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身子又是一晃,眸子瞪得很大,朝樓梯口瞥去。
槍聲剛響完,就听到「嗙」的一聲,是什麼掉到地上去了的聲音。
去樓上的警員匆匆下樓,「頭兒,那男的狡猾的很,想從窗戶跳下去逃跑,我開了兩槍,兩槍都沒打到他,他自己一嚇,反倒失了足,掉了下去。」
沒一會,又一個警員從門外進來報告,「頭兒,那家伙真悲催,二樓掉下來也能摔死。正巧頭部磕到花壇邊沿,後腦大出血,估計沒戲了。」
安心陰陽怪氣地低聲笑起來,「哎……真是活該吶。」
安然瞳孔一縮,這安心當著是沒人性,人死了,還是她口里的「老公」,竟能說出這樣幸災樂禍的話來?
白敬輝掃了這個有點喪心病狂的女人一眼,命令道,「去屋里各處搜搜看,人質應該還在這個屋里。」
「是,頭兒。」幾個警員同時回答。
沒一會兒,警方的人將整個屋子上上下下搜過後,一個警員過來報告,「頭兒,沒發現人質,只發現了三億現金。還有就是這些,該是綁匪給孩子治傷用的。」
安然一瞧,那警員的透明袋子里,都是一團血跡斑斑的紗布和棉簽,頓時,她雙腳有些發軟,那是仔仔的血啊。仔仔是流了多少血啊?
突然,安心「哈哈……哈哈哈……」仰頭狂亂笑起來。
她雙手猛的用力一捏握,有淡淡的血腥氣冒涌出來,她知道手心里未愈合的傷口,又教她扯出了血,可是只有這樣絲絲疼痛,才能讓她清醒一點,好讓她還能再撐下去。
安然走到安心身前,定定地、狠狠地望著她,吞了一口唾液,強忍住喉頭的痛楚,才平靜開口,「安心,你笑什麼?仔仔在哪里?你把她藏哪里了?」
安心怨毒地看著安然,血紅的唇揚得高高的,笑得漫不經心,「呵呵……你兒子嗎?被我昨天晚上扔到海里去了,現在應該尸沉海底了吧?你不知道喲,那孩子死前有多可憐,一個勁地哭著喊著,媽咪媽咪……安然,你欠我的,我肯定是要你還回來的。你害得我卵巢都沒了,你認為我會讓你的兒子,活下來嗎?」
她的話如雷電橫劈過安然的身體,安然也重重顫起來,倔 地咬著牙,強忍住蓄滿眼眶的淚,「我不信,不信,安心,你撒謊,他一定被你藏在這里的哪個地方了,我要去找,我要去找……」
于是安然抱著頭大叫一聲,瘋了一般,在整個大廳里,像個無頭蒼蠅亂竄胡找。
她翻著沙發墊,拉開抽屜,跪在地上,伸手到沙發下去模,拔開酒瓶塞,眯著眼朝紅酒瓶里去探望,口齒不清地嘟嚷著,「仔仔……仔仔……媽咪來找你了,你別跟媽咪玩躲貓貓了,好不好?你快出來啊……快出來啊……」
一眾警員看著她這樣痴癲地一般轉著、找著,白敬輝緊緊蹙起了濃眉,有個女法醫,偷偷地抹起了眼淚。
人說醫生都等于半個屠夫,可連那個屠夫也流下了淚。
是啊!安然終于瘋了!
當肖遠睿一家與童三三、葉天梵、許文霖,還有肖遠銘夫妻到時,只見安然半癲半痴地在尋找著什麼。
安心看著門口一眾人,也猖狂地大聲笑起來,「你們看……安然,她瘋了,哈哈……她瘋了。」
不知是誰的腳步瞬間就朝前邁了一步,眸里一片黯淡驚痛,連垂在身側的雙手控制不住地輕輕顫起來。
安然听到有女人的狂喜刺耳的笑聲,她猛的一回頭,望著那個女人的臉,一雙慘如兔子眼一般血紅的眸里,身處一些茫然。
恍然,她又像想起些什麼,眸里的血光一剎那就變得狠戾如魔。
她快步朝安心沖過去,讓大家皆為之一震。
還沒回過神來時,就听到安心一聲慘叫。
下一秒,眼前的情形,在場的每個人用盡一生都無法忘記。
因為實在太恐怖了。
在場的幾個女的,童三三和遠琪也都「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楊薇薇、李欣和幾個見怪血腥的女警員也怕地用手捂住了嘴。
安然滿嘴是血,餃著一塊新鮮的人肉,那血從她的嘴角滑下來,漫過她的脖頸,一滴一滴濺到了地板上。
而那塊肉,正是她用牙齒從安心頸肩處撕咬下來的。
其實,最驚悚的不是她咬下來那塊肉。
而是,她眼里的那種恨意,足以撕裂一切,還有她染滿鮮血的殷紅唇角上那抹刻骨透寒的笑。
當場的警察驚嚇地楞了幾分鐘,才驚愕回神,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安心看到安然嘴里的那塊血淋淋的肉,又鬼叫了一聲,昏倒了過去。
白敬輝一震,動手按住安然。
安然「噗」的一聲,飛快吐了口中的肉,死靈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安心,扭動著單薄的身體,用牙齒做著用力撕咬的動作,那模樣真的是教人骨頭里都發毛,似乎她真的可以喝人血吃人肉一般,那絕對是現場版的驚心動魄的恐怖大片。
葉天梵臉色也有些微白,眸里滿是慌痛,呼了一聲「安然……」立即拔腿跑了過去。
安然沒听到似的,仍舊滿眼充血,撕扭著發著狂。
童三三和遠琪也跟著跑過去,想要制止住安然的癲狂躁動,一聲聲呼喚著她,她仍是神志不清,像一只野獸一般地凶狠瞪著他們。
安然愈發不受控制,白敬輝和另一個警員也快無法制住安然的躁狂,立即說,「快給她打鎮定劑。」
那個女法醫微微發抖說,「只帶了普通藥物,沒有帶鎮定劑來。」
「那就快拿繩子過來綁住她。」白敬輝皺眉,快刀斬亂麻,一聲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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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稍後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