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城外的湖面上,非常平靜。偌大的秦淮支流上空,天上高掛的月兒,冷冷的照耀在表面平靜的河面上。此時已經是深夜,除了碼頭上零零散散的停了幾艘停工的船在河面上。船上的燈火早熄,那些商人們,早就已經休息入睡。
在月光的拂照之下,十幾艘專門打漁的小船,在河面上快速的滑行著。悄無聲息,好似離弦的箭一般。緊跟著小船後面的,是一艘七八成新的大船,行速很快,絕不亞于那些小船。
不到片刻功夫,這些專門負責夜襲的小船已經呈包圍的形式將寇家的船圍在中間之後,秦老大才一舉手。身後憐俐的短衣男子立馬拿出煙花響箭,對著天空放出。只听得響箭破空的聲音,一朵朵煙花在黑暗的空中綻放開來,預示著及將展開的血腥殺戳。
當小船接近寇家商船時,船上的黑影才從身上取出帶著繩索的勾索。僅憑著空手,小船上的男子便赤手空拳的攀爬著繩索,向寇家商船上模過去。透過天上的明月,每個黑影的腰間上反光出森冷的寒光。
大概一袋煙的功夫,穩坐如山的坐在後面大船之上的秦老大皺了皺眉。
平日里,在響箭示警,上船擄財之後,都要刀劍相加一番。但此時已過了這麼久,不僅沒有發出任何大的聲音,就連示意成功放出的響箭也沒有響起。秦老大敲擊了桌面,沉默無語。他的耐心很好,但他身後的那些手下可是焦急如焚。
「秦老大,您看,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再等會兒。」
又是一袋煙過去了,湖面上還是安靜的詭異。寇家的商船停在河面上,既沒有動,也沒有人出來說話,一切的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之中。秦老大站起來,一揮手,示意大船向寇家商船靠攏。
寇家的商船,安靜的詭異。秦老大嘴里叨著斬刀,悄無聲息的潛進商船。秦老大的身後,跟著的都是水賊里的好手。他們動作迅速,悄無聲息的跟上去。
借著船艙的陰影作掩護,秦老大向後方模去。在打听清楚對方是寇家商船之時,一開始商議的便是以寇家的財物為目標。如果能不殺人就不殺人,寇家財大勢大,少得罪為妙。當初模上船時,早已經對船的類型布置了如指掌。在船中唯一可疑的,便是商船後面下艙,置放著幾個箱子。最有可能的是,目標就在那下面。
當借著月光看清甲板之上的血跡時,秦老大不由臉色一變。遲疑了一下,最後貪欲戰勝了一切,秦老大繼續侵入商船後艙。
非同一般的詭異情況讓秦老大以為這一路潛行,一定會遇到什麼厲害的護衛之類。但一路潛行下去,卻一直沒有遇到一個護衛。當來到目標的後艙的廂門時,秦老大拿出尖刀,就著門縫隙插入尖刀,刀尖向上一用力,輕聲開了廂門。
廂門大門,秦老大還沒有反應過來,廂房里的油燈便被點起。
陷阱!!
秦老大手一揮,他身後的人,訓練有速的水賊們,毫不驚慌的準備向外撤出。但很快的,船上面傳來陣陣腳步聲,秦老大的人還沒有來得及溜出去,外面已經圍滿了寇家的護衛。
一開始模上來的水賊早已經被繳械擊昏,而跟在秦老大模上來的所有的水賊,無一幸免,全被捆成了棕子,整整齊齊的丟掉了甲板之上。幾個訓練有速的護衛守在船的四方,如同沒事人一般,各自守著。
商船,緩緩行駛。
這個時候的秦老大反而靜下來了,被強迫跪在地上的秦老大,抬起頭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太師椅邊上站著的一個書生模樣打扮的少年。看著對方帶著幾分平淡柔和的眼神,不知怎麼的,秦老大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不敢直視。目光稍移,太師椅上坐著的,是個帶著幾分倦容的青年,這個應該就是寇家白月。
既然這個是寇白月,那站在寇白月身邊,讓自己本能的打了個寒顫的少年書生又是誰?
「唐兄弟果然料事如神,待機而動,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對動,把這群可惡的水賊一網打盡。雖然損傷了幾個護衛兄弟,但付出的代價,卻是極低的。」開口說話的自然是寇白月,雙手疊在一起,一片優雅氣質的他,對唐子謀露出了真心的贊賞「唐兄弟不僅文采出眾,遇上賊首,不僅處事冷靜,毫不慌亂,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想出如此計謀。」
「托福,都是寇兄在指揮,晚生一介書生,不敢居功。」唐子謀拱了拱手,打了個呵欠,臉上也露出了倦容之色,「既然水賊已被抓住,晚生暫且告辭。接下來的事,就勞煩冠兄就多費心了。」
賊人已抓,便沒有留下來的價值了,唐子謀決定功成身退。
唐子謀一離開,秦老大如同重新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明明看起來是個很瘦弱的少年,沒有任何強大的力量,卻讓自己幾乎窒息。
回到自己房間的唐子謀,放下琴之後,重新抱著自己的小暖爐。剛剛在外面甲板吹了陣涼風,手腳冰冷,身子都有些冷了,抱著暖爐,感覺果然好多了。
「影子,剛剛露出什麼馬腳了?那個水賊的首領,好像能感覺到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