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每天安靜地躺弋在江南如煙似雨的小城里,有些淒迷,有些悲涼,莫然習慣了這里的一切,她喜歡在天井下淋雨,喜歡站在巷中央,伸出手,觸模冰涼的牆壁。
莫然細膩地看透了小巷里的每一處風景,雖然只是一個人的細水長流,有時會寂寞的可怕,窒息到蒼白,有時對一個人的思念會揪心作痛,夜夜糾/纏,但還是喜歡蜷在這里,不願離開。
巷尾再走上幾步,便是熙熙嚷嚷的二馬路,二馬路不長,一覽無遺,莫然每次佇足在兩者之間,總會詫異它們咫尺之遙,卻不屬于同一個時代。
莫然隔上幾天會徜徉在二馬路的車水馬龍中,對著過往的人群微笑,只為沾染人氣。
莫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叫二馬路,難不成有很多城市都有二馬路?莫名便傷感起來,想起了上海的二馬路,蕭悅寒說他爺爺的父親曾是20年代舊上海響當當的人物,那時這里是租界,現在叫九江路,他隨老輩習慣稱之為二馬路。總也改不了口。
一般人談論到家族的輝煌,應該趾高氣揚,可是蕭悅寒雲淡風輕,他帶著莫然穿街走巷,他帶著莫然去了很多條弄堂,他說這樣可以了解到這個城市的文化,體會到這個城市的味道。
殊不知在莫然看來,自己倒象是根深蒂結的上海人,她不需要按著路標上的箭頭便可到達目的地,她深諳湮沒于城市中一條條弄堂的市井風情。緣于她喜歡厚重的歷史,喜歡在滄桑中找尋沁骨的感動,喜歡拿著相機去拍攝曾經屬于這個城市的脈絡。
因此,莫然當年毫不猶豫選擇了歷史專業;因此,有空閑,她會背著她的老式相機行走在城市的每個角落,拍攝出感興趣的人、物和老房子,當然這是在遇到蕭悅寒之前。
她沒有告訴蕭悅寒,她很多次很多次想告訴他,可是總也開不了口,歸根結底是她不願告訴蕭悅寒,她喜歡置于喧囂的人群中,看蕭悅寒展顏的模樣,看蕭悅寒靜謐的眸子,她知道,那是寵愛的眼光,他對她是滿眼的寵愛,如月光般皎潔,莫然喜歡蕩漾在這甜膩的月光下,有點微醺;她還喜歡蕭悅寒帶著她不停地走下去的感覺,實在按捺不住地喜歡,所以生怕被打破。
有一次他們走進一條弄堂時,天黑了,弄堂里只有拐角處有一盞燈,燈光昏黃的可怕,似蒙著歲月的塵埃,蕭悅寒牽著她的手,一抹溫情在莫然身上擴張開來,那一刻,莫然不願停下腳步,只想這麼走下去,兩個人的天荒地老,很幸福!
莫然望了望二馬路之上的天空,雲譎,陰晦,她眯了眯眼,眼楮酸澀,很想哭。
二馬路上新開了一家酒吧,是這個小城里唯一的一家酒吧,很小,只有游客會去光顧,因為小城里的人不會來,他們接受不了酒吧這樣的新生事物。
老板是一個陳姓男子,是個孤男,听口音不是小城的人,年紀四十出頭吧,他的小胡子很好看,也很會穿衣服,莫然不可思議,這麼一個酷酷的孤男,會守著寥落稀疏的客人,安然地呆在小城里數光陰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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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單位抽中參加考試,超郁悶,捧著納蘭容若的詞看了半天,隨手寫了幾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