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接下來三個月,我會常來報到。」
他未說口的是——所以請你盡量無視我搭訕你家小店員的行為。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是為了國家的利益,絕對不是為了個人。因為我在她身上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現象。而這個現象必須再三查證以後,才能上報聯邦議會內部。
範醒深信,如果他剛才的感覺是真的,那說明簡安然的體質不僅僅是簡單的返祖,而是徹底改變。這項改變對于地球上所有的人類而言,是一種進步。
「我不同意!」範想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
「這由不得你不同意。我會在今晚的飯桌上提出來。相信媽媽她一定會答應的。」範醒低下頭,盯著範想遺傳自祖母的異色雙眸,對矮了自己小半個頭的弟弟,極不客氣地宣布。
「爸爸不會同意的。」範想沉住氣,告誡自己不可以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和一向愛護自己的大哥起爭執。
範醒揚眉︰「如果我跟爸爸說理由,我保證他第一個舉手同意。說不定會讓我二十四個小時駐守在花店里,等待安然小姐的到來。」
「也許,他會親自拜訪安然小姐在A區的別墅。」
最後一句話,才是他說前面一大串鋪墊的重點所在。
「不許你告訴爸爸,更不許你去現世生活里找她的麻煩。她已經夠可憐了,請你不要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範想握住雙拳,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揮拳的沖動。
他好不容易才想出法子讓簡安然離開軍方的研究所,又怎麼可能讓她重新回到政府的掌控中!
「她是可憐,但聯邦幾百萬的軍人更可憐,他們一直承受著精神和心理的雙重折磨。既然她是古樂大師簡家的後人,就該肩負起這個責任。」範醒一提公事,身上的強大威壓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範想同樣毫不示弱,氣勢全放︰「她雖然是古樂大師的後人,可別忘了,她從小就住在軍方的研究所里,根本就沒怎麼接觸過音樂。」
「沒接觸音樂,怎麼能唱出如此優美動听,並能激發人體內精神力的歌曲呢?」範醒也不再想跟弟弟拐彎抹角下去了,直截了當告知他要繼續找簡安然的原因︰「小弟,你知道嗎?剛才听到她的歌聲,我感覺到我到達瓶頸的精神力出現了隱隱突破的跡象。你知道這是多麼重大的發現嗎?她或許就是我們的救星。」
「你也知道我們的政府在銀河聯盟中屬于最低端的一級文明,若不能在一百年內精神力和體術雙雙突破二十五級,我們的地球也許會不復存在。二級文明的星球如果有心侵略,那全聯邦兩億的公民全都會淪為奴隸,連同他們後代也都會成為奴隸。」
「小弟,你覺得是一個人重要,還是全聯邦兩億的公民比較重要?」
「何況,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就算是真的,安然小姐今後的生活也不過是多了一些人保護,失去一些自由,但她起碼衣食無愁,什麼都不用擔心,不管要什麼,政府都會幫她安排好。」
範想使勁搖著頭,對哥哥範醒語重心長的說詞半點都沒動搖。
他喃喃地說道︰「沒有了自由,要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
「安然她想要的始終都是自由。」
「那時她對我說過,她心里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她媽媽一起離開研究所,回她媽媽一直提起的那個家。」
「哥,你就不能當做沒發現這件事嗎?請你放過她。放她自由!」
面對弟弟範想生平第一次的低頭,範醒微微有些震動,但他深深的明白,比起弟弟個人的情感,地球的生存才是重中之重。
身為軍部幕僚中心的一員,聯邦政府的利益高于一切,為了地球,為了地球兩億的公民,為了地球聯邦軍隊的軍人不和來自二級文明星球的軍隊硬踫硬,他說什麼都要模清簡安然身上的秘密。
一級文明的戰艦遇到二級文明的戰艦,就好比一陣颶風席卷而過,只留下光禿禿的山頭。
「範想,你清醒點。」他硬起心腸,大聲斥責。
「我就是太清醒了才想這麼做。」範想仰起頭,不甘示弱地對上哥哥嚴厲的眼神。
他不再是幼年時被人狠狠欺負,也還不了手的孩子了。簡安然是他墮入黑暗時期唯一的光明,他怎麼忍心他的光明跟他一樣墮入地獄。
「在你的眼里永遠都只有聯邦政府的利益,沒有個人,而我跟你相反,我注重個人的利益,我對政府的那些實驗計劃一點興趣都沒。」
「我之所以將體術練到二十五級以上,就是為了離開範家,不再听你們講那些齷齪的政事。」
听到弟弟毫不掩飾地坦白,範醒的心髒猛地一窒,雙眼死死盯住仿佛一夕間長大了的弟弟,慢慢調整紊亂的心緒,一字一句道︰「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範家給你的,而範家所擁有的,都來自聯邦政府。」
「你好好考慮,別忘了,晚上回家吃飯。」
範醒冷冰冰丟下一句,轉身離開花店。
範想臉色慘白,雙手捧著頭,緩緩屈起身體,緊緊摟抱住雙膝,將頭埋在雙腿中間……門口的風鈴「叮當叮當」不停地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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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兄弟的想法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