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就這樣忙忙的一路奔來,就遇上了胡琴和蔣老板。
找著了老婆,揚剛高興了,瞅著胡琴的身影消失在花園,逐朝相反的方向,朝公司走去。
走了一截路,揚剛覺得不妥,看老婆神情疲乏,眼圈黑黑的,即到銀行辦事兒,這種精神狀態不出事才怪?
還有剛才那酸人又回去扭著她咋辦?逐回身奔向工行總部。搞銷售工作就這好處,因為工作性質的特殊需要,只要產品推銷出去了。你辦點私事兒也沒人戳背脊骨。
踏進銀行,胡琴匆匆邁上螺旋鐵梯向樓上走去。
市工行總部外表看是不高的小高層,即無豪華的裝飾又無時髦的觀光電梯,走進內部,也不過是營業廳比一般的大些,亮堂些,毫無炫耀之感。
但只要跨上二樓,就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天地。
二樓口立著「VIP客戶區,非請莫入!」鍍金標牌,保安站在一側,瞟著一個個上來辦事的單位或闊佬。
一溜長排的窗口,燈火通明,全是美女帥哥,絕對優質服務;地上鋪著毛毯,皮鞋踩上去膩膩的,想跺出聲都不行。
作為行長室,總部辦公室和會議室的三樓,則裝飾得更豪華和更加堂皇富麗。
單指那立在正樓口的迎客松牌匾,據說就值一個億,是用昆侖山下的大塊和田玉雕琢的,淺黃色的玉漬在柔和的燈下,發出令人暈厥的炫光,昭示著財富的權威和無所不能。
胡琴剛跨上三樓口,保安就站在了她面前。
「你好!胡助理。」
「你好!請問于行在嗎?」
胡琴習慣性微笑點頭致意,然後朝內走去。不想保安攔住了她的去路︰「于行正在開會,請稍等。」
指指一旁靠檀香木牆板按著的降紅色沙發。胡琴一楞,沒听于行說呢,開什麼會?你打個招呼,我就在下面等嘛,真是。
二個小時後,保安的藍牙耳機中,傳來于行熟悉的聲音︰「請客人進來吧。」
進了行長室,胡琴看見于行正和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低聲說著什麼,見胡琴進來,于行一笑,手一伸︰「來,我給介紹介紹,這位是孫副市長,這位是‘春光’幼苗園園長助理胡琴小姐,請坐。」
孫副市長像在馬場買馬一樣,將胡琴從頭到腳打量一翻,然後點點頭︰「唔,不錯,一看就很能干,胡助理是哪兒人啦?」
胡琴心中老大不商興,有這樣打量人的嗎?這樣粗糙沒教養,也是副市長父母官?嘴上卻回答到︰「過獎了,我是A市人。」
「A市?就是離這兒二千多里的A市?我知道,A市的葡萄酒和美女,全國首屈一指。去年,我開會路過那兒,喝了不少呢。哈哈哈,真是名不副實。」
胡琴看著孫副市長那張純粹不是當官的臉,心想︰A市的美女你怕也搞了不少,只是不便公開說罷啦。
接著,孫副市長又祥細問了她很多問題,胡琴雖然不願意,卻也一一耐著性子答了。
她在心中納悶,這孫副市長像是專門在等自已一樣?問得這麼祥細,想干什麼?她瞟瞟于行,于行則微笑的坐著,若無其事。
「好了,我該走了。」孫事副市長最後站了起來,響亮的個打個哈欠。
「十二點啦,怎麼?不餓?」于行也站起來,微笑道︰「下午還有個會?」,「就是,王局調了豬倌,這事兒王副市長知道了,當面問我,被我頂了回去。」
孫副市長毫不掩映,捶捶自已的腰間︰「李書記下午召集常委會,說是听听大家意見,對干部如何正確使用?開唄,開常委會只有他幾爺子吃虧,屢試不爽的。」
「那你也要注意一點,畢竟是市委常委會的,我也只是信口開河了。」
于行邁開步子領頭走去,孫副市長跟在其後。
「誰跟我的兄弟姐妹過不去,誰就是我的敵人!孫某就這脾氣,為朋友兩肋插刀,台上台下,一樣講信譽,要不,誰听你的?」
「孫副市長真是一條漢子,夠朋友,講義氣。」
二人說著出了門。胡琴笑笑,因為連她也听出了,于行在言不由衷的奉承,就是不知道那位孫副市長咋沒听出來?
有人輕移蓮步,胡琴回頭看,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小田秘書,正默默的收拾桌子。
于行轉了回來,看看胡琴,瞅瞅小田秘書,然後道︰「小田,還是安排安排我們的午餐吧。」,「幾人?」,「當然是三人。」
于行奇怪的瞧著她︰「怎麼問這個?胡助理是因公事來找,難道不可以請她吃吃便餐嗎?快去安排。」
小田秘書撬著嘴巴出去了,胡琴笑笑︰「小田秘書好像不太歡迎我哩。」
「沒事兒!孫副市長來談點公事,不便她在旁。我讓她下樓巡察巡察,就不高興了。」
于行挨著胡琴坐下,捋捋她的鬢發︰「小懶懶,睡到多久起來的?」
「很快,你就舍得扔下我,自已一個人走了?」胡琴也撬起了嘴巴,不知怎的,沒看到于行,她心里怨恨皆有;到了于行身旁,什麼都沒啦就想撒嬌。
「不走不行哦,我不比你的,我不到,這樓上樓下的還不亂成一團?」
于行拍拍她臉蛋,想想問︰「那鬧離是咋會事兒?哎,鬧什麼鬧呀?我想,你那姓揚的小子雖然毛糙一點,對你還是不錯的吧?離了,未必找得到更好的。」
胡琴將身子一靠︰「不是有你麼?」
于行便摟住她親親,嘆口氣︰「別鬧了,行不?好好過日子吧。」
「哦,你倒勸起我來啦?」胡琴推開他,冷笑到︰「誰親口說愛我來著?」
「愛和娶,是兩回事兒,怎麼你們女人老是搞混淆?」于行有些煩躁,站起來,在屋子里兜圈子︰「我愛你不假,可我不能娶你!我是坐在火山口上的。
行長這職業,是個高風險職業,你沒見政府整治金融體制的決心和動作?今天我坐這兒發號施令,包不準明天就進去啦。」
「那是你自已貪贓枉法,觸犯黨紀國法。」
胡琴恨恨的一扭身︰「難道每個干金融的都要犯罪?這行長哪個還敢當?」,「你,唉,你不懂。」
于行瞅瞅她,欲言又止︰「吃飯吧。吃了飯休息休息,就回家去。啊?」
胡琴瞧瞧門口,怕小田秘書端飯進來,沒了時間,就問︰「你為什麼拿了我的金卡?你需要錢嗎?也不打個招呼?」
于行一點不驚奇,而是掏出一張紙條遞過來︰「這是解凍年月日,你自已記著,記牢後毀掉。」
胡琴接過,上面寫著「×××8年3月8日」
「什麼意思?」
「平民百姓,徒然擁有百萬之巨,不是福是禍,這樣的例子不少。所以,那錢我幫你存了三十年定期,不能提前預支也不胡掛失,到期憑你身份證支取,明白了吧?」
胡琴忽然記起×××8年3月8日,不正是自已的法定退休日嗎?望望于行,她有一點明白了。
小田秘書端飯進來,胡琴忙上前幫忙,把桌子的東西移開,鋪上報紙。
「孫副市長缺人手,你倆誰願意去吃皇糧呀?」于行忽然對二人說︰「公務員哦,旱澇保收呢。」,二人對望望,小田秘書搖搖頭︰「我不去。」
胡琴則迷惑不解︰「這麼容易就可以成為公務員?不是要公開選拔和考錄嗎?」
于行沒理她,而是對小田秘書笑眯眯的說︰「你不去?不要說我沒管你,沒給你機會。」,「我不去,現在這樣就頂好,我很知足。」
「好,尊重你的選擇。那你呢?」
「我不知道,我要想想。」
胡琴用力吞下一口飯菜,道︰「再說吧。」,「願去,下周內給我回話;不願意,就算啦。只是,此事不要外傳,懂嗎?」
二個女人都點點頭。
「我今天踫見了蔣老板,逼債呢。」胡琴抓緊時間,說要說的話。你倒好,偷偷拿了我的金卡,說是幫我存起。可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怎麼辦?
「你們的供貨商,怎麼啦?」
胡琴就含含糊糊的一講,小田秘書眨巴著眼,瞅瞅她,再低頭拈自已喜歡吃的菜。
于行倒是听懂了,輕輕道︰「真是這回事兒?」,「還有假?」胡琴生氣的撂撂筷子︰「不信問去。」
誰知于行就真的放下了碗筷,拎起了話筒︰「是我!听說你找人家逼債來?嗯,嗯,誤會了?那你自已解釋。」
一面把話筒遞給胡琴,呶呶嘴巴。
「胡助理嗎?我是蔣中正呵,今上午的事,是個誤會,你千萬別介意啊。」
胡琴沒說話,而是奇怪地望望仍低頭吃飯的于行,怎麼一接到你的電話就蔫啦?「不是誤不誤會,而是我借出去了,說好了還你的。」
「不,胡助理,真是個誤會,我認錯了人,不是你。
那五十萬,就當我沒說,就當我沒說行不行?你饒了我吧。要不,得罪了于行,我只好關門啦。真的,我不再找你,這事兒就過去啦,過去啦,我們還是好朋友哩,對吧?」
听了蔣中正語無倫次的解釋求饒,胡琴簡直感到不可思議,上午還那麼窮凶極惡的追著要錢,現在怎麼就完全變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