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車悠悠的向北行駛,竟然很快的到達了皇城帝都的地界。楚涼音本想在帝都這里與月離風分道揚鑣,可是這話卻一直憋在肚子里沒說出來。
由于杜意凌很想去一趟帝都瞧瞧,正巧爾蔣整理隨身攜帶的食物等東西缺少了些,要到帝都中月家的商行填補,所以,車馬調轉了方向,放棄廣闊的官道,而轉向了帝都。
帝都的歷史有幾百年了,有很多一生輝煌的人在這里駕鶴西去,也有無數的傾國美人兒在這里香消玉殞,總之,這是一座很有故事的城市,比之任何一座古城的故事都要多。
還未達到帝都的城門,那喧囂的聲音便從車外傳進來,車馬聲,說話聲,嘈雜熱鬧。
爾蔣掀起了一邊的窗簾,能夠清楚的看得到外面的情景,楚涼音靠在那里眼楮盯著窗外,果真帝都就是帝都,永遠都這麼熱鬧。
外面杜意凌興奮的嘰嘰喳喳聲不絕于耳,還有衡賀的附和之聲,他們倆就像兩只吵鬧的雞鴨,一刻不得閑。
驀地,外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楚涼音一愣,隨後開口喊道︰「衡賀停車。」說著,一邊嗖的竄出車外,月離風看著她從自己面前經過,好似都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走出去了。
楚涼音走出馬車站在車轅上看著道路邊緣朝著城門方向走的人唇角掀起輕笑,「諸葛!」她這一嗓子氣勢足,引得過路的很多人看她。
那個身影听到了楚涼音的聲音便抬頭看過來,看到是她也詫異了下,而後迷離又讓人移不開眼的笑容自他唇角蕩漾開來,他朝著楚涼音走過來,盡管一身的風塵,但是看起來仍舊很出塵,這個人是迎著沙塵暴從天邊降落下來的。
楚涼音從馬車上跳下來,上下的看一遍諸葛無梵,「嘖嘖,說說吧,這一次又幾天沒吃飯了?」好像成了他們每次見面她必說的台詞,不說都會不自在。
那邊衡賀杜意凌探著腦袋往這邊看,相比之下,杜意凌更好奇。
諸葛無梵搖搖頭,「又被你猜著了,五天之前在一戶農家用過飯。」他說的是五天之前,也就是他已經有五天水米未進了,不過看起來還不錯。
楚涼音的臉上都是唏噓驚嘆加佩服的表情,「那你夜宿山林的時候就不能就近的抓條魚或者打一只野兔什麼的來填飽肚子?說過你多少次了,你這樣遲早得餓死。」楚涼音像是教訓孩子似的, 里啪啦一頓訓,那邊衡賀看的唏噓不已,杜意凌則是滿臉敬佩,這樣的人都能乖乖的听著楚涼音教訓他,可見她的楚姐姐是多厲害。
諸葛無梵笑著听楚涼音教訓他,沒有一點不悅或是不耐煩的表情,雖然每次他都乖乖的听,但從來不會乖乖的做。
「你怎麼會在帝都出現?我以為你會去幕府參加那裁決大會。」任何事件諸葛無梵都很了解。
「這麼說你也收著那狗屁英雄帖了?那你怎麼沒去?」楚涼音聳聳肩,輕松道。
諸葛無梵搖搖頭,「人命關天,我既無能力保他一命,為何要去看著他死?」他的理由向來簡單。
楚涼音撇撇嘴,對于諸葛無梵的論點她無法苟同,不過卻也知道他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既然踫到了,那不如一同走?然後我再按照國際慣例請你吃一頓,反正這帝都應該算你的老家,我也不怕你再餓著了。」楚涼音搖頭晃腦,幾乎從認識開始,他們每次見面的開場都是這樣的。
諸葛無梵也沒有客氣,微微點頭,優雅出塵,「那就多謝了。」
「切。」楚涼音不領情,然後轉身走向馬車,諸葛無梵也走過去,而馬車的簾子是掀起來的,露出月離風俊美無雙的臉龐。
「諸葛公子。」他親手撩起簾子,楚涼音先進來,而後諸葛無梵也走上來,諸葛無梵淡笑掛在嘴邊,「月公子。」
兩個人的開場白很簡單,不熱情不冷淡,只是很普通。
楚涼音坐在原位,諸葛無梵坐在了她的右邊,月離風則在左邊,爾蔣與月離風同坐一邊,不過卻緊挨著車門的地方。
「諸葛,你在蘭州是什麼時候發現那慕容子齊的尸體有問題的?」楚涼音靠在那里,不過此時卻顯得很精神,瞅著諸葛無梵問道。
諸葛無梵稍稍回想了下,而後回答道︰「我與少林寺的諸位師傅為慕容府的遇難者淨身誦經,在查看慕容子齊的身體之時,從他的身高以及體格來看,根本不像他。那人的肩背處還有一個紋身,那根本不是慕容子齊的尸體,只不過是被穿上了慕容子齊的衣服罷了。」
楚涼音點點頭,「慕容子均也沒死,不過看起來像是要瘋了。被慕容子齊禁閉起來,還沒有一點怨言,你說他是不是瘋了?」慕容子均與雲烈召交好,估模著這次雲烈召主動的要去,也是想見見慕容子均。
「兄弟如手足,這是我們難以理解的。」諸葛無梵嘆道,清雋的臉龐不免浮出憐憫之色。
他們倆說話,那邊兩個人好像完全被忽視了一樣,爾蔣靠在門邊那里瞅瞅楚涼音和諸葛無梵,又看看他們家公子,然後小心的低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馬車進入帝都,外面喧囂的聲音更是不絕于耳,來來往往各色的人,在這個地方,富貴豪紳官員公子絕對不少見,如若一匹馬在這大街上瘋跑,撞倒十個人,其中有九個肯定都是有錢人。
「月離風,你們月家不是有一金字招牌的酒樓麼,今兒你請客,給諸葛接風洗塵。」其實楚涼音沒忘了月離風,看看關鍵時刻關鍵事,她知道與誰說。
月離風的表情淡淡的,他看著楚涼音,停頓了兩秒微微頜首,「好。」似乎他也沒有說不好的理由。
月家的商行遍布大齊個個城市,而在皇城帝都是最集中的地方,這個地方是商業發展的重要之地,固守住這一個地方,那麼也就不用擔心在其他的城市是否能夠扎穩腳跟。
月家的酒樓名曰明月樓,據說在皇城帝都已經有些年頭了。門臉自是豪華大氣,不過他們是繞過了前門從後門進去的,所謂的走後門便是如此,自然也能得到很多的方便。
下車的時候,前來迎接的是這酒樓中的大掌櫃,瞧著他對月離風恭恭敬敬的模樣,能看得出月離風之于他們比月家任何一人都要重要。
那大掌櫃與月離風走在前,他好似在報告著什麼,楚涼音也沒興趣知道,與諸葛無梵走在後,杜意凌特意的跟在後,不時的瞧著諸葛無梵很好奇。
「她是杜家的孩子,幸存下來的。」諸葛無梵不認識杜意凌,楚涼音解釋道。
諸葛無梵倒是詫異了一下,看了一眼楚涼音,「你把她救下的?」
「你以為我那麼有本事?她流落街頭,撿著的。」抬手拍拍杜意凌的頭,楚涼音嘆道。
諸葛無梵心生憐憫之意,這麼小就失去了父母流落街頭,確實可憐啊。
「咳咳,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可憐人,我很好。」被諸葛無梵的眼楮看著,杜意凌猛然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在路邊爬行的螻蟻一樣,這種感覺太卑微,讓她對諸葛無梵的好奇好感頓時消散。
楚涼音微微蹙眉,瞅了一眼諸葛無梵又看看扭過臉只看著前面的杜意凌,沒弄懂杜意凌怎麼突然間變了臉。
不過諸葛無梵並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杜意凌有過那麼多不開心的遭遇如今還能保持這樣的性子,也實在難得。
一行人走進了三樓的一個雅間,月離風剛坐下,門口突然有人出現,月離風看到他便起身走了出去,楚涼音瞅著他離開,眼楮閃閃。
杜意凌坐在楚涼音身邊,對面是諸葛無梵,衡賀爾蔣都沒在,一個去廚房一個去添置路上要用的物品。杜意凌現在根本不看對面,說實在的,現在諸葛無梵和月離風一樣,在她眼里,都沒好感。
月離風出去了半晌還沒回來,楚涼音站起身,「你們等會兒,我去去就回。」說著,快步走出去。
推開房門,就是三樓看起來十分幽靜的走廊,然而卻不見月離風的影子,楚涼音左看看右看看,听到走廊盡頭那邊有點聲音,她便轉身朝著那邊走過去。
她還未走到那邊,盡頭的一間房間門突然從內打開,一個年輕男子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楚涼音點點頭便離開了。
楚涼音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消失,才想起這個人是誰,月家天威的手下,見過一次,怪不得瞅著眼熟。
她轉身走進那房門還開著的房間,房間不大,但裝修的很高檔,暗金色的牆壁,讓人看著很舒服。
月離風站在窗邊那里,窗子半開,他看著外面背對著房門方向,不知在看什麼。
「怎麼了?你們雞窩一樣的月家又出什麼新聞了?」她走到窗邊在一把太師椅上坐下,靠在那里很舒服。
月離風側頸看著她,臉上冷漠而冰寒,楚涼音挑眉,「說啊?」她並不在乎月離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表情也不是沒見過,她熟視無睹。
月離風轉身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放置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低聲道︰「月家的家主死了。」
「什麼?」楚涼音一愣,然後傾身湊近他的臉,眼楮一眨不眨看著他,「你爹死了?」
月離風的臉色很淡然,「你這樣說也行,反正是同一個人。」他的回答也同樣有板有眼,臉上沒有一點波動。
楚涼音唏噓,「這麼說,你要回去了?那北方你是去不了了。」搖搖頭,其實她很想說一句死的真不是時候。
「不急。」月離風反倒勾起了唇角,笑容里滲出冰冷。
楚涼音撇撇嘴,「那麼看來咱們就要分道揚鑣了。」這句分道揚鑣終于說出口了,不過說出來也沒覺得心里爽。
月離風看著她,輕聲淡笑,「你不想去看看戲園子麼?」
「戲園子?你們月家的戲我還真沒什麼興趣,不過,作為你的師叔,也確實應該代表松霧門去慰問一下。」楚涼音一手模著下巴,一副思考狀。
「不過,你們月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不會把我吃了?」倏地湊近月離風,楚涼音眉眼彎彎,她說話的氣息打在月離風的臉上,使得他眼眸微眯。
「或許他們會很害怕被你吃了。」他視線下滑,在她勾起的唇角處定格。
周遭的氣氛陡時變得很怪異,楚涼音慢慢的坐直身體遠離月離風,不過心頭卻升騰起一股子享受來。
「怎麼了?」月離風突然問道,他的表情與平常無二致,剛剛好似只是幻覺一般,他瞅著楚涼音,很隨意的問,好似處于狀況之外,而楚涼音剛剛的表現就顯得很自作多情。
「沒什麼,老娘在考慮怎樣以長輩的身份慰問月家。先不說了,諸葛在等著呢。」她起身快步走出房間,眨眼間不見,而月離風則神態悠然自得,眼角間的笑一直不曾退去。
用過了午飯,諸葛無梵要回帝都的府邸,他們家底子深厚,往上捋捋,那是皇親國戚,在帝都這里有宅子也不足為奇,楚涼音從來沒有多問過他們家的事情,畢竟交的是諸葛無梵這個人。
然而,這一次,諸葛無梵竟然開口邀請楚涼音去諸葛府,楚涼音愣怔了下,然後搖搖頭,「如若是以前我肯定去,畢竟皇親國戚的家我還真沒見識過。不過呢,我還有事情要做,這次就饒了你,下次肯定地宰你一頓。自咱們倆認識之後,我請你吃過多少次飯了。」楚涼音靠在窗子那里,雙臂交叉環抱胸前,她神態自然大方,說話之時也不刻意的拉下調門,以至于聲音在整個雅間里回蕩。
杜意凌坐在距離月離風和諸葛無梵最遠的地方,听到楚涼音說皇親國戚,她眼楮睜大,沒想到這諸葛無梵還是皇家的親戚,這樣她那消減下去的好感再次升騰起來。
月離風淡淡的注視著他人,沒有插話的打算。
諸葛無梵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從雅間里出來,杜意凌拉著楚涼音故意走在後面,楚涼音看著她,「你想說什麼?說。」杜意凌眨眨眼,看著前面的人,小聲說道︰「楚姐姐,你不打算在帝都呆著了麼?」她听到楚涼音說有事情要辦,就知道不能在這里呆很久。
楚涼音輕笑一聲,「你是覺得這里好了?」
杜意凌嘿嘿笑,「是啊,這麼繁華,我很想都看看嘛!」晃動著楚涼音的手,她央求著。
楚涼音嘆口氣,「我確實有事,不能陪你在這里,如果你真的很想在這兒玩的話,不如找個人陪你?」
「嗯,誰?」杜意凌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如果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陪著她玩,那…。哈哈哈。
看著她的表情,楚涼音臉上的笑漸漸的變成了逗弄,「當然是衡賀。」
「啊?」杜意凌的臉立即塌下來,變臉速度之快活像變戲法。
拍拍杜意凌的腦袋,楚涼音安慰道︰「衡賀也很好啊,這帝都他來過無數次,讓他帶著你玩是最好不過的了。再說,一切都有衡賀消費,你可以任意的買各種小吃,難道不好麼?」讓他們在帝都玩也行,月家太混亂。
「好吧。」撅著嘴,杜意凌十分失望,她本以為楚涼音會把她送到諸葛無梵那里的,反正人家在帝都有府邸,唉,竟然逃不開衡賀那個臭小子了。
低頭看著杜意凌那模樣,楚涼音暗笑不已,耍人玩也是一種樂趣。
諸葛無梵與楚涼音告別之後便回了諸葛府,他也確實應該回家一趟了,看他滿身風塵的模樣,如果再不換身衣服,他都要比街邊的乞丐髒了。
大街上人潮涌動,一眼望去都是人頭,這也是帝都繁華的另外一種寫照。
「人走了,還要接著看?」諸葛無梵的身影消失在涌動的人流中,月離風站在楚涼音的身後低聲道。
楚涼音回頭掃了他一眼,「我在想,你是決定今天就出發還是等到你覺得時機成熟了再走。」他們月家的事她不清楚,但是月離風不待見月家是真的,他對月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過仔細考量的,盡管她不知道他考量的是什麼。
月離風輕聲淡笑,「你這麼快就忍不住要去看戲了?」他說這些話時沒有一點異樣的感覺,只是在調笑楚涼音。
「都被你稱作戲園子了,想必唱的戲都很精彩。」楚涼音挑起眉梢,不老實的人她見多了,就是不知道月家的人是個什麼樣。
「既然你這麼想看,那麼現在就走。」他轉身走進明月樓的大門,楚涼音呼口氣,將帝都的嘈雜都吹走,隨後也轉身隨著月離風走開。
衡賀被決定留在帝都陪杜意凌玩了,衡賀很不樂意,但是又沒辦法,爾蔣隨著月離風回月家,不過卻又多了幾個隨從。都是月離風的心月復,他們也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總之,在他們要上路的時候他們就出現了,高頭大馬颯爽男兒,看起來很不好惹。
其中有一個就是在酒樓里見到的那個人,天威的手下,現在已然挎刀上馬,眸子精銳氣勢非凡。
上了馬車,此次駕車的只能是爾蔣了,衡賀眼淚汪汪萬分不舍的看著馬車漸離漸遠,杜意凌也十分不開心非得讓衡賀陪著她玩,這倆人沒一個露笑臉。
坐在馬車里,空間大了,楚涼音的身體也能夠施展的開,倆人各站一邊,倒是誰也不耽誤誰。
不過相比較于月離風,楚涼音的姿勢確實不雅觀,但好在她又將那狐裘披風蓋在了身上,遮擋住了她的姿勢,只露出一張臉來。、
「你那屬下沒說你爹是什麼時間死的,什麼原因死的?」說死就死了,倒是挺快。
月離風看著她,悠悠道︰「前日,死因?不知道。」
楚涼音眼楮閃閃,「那現在能否說說你要去北方做什麼?咱們從中途轉道,也沒見你有失望之色,可見那北方之行之于你可有可無。」說到底,她還在好奇月離風去北方到底要做什麼。
月離風的臉上浮起一絲捉模不透的冷漠,「傾北月的忌日,每年我都會去看看她的墳墓。」他如此說道。
楚涼音恍然,原來是他娘。
「那傾北月是死在了北方了?」她還是不太清楚,既然傾北月一直在北方,她又是怎麼和月家的家主有關系的。
「不,他死在了月家。」他的口吻很平淡,沒有提及故人的那種傷心,好像說的根本不是他娘一樣。
楚涼音躺在那里微微搖頭,顯然有些意外,那傾北月後來就沒了音訊,沒人知道她在哪里,原來是去了月家,後來就死了,然後又埋在了北方,真是夠曲折的。
車輪軋軋,馬蹄踢踏,很快一行人出了皇城帝都,這麼些日子盡是在馬車上顛簸了,不過習慣成自然,如今每日不顛簸一下好像還少了點什麼。
驀地,外面爾蔣的小腦袋瓜突然伸進來,楚涼音的視線正好對著車門的位置,他的腦袋突然出現楚涼音的眼楮猛地一跳,「爾蔣,你能不能先出聲之後再鑽進來?」
爾蔣癟癟嘴,小聲道︰「師叔,我下次改。」大眼楮眨一眨,可憐巴巴。
楚涼音無語,轉開視線不看他,弄那個委屈的樣子,活像她欺負他似的。
「什麼事?」月離風看著他淡淡道。
「公子,這是十三少剛剛接到的消息。」十三少,說的就是那個在後面騎著高頭大馬和楚涼音有過一面之緣的帥小伙。
月離風接過爾蔣手里的紙條,展開來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楚涼音看看他也沒開口,估模著是他們家的事兒。
不過楚涼音卻是料想錯了,月離風看完之後轉手就把紙條遞給了她,她接過來一看,眉梢瞬間挑起來,「哎呦喂,這幫孫子開始講人道講人權了。」聲音滿是嘲諷。
月離風也笑,「是啊,摩耶神教的人要瘋了。」他也覺得很可樂,摩耶神教的人一心要殺了慕容子齊,沒想到這個時候,各方涌到幕府的武林人士開始講起了人道來。
「一幫道貌岸然的貨,應該把慕容子齊放出來,讓他們嘗嘗他的厲害,這幫孫子就不會這麼說了。」扔掉紙條,楚涼音簡直無語,她沒去是正確的選擇,不然非得把她氣瘋了。
「或許他們也是有意的與摩耶神教抗衡,心里明知慕容子齊該殺,但是卻不想讓摩耶神教得意。」月離風分析道。
「切!」楚涼音翻白眼,對于那幫人她是一點不待見,就知道勾心斗角,如若真正踫上事情了,肯定都躲出老遠去。
「不然就讓寧昭然動動手,把慕容子齊放出來。讓這幫孫子紅口白牙的胡說八道,慕容子齊發瘋,肯定嚇得他們屁滾尿流。讓天下人都看看,這幫所謂的大俠到底像不像大蝦。」楚涼音咬牙切齒,他們好不容易把慕容子齊制住,害的她受傷,那幫人竟然可以如此輕松容易的討論人命不人命,如若在那個小島上在他們的眼前死了個把人,估模他們也不會這麼說了,畢竟在他們眼里,擒住慕容子齊很容易不是,四個人就搞定了。
「所以,你不去參加那個大會著實可惜,有你這麼個損到極點的人,還怕他們會繼續胡說八道?」月離風眉眼間皆是笑,看著楚涼音一字一句道。
楚涼音擰眉,瞬間臉露凶相,瞅著月離風,「你想死啊?」
月離風抿唇笑,「我收回。」
楚涼音咬牙,驀地蓋在狐裘披風下的手一動,一個紅色的東西急速的射向月離風的臉,月離風右手抬起一抓,將那個紅色的東西抓在手中,隨後攤開來看,居然是一粒兒紅色的藥丸。
「什麼東西?」月離風觀察了下沒看出來是什麼東西。
楚涼音掀起唇角洋洋得意,「這東西有一個好听的名字叫‘**蝕骨丹’,據說貼著人的肌膚超過五秒便會產生作用,那個人會在兩個時辰之後神志不清,繼而到處找雌性生物發泄,方圓五百里的雌性生物皆會遭殃。一會兒看看直接把月公子你扔到樹林里去,待得你發泄完了之後咱們再接著趕路哈。」
月離風倒沒有被她的話嚇住,反倒笑起來,看著楚涼音躺在對面洋洋得意的模樣,忽的身子一動,一道殘影過後他已蹲在了楚涼音的身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將那紅色的藥丸扔進她的嘴里,楚涼音抬手抓住他的手推開,他卻反手抓住她的手讓她掙扎不得。
捏著她下巴的手順勢一抬,那扔到她嘴里的藥丸咕嚕嚕的滑進了她的喉嚨。
楚涼音一腳踢向月離風,月離風卻身子一閃,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楚涼音坐起來猛咳幾聲,眸光如刀,「月離風,你要死啊。」模著下巴,被他捏的生疼。
月離風輕笑,「我就是想看看,待得你發作了之後是會找雌性的還是雄性的。」因為楚涼音剛剛只說發作的人會找雌性生物,就是不知道中毒的女人會找什麼。
「找個屁!這是清心的東西,心情不好的時候吃一顆順順氣兒的。」她一腳踢過去,正好踢在了月離風的腿彎處,月離風紋絲未動,「原來如此,反正看你此時心情也不好,吃一顆順一順也無礙。」
「去你大爺的,下次老娘非得給你弄個有毒的。」看來她已經很後悔用這個藥丸偷襲他了,若是直接用有毒的,還用的著他現在在她面前蹦。
「隨時恭候。」他翩翩有禮,很誠心的邀請她下次再來。
模模下巴,被他捏過的地方還是有點疼,月離風看著她的動作,輕聲問道︰「疼了?」
「你說呢?」楚涼音的語調陰森森,以前在雲妄山時與雲烈召練功時鼻子和下巴都受過傷,現在雖然長好了但是有時陰天下雨的還是有些不舒服,被他這樣一捏,又好像要陰天下雨似的,骨頭里酸酸的。
「我看看。」月離風嘆口氣,然後起身蹲到楚涼音面前,微微仰頭看著她的下巴,眼神明亮而專注。
楚涼音微微垂眸看著他的臉,光光滑滑的,別管多熱的天,人家永遠是這樣,更別說出油或者長痘了,這張臉加上這皮膚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佳品啊。
「看完了?看出什麼來了?月公子有沒有什麼奇招能讓我不疼啊?」楚涼音推了他一把,然後靠在車壁上,與他拉開了些距離。
被推了一下的月離風搖搖頭,「你的下頜不會掉下來,放心吧。」
「放屁!」楚涼音抬腿又給了他一腳,不過這次他躲得快,瞬間返回原位,楚涼音的腳踢了個空。
楚涼音模著自己的下巴沒好臉色,然而對面的月離風卻是笑的優雅迷人,看起來,耍了楚涼音他很開心。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