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妾當自強 第九十六章 烙 印 (一)

作者 ︰ 冰慍

看看懷表,已經過了四更天,胤禛看著眼前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淡雅月兌俗的小女人,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挫敗感和無力感。軟硬不吃,讓他怎麼辦?

從之前自己跟她說完那番話,她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順從;只是他感受到這表面的順從中,從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冰冷的疏離感。她在自己和她之間,築起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心防。縱使此刻她已經困到了極點,哈欠連天,一雙清泉,朦朧惺忪的,卻還是強撐著,坐在古箏前,就是不上床。

就這麼討厭自己?還是對自己處理年氏的事情不滿而生氣?可這件事,自己現在真的是無法給她交代。別說自己對年氏還有感情,就是沒有,為了她家族的權勢和背景,自己也不能處理年氏。可這話,能跟她明說嘛?

可不說,並不代表自己不愛她;她知不知道自己為了她,在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換了別人,哼!休想。他堂堂的大清雍親王還用得著看女人的臉色?顧及女人的感受?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吧。話說回來了,哪有這樣的傻女人?

就說剛才,她對自己說︰「爺,太晚了,您身體不好,早些睡吧。」

自己還高興了一下,看來她還是關心自己的,馬上受寵若驚地說道︰「叫我胤禛。狠心的小東西,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想我再陪你一會?」

自己以為她會感動,誰知,她冷冷一笑,做到古箏前撥弄著琴弦,連理都沒理他,仿佛自己這句話是說別人一樣。

自己沒辦法,只好尷尬地掩飾道︰「想彈曲子給我听嗎?」

她倒是沒推辭,稱呼倒也改了,但還是淡淡地問道︰「爺想听什麼?」

「就蘇軾的《水調歌頭》吧。」他就是被若潔演唱的這首曲子,給引到耿氏那里的。當時距離太遠,沒能好好欣賞,現在是真的想再听一遍若潔那清澈如泉的聲音。所以,毫不猶豫地說道。

待若潔唱完,胤禛被一種深深的恐懼感籠罩住了。如果說耿氏唱出的,更多的是對人間的眷戀;那麼若潔給他的感覺就是,隨時都會羽化成仙,翩翩飛上天去。

他嚇得立刻擁她入懷,恨聲道︰「不許離開我。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唯獨這一條不準許。如果你敢離開我,上天入地我都不會放過你。」

誰知,她既不感動也不害怕,還是推開自己,淡淡地笑道︰「人最後的出路只有兩條,要麼上天;要麼入地。我就是想不去,老天爺也得同意啊!我那做得了主?」

裝瘋賣傻,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攻勢給擋住了。逼得他只好說出了心里話︰

「潔兒,不要這麼跟我說話好嗎?我現在給不了你想要的,是因為我想在將來,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給你,我想讓你和我並肩站在大清的最高處。」

誰知她仍然淡淡一笑,拿起了像是琵琶的樂器。一串音符劃過,開始瀟灑的唱到︰「怡虹別院駐在煙雨樓前,停在台階,沒有攔住我越走越遠。醉了紅顏也罷,斷了琴弦,你若是我會不會在凡俗之間,痴痴留戀。嗚這是一種厭倦,也是一種執念。荒唐的是我,只不過是區區等閑,如有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千。別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他人看不穿。不是武陵豪杰墓。嗚無花無酒鋤作田……」

自己震驚了!她竟然能把唐寅落魄之下,帶有一絲心酸寫的桃花詩,改變成這樣一首豪放不羈的曲子。她是在借歌聲抒發情懷啊!她已經看穿了一切,天地之大,已經不在她的眼里,胤禛,你又能用什麼打動她?

再看現在,她的眼楮,朦朧迷離,媚意蕩漾的,神態慵懶,把自己的魂魄都快勾走了,她還在那毫不領情。那爺就強要了你,看你能怎樣?

不再猶豫,走過去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撲了上去。

若潔一下子被驚醒了,睡意全無。驚恐萬狀地反抗著,看著他說道︰「你答應過給我時間的,不能反悔。」

冰四邊撕扯著她的衣服邊說道︰「我給你時間,你卻不給我機會,我就要了你,看你還想不想離開我。」

冷靜!冷靜!若潔咬著牙,邊拼命提醒著自己;邊飛快地想主意。瞬間,一個大膽冒險的想法浮出了腦海。伸出雙手主動摟住了胤禛的腰,含著淚、淒淒切切地說道︰「胤禛,我不求榮華富貴、名分地位,只求真情真意,就這麼難嗎?」說完,兩滴淚珠不差分秒,流了下來。

若潔心中忐忑不安,她在賭,胤禛對我的感情有沒有一點是真的;如果沒有,她一聲大喊,赫勒隨時可以進來制住他。可是赫勒會怎樣?她不敢想,那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胤禛看著身下一臉哀怨的若潔,思想斗爭了好久,最終從她身上翻了下來。不忍傷她啊!她能不能明白自己對她的情?

若潔終于松了口氣,剛想起身下床,胤禛卻伸手摟住她並排躺在了床上,溫柔地幫她蓋上了被子。真誠地說道︰潔兒,以前是我錯了。可我已經後悔了,我現在對你是真心的。只是我有好多理想和目標,要去實現;比如說,收繳拖欠的庫銀;比如說,懲治貪官污吏。而我現在的權力,根本讓我無法做到這一切。你懂嗎?潔兒,我現在跟你說的話,那每一句都是要掉腦袋的。你說,如果我對你不是真心,又怎麼會告訴你?這些話,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皇額娘去得早,沒有人真正地關心過我,額娘只喜歡十四弟,皇阿瑪最愛的是太子,兄弟們,除了被關的十三弟,跟我都不親,府里的妻妾,能說上知心話的更是寥寥無幾。我想要實現自己的抱負,我必須靠自己去努力。潔兒,我听你跟學生們講課,我覺得你應該是懂我的,咱倆憂國憂民的心是一樣的啊。」

听胤禛終于說出了真心話,若潔心軟的毛病又犯了。想想他也確實挺可憐的,爹不親、娘不愛,整個一位孤家寡人。

不忍再氣他,輕聲問道︰「你不懷疑我是太子的人了嗎?為什麼對我說這些?不怕我告密?」

他翻身起來,盯著若潔的眼楮看了一會,重又摟著她躺下,輕聲笑道︰「不怕。擁有這樣一雙清澈透明的眼楮,絕不會是害人之人。何況,就是被你害死了,我也心甘情願。不是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我也嘗試做個風流鬼。」

「呸!你少肉麻。留著這些話,說給你的年糕听去吧。哎!對了。你明天走的時候,把案桌上那只小帆船,還有這張新年賀卡帶給小弘昀,那是我送他的新年禮物。他好嗎?真想他。」若潔邊說,邊打開炕櫃,把賀卡拿了出來。

「不許勾引我兒子!他都想娶你做嫡福晉了,你還送他禮物?你怎麼不送給我?」胤禛一把奪過賀卡,氣恨恨地說道。他想起那天弘昀說的話就來氣。爺的兒子也不小了,這死丫頭也不知避諱點。

這什麼人啦?竟然跟自己兒子吃醋。若潔忍不住想故意氣氣他︰「唉!要說弘昀的眼光還真比你好。無論我是丑、還是美,他始終都那麼喜歡我。可惜弘昀小了點,不然我還真想……」

「唔……」她話還沒說完,胤禛就撲上來,吻住了她,最後還在她的後脖子處,狠狠咬了一口,說道︰「給你烙下個印記,讓你記住你永遠都是我胤禛的人,誰都搶不走。這帆船和賀卡都送是我的了。」

暴君!不敢再惹他,若潔忙點點頭,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楮……

看著懷中的小女人,實在堅持不住地睡著了。胤禛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個死丫頭,她倒是能睡著,可自己卻備受煎熬。先不說她身上散發出的一陣陣沁入肺腑的幽香,有多誘人,就說她那要人命的睡相,就足夠讓自己瘋狂了!先是在自己懷里,睡得像個嬰兒;自己還從未見過有人睡覺,像她那樣純淨、甜美。只見她鬢雲亂灑、腮暈潮紅、檀口微開、呵氣如蘭,還做了一個夢,夢中可憐地喊著嬤嬤,委屈的小嘴只撇,小女兒嬌憨天真的樣子,盡顯無遺。後就把自己當成了她的抱枕,手搭在他的胸口上,一條腿斜跨,不偏不斜搭在了他的命根處,搭也就搭了,要命的是她還不老實,時兒還折騰一下,害的他旗桿都立了起來,這小女人還極不願意的翻過身去,抱怨道︰「嗯!小蕊,把你的腿拿開,咯死了。」

弄得他是哭笑不得。自己的小老弟有小蕊的腿粗?還拿開,往哪拿呀?憋的他一陣陣難受,只好輕手輕腳地起床,自行解決完,才敢上床。

想想,自己都覺得丟人、窩囊!堂堂大清雍親王起性了,還得靠自己來解決。不由暗自發狠,小丫頭,這可是你欠我的,等圓房那天,看爺怎麼收拾你?

深深地看了若潔一眼,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又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若潔第二天醒來,見胤禛已經走了。忙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還好,沒有異樣,這才放了心。

小蕊躡手躡腳地進來,見她醒了,忙焦急地說道︰「小姐,你沒事吧?奴婢都擔心死了;赫勒哥和吳嫂他們也都擔心的一夜未睡。」

「我沒事。小蕊,你去告訴他們一聲,別讓他們擔心。」她忙吩咐道。

小蕊點點頭,接著又問她︰「學生們都來了,四爺不讓主子再教他們,他們都哭了,怎麼辦啊?」

要死了!怎麼把這麼要緊的事給忘了。是該跟他們做個告別了,想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她一陣不舍。

參數錯誤,一直上傳不上去,郁悶死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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