起還有事,先走了。」走了兩步,他忽地又轉過身來,模著下巴似問似自語的道︰「你那佷女,好像是讀溫莎吧。」
付妍敏一听,頓時臉如土色,身子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看著他在眾人的目光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