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記得我了,我可認識他。今天他戴的是絳色的鴨舌帽,不像上次的是深藍色,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鴨舌帽盯了我一眼,左右張望了一下,想出門,又沒出來.,猶猶豫豫的,又進去了。
想想也真是的,現在不能出門,出門盡遇怪人。前面才踫灰衣人,後頭又遇鴨舌帽了。就是剛才的那個小莉美眉,細想想,她的行為舉止,也透出些古怪來。自從奧爾曼遇見她,凡哥約我到曼克隆吃了噸飯,她便在315「搖身一晃」,成了名服務員,剛才買花兒又巧見了她。怎麼我到哪兒她「跟到」哪兒呀?小雪說了,曼克隆的小梅是她的堂妹。可剛才「小月亮」的鵝黃美眉,小莉又叫她梅姐,該不是叫大梅那?她們到底啥關系呀?是梅姐開的鮮花店嗎?她又是來打工的?一個縴瘦的弱女子要兼多少個職呵?懶
還有曼克隆那場驚心動魄的追殺,當時我心驚肉跳的,啥也沒看清楚,凡哥到是鎮定自若,眼尖得很,一口肯定,就是她,一腳踢飛了瘦馬臉的瑞士軍刀,看來,這個縴縴細細,嬌嬌柔柔的美眉,可不簡單呢。
走到慶余路口,拐彎時,右手不在意,觸踫了一下鼓鼓的右衣兜兒,對了,那紙片呢?寫的什麼呀?
我忙掏出那張皺成一團的紙片,攤開來一看,一行小八號宋體鉛字,駭然在目︰蟲
朋友,皮夾子帶給我。明天上午10點獅子樓見。
獅子樓?哪里的獅子樓?,怎麼沒听說過呢?明天上午見?不好啦,與楊大小姐的約定又泡湯了。還好,昨晚楊潔沒否定,也沒點頭呢。要不然,她還真懷疑我,背地里,背著她在搞什麼鬼名堂。
急急趕到137號,第一人民醫院,前門樓。空無一人。凡哥哪去了?忙掏出手機,接通了凡哥︰「凡哥,你在哪兒?」
「好你個小子,你不是去買花兒的,是去販花兒的吧?」
「販花兒?哦,凡哥,走了好幾個店,都關著門呢。好不容易,一個小里弄——」
「得了,得了,你看看你,現在幾點啦?」
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難怪凡哥等的不耐煩咯。
「買不到,就拉倒啦,趕緊回頭哇。馬一 那,你呀你,還是個死腦筋喲。」
「哦,凡哥,買到了,買到啦。」
「買到就行,你趕快來吧。7幢403房。」
「好的。好的。馬上到。」我收起了手機,拎著花籃,越過門樓,順著寬闊的前門水磨石路,往里走。這段水磨石路有百米長吧,直到醫院門診大廳。水磨石路蠻人性化的,路兩邊每隔5米遠,便有一座磨石背椅,路中間鋪著約莫30公分寬的鵝卵石路,方便年老體弱者,陰雨天走路,不打滑。鵝卵石路也是每隔5米,就向邊上分岔20公分寬的鵝卵石小徑,正好延伸到椅子腳下,這樣又方便他們走路累了,好到兩邊椅子上,坐著歇會兒。
每座磨石背椅後面,都立著一座報架亭,亭子上方都有一頂大大的半月形的「帽子」,正好罩在背椅上方,為歇息者,夏天遮陽,雨天擋雨。報架亭後面便是滿眼的翠綠︰修剪得齊整的冬青,郁郁蔥蔥的松柏,高大帥氣的橡膠樹,扇葉碩大的蒲葵,挺拔翠秀的棕竹,還有象腳絲蘭,廣玉蘭,海棠,桂花,梔子……真成了個小小的植物綠園呢。
「首長,慢點。」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呵呵。好你個小徐。還把我當病人那。」
我扭頭一看,一位年輕的士兵,和一位中年軍官,正有說有笑的,從後面快步慢跑著,過來了。
我微微的側過身,把花籃,從左手移到了右手。
「首長,也要循序漸進那。」
「小徐啊,話雖這麼講,這身體呀,也嬌養的很吶。不加點勁兒,活力激發不出來呢。」
「首長同志,您已經在外面跑了2里了。今天的運動量夠大的啦。」年輕士兵的嗓門高了起來。
「好,好,今天听你的。」中年軍官明顯放慢了腳步,邊走邊做起了擴胸運動。
「這就對啦。」年輕士兵又笑了起來,也放慢腳步,陪著首長慢慢走著。
年輕士兵,1米85的塊頭,瘦削的身形,紅潤的長方臉上,一對濃眉下,目光如炬。
中年軍官,身高1米70,挺拔的身姿,頭發微白,圓圓的臉上,一雙眼楮炯炯有神。
中年軍官白色的外衣制服已經月兌掉了,年輕士兵幫他拿著。經過我身邊時,年輕士兵拿制服的手,換了一下。那制服上的肩章露了出來︰一顆星。
啊,是位將軍呢。中年軍官該是位海軍少將。那位年輕士兵就是將軍的警衛員了吧。
他倆剛剛晨練回來了。這位將軍是什麼病呢?怎麼也住在這家醫院了?
「首長,您回來啦。」一位護士小姐站在大廳的門口,恭候著將軍。
「嘿,嘿。小谷,今天沒等多久吧?」將軍爽朗的笑了笑。
「你們沒跑遠吧,今天怎麼這麼快?我剛下來,怎麼就到啦。」護士小姐忽閃著美麗的大眼楮。
「報告小谷,首長比昨天快,是因為到了醫院大門口,還在往里跑。」
「呵呵,首長,我要報告秦政委咯。」
「小谷呵,別听小徐亂講啊。進了這大門兒,我根本就沒跑,只不過步子快了點兒。」
「那還不是一樣嗎?首長同志。」一位護士長模樣的女子從西邊過道走過來,「小谷,小徐,快領首長回房休息。」
看著將軍一行穿過大廳,走進後門,我正發愁,凡哥說的7幢403房,這7幢在哪兒呢?
感覺門邊有個身影一晃,一張瘦削的臉,露了出來。又是他,奧爾曼的瘦皮保安!他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