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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泰佩服向榮的安之若素,卻仍忍不住開口微嘲說︰「向大人以強示弱,如此委曲求全,當真十分難得!」
向榮耐著性子沖烏蘭泰解釋道︰「老弟有所不知,目今天色已暗,敵情又不明朗,我們連夜出擊變數太多,搞不好正遭了李匪的圈套!我這里不動聲色耗到天亮,李家軍見無隙可乘,自然引兵遠遁。」
詭計多端的老狐狸!
烏蘭泰暗暗咒了一句,抬頭忽見向榮油光光的臉膛紅成了一片。
莫非這老東西慚愧害臊,因此臉皮發燒發紅?
烏蘭泰狐疑間仔細打量,終于發現向榮臉色通紅並非由于羞臊,而是帳外的光線映射所致。他驚愕地扭頭望向門外,見遠山逶迤處已燃起紅彤彤的一派大火,煙氣繚繞,來勢凶猛……
「不妙!李秀成放火燒山!」烏總兵尖聲叫嚷道。
李家軍大規模燒山毀林的行為,致使向榮的好幾萬人陷于空前混亂。
常言道水往低走火朝行,大火一起便沿著山腳向山腰山頂蔓延。向榮的部隊為了防備洪水塌方,多選擇高地安營扎寨,這一下盡讓熊熊而至的火龍荼毒,燒得是人仰馬翻哭爹叫娘,軍士們一個個燻得灰眉黑臉,全像灶王爺帳下的小鬼!
總兵烏蘭泰本是懷著看笑話的心態,來瞧老狐狸向榮如何應對窘境的,到了後來見整個軍營化作一片火海,甚至就連向榮的中軍大營也受到株連,數萬將士如同讓一口大油鍋烹飪著,狼狽不堪惶惶不可終日,不禁心下惻然,產生了兔死狐悲的哀涼……
一整夜淒惶忐忑,向榮好整以暇的從容盡失,瓜皮帽被燒了個破洞,帽子中央那塊瓖嵌的翠玉也月兌落了,一蓬整齊的須髯變得凌亂異常。烏蘭泰喝多了酒頭有點痛,他確信向榮即便是沒飲酒過量,如今的頭也照樣很痛。
天明巡視營地,許多軍帳被燒作一片白地,周圍樹木只余黑 的樹干,連參天古木也變成了一堆焦炭,放眼狼籍滿目。一些燒傷的軍士躺在廢墟旁申吟,見主將向總兵駕到,也不曾起立行禮。
烏蘭泰留心觀察向榮,這老狐狸雖然依舊保持腰桿挺直,不失一軍首腦人物的威嚴,面容中卻已明顯多出幾絲怒意。想想也情有可原,那刁滑的匪逆李秀成不過一票蟲蟻般的人馬,居然將向榮數萬楚軍精銳連番戲耍,換作他烏蘭泰早就忍無可忍了。也只有向榮這種經過風雨見過世面的老狐狸,才會至今隱忍不發。
「老虎頭搔癢,李秀成這刁徒欺人太甚!」經此一連串的劇變,烏蘭泰更加堅信來犯的這支小股逆匪,必是由李秀成那廝親自帶隊。他從屬下副將張國梁那里,可沒少听聞這刁滑之徒的劣行——行兵布陣不依常理不講規矩,經常怪招頻出,打仗的路數叫人匪夷所思。烏蘭泰想不通姓李的分明在山外現成擺著過萬人的勁旅,為何卻統領這麼少的一伙人孤軍犯險?難道他事先預設了更為厲害的後招嗎?
向榮說︰「區區雕蟲小技,僥幸佔些便宜罷了,李逆本錢有限,也只能采用這類下三濫的手段!」
烏蘭泰問︰「接下來向大人打算怎樣?要不,烏某將我雲貴兵調幾個營過來,配合大人圍剿李家軍?」
向榮仰天長嘆一聲,似乎在竭力紓緩內心的郁悶惱怒︰「我的楚軍身經百戰,這點挫折何足掛齒?數萬將士雖被李逆搗鬼,亂是亂了些,實際的傷亡損失並不大,諒那李秀成有天大的胃口,也絕無可能將我的百戰之師一口吞掉!他故意激怒于我,意圖讓我露出破綻,我便愈加肯定此人在虛張聲勢;只要我對他這些小伎倆不予理睬,李逆定當不戰自潰!傳令下去——二十營各自清點人馬,重新整隊編列,盡快補齊一線部隊傷亡的缺額,各營安守自己轄區,沒我的將令一概不許出擊!」
烏蘭泰長輯俯首,由衷地贊道︰「人言向大人軍中磐石,山崩于前而目不稍瞬,今日烏某徹底領教了,佩服之至!」
向榮眺望遠方煙塵縈繞的過火山巒冷笑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困死洪秀全楊秀清為用軍大要,勝算操在我手,李秀成那廝不過一跳梁小丑耳,待我誅滅了洪楊長毛,回頭再尋姓李的算這筆賬也不遲!」
便于此時,正前方前沿陣地遣人來報︰又發現了異常軍情!
「我不是下過軍令了嗎?天塌下來都不要正眼瞧一下!」向榮不耐煩地申斥報信軍卒,「安守你們的陣地,密切注視洪楊發匪主力的動向,對李秀成的挑釁滋擾絕不理會!」
「軍門見諒,前沿的情況極為特殊,咱們哨長自己拿不定主意,這才派小的請示方略。」那軍卒肅立回答。
向榮大覺古怪,連一旁靜觀的烏蘭泰亦掩飾不住好奇——這刁徒李秀成沒完沒了,又再搞什麼名堂?
「特殊?怎地特殊法?」向榮有些模不著頭腦,「你們跟我南征北戰的時間也不短了,耳聞目睹各類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能算少?為何臨陣遇敵還這般沉不住氣呢?回去對你們哨長講,除非他看見了九頭妖怪,否則就不準大驚小怪,誰膽敢動搖軍心,本帥便將他正法示眾,絕不容情!」
軍卒拱手施禮說︰「情形實在太怪異,弟兄們從未曾于兩軍陣前踫到這種場面,小的嘴笨,說也說不完全,哨長的意思是勞駕大人移步,親眼到前邊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