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蝶之舞 第四章 第八回 風繼續吹3

作者 ︰ 拈花一笑2008

風雪夜歸人。

不知什麼時候,朗逸彤的家門被打開,他的父母從外面回來。

朗逸彤說,你在樓上吧!我下樓去看看,也順便問問我父親老中醫的事情。就听見樓下他們朦朦朧朧地說著話。不一會兒,朗逸彤在《四季》的輪回里上樓。朗逸彤說,我爸說那個老中醫也是祖傳的中醫世家,很厲害的,讓我明天領你去找他看看!我父母說要上樓看看你,我沒讓他們上來。李練達說不用了,我回去看吧,回家也放松一下,要不在這里還得麻煩你和你的家人。朗逸彤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一輩子的承諾。李練達說,你明天就送我吧!九點多鐘的火車。我回學校和藍屋取幾樣東西,咱們就走。彤哥,你說神奇吧!可能是鴉片起作用了,我的臉和頭竟然不痛了,好像是屬于我自己的了。朗逸彤說,這只是頂藥,不能去根兒的,別跟我父母說咱們動鴉片的事兒,他們不允許我動這些。練達,你這個人啊,真的很有性格,我就喜歡你這樣特別的性格,有文人的錚錚鐵骨,有武將的任俠豪氣。

正說話間,朗逸彤的母親出現在屋門口。她親切地說,孩子,怎麼病了,哪里疼痛?李練達一下子跳下床,說,阿姨,沒事的,也不知道怎麼呢回事有一些無名的疼痛,剛才吃了彤哥給我找的正天丸,已經緩解了一些,您不用惦記著,我沒事的。朗逸彤的母親說,那明天讓逸彤令你去老中醫那兒去看一看吧!估計他肯定能確診,你們也早早地休息吧!興許睡一覺就會好的。朗逸彤說,媽,沒事的,你去休息吧!

兩個人繼續看書,時間又停住,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晚上夢里,李練達又在朦朧中听到腳步聲看到手電光。

朗逸彤他們醒來時已經是八點鐘,朗逸彤的父親已經上班,朗逸彤的母親給他留了一個字條,也出門了。朗逸彤從家里的地下室里翻出來一些高檔禮品盒,裝在一個紅藍白相間的大玻璃絲兜子里,領著李練達來到四季粥鋪吃早餐,朗逸彤看著李練達喝粥的痛苦樣,就問他,昨天晚上的藥一點事也沒管嗎?李練達說緩解一些疼痛,謝謝你啊!朗逸彤說,要不給你帶一點回去?李練達說,不用了你不是說怕上癮嗎?吃完早餐,他們來到李練達的住處,李練達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東西。李練達又跑到學校收拾書本,正好趕上課間操時間。因為下雪,課間操也停了,大家在教室里哄嚷成了一鍋粥。李練達將有用的書裝在軍挎里。看著有幾天不來的林嘉輝坐在他的座位上,他就走到林嘉輝座位處,趴在林嘉輝的耳邊說,嘉輝,我提前回家了。林嘉輝站起來說,你怎麼不等考完試了。李練達說,我住的地方太冷了,實在是住不下去了。林嘉輝說,那我送你回去吧!李練達說,不用了,朗逸彤說他送我,你就別去了。說著話,李練達和林嘉輝走出教室,李練達握住林嘉輝的手說,謝謝你這半年對我的幫助,不勝感激。林嘉輝說,你跟我還這麼客氣。此時,林嘉煌正好路過,走過來問,李哥背個軍挎干嗎?林嘉輝跟林嘉煌說,李哥今天準備回家了。李練達看見林嘉煌的手上纏著一個白色繃帶,李練達問他,手怎麼了?林嘉煌說,那天晚上被那幫流氓給誤傷了,新年那天我去幫一個同學擋架被他們給劃傷了,他們其實是認識我們兄弟倆的,並沒想為難我。李練達說,那他們沒再找你麻煩吧!林嘉輝說,沒有,石宇超還親自出面給我弟弟道歉。說是誤傷。他有一個嫂子在我爸他們單位上班,說了很多好話。這些人,不能搭理他們,人渣。

正說話間看見蕭正揚一步兩個台階地走上樓梯。

李練達問,正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回來了,我又想回家了。蕭正揚說,我是昨天下午回到學校的,我昨天去藍屋找你了,沒找到你,以為你怎麼了呢?回來看到林嘉輝,問他,林嘉輝也說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呢?正擔心你呢?怎麼想回家了呢?那你想怎麼走?我送你去!李練達說不用了,這樣的天氣,朗逸彤說他送我,坐火車。那咱們春天見。當春天再來的時候和你們再次相逢。蕭正揚和林嘉輝林嘉煌同時說,春天見。

李練達分別用力地擁抱蕭正揚和林嘉輝林嘉煌兄弟,李練達說,謝謝你們。我會想你們的,好兄弟。李練達轉身就下樓了,蕭正揚跟在李練達身後面,來到中廳蕭正揚喊住李練達,他問李練達到底怎麼了才想回家。

李練達說我忽然頭痛的厲害,整個左面全是痛的,我想回家找我們那里有名的中醫大夫看病。就不能考期末試了,也就沒法測試自己這半年的成績和進步。不過我回去先修生養息養精蓄銳也好,積蓄力量為七月決戰。你不用為我擔心的,我會把握好自己的。

蕭正揚說,那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李練達說,不用了,這樣的大雪天路滑,還不見開晴,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千萬別再扭傷了跟腱。傷筋動骨一百天呢!這是至關重要的事情。你要保重身體。

蕭正揚說,你都這樣了還關心別人。

李練達說,我們都互相保重,開春見,再來一個春天,我們的人生將開出絢爛的花朵。蕭正揚伸開手臂,李練達也伸開手臂,兩個人在教學樓前用力地擁

抱了一下。李練達的眼楮里涌出了一些淚花,這艱難的歲月讓他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兩個人松開,互相拍著對方的胳膊,又用力抓住對方的臂膀,李練達就轉身地走了,走到門口發現蕭正揚還站在雪地里,李練用力地向蕭正揚揮手道別。蕭正揚也用力地向李練達揮手致意。

朗逸彤和李練達來到火車站時,火車報告說因大雪火車晚點了。朗逸彤要找的陳乘警一眼就在候車大廳看到了。朗逸彤跟他說明情況,他說正好手里還有一張臥鋪票,是下鋪,本來是給別人留的,那個人看天氣不好就退票了。朗逸彤說正好給我吧!再給我弄一張站台票,還用好處費嗎!陳乘警說,彤哥,你可別臊我了,拿我尋開心呢?好處費、站台票都免了吧!改天去你酒吧里跳舞去,喝兩杯威士忌補償一下吧!朗逸彤說,逗著玩唄!那你哪天去吧!

不出一分鐘,陳乘警將兩張票都拿過來,朗逸彤轉身將臥鋪票遞給李練達,李練達很珍貴地將臥鋪票放在皮夾克的內兜里。他想一定要將這張票保留一輩子。朗逸彤將站台票攥在手里。陳乘警說我還有事,這幾天民工潮學生流給我們忙壞了,我先忙去了。你照顧好你的哥們兒吧!

等車的人將候車大廳擠得水泄不通,不同的聲音踫撞成喧嘩的漩渦,李練達在這種漩渦里更感覺到疼痛如錐。污濁的空氣里混雜了各種嗆人的味道,臨時擺放的水銀粉刷的鐵柵欄將上車和候車的人群分開。朗逸彤領著李練達自然地排在人群後面。排成T字型的長龍很長,朗逸彤和李練達排在了隊伍的最後,長龍繞了幾個彎,李練達看不到龍頭,那些嘈雜的聲音里分不出任何一個聲音。朗逸彤對李練達耳語說先讓陳乘警把咱們放進去吧!我去找他試試看,你先排著。李練達看著朗逸彤消失在人群中,他低首沉思,許多物體都是冰的,透過長長的鐵柵欄,擁擠的人群中,李練達感覺到空氣和煙霧都是零下的,缺氧的,被急劇膨脹過的人群窒息著。懸掛的鐘表也是冰態的,表針是鋒利無比的劍鋒,于很遠處用移動的表針將李練達一點點地刺中,李練達在表針的噠噠聲中應聲倒地。周圍那些過往的人正談論著一些城市鄉村的新聞。李練達在意念中把心放在截面的圓針上,讓時針與分針的速度反差交錯。李練達看到骯髒玻璃外面的城市虛無,在霧氣中隱約,從屋頂飛動的雪在記憶的脈搏上枕著血液,而那些匆匆趕路的人是怎樣裝點沒有人注視的街道哪?

李練達想握住朗逸彤那雙給他力量的手。他回過神來,看見偶爾投射進來的一束陽光中,朗逸彤正在那一束陽光中揮舞著他那雙給他力量的手,朗逸彤被陽光給凸出出來,所有的人都沉在污濁的陰影里,只有朗逸彤一個人光芒四溢。李練達心里涌動著感激。李練達從人群中大包小裹地擠過去,朗逸彤接過一部分東西,領著李練達跟著陳乘警從後門走進車站,陳乘警在送他們進去時還不忘掏出票鉗子在李練達的票上檢了一下。朗逸彤和李練達走進車站,太陽又躲進雲層里,那乍現的光芒像追光燈一樣只照在了朗逸彤的揮手形象上。站台上已經有很多人在踮著腳,跺著腳,他們遠離了候車大廳那渾濁的味道。鐵軌在白色的雪中黑亮亮地向遠方縱橫延伸,李練達說我的家鄉是哪個鐵軌延伸出來的方向呢?朗逸彤說,這幾條哪條都能到達,只是在出城時會在交錯的軌道中選擇向右的那兩條,我有一個同學就在那兒扳道岔。

李練達看著那些縱橫的鐵路像是將自己的思念鋪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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