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舅舅?」
「你舅舅的死完全是因為外公,當時的他還沒有宋昭這麼大。」
「娘,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事情你都從不對我說?」
「因為都是些過去很久的事情了。你不說我可能都不會想起來。」
「那我們就別去想了娘好像又不開心了。」蒙光往後靠了靠依在黃箏懷里。「其實我是喜歡爹的,李叔叔說爹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那你還跟他提那些你管不著的事。」
「我就是不能看到娘不高興。娘是我最重要的是人。」
「這話你偷偷跟我說就好千萬別讓你爹听到,他會吃醋的。」黃箏痛惜的拍了拍他的臉。
「我們是不是快要回咸陽了?」
「那要看他們商量的結果了。」
「雖然出來時間不長我有點想扶蘇了,回去他肯定要說我不夠義氣的。」
「為什麼?」
「本來我們想一起來的,結果娘連我都不想帶來他就更沒機會了。」
「機會總是有的,不過等你們再長大一點而已。我們不能離開駐地太遠現在回去吧。再記得要跟你爹好好說話,多去親近他。」
「知道了。」蒙光突然坐直了身子指著路邊的草叢,「那里好像有動靜。」
「不會是蛇吧。」
「我去看看。」
「老實點。」黃箏一把勒住他的腰使他不能動然後策馬往路邊靠過去。她也不敢靠得太近畢竟現在手無寸鐵。
「娘,那邊是個人啊。」蒙光一咋呼那人動了下翻過身想站起來。
「你怎麼樣,需要幫忙嗎?」黃箏依然沒有下馬。
他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好像腰間有傷每次用力都會痛苦萬分。等他看清來人驚訝萬分的喊道,「四兒?四兒你怎麼會在這里?」
「別動。」黃箏喝道,「我後面都是侍衛,你動一下他們就會擁上來。」
蒙光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狀況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娘。
「你?」元英驚訝的看著她,一時搞不清眼下的狀況。
「你听好了,我不是什麼四兒。我不管你為何在這里,只要你還能動就快點離開。」
「為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墨驚說是你下的毒我還不相信。」
「墨驚沒有死麼?」
「他被抓走了,本來我也難逃結果他們誤以為我死了才把我丟下。」元英仔細打量著黃箏身前的蒙光。「這孩子,這難道是那個蒙恬的兒子?」
「看來你看見過我丈夫了。」
「蒙恬是你丈夫?」元英忍不住低呼。
「你叫這麼大聲若被抓住我也無法救你了。」
聞言元英冷笑,「抓住又如何,反正我也只剩半條命。本來拼死保護劉大人撤離不料被沖散開來,只要劉大人無事即使我死也無所謂。」
「那是你的事我又管不上。」
「你是介意還是不介意給個明白話吧。」
「我介意了,你就不跟她一起了嗎?不跟她一起你就不喜歡她不想她了嗎?你的心里容得下一個兩個還是三個四個我又控制不了。你這麼問我究竟是想我同意呢還是非逼著我說有她沒我有我沒他呢?」
「我怎麼會逼你說這種話?」
「那就是了,你最希望我安分的好好過日子,對她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得了。」
「你真的這麼想?」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現出這麼高興的樣子吧,我心里會不舒服的。」黃箏懶得看他表情悶悶的轉過身。蒙恬含笑攬過她的腰身將頭擱在她手臂上。
「你也太小看我了。若是我隨隨便便就能容下其他女人又何必苦苦去找你,若是變了心意也不會一直篤信你還活著還會回來找我。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唧唧歪歪說了一大通心里分明是很不願意的,偏偏嘴上不承認還要拿話擠兌我。」
「少在那邊自作多情了。」
「你敢不敢轉過身讓我看著你眼楮再告訴我你不在乎?」
「有什麼不敢的。」黃箏一扭身子蒙恬趁機將她摁住狠狠的吻上去。
「你,偷襲。」
「呵,你讀了那麼多兵書豈不知‘兵者,詭也’這句話。」
「我就是個架子只會裝書罷了哪里能跟你比。」黃箏靜靜的看著他低垂下來的頭,這麼近的距離,他的氣息輕輕從臉上拂過。她的腦子里再也沒有任何人的影子,似乎這些影子都被他的氣息給吹散掉了。
「我這一生都只要你一個人陪著。」
「當然,即使到了地下我也會陪著你。只不過勞煩你走慢一點在黃泉路上等等我。」
「你這壞蛋怎麼知道我會先去地下。」蒙恬寵溺的捏著她的鼻子。
「我是說真的。」黃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雖然你現在位在內史,我不信大王會把你永遠留在咸陽。你一定還會出征,沙場之上誰也不能保證活下來的一定就是自己。那些讓我思念你的日日夜夜我已經受夠了,所以萬一你有什麼閃失我絕對不會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蒙恬將前額抵在她的肩上好
使她不見自己眼角的濕潤。「你傻啊。」
「我才不傻,為了使我能平平安安的活著你自然會更惜命些了。」
蒙恬失笑,「這一點上你絲毫未變。」
接到蒙恬戰報趙政並不高興,百越是是暫時撤退只要找準時機他們肯定會卷土重來。李信因為當初追趕姬丹過分深入燕境雖然逼得燕王殺了太子卻使得燕國民眾產生了反抗情緒,幸而王賁王桓父子在後面壓陣,這兩個人一時無法調回。楊瑞和駐兵齊國邊境名義上是為了穩定剛吞並不久的趙國其實是為了監視齊國動向。蒙武還是待在老地方尋找對楚國下手的時機。如果沒有這些因素百越根本不足為懼。
「父王。」
趙政從地圖上收回目光,「這麼早書都念完了?」
「恩,太傅還夸我了,說我能舉一反三不是死讀硬背。」他說一面說一面拿眼瞟著案上的信。「是最新的戰報吧?姨父的?」
「他們要回來了。」
「真的。」
看他一臉欣喜趙政不禁莞爾,「你那麼喜歡蒙光?」
「我們有很多話可說。本來這次想請父王也恩準我一起去,沒想到姨母不肯帶,還是趙佗幫他想了點子他才能去的。」
「趙佗?他跟你們能玩什麼?」雖然想不起他年紀不過印象中他和扶蘇相差也快十歲了。
「都是因為趙岩我們才玩到一塊的,父王還不知道吧。趙岩和小光比過一次劍,居然輸掉了。」
「你說趙岩輸掉?」趙政大感驚訝,成蟜雖然沒有教導過趙岩一天劍術,但是他的劍術就好像得自父親的真傳。很難想象他居然會輸給比他小幾歲的蒙光。
「小光真得很了不得,不僅劍術好騎術也比我們強。」
「那到不奇怪,匈奴游牧多的是馬。」
「上次父王說圍場有一批從代郡送來的好馬我想去看看。」
「你不提寡人倒忘記了。去看看可以想要是不行的。」趙政轉過頭繼續看著地圖。「那些馬等開了春你再去挑。」
「多謝父王。」
「還站著干什麼,今天不去校場了?」
扶蘇聞言連忙告辭出來迎頭踫上正急忙趕來的一個侍人。
「這麼急做什麼虧了是到我,要是沖撞了大王怎麼辦?」扶蘇斥責道。
「奴婢該死。」侍人急忙著跪下。「是因為魏美人流產了卓夫人讓奴婢來稟告大王。」
「再急的事也要好好走路,進去吧。」
「是。」
「等等,你是新來的吧,叫什麼?」扶蘇打量起眼前的侍人,看他比自己年長些許倒是一臉的憨厚樣貌,唯獨一雙眼楮閃著精光。
「奴婢叫趙高。」
「去吧。」扶蘇偏了下頭沒有再說什麼看他急急離去。
嫻雅緊蹙秀眉听著魏美人的嚎哭之聲,太醫們惶恐的站在一邊不時看看她。
「早上明明還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魏美人貼身的侍女在她耳邊嘀咕著,好像這句話是無意間飄進她耳朵的。
「放肆!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沒規矩。」嫻雅怒喝一聲。「都把嘴看仔細了,要是再讓我听了什麼風言風語可別怪我不客氣。」看到眾人都噤了聲她稍微平了平氣。「夏太醫,依你看是什麼緣故?」
「回夫人,魏美人滑胎是因為房勞過度、孕後縱欲損傷腎氣,胎失所系……」
「你胡說什麼?」魏美人一听夏無且說辭火冒三丈。
「這個胎兒有多大了?」嫻雅問道。
「接近三個月。」
嫻雅聞言更來氣對魏美人訓斥道,「你居然敢隱瞞?」
「我沒有隱瞞,我……根本不知道。」魏美人倔強的咬了下嘴唇並不承認。
「你還敢狡辯?三個月了你不知道你身邊竟然也沒一個知道的人?好,你這一屋子的人既然這麼不貼心不如都換了。」
「不要,求卓夫人開恩。現在魏美人正是需要調理身體的時候,奴婢們會盡心竭力求卓夫人不要把我們趕走。」魏美人貼身的侍女帶頭跪了下來。
「你們既然這麼不想離開魏美人那就和魏美人一起離開這里。」
「卓嫻雅!你別在這里扯根雞毛當令箭,你以為大王要你掌管後宮是想立你為後嗎?」魏美人氣紅了臉指著她鼻子罵道,「你自己生不出個孩子就算了,看不慣我們這些人想借機把我們都趕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