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徐熙允應好友藏彥的邀約,早早地便到了那家肯德基。
「听說你跟尚敘走的很近?」藏彥大大地咬了一口漢堡。
「怎麼了?」徐熙允正奇怪藏彥怎麼會突然約自己出來,敢情是關于尚敘的事。
「記得我跟你說過,尚敘是個危險人物。」直起身子直視徐熙允,藏彥小心地放低聲音。
「是說過,我覺得他沒傳說中那麼恐怖。」
「其實,我告訴你的不是全部,尚敘真正可怕的地方是他有超能力。」四下張望一圈,藏彥才繼續說,「凡是他踫過的東西,誰踫誰就會發生不幸,真的超級邪乎。」
「不會吧?到現在為止我不都好好的。」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徐熙允不得不相信藏彥所說的,尚敘也和自己一樣是超能力者。
手機鈴聲響起來,藏彥一只手將手機貼近耳邊,另一只手繼續撿著薯條吃,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呼天喊地地咆哮聲,他才被強行拉回到現實中,手僵持在半途中無法動彈。
「學校著火了——」藏彥顫抖著嘴唇擠出這幾個字。
「什麼!走!」拎起書包,徐熙允帶頭飛奔回學校,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尚敘你千萬不能有事。
徐熙允和藏彥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熄滅,焦黑的牆壁散發出嗆鼻糊味,受傷的同學被救護車帶走,唯獨找不到尚敘的影子。
他究竟去了哪里?為什麼不聯系自己?徐熙允心里沒來由的慌張,他多想那張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萬分欠揍的笑臉像平常一樣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內心深處曾經層層包裹著的感情隨著愛的滲入而孵化,它被尚敘灌溉出了胚芽,自己甚至不知道怎樣扼殺它,原來自己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呢,真是可笑。
徐熙允兀自笑出聲,從小到大自己看著身邊的人或者動物在早已預見的那一天死去,有傷懷也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必然是不可能會改變的,總不能一直傷懷下去,如此只能漸漸學會麻木感情,保護好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尚敘擊潰了自己多年來辛苦壘建的堡壘,他憑什麼說消失就鬧消失,他把我當什麼了?我徐熙允發誓就算上天入地也一定要將他揪出來。
偷偷模模來到校長室門口,父親的話怎麼也得知道點兒子的事情,這麼想著徐熙允把耳朵貼在門上。
「這幾天他老實麼?」
「精神狀況不怎麼穩定,發起瘋來鬧得很凶。」
「叫那個人過來好了。」
「校長你是說尚敘的母親麼?」
「嗯,又不是第一次了,沒問題的。」
「我這就去辦。」
「還有,那個藥不要停,效果馬上就能看到了。」
「我懂了,成果一出來馬上傳給您報告書。」
听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徐熙允迅速閃身。跟著他,就能找到尚敘了吧。
徐熙允打了輛出租車跟在那個人的轎車後面,拐了三個彎視野豁然開朗,接近于近郊區的地方聳立著一座建築物︰A市精神病醫院。
尚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徐熙允隱約感到事態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女人打開一扇門走進去,徐熙允墊起腳尖透過貓眼向病房里張望。
「你來了啊。」尚敘從病床上坐起來。
「你還好麼?」女人站在離尚敘兩米的位置便不再上前,那樣子像是有所顧忌。
「這次真快呢,我猜,沒多少時間了吧。」笑容綻放在尚敘的臉上就像一朵盛開的罌粟,充滿誘人的魅惑。
「尚敘,你知道了!」女人憔悴的搖晃幾下腦袋。
「過來,你過來啊,是你生了我吧?干嘛這麼怕我呢?」尚敘溫柔的擺擺手,「也是,誰也不想生個怪物。」
「我——」
「不過,怪物也是有用處的,對吧?」尚敘利索地跳下床。
「不是,我沒有想,都是他做的,真的。」女人驚慌的瞪大了眼楮。
「我知道啊,你不用這麼慌張,當時你們的話我都听到了嘛,放心不會錯怪你的。」尚敘一步一步地向女人逼近。
「你知道?你一開始就都知道?為什麼你還吃那個?明知道吃了那個藥會變成那樣?」女人由于太過震驚,險些站不穩。
「因為是你給我的啊,我呢,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吃甜食了。」再向前逼近一步,尚敘如同街頭的無賴般攤開雙手,「嚇到你啦,開玩笑的。」
「尚敘,你真的瘋了。」女人看著黑色的影子向自己壓下來,眼淚汩汩地流了一臉。
「我不瘋,怎麼會被關在這里?是不是?我的媽媽。」匕首從袖口干脆的滑進手心里,尚敘舉起手臂一次又一次讓它沒入女人的身體,血噴濺出來染透了妖艷的面容,「如果我回到你肚子里,你還會不會把我生下來呢?」
坐在地上,尚敘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等笑夠了他站起身,用鮮紅的粘稠的手擰開門把,「小貓咪,找到你了。」
「啊——啊——啊——」徐熙允跪在地上,濕潤的血液浸濕布料直接沾到皮膚上,曾經印刻在生命中的那些喜怒哀樂一股腦涌上頭頂,心理能夠承受的界限剎時間崩潰。
不要再看見,不想再听見,徐熙允順手拿過女人身上的匕首,沖著尚敘的後心刺去。
飛濺在臉上的液體很燙,徐熙允突然回想起那一天自己看見尚敘背上的丑陋傷疤,原來出自自己之手,真是造化弄人。
「呵,小熙,你會來找我的,你離不開我的。」
「尚敘——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