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如煙上塵囂 第三章 那些年,我用生命去愛的女孩——可凡手記

作者 ︰ 晞弦

我知道悲傷是一種撕扯人心的情緒。而你,正承受著這帶也帶不走的苦痛。愛本就是一種甜蜜的痛苦,我想關于我帶給你的往事就是我的罪,我的孽,我只能任憑它們昂首闊步地走進你接下來的生活,成為你揮之不去的陰影,卻什麼也做不了。正因為它們洶涌地奔走,我才會忍不住否定自己,否定過往,並且毫不猶豫宣判自己有罪。

我記得摩爾密碼劃一般是三個點的長度;點劃之間的間隔是一個點的長度;字元之間的間隔是三個點的長度;單詞之間的間隔是七個點的長度。

我記得計算飛機空氣阻力主要分亞聲速、臨界聲速、超聲速。

我記得石英晶振的用途很廣,可用在各種數字電路中,與其他元器件配合產生標準的脈沖信號。

當然,我也會記得那個人們叫做所謂承諾的東西。

現在,一切都不再了,讓我告訴你個秘密。

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嗎?

其實,那不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我的演技太拙劣,也許你早就看出破綻,只是你一定不記得我們還在哪里邂逅過。是不是那時候的我,太過渺小,不值得你的關注?

命運讓我們在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有了交集。

那一天,下很大的雨,我在幼兒園門口等媽媽。深一腳淺一腳的泥濘小道讓我一下摔了個狗吃屎,泥吃了一嘴。同班放學的小朋友嘲笑我︰「鼻涕蟲,真討厭,你看他啊,髒死了!哈哈,要不然我們……」他們甚至把土扔在我的身上。我除了嚎啕大哭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那時候,你就那樣出現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同齡人中有這樣的女孩子。你牽著媽媽的手從我身旁經過,沒有棒棒糖,沒有在媽媽耳邊的嬌嗔,甚至沒有蹦蹦跳跳的姿態。我只記得那雙紅色小皮鞋,在泥路上卻依然有著「嗒嗒「、「嗒嗒」的聲音,很輕,很小,可是卻讓我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你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你用異于這個年齡的早熟語氣,告訴我︰「站起來。」

是,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關注你了。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第一次相遇。從那一天起,那雙紅色皮鞋和「嗒嗒」聲我一直在尋找。

我無法忘記那天,還因為,我難以忘記你和媽媽在一起幸福的笑。

可是那天,我卻無法再這樣笑了。上帝剝奪了我和媽媽見面的機會,原諒我,我一直欺騙你,只是不想我的痛再多一個人去承擔。就是那一天,她出走了,我在踉踉蹌蹌模索回家的時候,看見爸爸躲在屋子里抽煙,他說媽媽走了,只留了一封信。爸爸始終不肯告訴我她到底去了何方,為了何事,這也是除了虧欠你之外我最大的遺憾。

那天,我並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見我的公主,竟會如此狼狽。于是,我發誓我要改頭換面,我要做一個讓大家都驕傲的人,我也一定要再見到你。當我都做到之後,我卻永遠地離開了你,你也永遠地失去了我。我之前似乎就總在跟你說抱歉,但我始終知道抱歉永遠太過輕佻,說的太多換來的一定會是下一次的「抱歉」。所以這次,我不要跟你說抱歉,而且我也再沒有贖罪的機會。

愛,原來是沒有名字的,在相遇之前等待的,就是它的名字。

我承諾過你,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等著你的,不管是在什麼時候,不管你是在什麼地方,反正你要知道,總有這樣一個人,他只為你一個人停留。我也說過,我愛你,就算換了時空,變了容顏,我也能從千百萬人中認出那個熟悉的你,然後再次地愛上。我還說過,我承諾一輩子守護你,直到你不愛我的那刻為止,你要知道,在這個世上,你永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就算有天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會背棄全世界和你站在一起。我也告訴過你,什麼時候,我們都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就好像呼吸和生命,不容許被剝奪。

沒有了呼吸,人一定會死去。我沒有資格剝奪你活下去的機會。所以一定要活下去。你在,我就在,我與你同在。

以前一直听人說,愛一個人就是讓那人的名字在臨終之際成為你雙唇間最後的音樂。我想告訴你,這是真的。

或許你不會相信,現在的我,在一個你看不見的空間里凝視著你。

不知道該怎麼讓你知道這一切,也不知該如何向你訴說。我嘗試過,可是失敗了,你听不到。不怪你,就算我再用力,你也不可能听得到。如果有天你听到了,我們或許會再相遇,但是,我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笑的如同朝花初綻,我能看到你是幸福的。原諒我的自私,我向上天祈求,我們再次遇見的那一天能夠晚一些,再晚一些。

也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原諒我讓我們遇見又分開。

如果日後遇到比我對你更好的人,好好跟他走下去,把我忘了吧,就算偶爾想起也不要,乖,要听話。

我想大概就是這樣吧,人生最好的東西往往是和最壞的連接在一起,幸福的極致就是悲哀。我們的幸福是短暫的,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擁抱,它已經走遠了。

突然想起那句「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請把我看做十惡不赦的背叛你的壞男人,請把我當成朝秦暮楚逍遙快活去的混蛋,請決絕地對我SAYGOODBYE,去追尋屬于你的幸福。

我始終相信你是那只浴火鳳凰,涅槃重生!沒有什麼可以把你打倒,不是麼。

我沒什麼好說的,只有你曾經送我的話,站起來。

你跟我那時候的狀況一樣,沒有人扶,只有自己站起來。

最後,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為了一己私利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而且是個不速之客。

時間到了。

丫頭,要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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