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是救是害[手打VIP]

作者 ︰ 姚啊遙

「你當真以為我還在乎容顏嗎?」慕安之忽然輕笑,「四年了,即便當初有再多的內疚,也消耗殆盡了,我之所以讓杜柔媚離開她,不過是看在四年前她一片好心的份上,怕她想起往事,這個世界上多消失掉人命罷了!」

「你真的不在乎她了?」徐名義定定看著他,仿佛要把他看穿。

「信不信隨你!」慕安之說著朝門口看去,「王芳,讓下一個病號進來。」

徐名義半信半疑地朝門邊走去,手搭到門把上時,似乎心有不甘,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放到慕安之手邊,「這是容顏這三天來的照片,你看她是不是消瘦了很多,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我想毒液是慢慢入侵她體內了,如果你想救她,記得打電話我。」

王芳打開門,剛好听到徐名義在說後面半段話,牙一咬,直接沖到桌邊拿起照片,果然如徐名義所說,照片上的人,即便睡著了,眉心也是緊蹙的,仿佛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事,臉色蒼白,形容憔悴。

慕安之的態度,讓她有點不忍心,拿起照片,故意攤放到他面前,「慕軍醫,你看看,嫂子她真的瘦了很多,還是去把她接回來吧……」

「啪!」不等她話音落下,寬大的手掌已經握成拳,用力朝桌子錘去,「出去,讓下一個病號進來!」

王芳撼了下,這樣盛怒的慕安之,她從來沒見過,一時間不知道是站在原地還是該走到門外去喊下一個看病的戰士。

慕安之鳳眼一眯,斜斜朝她看來,「還不快去。」

「哦。」王芳應了聲,飛來朝門外走去。

徐名義拿起那沓照片,冷笑道︰「慕安之,既然你心底真的不再有容顏,那這些照片,我看我還是都拿回去吧。」

說著,不等慕安之抬頭,他收起照片,冷笑著,徑直開門走了。

徐名義走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安之才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空無一物的桌子上,回想到照片上人的模樣,心仿佛被人蟄了下,微微的,有點小疼。

……

上午的最後一個病號看完,王芳走了過來,診室里,相貌絕色傾城的男人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慕軍醫。」王芳猶豫了一下,開口叫他。

「什麼事?」男人頭都沒抬。

「你要不好意思去接嫂子,我……」

「出去。」男人用力關上抽屜,留給外人的那半個本風華絕代的側臉,因為听到那個稱呼,越發冷峻,整個人仿佛蒙上一層冰霜,「以後不準再在我面前提到她!」

王芳怔了下,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慕軍醫,你應該冷靜一點,我相信,嫂子是不會刪除你照片的。」

頓了頓,她又補充,「即便真刪除了,估計也是不小心,一個不小心的動作,你就真的不能原諒她?」

慕安之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王芳,你今天是不是話多了點?」

「我只是不想讓你們就這樣錯過彼此。」王芳嘆了口氣,說出心里話。

……

王芳走後,慕安之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眉心緊斂,面色陰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拂到地上。

診室里發出的巨大響聲,讓站在門口的人打了個寒噤,良久,他才鼓起勇氣敲響房門,「慕總……」

慕安之有多重身份,部隊里的人通常都稱他為慕軍醫,地方上那些趨炎附勢的喊他慕少,在他「AY」上班的人則統一稱他為慕總。

軍人不準行商又如何,對他慕安之來說,不過是條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廢文而已。

「進來。」深深吸了口氣,覺得氣息平穩了點,慕安之才對著門應道。

門很快被人推開,「AY」最強勁的首席律師,忐忑不安的走了進來。

「她簽字了嗎?」一看他臉上的表情,慕安之就知道了答案,還是公式化的問了下。

「沒……沒有……」律師的聲音帶著顫音,外人可能只看到慕安之不怒而威的一面,他可是親眼看到他大動肝火的樣子,用震撼當場四個字來形容,絕對不為過。

「你一個月多少工資?」慕安之抬起手腕看了看,言下之意,拿那麼高的薪水,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律師心里大駭,「慕總放心,離婚協議書我已經送到夫人手里,下午我就會去取回來,相信她應該是簽好字了。」

看慕安之臉色冷峻,他繼續補充,「我已經把利弊都說給她听了,相信為了花氏,她肯定會簽的。」

慕安之擺手打斷他,「你先去忙吧。」

律師走後,慕安之閉上眼楮朝椅子後背靠去,明明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他卻一點食欲都沒有,那張帶著淚眼的臉仿佛如魔咒般回蕩在腦海里。

……

徐名義別墅里,容顏自從花園里散步回來,就像三魂丟了兩魄樣,呆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徐名義的車開進別墅,管家迎了上來,把容顏一上午都保持的狀態告訴了他。

徐名義揮手譴下他,然後徑直大步朝別墅里走去,「容顏……」他走到容顏身邊,湊到她耳邊,忽然輕輕喊了聲。

容顏仿佛受什麼驚嚇,倏地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過臉看清來人,眼底有失望一掠而過,「是你啊。」

徐名義笑意一僵,「不然你以為是誰?」慕安之嗎?

他繞過沙發,走到容顏身邊,和她並肩而站,「容顏,想不想看看我的父親?」

容顏愣了下,然後點點頭,「嗯。」

……

徐名義把容顏帶到徐家別墅的禁區,三樓,容顏來這里已經有三天,從沒踏足過的地方,曾听新聘用來的佣人說過,三樓都是徐名義親自打掃的,她當時沒怎麼在意,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是真的。

一切無他,只因為,三樓住著,嚴格意義上講是躺著他最重要的人。

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任你穿了再高的高跟鞋,走在上面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走廊迂回,燈光昏暗,徐名義終于在最里面的一間房門前停下腳步。

容顏四下看了看,心底一陣駭然,確切的說,這里陰森森的感覺,不像是住著人,倒像是……

徐名義轉過臉看著她,仿佛洞察她心里的想法,臉色露出不悅,「怎麼了,我給父親營造出這麼靜謐的壞境,難道有什麼問題?」

容顏忙擺手,「病人需要安靜的壞境靜養,這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感覺布置的有點像殯儀館而已。

徐名義收回目光,沒再看她,似乎是怕吵到房間里睡著的人,他擰開房門把手的動作很輕。

容顏還驚訝的發現,房門是密碼鎖。

徐名義走進去之後,發現容顏還站在門外,他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不想進來?」

容顏沒說話,壯著膽走了進去。

她沒想到房間里除了床上躺著的人,還會有另外一個人存在,而且這個人看起來和床上人的年紀差不多。

容顏詫異蒼龍時,蒼龍也很驚訝徐名義把她帶來,看她的眼神很冷,滿臉不歡迎,「你來干什麼?」

容顏怔了怔,下意識地朝徐名義看去,「他認識我?」

徐名義的眼神,有瞬間的忽閃,解釋道︰「他怎麼會認識你,驚訝,只是因為你是這麼多年來,我唯一一個帶到我父親身邊的人。」

「哦。」容顏淡淡應了聲,沒多想其他,更沒再看對她敵視的男人,把目光落到床上人身上,「他就是你父親?」

怎麼感覺長的一點都不像,這句話,容顏並沒說出口。

「是啊,他就是生我,養我,然後被我害的躺在這里十多年的父親。」徐名義壓抑著濃濃的悲痛。

「慕安之……」容顏猶豫了一下,「他真的不救嗎?」曾經听慕安之說過,醫者父母心。

「我上午去找過他了,真的不救,除非……」徐名義朝容顏看了一眼,卻沒繼續說下去。

容顏沉默了,事情發展到這份上,慕安之算是和她徹底翻臉了,如果說以前還能設設小計謀,騙取他的手術方案,那現在已經徹底沒這種可能。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容顏緩步朝房門外走去,當著一個說不定還有意識存在的人說這些話,總歸不大好。

徐名義跟著走出房間,返身帶上門時,他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除非,你去幫我找慕安之。」

「我再也不會去找他。」容顏的笑容慘淡。

「為什麼?」徐名義皺眉。

容顏低頭看自己的鞋子,這雙鞋子還是慕安之給她買的,不知不覺,已經成了她最喜歡的一雙,「他有多厭惡我,你也親眼看到了,再說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逼自己面對一個事實,「他娶我只是為了保護他最心愛的人,所以……」

「容顏,四年前的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徐名義打斷她。

容顏看著他,忽然一聲冷笑,帶著濃濃的自嘲,「听你的意思,難不成我……」忽然,她想起以往做過的夢境,難道……

渾身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難道四年前,是她出手把杜柔媚推下的懸崖,所以……她的那段記憶,被慕安之人為封存了,慕安之娶她,不過是為了報仇!

不會的!

雖然自小母愛的缺失,讓她不怎麼懂的愛,但是,她絕不心狠手辣!

徐名義看著她渾身顫抖,死死咬住下唇,不覺笑了,「容顏,別瞎想了,事實是你才是四年前救慕安之的人。」

「什麼?」容顏瞪大眼,渾身抖的更厲害了。

徐名義淡淡看著她,嘴角翹起,笑的有些深意,「別忘了,四年前,我也去過斯里蘭卡,更別忘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當年我看到過你。」

「那為什麼……」容顏嘴角顫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慕安之卻不知道當年救他的人是我?」

「誰告訴你慕安之不知道的!」徐名義笑意依然,「他什麼都知道。」

「那三天前,我听到的……」容顏定定看著他的眼楮,忽然之間明白了許多,「是你故意安排的,慕安之當時根本不在二樓的診室里。」

徐名義的表情很淡定,「的確是這樣。」

「為什麼?」容顏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在朝腦門涌,是她誤會了慕安之,如果不是她對著他吼,他或許根本不可能打她。

「因為上次慕安之放在桌子上的診斷書,根本什麼都不是,以他的敏銳來看,估計早懷疑你時不時的昏迷是故意的。」

「那又怎麼樣?」至少那時慕安之表面上對她很好,難怪,慕安之面對她時,會時不時糾結,原來……

四年前,是她造就了他的困頓。

「你想不想想起四年前發生的一切?」徐名義忽然轉移了話題。

容顏斜著眼睨了他一眼,很肯定地搖搖頭,「不想。」

「為什麼?」這次輪到徐名義驚訝。

「既然不愉快,我干嘛還要去想起。」

「可是……」

「現在我和慕安之的那點情分,如他所說,早斷了,那就斷個徹底,他舍不得杜柔媚,那就讓他舍不得去。」容顏說完這句,就朝樓梯走去。

……

回到自己的房間,容顏想了很多,按照夢境來看,四年前,杜柔媚把她推下懸崖時,慕安之應該都知道的,他卻沒阻止,這中間還發生了什麼。

頭忽然很痛,一把拉過被子,把自己從頭蒙到腳,努力讓自己思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去想。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把頭從被子里鑽出來,翻開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令她心寒,「夫人,如果你再不簽署離婚協議,慕總將正式對外宣布收購花氏。」

容顏把手機拿離眼前,隔著一臂之遙的距離定定看著,心仿佛掉到冷窖里,涼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慕安之太聰明了,輕而易舉的就知道她的軟肋在哪里。

用力咬了下唇,她給那個號碼回了四個字,「律師樓見。」

消息發送成功,她飛快合上手機,捂住自己的頭,把自己努力蜷縮的小小的。

慕安之啊,慕安之,四年前,不是我救了你,而是我壞你大計,讓你今天這樣報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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