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寧之的家住在延濱小區最左邊的第三棟樓,電梯升到第十八層停下,言寧之打開門,花凌第一個沖進房間,「不錯的房子嘛!」
「承蒙夸獎,我去做點吃的,你們先看看電視吧。」打開電視機隨手將遙控器放在客桌上,言寧之走進廚房。
花凌自顧自看起節目,馮絡跟在言寧之身後進入廚房,「你沒必要為我做這些的。」
「不,我只是想這麼而已,不是為了誰,我覺得這麼做心里會踏實一些。」言寧之拍拍馮絡的頭。
「可是,花凌她不是你能應付的。」馮絡垂下眼瞼,悄悄握緊了拳頭。
「我們才剛認識,你怎麼就知道我很弱呢?沒關系啦!」言寧之將馮絡推出廚房,「好了,我要做飯了,你們先干點別的事情。」
半個小時以後。
「好香,寧之哥做飯果然天下第一。」惡狼吞食一般吃得滿臉都是飯粒,花凌笑得格外燦爛。
「這個是什麼?看起來滑溜溜的。」馮絡對面前黑乎乎的東西更加好奇。
「這個叫做巧克力布丁,很好吃噢!」言寧之把盤子推到馮絡的面前。
試著放進嘴里一口兩口三口,馮絡想起很久以前,那個人對自己也是這麼溫柔。
「那個,花凌,你有什麼線索麼?我們總不能大海撈針一樣。」言寧之放下空了的飯碗,拿起紙巾擦擦嘴。
「我記得,她左手臂上有一朵紅花文身,大概一根手指那樣的。」花凌形象的舉起一根手指豎到眾人眼前。
草草安排馮絡合花凌睡下,言寧之獨自坐在電腦前,屏幕鮮明的光亮有一下沒一下的挑撥著視神經,腦袋里恍恍惚惚的空白一片,今天都發生了什麼呢?所有的事情都那麼不切實際,言寧之突然間覺得世界上那麼多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樣的線索跟沒有差不多吧,言寧之抱著死馬硬當活馬醫的心理,將紅花文身輸入電腦,數千萬條搜索結果中只有一條引起言寧之的注意,很小的沒見過的紅色的花朵以要開未開般的姿態矗立在帶刺的綠色睫上,就像即將誕生的生命夭折在襁褓中那般的姿態。
文身的主人叫做,邢紫。
網絡照片上的邢紫身穿黑色連體衫斜靠在愛車一側,揚起手臂遮擋直射下來的陽光,紅花文身張顯在陽光下在言寧之看來是那麼虛幻。
關閉電腦,瞅瞅桌上的鬧鐘,時針已邁過十二點,言寧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離開工作室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夜晚的客廳顯得特別靜謐,少許月光從窗子照射進來,約莫能看清一些物體的輪廓,斷斷續續的瑣碎聲音鑽進言寧之的耳朵,閉上眼楮仔細听,聲音一陣比一陣清晰好像嬰兒的啼哭,就是從這間房子的某個角落傳出來。
言寧之感覺體溫迅速下降,冷汗爬滿額頭然後順著臉頰滴到地板上,身體定在原地沒有移動力氣,其實言寧之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鬼,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恐懼那些想像出來的東西,然而當事情擺在眼前的時候,赫然發現人們恐懼的不是鬼而是未知,既然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就不能保證自己不被傷害到,這是出于生物最本能的防護意識。
電視機的電源指示燈閃動兩下,漆黑的電視屏幕出現一個微弱的亮點緩緩向右下方移動,亮點逐漸擴大照亮周圍,那是一片懸崖,崖邊舉著油燈的女人的臉分外眼熟。
言寧之記得這個地方,前世的自己常常去那里,說來也奇怪自己竟然有前世的記憶,細想如今身邊出現這樣的場景總不會是巧合,心髒一窒,言寧之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視屏幕。
女人舉起懷抱中的嬰兒扔下懸崖,嬰兒的哭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女人才轉身離去,天空染上一片血色。
「啊!」言寧之睜開眼楮正對上花凌砸過來的枕頭。
「太陽都曬了,你是豬麼!」一手叉腰花凌兩只美目圓瞪。
「哈,原來是夢啊!」甩甩頭言寧之不由得松了口氣,「我查了一晚上你就這樣感謝我?」
「你查到什麼了?」馮絡心不在焉的望望言寧之,眉頭微微蹙起。
「紅花文身的主人叫邢紫,是近期最走紅的車模,今天下午那場新車發布會會邀請她。」一邊解釋著,言寧之一邊套上衣服。
「言寧之,你認為人的牽絆能夠輕易割舍麼?哪怕是經過輪回轉世。」馮絡第一次這樣稱呼言寧之,清亮的眼楮一如夜空中一輪新月。
「呃?牽絆嘛,我到感覺更像是命中注定,就像有的時候會突然預感到某件事情會朝著不好的結果發展,無論怎麼做還是阻止不了。」言寧之走在最前面打開門。
「是麼?或許真的是這樣。」馮絡無奈的聳聳肩,小跑兩步跟上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