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的女人 第七十五章︰都很忙碌【免費VIP手打】

作者 ︰ 姚啊遙

別叫他。」容顏伸出手,指指自己基本發不出聲音的喉嚨,然後很艱難的拉了拉她的手,「我想問你點事。」

秦晴轉身過來,安慰似的輕輕拍拍她的手背,「有什麼事,都等檢查完身體再說。」

說著,不等容顏再開口,她已經再次對著門外大聲叫道︰「王芳,去叫一下你們慕軍醫,就說你們嫂子醒了。」

這次容顏沒再阻止,事實上沒等秦晴話音落下,慕安之已經從門外沖了進來,仿佛他一直就在外面守著一樣。

秦晴看了容顏一眼,再看了慕安之一眼,沒來得及再和容顏說上一句話,就被王芳拉著走出病房。

「口渴了吧,先喝口水。」慕安之到底是慕安之,終究和秦晴這樣不是學醫的不同,他走進病房後的第一件事是想著倒杯水給床上的人。

容顏剛想支起身子,發現渾身真的軟到一點力都沒有,如果不是床邊站著那個美到一塌糊涂,讓人一眼看了就久久不能忘卻的男人,她真的以為自己就這樣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慕安之放下水杯,走過去攙扶起她,「怎麼好好的,又會昏過去?等調養一段時間,我再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容顏順著他的外力靠到枕頭上,「打電話給我爸爸了嗎?」

慕安之拿水杯的手一頓,沉默片刻,然後悶聲悶氣的說︰「沒有。」

一副他很不情願看到她爸爸的樣子。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他?」容顏看了他一眼,眼底滿是不屑,她可記得剛結婚時,他喊爸爸的頻率,可是比她還要高。

慕安之定定看著她,過了三四秒,走到床頭,把水杯遞給她,「顏顏,你就真的這麼想和我離婚?」

一瞬間,容顏仿佛從他眼楮深處看到了一種捉模不透的情緒,似隱痛,又像是矛盾。

正當她皺著眉想仔細看清時,他的臉已經倏地就冷下去,冰冷冰冷,仿佛萬年冰雪的那種,一雙似琉璃般璨亮的眸子,牢牢盯著床上人的眼楮,一字一句,「容顏,即便你爸爸回來也沒用,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離婚。」

「你不會以為我問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我爸爸,是想和你離婚吧?」容顏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男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敏感。

慕安之看了看她,一張俊臉沒因為他的烏龍,有絲毫尷尬,他依舊雲淡風清的樣子,「我們是軍婚,現役軍人配偶提出離婚需要得到軍人同意!而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可能是因為心里盛怒,平素里修養極好的他,把房門甩得霹靂直響。

房門再次被人推開,秦晴走了進來,「顏顏,你剛才說什麼了,看你把你的慕大軍醫給氣的,和他打招呼他理都沒理!」

容顏輕輕抿了口水,半垂下頭,怔怔看著手里的水杯,小聲囁嚅,「我哪里能氣得到他。」

「話說回來,顏顏,你家老公真的很錯了,你昏迷的這一天一夜,他可是一直在你床頭守著,直到我都看不下去,硬讓他去休息,他才回去的。」秦晴開始喋喋不休,嘴巴里說出來的不是對床上好友的關系,都是對某個人的溢美之詞。

容顏忽視掉眼前閃過的慕安之眼底的青灰和倦怠,在心里冷笑,她還真是低估了慕安之的魅力,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她身邊人「收買」得這麼徹底了。

他是怕她死啊,她要真死了,說不定他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坐在容企總裁室辦公,不能幫他去擋掉一朵又一朵的野花。

呵,她再度冷笑,這叫什麼「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幫我拿套衣服來,我想出去走走。」容顏斂氣所有思緒,打斷雙手托著下巴,花痴一樣胡思亂想的秦晴。

秦晴「哦」了聲,轉身出去找衣服,獨留容顏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轉動眼楮,四下打量了一圈,這是武警醫院的干部病房,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里只接受團職以上的干部,她能在這里躺上一天一夜真是何其幸運。

忽然想起那個夢境,容顏心里又是一陣悶躁,她從床上坐起來,穿上鞋朝窗口邊走去,一天一夜,那現在應該又快到傍晚時分了。

果然是的,窗外透射進晚霞的紅光,赤亮赤亮的給這個冰冷的季節渲染上一層暖意。

在一陣愜意的暖氣中,容顏慢慢閉上眼楮,這次的昏迷,她已經能確定三年前那個暑假,她真的是出國找高雲楓了。

高雲楓……腦海里再次閃過這個名字,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不行,有些事,她一定要去弄清楚,睜開眼轉身朝床頭櫃走去,還好,她的包在,她的手機也在。

這次她沒打電話,而是直接給一個號碼發過去一條消息,然後合上手機,坐在床頭安安靜靜的等著。

……

莫可可一把搶過慕安之的酒杯,半嗔,「心情不好,也不能這樣一杯杯的喝。」

慕安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干脆拿起酒瓶直接對著海飲,「別管我,讓我靜一會。」

莫可可嘆了口氣,起身去搶他的酒瓶,卻被他身子一閃躲開了,隨著喉結上下滑動,一瓶酒很快見底了。

「是不是她出事了?」莫可可試探著問。

那個她,他可以理解為容顏,也可以理解為杜柔媚,反正不會是她,到目前為止,她還想好,要不要告訴他杜柔媚來找她的事。

慕安之放下空酒瓶,示意酒保再拿一瓶給他,酒保看了看莫可可,小聲提醒,「已經第三瓶了。」

莫可可朝他搖搖頭,「去忙你的。」

沒拿到酒,慕安之打了個酒嗝,從凳子上起身,隨著酒精的入侵,雙眼已經通紅,渾身都是酒氣,跌跌撞撞就要朝酒吧外走去。

莫可可一把拉住他,「安之你喝多了,要不今晚就在這里睡吧。」

慕安之回頭看著她,忽然勾唇一笑,點點頭,口齒有些不清楚,「好啊。」

……

慕安之真的喝醉了,一沾到床,就沉沉睡了過去,莫可可幫他月兌掉鞋,拉過被子替他蓋上,坐在床頭,仔細端詳他的面容。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就像正在欣賞一出唯美的話劇,卻被人不識趣的打斷,莫可可的口氣很不好,「誰?」

「是我。」酒保小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莫可可走過去打開房門,「什麼事?」

「昨晚……」

昨晚容顏來過酒吧,她怎麼不知道,可是根據小杰描述的長相,又肯定是容顏沒錯,他以為是前幾天來的那個氣勢很逼人的女人的妹妹,也是來找老板麻煩的,這才匆匆忙忙跑來告訴她。

讓小杰去上班後,她關上門,目光再次落到床上人身上,連一個外人都看得出杜柔媚和容顏有三分相似,那慕安之娶容家大小姐的目的實在太簡單了,是為自己的那段婚外情找個擋箭牌嗎?

慕安之,你時而清高不迫,時而淪落到需要利用一個女人,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他。

再在床邊坐了會,莫可可起身出門,她打算去找一個本來是會來找她的人。

那個女人,自從她出現後,她就忐忑至今,昨天,她特地回家看了看母親。

隨著父親生意的慘淡,母親的日子似乎也更難過了,她開酒吧的最大原因,除了看在錢比較好掙,更是早點把母親從莫家接出來,安享晚年。

酒吧的錢,沒她預想的那麼好掙,母親對父親的感情也不是她想的那麼淺,當她試探著說要接她出來,她馬上一口回絕了。

既然不舍,那她唯有想辦法讓她過得更幸福點,而眼前,幸福的基點就是讓父親生意成功。

正想著,她已經開車朝市干大樓開去。

她不知道,她才關上門,床上本開雙眼緊閉,滿身酒氣的男人,倏地就睜開眼楮,眼底一片清明從容,哪里還能看得見半分酒醉的迷離。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穿上鞋,打開門,大步朝酒吧前面走去,酒吧里迷色沉醉,根本沒人注意到一個渾身冷氣的男人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

摒除掉一切雜音,他腦海里回想起酒保和莫可可的對話。

「昨晚來的那個小姐和前幾天來的那個小姐很像,尤其是側面,基本是如出一轍,但是她們又肯定不是同一個人,那天的小姐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昨天那個應該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

「我知道了,這件事,不準再告訴任何人。」

杜柔媚來找過莫可可?他怎麼不知道!

「啪!」男人的拳頭用力砸到方向盤上,他發動引擎,飛快朝市郊開去。

……

莫可可停好車,才準備走進市干樓,一聲雷力的聲音已從崗位那里傳來,「站住,有沒有出入證?」

莫可可看著地方武警那年輕的臉龐,有剎那的失神,透過他,她仿佛看到慕安之穿軍裝的樣子。

雖然種類不同,但是他們的軍裝樣式卻是一樣的。

年輕武警看她不說話,又說︰「這里是市干樓,除了家屬其他人一概不能進去。」大概看她只是個弱女子,聲音比剛才溫和了許多。

莫可可抿了抿唇,「我找市長夫人。」

「請等一下。」年輕武警轉身朝門衛那里走去。

莫可可踮起腳看了看,原來他是去打電話了,真是個規矩森嚴的地方。

不一會兒,已經和杜柔媚通過電話的武警從門衛室走了出來,對她說︰「這位小姐,請在這里等會,市長夫人馬上下來。」

莫可可站在暗晦的夜色里等著那個內心同樣陰暗的女人,忽的,她的唇角微微翹了翹,還真是應景,像杜柔媚那樣陰險的女人也只配在黑夜里出來。

正想著,高跟鞋噠噠的聲音,由遠而近傳到耳邊。

莫可可回頭,朝她笑了笑,「市長夫人,有沒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

杜柔媚眯起眼,狹長的眼縫里有寒芒迸出,片刻對視後,她斂氣所有鋒芒,對著莫可可嫣然輕笑,「長夜漫漫,反正也睡不著,你說吧,去哪里喝咖啡。」

……

這次的咖啡館是莫可可選的,雖然不是很高檔,隱蔽性卻很好,單間隔開,絲毫不用擔心自己的談話會被他人听到。

「真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侍應生送上咖啡就知趣的退了下去,杜柔媚端詳了莫可可一會,然後冷笑。

這女人膽子夠大,被她那樣威脅了,還敢主動來找她。

「一直等不來市長夫人,我只有自己找上門了。」

莫可可端起咖啡喝了口,只一小口,就皺著眉放了下去,這段時間,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茶那種甘醇的苦味,而不是咖啡這種澀澀的苦。

杜柔媚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隨著慕安之的回來,許多事,她已經釋然了。

如果眼前這個女人沒出現,她幾乎已經快忘了前幾天她去找過她。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最近她很心煩,更擔心為什麼兩天了,慕安之也沒發消息給她,難道就因為自己就看了下他的手機,他就真的生自己的氣那麼長時間。

「看樣子,市長夫人真的已經忘記前兩天答應我的事了?」她暗指借助市長的能力,力挽狂瀾她父親生意的事,她相信杜柔媚懂。

事實上她也的確懂,從眼前這女人深更半夜出現在市干樓下找她,她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如果不是她那賭棍爹半路截上她,她早已經解決了眼前的女人,哪里輪得到她來威脅她!

她用力放下咖啡杯,瓷器做的杯子和杯墊相互踫撞發出清脆的敲擊聲,回蕩在不大包廂里,有些陰魅。

她冷冷看著莫可可,「莫小姐,你威脅不到我!你覺得你去告訴慕安之我找過你,他會相信嗎?何況你還一直對他心生愛意!這只會壞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話到最後,看著莫可可逐漸變慘淡的臉色,杜柔媚臉上已經帶著不可遏制的陰笑,「我說得沒錯吧,親愛的莫可可小姐。」

「是嗎?」莫可可突然抬起頭,臉上的慘淡盡數被微笑替代,她揚了揚手里的筆,「我倒要看看慕安之是相信你說的,還是相信這支最新出來的錄音筆?」

因為憤怒,杜柔媚的臉已經徹底變形扭曲,咬著牙,一字一句,「你敢陰我?!」

莫可可迎視上她的眼楮,毫不畏懼的笑笑,「我這點小伎倆和市長夫人您的相比,真是大巫見小巫!」

話落,莫可可從包里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輕輕放到桌子上,然後看也沒看杜柔媚直接轉身離開了。

走出咖啡館後,莫可可迎著冷風,仰望蒼穹夜幕上的點點繁星,心出無盡的淒楚,為什麼慕安之心里最深愛的女人會是這樣一個品行陰狠的女人。

……

「裴娜!」容顏看著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裴娜,先是一怔,接著眼底躍出憤怒,「你也太不自愛了!」

想知道高雲楓的地址,她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最有可能知道,那就是裴娜。

在病房里,她發消息給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個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只是她沒想到,她讓自己來的地方會是夜總會,更沒想到她在這里做小姐。

裴娜夾香煙的手指頓了頓,繼而很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又沒個像你那麼有錢的爹,不靠自己靠誰啊,再說了現在的社會都是笑平不笑娼,政府都管不著,你管得著嘛你!」

容顏心軟了,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娜娜……」

她像以前那樣叫著她,「我們難道真的不能放掉間隙重新開始做好朋友嗎?」

裴娜一怔,繼而仰頭大笑,看著容顏的眼神就像在看著怪物,「容大小姐,我沒听錯吧?你一富家女要和我這個做小姐做朋友?」

容顏心里很難過,「娜娜,我是容家的長女沒錯,可是一起打工那幾年我也沒騙你,我真的……」

「真的沒錢,還是真的不被你爸爸承認?」裴娜冷冷打斷她,「你們夫妻兩個真是奇怪,明明想盡法子把我趕出容企,現在又開始一前一後的找我。」

「什麼?」容顏一頭霧水,「你說慕安之找過你?」

她發消息約裴娜是為了問清她到底有沒有高雲楓的地址,那慕安之找她是為了什麼呢?

「是啊。」裴娜用力抽了口煙,很熟練的吐出一串煙圈,然後偏過頭,幸災樂禍的看著容顏,「為了知道你和高雲楓之間的事,他還給了我一大筆錢。」

……

從夜總會出來,容顏感覺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她不是笨蛋,自然能分辨出裴娜剛才告訴她的是真是假。

她相信慕安之真的來找過裴娜。

只是他這麼著急著想了解她的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就是軍法上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

這個夜晚,似乎注定了所有的人都會很忙,慕安之驅車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帶著容顏去吃兩次野味的,建在半山腰的小飯店。

「我就知道即使沒什麼任務,你這幾天還會再來?」一個立在黑夜里的人,在听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笑著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那件事,告訴上面一下,我想自己直接去查……」慕安之的聲音帶著絲絲不悅,「都快兩年了。」

徐名義勾起唇來諷刺的笑笑,「是為了她吧?看不來你還真是個情種!」

慕安之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在意他口中的諷刺,直接朝屋里走去,「有點心煩,有酒嗎?一起喝兩杯。」

徐名義跟著走進屋里,邊走邊拿好友開玩笑,「我一開飯店的,哪能沒酒,說吧,要喝什麼樣的,不過你要記得給我結賬,恕本店沒POS機,不能劃卡,只收現金。」

……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容顏真想放聲高歌一曲,曲目就是「今天是個好日子」。

早晨醒來,打開房門,當她看到一襲軍裝在身的慕安之時,就隱約覺得不對,以慕安之的性格來看,休假期間,哪怕是辦私事時,都不會穿軍裝。

難道……她在心里偷偷算了下天數,時間真是快啊,一轉眼,難道慕安之的婚假已經休完了,他要回部隊上班了,而這也意味著她自由了。

從此耳邊不再需要听到別人的訓斥,不再需要和別人享受同一張辦公桌,真是太爽了。

慕安之依舊把早點準備好了,看她只是站在房門口發呆,眉間一挑,「還嫌早?!」

心情極好,容顏才懶得和他計較,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沒再看他,越過他直接朝衛生間走去。

休息了三天,鏡子里倒影出來的人臉色還不錯,至少不像前幾天那樣蒼白。

今天是她休病假以來第一天上班,她特意畫了個淡妝,把頭發綰了個發髻,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成熟那麼一點。

從衛生間里出來時,慕安之已經坐到餐桌邊,正在看報紙,眼前的牛女乃沒動,看樣子是在等她一起吃。

容顏沒客氣,坐了下去,沒說話,端起牛女乃就喝。

慕安之听到聲音,放下報紙,把目光朝她身上投來,「部隊臨時有事,我需要要提前銷假上班,以後不能陪你去上班了。」

親耳听到慕安之說這番話,容顏高興的簡直想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管他是出于什麼原因不能休假了,離開他,總歸是好事。

正當她雀躍無比,在心里偷著樂時,慕安之又補充道︰「等一下我送你。」

「咳……」容顏差點被雞蛋噎著,忙端起牛女乃喝了一大口,滿臉通紅的看著對面神色悠閑的男人。

到今天為止,她和他應該算是進水不犯河水了,為毛,他還要干預到她生活里來。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她拒絕,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到房間里去拿包。

拿好包,拿好手機,確定東西都拿好了,她換上鞋朝門外走去。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始終不緊不慢的跟著她,不用回頭容顏也知道是誰,何況哨兵遠遠已經對她身後的人敬起軍禮,「慕軍醫!」

她突然很想看慕安之敬軍禮的樣子,于是,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看,慕安之那混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頭上已經多了一頂軍帽。

瓖在帽檐前段的金燦燦國徽,在晨曦的照耀下,分外刺眼,容顏感覺眼眶一酸,眼楮有點痛,這樣的威武挺拔,氣宇軒昂的慕安之,她仿佛在哪里見過。

慕安之不苟言笑的朝兩個哨兵行個了很標準的軍禮,然後走到容顏身邊和她肩並肩的朝部隊外走去。

「我都說了,不要送了,我自己會打車的。」

慕安之看著她,忽然唇鋒微微上揚,眼底仿佛似有春波流過,緩緩的,攝人心魄,「你確定這個地方能打到車。」

……

「前面就能打到車,你靠邊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在路邊等了十來分鐘,眼見真的沒有一輛出租車路過這里,容顏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坐上慕安之的車。

他今天開的車,依然相當的拉風,師長才能坐的軍車,一路過去,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即便知道車窗貼膜很深,外面人看不清里面,她依然坐立不安。

慕安之不要說听她的建議,就連看都沒看她,油門一踩,車一路狂飆,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容氏大門口。

容顏小聲說了聲謝,打開車門,逃一般跳下車,朝容企大樓走去。

她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慕安之不是腦子燒壞了,就是抽風了,不然怎麼自從她這次昏迷醒來後,看她的眼神始終怪怪的,似有復雜,又有愧疚。

愧疚耶,從那個什麼時候都狡猾無比,讓無數女人為之瘋狂尖叫的慕安之眼里看到,肯定是她這段時間生病,弄得眼力界也跟著不好導致的。

她快要到門口時,手突然被人拉住,然後慣性所至,她很順當的跌倒某個人的懷抱。

今天,慕安之的眼楮分外亮,像極了天上最亮的那顆啟明星,對視上的瞬間,容顏有片刻的呆滯,等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所保持的姿勢,驚呼一聲,正想掙扎,有兩片薄薄的,微微帶著涼意,又帶著點薄荷味道的嘴唇已經覆到她嘴上。

瘋了!

慕安之肯定瘋了,不然他怎麼敢穿著軍裝,當眾耍流氓!

耳邊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容顏驀然回神,也不管上次把男人咬傷的地方好了沒,再次合上牙,不遺余力的咬下去。

這次,慕安之的反應倒是很快,在她將要咬到他時,他飛快收回了「作案工具」。

容顏乘機掙扎了出來,紅著臉,悶著頭朝大門跑去。

跑到一半,她回頭看了看,慕安之還站在原地,一手捏著下巴,一手朝她擺出個揮手的姿勢,唇邊掛著清淺又欠揍的笑意。

容顏心頭一顫,除了暗嘆他腦子有病,外加真是個禍害,再無其他。

……

幾天沒上班,容顏本以為會有很多事等著她處理,誰知等她真正坐到辦公室里,才發現,桌子上擺放等待處理文件的那個夾子里什麼也沒有。

這算怎麼回事?

公司經營不善,所以已經沒文件要處理了?

她忙撥通內線,「劉秘書,你進來一下。」

劉玉眉很快走了進來,「容副總,有什麼事?」

听到她這個稱呼,容顏微微皺了皺眉,慕安之已經不在這里當名譽總裁了,怎麼還給她加個副字,難道這麼短的時間,在她們心目中,慕安之已經成了容氏的主人。

她指了指空無一物的文件夾,「我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難道沒一份文件要處理?」

听了容顏的問話,劉玉眉本來緊張的臉色一下子放松下去,「嗯,是這樣的,慕總說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不能過分辛苦,昨晚加班到很晚,把所有要文件都處理掉了。」

容顏咬了咬牙,要他亂操這份心干嘛?

典型的「代俎越庖」!

……

容顏百般無聊的看著電腦,該死的慕安之,她在心里再一次咒罵,最後一天還故意擺出一副敬業能干,外加溫柔體貼的樣子給別人看,真是過分。

正百無聊賴在網上閑逛,忽然,她看到QQ好友中黑了好多年的頭像亮了,還在跳。

她點開,感覺直接拿鼠標的手在顫抖。

果然是他。

隔著冰涼的電腦屏幕,他在QQ上說︰「丫頭,好久不見。」

容顏呆滯了幾秒,才打出幾個字,「嗯,是好久不見。」點擊發送後,她又補充,「你現在在哪?還在斯里蘭卡嗎?」

電腦那頭的人又幾秒鐘的沉默,「什麼斯里蘭卡?」

容顏想起那個夢境,「你媽媽告訴我你去了斯里蘭卡。」

電腦那頭的人發來一個笑臉,「她和你開玩笑的,我從來沒去過斯里蘭卡,我回來了,晚上有空嗎?」

晚上有空嗎?

她盯著這幾個字,突然想到早晨慕安之俯在她耳邊說的話,「下班後乖乖的在辦公室等我,我來接你。」

電腦那頭的人看她遲遲不回消息,打了一連串問號過來,「丫頭,你還在嗎?」

「在。」她飛快回了個字,停了幾秒鐘又打了幾個字,「讓我想想。」

「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霸道的幾個字,再次跳到電腦屏幕上。

容顏如實給他回了過去,再接著,他說︰「晚上我接你。」

不等容顏給他回消息,他的頭像已經變黑了。

容顏看著變黑的QQ頭像,一時間感覺自己很混亂,明明不愛慕安之,為什麼她剛才猶豫了,光猶豫了不說,她還覺得如果貿然答應高雲楓一起吃飯,有種那紅杏即將出牆的感覺。

瘋了,一定是跟慕安之呆的時間太長,她跟著傳染到了,她還正愁離不了婚,如果慕安之真的抓到她什麼「罪證」,這不正是她最希望的。

想到離婚,她又想起一件差點被她忘記的事,于是打了個電話給秦晴。

……

午餐時間,容顏坐在容企不遠處的西餐廳里等著秦晴,那丫頭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連約她吃個飯也遲到。

久久等不到秦晴,容顏對侍應生點了兩份套餐,打算邊吃邊等。

直到她吃完一半,秦晴才姍姍來遲。

一坐下來,她就直接開吃,「嗯,顏顏堵車。」

容顏抬手看了下表,「從新華書店那里走到這里,不過只要十來分鐘,秦大小姐,你難道是爬來的嗎?」

秦晴嘴里包著一大口牛扒,含糊不清地說︰「顏顏,人家錯了還不行嘛,你打電話我時,我正在把金子打掃衛生,怕你取笑我,這才騙你在新華書店查資料。」

「這麼快就在為做賢妻良母準備了啊。」容顏笑了笑,然後斂起笑一本正經的看著她,「前兩天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秦晴從牛排里抬起頭,一臉茫然。

容顏咬咬牙,恨不得拿把榔頭出來敲死她,有這麼重色輕友的嗎?

她難道不知道這年頭連母豬都快比男人可靠的事實嗎?

前幾天才信誓旦旦的事,轉眼就忘到西伯利亞了。

「答應我查的東西呢?」她嘆了口氣,提醒她。

「啊!」秦晴看著容顏憤憤的樣子,馬上一拍後腦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的事怎麼會忘記呢,不過……」

她又在賣關子。

容顏懶得和她繞,擺下臉,直接問︰「不過什麼?」

「不過前段時間你不一直生病著,他可謂是二十四孝丈夫,沒查出什麼,直到今天那個私家偵探才打來電話告訴我,已經有那麼一點線索了。」

「拿來。」容顏朝她一伸手。

「我沒帶。」秦晴一臉無害,嘴角的笑卻怎麼也憋不住了。

容顏也很想跟著笑,她的丈夫,通過她朋友的手查到出軌的證據,的確很好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

秦晴看她臉色有點不對,也不再調戲她,從包里拿出文件袋放到她面前,「我可要事先聲明,等會不管看到任何照片,都不關我的事。」

容顏冷冷白了她一眼,「知道了。」

說實話,拿過文件袋的時候,她心里很緊張,生怕真的會看到什麼讓她抓狂的東西,憋了口氣,她鼓起勇氣,拿過文件袋。

從文件袋里出照片,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目光凝聚,當看清照片上的人影,容顏的臉騰地下就紅了,咬牙看向坐在對面的人。

一抬頭才發現,對面哪里還有人,桌子上除了一張畫有笑臉的紙條,哪里還有什麼人影。

模了模滾燙的臉,再次看向手里的照片,這張照片拍得很好,焦距拉得正好,光影也布得恰到好處。

晨曦點點,落在白藍相錯的天空中,這個美好的背景下,有一對相擁在一起親吻的男女,那個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那個女人穿著一身職業套裝,欣長混搭著嬌小,很是諧調。

容顏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本想把它撕掉,可是到後來,她沒舍得,貌似這是她和慕安之的第一張合照,打開包,把照片放到皮包的隔層里。

……

下午回到公司,參加了例行周會,听了各個部門的主管報告,她才驚訝的發現,本季度的業績,比去年同期增長了兩倍,在宏觀經濟都很不景氣的大前提下,容氏能有這樣的業績,她很欣慰。

當然了,如果爸爸一旦問起,她也會實話實說,這一切都是慕安之的功勞,正是他在的半個月,提升了整個季度的業績。

他果然是商業奇才,也正是因為手上這份令人滿意,毫無瑕疵可挑的數據,讓容顏陷入更大的恐慌。

慕安之會不會通過這半個月,已經順利掌控到容氏的運作要脈,這才這麼急吼吼的,毫無預知的回部隊。

會不會有更大的陷阱等著她跳。

一下午,她基本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度過,直到下班時間到,手機鈴聲猛然大作。

翻看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她按下接听鍵,「喂……」

「丫頭,我已經在樓下了,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時隔多年,高雲楓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

容顏頓時石化,她一下午都在想慕安之,居然把高雲楓約她一起吃晚餐的事給忘了,等回過神,慌不擇口的回道︰「我下來。」

「呵呵……」得到她的答案後,高雲楓很快掛了電話。

容顏放下手機,雙手支在辦公桌上站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她又坐了下去,這樣來來回回三四次後,手機再次響起。

「怎麼還沒下來?」高雲楓的聲音再次從話筒那頭傳來,依舊和那時一樣霸道,「快點,我都餓了。」

掛掉電話後,容顏沒再猶豫,拿過包,理了下頭發,深深吸了口氣就朝辦公室外走去。

……

容氏大樓前,正張狂的停著輛豪車,容顏對車的認知度也僅僅局限于那幾個常見的牌子,這輛光看線條就流暢到不能再流暢的車,一看就是上千萬的豪車。

她曾听暗戀高雲楓的女同學門私下議論過,他家很有錢,真沒想到會這麼有錢。

高雲楓看她只看著他發呆,站直本半倚在車子上的身體,長腿一邁出,大步朝她走來,不等她反應,拉上她的手就把朝車走去。

「想吃點什麼?」坐上車後,他也不管身邊的女人拘謹得手不斷在絞衣袖,直接問。

好多年不見,他的青澀已經褪去,現在的他儼然已經長成了花樣美男。

容顏定定神,小聲說︰「隨便。」

……

才坐到餐廳的位置上,她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眼高雲楓,他好像沒听到,依然興致勃勃的看著菜單。

她起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按下接听鍵。

「你在哪里?」慕安之的聲音,冷冷淡淡的,雖然依舊很好听,卻繃著一層怒意,透過電話,容顏仿佛看到他眯著一雙丹鳳眼,勾唇冷笑的樣子。

「我在哪關你什麼事,你不照樣連著兩個晚上消失不見。」容顏想都沒想,直接反諷,等諷刺完,她才覺得自己過了。

口口聲聲說著不在乎,到最後,她怎麼還是在乎生病這兩天,晚上的慕安之去哪了?

現在的他,在她眼里越發變得神秘。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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