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他的寒磣無法承載她的明艷,可她總是順應自然地便穿鑿入心,且被堆砌佔滿,再無法從心里摒棄。
他不斷地,連連地,無休止地望著她,怎麼看都看不夠。
「冬語,你怎麼不吃?」
陸冬語搖了搖頭,他吃不下。
佟沁月命令著,他吃了兩口停了下來,她湊近也吃了兩口,他了然一笑地再吃兩口,她也再吃兩口,一大碗的雲吞兩人很快吃完。
同一個時間,同一個空間,如此近的距離,濃烈的陽光下他和她都感受到說不出的愛在歡快地游弋著,簡單而深刻。
日頭正毒,「冬語,我們現在去哪里?」
「你在前面陰涼的樹下等著我,不許離開。」
「你去哪里?」
陸冬語沒有作答,便跑著離開了,佟沁月獨自在原地等著,樹陰下滿是陽光的碎片,她知道一定是好事,他會給她一個驚喜,她期待著。
陸冬語回來時,汗出浹背,背著一只手,徐徐走向佟沁月,他的微笑純厚含情,他從後背拿出一枝玫瑰,火紅火紅地耀眼。
他從來沒說過他喜歡她或是承諾之類的話,她在伸手接過花的瞬間,已收到他愛的宣言,她面若桃花,肆意間開放,一臉的爛漫芳菲。
在佟家,陸冬語經常看到佟天暉從外面回來帶上一束這樣的花送給如曼,听曾五貴說這是現在很盛行的洋派作風,自那以後,陸冬語就想送花給佟沁月,說不上來就是想送。
潛意識里想博她一笑,他貪戀她的笑,看不夠也看不厭,她在他的眼里永遠都是最美的一道風景。
他不曾想到她嬌俏地模樣小女人樣地風情萬種,她臉面兒如三月的桃蕊初綻,旖旎生姿地噙起嘴角對著他微笑,目光溫柔灼熱。
他喉節蠕動著,心未所預料地亂。
她羞赧地說︰「冬語,我願去有你在的任何地方。」
于是,他和她在爐火樣的陽光下不顧不屑地走著,她把花攥得緊緊的,市井喧囂嘈雜都與他們無關。
暮色漸深。
如此小心翼翼,時間還是飄忽即逝,他們一路不停地走不停地說,句句情牽,喋喋不休,佟沁月指著眼前的一堆蒿草,「我當時不知所措就是在這里等曼姨,我怕極了,冬語,我最怕最怕的就是再見不到你,別離開我!」
齊腰的蒿草透著荒涼,戚然的荒涼感一寸一寸爬滿陸冬語的脊背。
「冬語,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佟沁月等著他的答復。
陸冬語的心悸痛,他來不及多想,胡亂地拉起佟沁月躲進黑暗的隱蔽處,她猝不及防地跌進他的懷抱,他的黑眸在黑暗中閃爍,她的雙眼纏綿情深。靜默無言。
白天在樹陰下,她小女人樣的風姿讓他意亂情迷,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吻她個夠。
現在,月色正濃,他霸道地將手移至她的腰際,如此的近距離能听到她的心跳,指尖一路而上,他用指肚模著她的臉頰,俯身去吻她。
她和他在不是夢境不是囈語不是戲內不是劇本中的地方真實地擁吻著,良久,良久,深深地吻著,狠狠地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