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音走到那葉子快要掉光的灌木前,看著那隱藏在後面的紅色身影,她故意輕咳一聲,「這天兒真是變化無常啊,明明這樹葉都掉光了,現在卻開出了紅花來了,嘖嘖,新奇啊新奇。」語調抑揚頓挫,很是有韻。
那藏在灌木後的人影動了動,然後突然從樹後面走出來,是一個大約三十的少婦,穿著一身紅裙子,在這剛死人的家里,她這身打扮可是犯了大忌,不過貌似此時的月家根本沒人管這些,就算現在有人請戲班子來唱戲,也不會有人阻止。在這神奇的府邸里,發生什麼樣的事都不稀奇。
少婦頗有風情,很有味道,在楚涼音的眼里看來,這個年紀的女人要比那青蔥之年的少女要漂亮的多,因為她從骨子里散發出一種少女沒有的味道,看著會讓人心境蕩漾,移不開眼。
「原來是個美女,請問美女是?」楚涼音眨眨眼,這女子比她稍矮一些,但是看起來很嬌小,是男人喜歡的那種。
「楚師叔,奴家是老爺納的第十房小妾,奴家閨名采蓮,楚師叔有禮了。」她沖著楚涼音盈盈一拜,那明眸輕眨的瞬間,饒是風情無限。
楚涼音點點頭,「原來是十夫人,楚涼音有禮了。」她點點頭,算是還禮。
「十夫人躲在這里做什麼?莫不是要找月離風?」楚涼音看著她,那兩只手攪在一起,看起來很糾結。
「不、不是的。奴家、奴家是找楚師叔,希望楚師叔能幫幫忙。」她眼神懇切的看著楚涼音,貌似真的很急。
楚涼音挑挑眉,向後退了一步,這月家的人,個個都不太正常,讓她幫忙?她能幫什麼忙?
「說來听听,不過不敢保證我能幫得上。」她雙臂交叉環在胸前,等著她說。
「楚師叔一定幫得上忙,您是四公子的師叔,想必您說的話他肯定會听的。」看起來她抱的希望很大。
楚涼音撇撇嘴,「那得看什麼事兒了,有時候他還真就不待見我。」
采蓮仍舊滿懷希望,「楚師叔,您跟四公子說說,奴家家中母親生了重病,父親又欠了賭債扔下母親跑了。奴家真的是不想讓母親一個人老無所依,采蓮求求楚師叔跟四公子說說,讓采蓮回家照顧重病的母親吧。」說著,她撲通一聲跪在楚涼音面前,情真意切淚眼婆娑的模樣,讓人看著很不忍。
楚涼音後退幾步,這段時間越來越多的人跪在她面前,不知道撞了什麼邪了。
「你先起來,如果情況屬實的話,月離風應該不會為難你,好吧,我說說,但是成功與否,就看老天了。{」楚涼音指了指天,然後轉身離開,這女人哭,真是不能看。
走回水月樓,楚涼音還不忘回頭看看那個叫采蓮的神女子有沒有跟上來,估模著第一天來在拱門那里鬼鬼祟祟的可能也是她。看來是真的很想離開月家,雖然她看起來說的那些不像有假,但是女人誰明白呢,有時候說假話跟說真的一樣,有時說真的又像是說假的。
走上拱橋,就看到月離風站在水潭瀑布那里,她大步的走過去,月離風好像知道她來了一樣,在她要走近時轉身看向她,他一襲白衣,翩翩公子不濁于世。
看著他微微眯起來的眼楮,楚涼音笑笑,「你猜我剛剛在外面看到誰了?」
月離風注視著她,停頓了兩秒,然後開口道︰「十夫人。」
「哎呦,你偷看了吧?」楚涼音抬手指著他,對于他的正確答案表示懷疑。
月離風抬手用兩指夾住指著他的手指,悠悠道︰「五年來,她編過無數個理由想要離開月家,不稀奇。」他好像很愛做這個動作,夾住別人的手指,然後指骨用力,感受骨頭與骨頭的踫撞。
楚涼音皺眉,抽回自己的手指,「有感覺的,會疼。」
月離風笑笑不予理會,「這次她又編了什麼理由?」
楚涼音揉著那根食指一邊說道︰「說她母親得了重病,父親欠債逃跑了,她要去照顧她母親。」
月離風聞言輕笑出聲,「她的父母還真是多,記得老頭子當年把她買回來的時候,她爹娘就拿著錢離開甘州了。」
「那這謊撒的可是一點水準都沒有。」既然都吃虧過那麼多次了,還不長記性。
「你還想要什麼水準?這已經是高水準了。」月離風絲毫不留情。
「噗!別再說了,讓老娘自己體會,你說了就不可樂了。」楚涼音連連搖手,這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那從山體上鑿刻出來的微型瀑布不斷的嘩嘩流水,水潭的水也順著拱橋緩緩的流淌出去,這院子的面積甚至寬廣,倆人都靜默了半晌之後,楚涼音突然開口,「月離風,咱們好像說過,要用那龍吟鳳鳴比劃一次的,不如就在這兒試試?」關鍵這地方夠大,況且月離風這麼有錢,也不怕損壞不是?
月離風側頸看著楚涼音,眉宇間是淡淡的笑容,微微點頭,「好啊。」
楚涼音翹起唇角,隨後轉身快步走回竹樓,取自己的劍。
她的速度十分快,不過一分鐘便速度的回到水潭邊,她拿起劍舉在面前,勾著唇角看著月離風,驀地拇指一動,劍鞘與劍分離,她再一動,劍鞘迅速與劍分離,剎那間光影刺眼,月離風的眼眸緊閉了下,那劍身反射出來的光幾乎就能灼傷人。
楚涼音手腕翻轉,劍尖指地,她反手拿著劍,臉上滿是等待,「來吧。」她躍躍欲試。
月離風的右手扣在腰間一側,手一動,一柄柔韌如柳的軟劍自玉帶中抽出,拿在手里不住的晃動,看起來一點也不听話。
兩把劍晾在空中,突然間的兩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詫異的神色,因為手中的劍居然在顫抖,雖然只是小幅度的顫抖,但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在顫動,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
分別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劍,又看了看對方,倆人不禁同時失笑,還有這回事,他們從來都沒听說過,也沒試過。
「劍聖那老頭倒是有點本事,原來還有這說道。」楚涼音舉起劍,看著反射著強烈光芒的劍身贊嘆道。
「確實,被譽為精品,總是有那麼點理由的。」手里的劍根本就是不受控制的在顫動,隨著楚涼音把劍拿起來,他手里的劍也在更劇烈的震動著。
「如此寶物,不一較高下著實可惜了。」楚涼音後退一步,執起劍指向月離風,她的眼楮熠熠閃光。
月離風也後退了稍許,手臂一抖,那柔韌的軟劍陡時繃直,倆人同時而動,剎那間平靜的水潭表面開始有波動,像是自外吹來大風一般,一波一波的水紋蕩漾產生,反方向的朝著瀑布那邊而去。
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以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們倆具體的招數,只是能看得到兩把劍被陽光照射的不時反射出微光,讓人睜不開眼,還有那劍風是不能抵擋的,地面上的小草以倆人糾纏的一點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低頭。
砰砰砰,劍身相撞,發出的聲響都是震耳欲聾的,兩柄劍抵在一起,隨著兩個人的動作在半空中劃著超級大圈,所過之處留下白色的殘影,遠處一看所經過的軌跡就是一個十分圓的圓圈。
驀地,兩個身影突然一飛而起,在半空中糾纏一處,兩柄劍還發出嗡嗡的聲音,听起來像是成群的蜜蜂來襲。
砰!一記劇烈的相撞,兩個人的身影都趔趄了一下,隨後兩個人自半空中掉落下來,撲通兩聲掉落水潭之中,濺起的水花比瀑布那里還要高。
這水潭很深,楚涼音沉下去一米之後身體用力才重新浮上來,破水而出她甩掉臉上的水,珠圓玉潤,被陽光照射著,臉上好像發了光一樣。
她上來了,月離風卻沒上來,她轉頭看向瀑布的方向,而水下手里的劍卻開始顫動的厲害,她還未回頭,身後一聲破水之聲,月離風自她身後浮了上來。
楚涼音回過頭看他,臉上染笑,「這日後若是找不見你了,只要把劍拿出來就行了。」她純粹開玩笑,覺得這兩把劍非常神奇。
而在她身後的月離風卻是很認真的看著她的臉,他的五官很完美,掛滿了水珠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魅惑來。看他不說話,楚涼音愣了愣,「輸了不服氣?」
卻不想,月離風突然的欺上來,水里的另外一只手在水下攬住她的腰身,呈侵城掠地之勢吻上她的唇。
楚涼音的身體向後彈了一下卻沒躲開,涼涼的嘴唇貼上來她瞬間就傻了,一向轉的很快的腦子好像在那一刻被外星人控制了,根本一片空白,待得她腦子開始轉動之時,嘴里已然有個濕滑的東西闖進來了。
眼楮一直睜著,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楚涼音很無措,不過卻沒有推開他或是直接用以前的招式直接把他踹開,感受腰背處那兩條十分用力的手臂,她鬼使神差的松開手,劍下滑落進了潭底,而她則環住了他的頸項。
像是水里的猛獸一樣,月離風抱著她劃開水面,兩個人以光一樣的速度快速到達潭邊,他抵著她的身體將她圍攏在他與潭邊之間,楚涼音的一只手不受控制的反過去抓住潭邊的岩石,而腦海已經被月離風攪得天翻地覆了。
他的味道很好聞,像是夏天的味道,讓人沉醉。她心底里有著小小的抗拒,但是那小小的抗拒根本折騰不起來,她一只手死死的扣著他的脖頸,抓住了他肩頸處的一塊肉,但這動作她是無意的,卻讓他的侵略更加深切。
幾乎忘記了呼吸,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放開她,但是沒有退出多遠,只是分開了一個小空隙足以讓兩個人呼吸。
楚涼音連連換氣,感覺視線都渙散了,抬眼,入眼的就是月離風濃的如同幽墨一樣的眼楮。水珠順著兩個人的臉往下滑落,但是此時好像已經沒有人再在意那水珠了。
理智好像漸漸的回來了,楚涼音慢慢的松開抓住他肩頸的手,然後慢慢的放下環住他的手,舌頭和嘴唇依舊麻麻的,使得她好像說不出話。
月離風也不說話,只是依舊用那濃墨一般的眼楮看著她,狂熱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措和尷尬。
楚涼音先低下頭,隨後錯身自他的包圍中撤出來,翻身上岸,她以光的速度快速返回竹樓,而月離風卻仍舊泡在水里,直到太陽下山。
楚涼音一直呆在竹樓的三層,身上的衣服還是掉水里那一套,不過此時已經干了,皺皺的,看起來髒兮兮。
但是她已經沒心思管那些了,天知道她是怎麼了。她托著腦袋想了一個下午,很想讓自己後悔一下,但是貌似她的心里有羞愧有不好意思有各種各樣的情緒,就是沒有後悔,她為自己的‘不知廉恥’而感到無地自容。
下山的時候她還向柯貿山洋洋灑灑千真萬確的說過不會和月離風發生任何他們所想的那種關系之後,這眨眼間就親上了,估模著他們知道了會吐血。
不過她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現在自己都弄不清自己了,真是太奇怪了。女人啊女人,不愧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樓下有人走上來,腳步聲很沉穩,楚涼音將視線轉向門口,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出現在門口。
是月離風,他拿著楚涼音的劍,然後走進房間,將劍放在桌子上,這才看向楚涼音,楚涼音也看著他,倆人對視,沒有一點想象中的尷尬或是不舒服,反倒自然的很。
「謝了。」楚涼音先開口,語氣與平常一樣。
月離風笑笑,笑的很好看。
他走到楚涼音對面坐下,然後看著她,「你怎麼沒換衣服?」
楚涼音低頭瞅了瞅自己皺巴巴的衣服,不在意的聳聳肩,「忘了。」
「記得換了,有味道了。」月離風淡淡說,較之平常,他的廢話好像多了點。
楚涼音撇撇嘴,「多謝關心,能得月公子關心,小女子三生有幸。」天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倒是沒听出來不悅,看來只是說說而已。
「不客氣。」月離風也很‘謙虛’。
「切!」楚涼音冷叱一聲,然後靠在椅子上,看著別的地方。
兩個人一時都不說話,外面已經黑了,屋子里卻黑漆漆的沒點燃琉燈,兩個人的呼吸都很清淺,好像這屋子里沒人似的。
爾蔣打從樓下走上來,他端著一壺茶,這是專門給楚涼音送來的,以免楚涼音夜里醒來口渴。
他走上樓根本就沒注意到屋子里有人沒人,只是黑乎乎的,他大步的跨過門檻,然後憑著記憶走向桌子,將手里的茶壺放在桌子上,然後模索到琉燈的地方,拿起琉燈下方小桌子上的火折子,點燃了琉燈,轉過頭,就見兩個人坐在那里,嚇得他一蹦。
「公子,七師叔,你們都在啊?」模著自己受驚的小心髒,他可是真嚇壞了。
楚涼音扯了扯唇角,「你在想什麼呢?有兩個大活人都沒感覺到。說,是不是看上哪家的花姑娘了?」她的眼楮瞪得嚇人,好像地獄判官似的。
爾蔣模著心髒嘆口氣,「爾蔣哪有時間認識姑娘啊,這不就想著這屋子里黑漆漆的別被絆倒了麼。」
「哼,下次老娘就直接把你絆倒,讓你那麼多廢話。」楚涼音冷哼道。
爾蔣面上不做聲,心下卻在嘆氣,他又怎麼廢話了,解釋一句也犯了錯了,唉!
「行了,你下去吧。」月離風為爾蔣解圍,爾蔣趕緊的跑出去,蹬蹬蹬跑下樓,遠離危險區。
「或許,我們應該就中午發生的事探討一下。」月離風側頸看向楚涼音,壓低了聲音說道。
楚涼音挑眉,「咱都欺師滅祖了,你覺得還有什麼可探討的?」楚涼音也瞅他,倆人對視,徒生沉寂。
「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了。」都上升到了欺師滅祖了,還能說什麼。
楚涼音長出一口氣,「是啊,關鍵是他媽的老娘要下山的時候還抽瘋似地在柯貿山面前保證過,就算找不到男人了也不會和你有任何關系,不會給松霧門丟人,這下好了,兩樣我都犯了。」
月離風反倒笑,「你還在五師叔面前做過這樣的保證,那你慘了。」他起身,好像很愉悅,楚涼音瞅著他滿臉苦悶。
「換身衣服吧,味道真的很重。」他抬手在楚涼音的下巴上捏了一下,換來楚涼音一巴掌卻好像沒什麼感覺,他淡笑著轉身離開,楚涼音整個人趴到桌子上,瞬間萎靡了。
本以為在月家能夠休閑一段時間,卻不想在一早她才剛剛陷入睡眠之後就被敲門聲吵醒。
楚涼音一腳踢在床柱上,使得整個床都顫了顫,但敲門聲仍在繼續,她起身慢動作的穿上衣服,如同鬼魅一樣竄到門口將門一把拉開,正抬手敲門的爾蔣動作頓在那里,看著臉色陰沉的楚涼音他不由得咽咽口水,「七師叔…。」
「你最好是有大事情和我說,不然,我就從這兒把你扔下去。」他後面就是走廊上的窗子,此時窗子打開著,能夠看得見院子里的瀑布。
爾蔣擠著眼楮訕笑,另外一只手倏地舉起來,一個小竹筒停放在他的手心里,「好像是寧小姐的來信。」一大早一只血紅色的鴿子就在院子里盤旋,他見過好幾次,肯定是摩耶神教的信鴿。
楚涼音暗罵一聲,然後從爾蔣手里拿過那個小竹筒,把里面的紙條掏出來,待得她看到紙條上的字時,煩躁的表情立即一掃而空。她的笑看起來有點人,好像看到了自己不喜歡的人得報應之時幸災樂禍的模樣,爾蔣後退了兩步,以免她再一高興把自己扔下去。
楚涼音抬頭看向爾蔣,笑的爾蔣心里發毛,「七師叔…。怎麼了?」
「月離風呢?」她問道,那笑依舊掛在臉上。
「嗯…。公子不在,估計快回來了。」爾蔣搖頭,公子也不在這里,她要是把自己扔下去,都沒人救他。
楚涼音點點頭,「月離風回來了叫他來找我。」說完,她轉身啪的一聲關上門,爾蔣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不過他還是好奇,楚涼音是看到什麼了,笑的那麼陰險。
快要中午了,月離風才回來,爾蔣將楚涼音的話告訴了他,月離風翹起唇角笑笑,而後轉身上樓。
好似被楚涼音傳染了似地,他進門之前也不敲門了,而是直接推門進去。房間里的楚涼音正坐在窗邊的搖椅上看風景呢,頭也沒回洋洋道︰「有個好玩的事情你要听不?」
月離風走到她旁邊的矮榻上坐下,臉上的笑柔和而又迷人,「說來听听,看看是否和我要告訴你的是同一件事。」他也饒有興趣。
楚涼音眉眼彎彎,可見這件事她听到了確實覺得好笑,「掌管武林盟主大印的幕千絕先生離奇失蹤,慕容子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他老人家就失蹤了。怎麼樣,和你的故事是一樣的麼?」
月離風抿唇笑,點點頭,「完全一樣。」
「你說,這回是誰干的?現在那些武林正道和摩耶神教打成一片了,說是摩耶神教的人干的,可是寧昭然給我傳來消息,他們根本就沒做過,這下子這個江湖熱鬧了。」武林盟主失蹤,可比慕容府那出事要轟動,估模著現在江湖上聞聲的人都趕去幕府了。
「或許是他的私人恩怨。」月離風說道。
「要說今年真是個多事之秋,慕容府的事剛落下來,幕府又出事,猜猜下回出事的是哪兒。」楚涼音躺在搖椅上晃啊晃,舒服到極點。
月離風看著她,他剛抬手想做點什麼,蹬蹬蹬的上樓聲響起,在門口停下,然後就是敲門聲。
「進來。」楚涼音瞅了月離風一眼警告他老實點,月離風笑笑不予置否。
爾蔣推門進來,「公子,十三少剛剛送來的。」爾蔣拿著手中的信件走過來,遞給了月離風。
拆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月離風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轉手遞給楚涼音,「看來咱們逍遙不了多久了。」
楚涼音一看眉頭就皺在了一起,「大師哥他們都離開了雲妄山,估模著會找我們。」信上說蔣竟岩率領著松霧門眾多弟子以及其他的幾位師兄都離開了雲妄山趕去幕府了,可見這事情真鬧很大。
「怎麼樣,不然我們逃跑吧?」月離風笑道,開的玩笑可愛又調皮。
站在一邊的爾蔣眼皮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兒?
楚涼音瞪眼,警告他收斂一點,不過月離風卻不以為意,「爾蔣,下去吧。」
「哦!」爾蔣答應一聲,然後轉身走出房間,順便把門也關上了。
那邊門關上的瞬間,楚涼音整個人倏地竄出去,抓住月離風的衣襟,整個人像是出籠的獅子一樣,咬牙切齒的警告他,「月離風,你給我收斂點!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欺師滅祖一回就夠了,這貨反倒沒完沒了。
月離風抿唇輕笑,握住楚涼音抓著他衣領的手,「你害怕了?」
「什麼害怕不害怕的,老娘什麼時候怕過?無論怎樣,你給我低調點,若是被別人知道,松霧門的聲譽就都沒了。」她是能對不起任何人,就是不能對不起她師父啊!
月離風微微搖頭,「好吧,若是不同意你或許就會動殺心,看來我只有做那個閉嘴飲恨的人了。」貌似他的處境很苦。
楚涼音皺眉,滿臉嫌棄,「少說廢話,誰讓你飲恨了?不過老娘倒是一直在想,咱們倆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楚涼音萬分的不解啊,他們倆怎麼就走到今天這步了呢?
掰開楚涼音抓著他衣領的手,但是卻沒松開,「難道不是你對我暗生情愫,一直在暗示我麼?」
「去你大爺的!」楚涼音直接爆粗口回應,甩開他的手坐回搖椅上,兩只手的食指不斷的互相纏繞著,能反映出她的內心是不平靜的。
月離風看著她,一邊抬手彈平自己被楚涼音揪皺的衣領,「別想了,想不明白的。」可見他也不明白。
「哼!」楚涼音淡淡哼一聲,雖她內心糾結成一團,不過卻也糾結的舒服,好像人都是這麼奇怪。
那蹬蹬蹬上樓的聲音再次響起,兩個人對視一眼,這次又是哪兒的消息?
果然,爾蔣再次敲門,當他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手里拿的是兩封信。
「公子,七師叔,這事兒好像真的很挺不尋常。這封是松霧門的弟子送來的,這封是幕府送來的。」他拿著兩封信走到倆人面前,一個上面寫著離風涼音親啟,一個上書楚女俠親啟,落款處標明了幕府二字。
「哎呦喂,還有專門找我的。」楚涼音扭扭脖子,貌似不太想看那封信。
月離風一次性接過兩封信,打開松霧門送來的那封,「是二師叔的親筆信。」鄒玉派人送來的。
打開另外一封,月離風詫異了下,「你猜猜。」
楚涼音看著他的臉,然後搖搖頭,「老娘在幕府的口碑還真就不怎麼樣,我找不出幕府會有誰專門給我寫信。」
月離風淡笑,轉手將信得正面展示給楚涼音看,楚涼音直接看那落款處,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出現在眼前,「幕成梟?他瘋了?」楚涼音簡直感覺要笑掉牙,這貨居然會找她,腦子進水了吧。
月離風饒有興味,「而且‘情真意切’的要你幫忙。」他上上下下的將那封信看了兩遍,贊嘆道︰「原來你就是這麼俘虜人心的。」
「去你的,老娘怎麼知道他干嘛找我,我還覺得稀奇呢。拿來,我看看。」說著,一伸手將那封信搶過來,一字一句的看,沒有一點以前蔑視不屑或者挑釁的意思,還真就是在求她。
「 ,這事兒大發了,幕二公子居然來求我幫忙找他爹,看來腦子的確壞掉了。」楚涼音連連撇嘴,這事兒來的太突然,使得她有點難以接受。
月離風的眼神卻有點奇怪,盯著她,悠悠道︰「你會幫忙麼?」
「我有病啊?我干嘛要幫忙?江湖武林個個門派的人都聚過去了,哪兒用的著我。」楚涼音聳聳肩,她可不想參與這事兒,上一次找雲烈召她就受過一次傷了,這一次她絕對不參與。再說了,幕千絕死不死和她有半毛錢關系。
「但是二師叔讓我們也趕過去,他知道你有我們都及不上的人脈。」轉手又將那封鄒玉的來信遞給她,楚涼音快速的掃了一眼,「我不去。」她干脆利落的拒絕。
月離風的眼角處笑容蕩漾,這次是真心實意的在笑,「你信不信師父也會派人來找我們?」
「找你你就去唄,那是你師父。」楚涼音涼涼道,除了松山道人,其余的人還真就拿她沒轍。
「以這個速度來看,估模著正午之時,師父的信就會送到。」月離風搖搖頭,從今早開始,各方的消息都遞送而來,這次不同于慕容家,這是武林盟主失蹤,等同于皇帝不見了蹤影,整個武林都會有動蕩。
楚涼音哼了哼,心下卻一直在想著幕成梟那孫子居然給她寫信求她去找幕千絕,這孫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