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四）
第二天早上，林雪到食堂去吃飯，一路上，看到工友們紛紛向自己投來異樣的眼神，她們還在悄悄嘀咕著什麼。林雪隱約覺得她們在說自己，趕忙低下頭走進食堂，打完飯到沒人的桌子邊坐下來，吃到嘴里的飯無滋無味。上班後，林雪低著頭干活，一抬頭就能看到她們投過來不肖的眼神，只有王國香依然時時關心著自己，不時送來鼓勵的表情。林雪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在食堂門口等著王國香，听到食堂里傳出陣陣談論自己的話語︰你們知不知道林雪是張漢三的兒媳婦？話音剛落就有人接上︰哦，我當是什麼新聞來，你們有誰知道林雪和張穎什麼關系？一陣嘻嘻的笑聲傳出來。笑聲過後又有人說道︰「你們看看林雪那樣子，和生過孩子的孫梅大姐有什麼兩樣，說不定她以前天天摟著男人睡覺呢？」接著傳出一陣陣「哈哈「大笑聲。林雪感到如同被她們一層層扒去自己裝出來的外衣，一點點把自己那些丑事呈現在她們面前，心里不怨恨姐妹們，只怨那老東西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不覺得眼淚流下來，飯也沒吃就跑回到宿舍。
林雪躺在床上正煩躁，听到門外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正納悶時房門從外面推開了，看到王國香領著劉江走進屋。王國香對林雪笑了笑，指著劉江說道︰「林雪，這個人找你有事。」說完把手上的飯盒遞給林雪︰「還生氣啊？快吃飯吧，犯不上和她們生氣。」說完一坐到林雪身旁。劉江不知道這屋里發生了什麼事，他對已站起來的林雪說︰「你媽托人捎來些東西，張所長讓我捎信叫你回去取。」說完沒等林雪回聲就轉身走了。林雪端起王國香打來的飯，帶著十分感激的心情對她說︰「國香，謝謝你，要不是你幫我，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王國香把手搭在林雪的肩上有些激動地說︰「誰叫你是我的好姐妹來，還能眼看著她們欺負你不管？」她見林雪已開始吃著飯，知道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笑嘻嘻的把臉湊到林雪耳旁，帶著神秘的色彩小聲問道︰「林雪，咱倆是不是好姐妹？」看到林雪肯定的表情後，她接著問道︰「你不會真得和男人睡過覺吧？」林雪打了個冷戰，差一點把手中的飯碗丟掉，一時間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著眼前對自己親如姐妹的王國香，不由得嘆了口氣說︰「妹子，姐經歷的事太復雜，現在對你難以啟齒，待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姐姐就提醒你一句話，你將來找對象時，不光要看清男朋友是什麼樣人，更要看清楚他的家人，千萬不要被他們的甜言蜜語迷惑住，更不要輕信他們的話。」王國香听著有點莫名其妙，吃驚地听完林雪的這番話，當看到林雪臉上掛著淚珠，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勾起林雪心中的傷心事，連忙解釋道︰「姐姐，你看看我這張臭嘴亂說些什麼，你千萬不要往心里去。」林雪沒有一點責怪王國香的意思，用手理理她的頭發說︰「妹子，姐姐怎麼會怪你，人這一生的命運老天早就定好了，有時候你躲都躲不掉，姐姐心里煩想躺一會。」
林雪看到王國香坐到對面床上，她躺下後，心里開始思量起劉江捎的信。林雪首先想到的是老東西肯定又想做那事，因為自己這麼多天沒回去，找借口騙自己回去，可從劉江的話語和語氣中，並沒看出他像是在撒謊；又想到姐妹們冷漠的表情和不肖的眼神，林雪心一橫決定回去看看。林雪爬起身來對王果香說︰「國香，我想去和王廠長請個假，回去看看我媽媽給我捎來些什麼東西。」說完苦笑地看著王國香。王國香知道林雪現在正處在大家地熱議中，心情肯定不會好，回去休息休息也許會好些，肯定地點點頭說︰「行，你先回去歇兩天散散心也不錯。」
林雪輕聲輕腳走進廠長辦公室，見王廠長正忙著，她就沒好意思打擾，剛要轉身離開，就听到王志峰說道︰「小林，有什麼事？」林雪只好停下腳步對王志峰說︰「王廠長，我想請幾天假，不知行不行？」她沒想到自己的話音剛落，就听到王志峰回道:「行，小林，你剛來不太習慣，回去歇幾天也好。」林雪沒想到生產那麼忙，王廠長一口就答應了，並且他囑咐道︰不用急著回來，回去好好住幾天。
林雪推開鐵門後，看到老孫頭正在院內菜園里鋤草，迎著他回過身露出的怪異眼神說︰「老孫叔，我回來了，你又在忙著鋤草。」老孫頭沒理會林雪的話茬，只是轉回頭去扔出幾句話︰「他們都到鎮上開會去了，你不在工廠好好上班，跑回來干什麼？」說完就低下頭鋤起草來。林雪走進十幾天沒回來的房間，只看到床上落了些灰塵，卻沒聞到房間里原來那股厚重的羊騷味，整個房間看過也沒看到有什麼別的東西。林雪心想可能是張漢三，把東西鎖到他的房間了，心里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走過去扯起床上的被褥，抱到院子里搭到鐵絲上曬起來。她回身到大廳找來拖把，把房間擦得干干淨淨，才來到院子里幫老孫叔除草。林雪見老孫叔不怎麼搭理自己，她硬著頭皮對老孫頭說︰「孫叔，今天劉叔到廠子去給我捎信，說我父母給我捎來些東西，我才趕回來取的，雪兒沒有惹你生氣吧？」老孫頭只簡單「嗯」了一聲，就再也沒去理睬林雪。林雪知道老孫頭為什麼瞧不起自己，見天色尚早只好沒趣地回到房間。她坐在床沿上織了會毛衣，看窗外已經沒有多小陽光了，丟下毛衣走到屋外，伸手把曬好被子收回到房間，鋪好床後就躺上去。
傍晚，張漢三和于明江開完會回來，他剛走進屋里，老孫頭對張漢三笑了笑說︰「所長，林雪回來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家了。」張漢三壓抑住內心的興奮，對老孫頭說︰「好，沒什麼事你就回家吧。」于明江打開房間門，一邊向里走一邊說道︰「所長，不知今晚修理廠做什麼好飯？」不一會他就拿著飯碗沖出門去。張漢三抓住這短暫沒人的時機，三步兩步竄進林雪的房間，看到林雪正合衣躺在床上。他如餓狼般撲上去，一邊雙手在她身上亂模，一邊說︰「小妖精，你還知道回來？想死我了。」
林雪朦朦朧朧中听到他們回來了，翻翻身又迷糊過去，正睡著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睜開眼看到是他，也就沒怎麼感到驚奇，心里正煩著，很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坐了起來，剛要問父母給自己捎什麼東西時，就被他的話堵了回來。張漢三知道老于很快就會回來，現在不是做那事的時候，松開手後急急得對林雪說︰「我警告你，如果以後再敢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我就天天到廠子去找你，到時候看人家會怎麼議論你。」張漢三的話擊中了林雪的要害，也是林雪最擔心的，知道他無恥不要臉，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可怎麼也沒想到他無恥到這種程度，于是低下頭說︰「這幾天廠子里太忙就沒顧得回來。」這時傳來于明江開門聲，張漢三趕緊高聲說道︰「林雪，來、來，過來看看你父母給你帶來些什麼？」說完走出林雪的房間。林雪跟在張漢三身後來到他房間門口，張漢三掏出鑰匙打開房間門走進去，從床底下拖出一包東西，他趁林雪翻看的時候，伸手又在她身上模了幾下。
林雪拿起東西回到自己房間，看到里面除了吃的東西，再沒什麼自己喜歡的，就丟到一旁躺倒床上。心里想著晚上怎麼應付那老家伙，他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覺得老色鬼說得出就能做得出，明明是父母捎給自己的東西，他卻鎖到房間里，不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回來拿走東西，好達到他邪惡的目的，想著想著不禁頭痛起來，索性不去想朦朦朧朧睡了過去。張漢三躺在床上，高興地合不攏嘴，天賜良機她父母捎來東西，自己找借口把林雪哄回來，今晚終于可以釋放多日憋在身體里的邪火。張漢三躺在床上不敢睡過去，怕誤了消魂的時刻，一直熬到腕上的手表時間快十點時，他躡手躡腳走到于明江門前，把耳朵貼到他門上，听到屋里傳出均勻的呼吸聲，才轉身輕手輕腳來到林雪房間。張漢三關上門卻沒敢開燈，模模索索爬上林雪的床，他自己也怕地要死，知道她害怕這種令人不齒的事被人發現，不過現在是收服林雪的最佳時機。林雪知道張漢三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連忙說道︰「你快點吧，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的。」
張漢三休養了十幾天的身體，今晚發揮得相當好，到天快亮時，他要了林雪三次，才戀戀不舍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疲乏地睡了過去。林雪沒听到他關門聲，自己又不敢出聲喊他，只好光著身子下床，躡手躡腳走過去把門關上，上床躺了下來。第二天林雪被吵醒後，看到腕上張漢三買的手表，已經十點鐘多了，起床穿上衣服後，下床走出房間。她來到大廳後，看到于明江坐在桌前正忙著，走上前打起招呼來︰「于叔叔，忙著哪？」于明江對林雪笑了笑說︰「這麼晚才起床，今天鎮上趕集，出去逛逛吧。」林雪對于明江比較有好感，始終覺得劉江和老孫頭看自己的眼神里，帶著色迷迷的情分，像是要一口把自己吞進去一樣，讓林雪感到有些害怕。
林雪在集上人群里擁擠著，眼楮盯著攤位上的衣服，一件剛流行的紫色鴨絨服把她吸引過去。攤主看到一位穿戴不俗的姑娘走過來，正瞅著自己掛在竹竿上的鴨絨服，看姑娘的裝束知道真正買主來了，一邊忙著把掛在竹竿上的衣服取下來，一邊嘴里招呼著︰「姑娘你真好眼力，整個鎮上也沒幾個人穿，這可是我剛從省城進的貨，這麼好的衣服只配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穿。」林雪本來心里已經十分喜歡那件衣服，听到攤主的話說到自己心里去，于是在兜里模索起來，可是兜里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才想起自己匆匆忙忙出來，把錢都放在屋里的背包里。她急忙對攤主說︰「阿姨，這件衣服我要了，你給我留著，我把錢落到屋里這就回去取。」攤主點點頭說道︰「你快點，太晚了我會賣給別人的。」
林雪急忙向回走去，沒走出去多遠就撞到一個人身上，剛要解釋听到對方說︰「對不起，沒傷到你吧？」林雪知道明明是自己著急，沒顧得看路不小心撞到人家身上，她趕緊回話道︰「這位大哥，剛才是我撞了你，應該向你說對不起才對啊。」那個人說道︰「只要姑娘你沒事，誰撞了誰都沒關系。」倆人說話間身邊圍上來一堆圍觀的人，正當林雪不知如何是好時，張漢三擠進人群來，他走到林雪身旁問道︰「怎麼回事？」林雪白了他一眼說︰「沒什麼事，剛才不小心和這位大哥撞到一起，現在已經沒事了正準備走呢。」張漢三連忙對圍觀的人群說︰「看什麼看？沒什麼事，都散了吧。」林雪見圍觀的人都走開了，猛然想起那件衣服來，她撒著嬌對張漢三說︰「我剛才在集上看好件衣服，你給不給我買啊？」張漢三巴不得林雪有求于自己，讓自己給她買這買那的，並且自己正計劃給她些小恩小慧，已便在她身體上獲取更大的享受。倆人來到攤位前，攤主可就慌了神，不知到眼前這位姑娘是張所長的什麼人，結結巴巴地說︰「張…張所長，剛才不知這位姑娘是你家的人，多有冒犯，既然你家的姑娘看好這件衣服，拿著穿就行了，還給什麼錢？」說完並沒有把衣服遞過去，而是雙手死死地抓著衣服。沒等張漢三回話，林雪先開了口︰「大嬸，你甭害怕什麼張所長，再說今天是我要買這件衣服，又不是他買，快說說多小錢？」攤主猶豫了一下說︰「哪能不看張所長的面子，我今天就權當給你捎了件衣服，一分錢也不掙你的，就給二百三十元吧。」林雪沒顧得看張漢三已急紅的臉色，一邊從攤主那拽過衣服，一邊側過頭對他說道︰「發什麼呆啊，你快付錢，我先回去了。」說完丟下攤主和張漢三自顧自地走了。張漢三剛開始覺得她看好的衣服，最多也不過百八十的，沒想到這麼件衣服值二百多，他一個月才掙九十多塊錢，身上哪能拿出這麼多錢，可林雪已經把衣服拿走了，只好對攤主說︰「你等會，我到所里去取錢。」看到攤主露出疑問的眼神，又說道︰「你要不相信，可以跟著我到所里去取錢。」攤主只好半信半疑地說︰「你個大所長還能騙俺不成，俺就在這等你就是了。」
張漢三急忙回到所里，他先走到林雪的房間，看到她已經把衣服穿到身上，紫紅色的半身鴨絨服還真漂亮，見到她高興得又蹦又跳，心里也就不怎麼疼錢了。他來到大廳後，打開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從里面的一個本子里取出二百元錢，急急忙忙去給攤主送錢。攤主見張漢三把錢遞過來，有些猶豫地接過來，小心翼翼揣到貼身的衣服里，看到張漢三離開的身影，她心里不免打起小鼓。她不是為張所長能給自己小鞋穿，心里感到疑慮，而是覺得那個姑娘對張漢三並不尊敬，話語中連個稱呼都沒有，肯定不是他家的親人，他能舍得為她花那麼多錢買衣服？不久集市上，就流傳出關于張漢三的小道消息。林雪隨了張漢三的意願，在所里又住三個晚上。正好趕上天旱，所里的其他人，都請假回去澆灌莊稼了。張漢三天天春風得意，每晚與林雪如久別勝新婚那麼刺激，每頓飯不是四個碟就是四個碗。最後那天晚上，林雪承諾每周回來住兩晚，第二天早晨他才放她走了。（絮叨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