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仙劫 六派謀醉

作者 ︰ 一醉江南

千載姻緣一線牽,銀龍鳳女雙修仙。

蒙伽六派齊歡聚,玉城無醉不眠安。

月老紅繩、千載姻緣,銀龍仙尊和青鸞鳳女歷經魔難、終成眷屬。一位是涅槃重生、上古時代便威風八面的獸族鳳神,一位是雖然歲齒不及、卻也傳承了上古血脈的龍族後裔。

時光如流水,轉眼數千年,三界內,如今只有一些古籍寶典中才有關于龍、鳳軼事的記載,他們已經成了一種傳說、虛無飄渺的傳說。

勿容置疑,在冰魄暖玉城中,龍鳳成祥的天作之合,必將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新人,正冠、斂神…,祈上祝下、拜天拜地,跪,祈天一叩首,祈福蒙伽陸地太平安泰、風調雨順,拜…」,

暖玉城中,迎賓館大殿十分寬敞,如今殿內披紅掛彩、喜氣盈盈,從渾圓窗欞投射進金黃陽光,照在殿內的玉柱冰牆上,讓那原本的晶瑩剔透表層更是流光四溢。殿廳正中,半尺高、鑿出一階數丈方圓冰台,此際冰台上已鋪滿紅氈,而雙角銀龍和青鸞鳳女正雙雙跪立在紅氈之上。看銀龍一身大紅、頭上雙角支愣頂起喜郎花帽、喜不自禁眉開眼笑,青鸞鳳女鳳冠霞披紅紗遮面,就跪在他身旁,人們似乎此時還是回想著剛才、她隨著銀龍舉步跪拜間,那要人命的腰若擺柳、風姿窈窕。

兩位新人身後,先知語羞一身水粉長裙拖冗在地,這位擅長祭祀禮儀的羅浮大巫,竟然大材小用,客串起今天這場婚禮的司儀主持,此刻她正在口誦囈語,接部就班向婚禮一步步推進。

十年時光,對于修真者而言,似乎真如轉眼一瞬、白駒過隙,語羞先知仍如懷春少女一般,渾身散發著略帶野性的無限魅力,她的美貌絲毫不減一如往昔,她的氣質越發沉穩令人著迷,尤其是她現在的眼神和臉色都顯得極為莊重,似乎要用她的身體力行,向在座的六派修真者傳遞闡明,巫術對各種禮儀環節的正視與虔誠。

離開末羅瑜陸地這麼久,這里的一切已讓她感覺親切融合,如今蒙伽生靈的福禍生死同,一樣會讓她這個煉化精靈深思擔憂,曾經的肌膚赤.果現在已讓她感到無比羞怯,甚至好多事情,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留戀羅浮巫地、自己的家鄉多一些,還是對眼前綠茵草海、暖玉冰山更加痴迷。

「禮畢,新人起身,祈天二叩首,拜!起身,再叩首、拜…」,眾目睽睽、悅耳囈語,銀龍青鸞,這倆個加起來恐怕上萬歲齒的的導引操縱下,一步步地進行著這場亙古未見的神聖婚禮。

殿閣四周,如玉冰牆隱隱泛起藍光,無形無跡的溫熱柔暖有如拂面春風,讓人心里不知不覺地有些飄飄然,仿佛感覺,這里已不再是鏤空堅冰建起的宮殿,而自己真的就置身在撐天拄地、完美無暇的暖玉中一般。

禮廳兩側,百十張喜宴餐桌羅列杯盤、依序而設,各派首腦都在前排落坐,而此時,他們身後的數百名六派弟子,已經都從座位上站起,擁擠推搡、爭先恐後,翹著腳地向喜廳中央競相觀望。

蒙伽修真界十多年沒有這麼熱鬧了,不知是為了給足孫天蘊這位渡劫真仙面子,還是發自內心、不想錯過目睹這場曠世仙緣,各派的掌門宗主、師尊長老,絕大部分的精英弟子,跋山涉水萬里奔波悉數到場,六大派如今格局大變新老交替,好些當年的青年子弟,如今都已當了首腦師尊,而那些依舊精力充沛的老家伙們,竟然無憂無慮修真養性,偷偷在各自門派背後做起了太上皇。

「祝地三叩首,禮畢,新人請起,兩廂站立、夫妻交拜,一拜,濃情蜜意、相敬如賓,二拜,早得佳兒、多子多孫,三拜…」,

‘哈哈哈哈…’,先知語羞只知按照深海羅浮的巫族禮儀、一絲不苟地誦念婚禮祝詞,可也沒想想這倆大神都多大歲數,‘早得佳兒、多子多孫’這八個字剛一出口,大殿之內頓時‘嘩’地一下,如開了窩一般、哄堂大笑。

「哎、哎,我說諸位,你們笑個什麼勁啊,語羞先知說的沒錯呀,仙尊與青鸞百年好合,依他們的修為別說是多子多孫,依貧道看,就是百子千孫也不為過呀,你們說是不是啊?」,

「沒錯,玉頂道長說的對,百子千孫,我們大家應該恭祝一對新人老當益壯、子嗣興旺啊,對嗎,諸位!」,

「對,哈哈哈哈…」,

「同意、同意…「,

銀龍仙尊平日桀驁不馴不好招惹,可如今的喜慶場面正是絕好的整治良機,賓朋席間,聖劍門玉頂老不知羞、離座站起,一邊拍著他的禿頭、一邊帶頭冒起了壞水,頓時,殿內四角各派的年青弟子紛紛隨後響應,暴笑聲、起哄聲、呼喊聲,整個大殿的房蓋似乎都要被沖破了,剛剛與鳳女拜罷天地的銀龍,雖說臉皮長了一千年,可還是窘得老臉通紅、無地自容。

「行了、行了,大家別吵、別吵,婚禮禮畢,把、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喜慶日子,盡管各派弟子有些放肆,可這種場合誰都不好出面阻止,主持婚禮的先知語羞見場面混亂失控,干脆能免則免,連掀揭新娘蓋頭這一節都直接跳過,提高嗓音,高喊要將新人送入洞房。

「哎,走,送新郎新娘入洞房,咱們鬧

洞房去啦!」,

「走、走…」,

在這偌大的殿堂里,數百人要一旦瘋鬧起來,看上去,那也絕對是人如潮涌,銀龍和鳳女平時誰敢招惹,可今天卻乖乖成了待宰羔羊,任由沖上喜台的一大群年青人連拉帶扯推推搡搡,這些人連宴席餐桌上的碗筷都一動未動,就直接鬧哄哄地沖出了殿外。

冰魄暖玉城,塔殿冰屋足足不下百所,空間都不甚大,都是孫氏家人平時精心開鑿築建,每所建築都依照原來的冰形原貌,又因為出自不同人之手,所以都各自保持著迥然不同的獨特風格。

銀龍鳳女的新房,位于冰城西北角,是孫天蘊這些天親自為龍鳳二人設計鑿建的一座冰塔閣樓,檐分五角、共有七層,離遠看去,塔樓造型別致雕功細膩,讓人感覺住在里面倒是有些可惜了,總是這麼離遠欣賞品評才好。

「哎,你們看,孫掌門可真了不起,不但目前在六派之中修為功力無人可比,就連這種精細活,竟也是如此在行,簡直神了!」,

「是啊,算起來,他年歲也和咱們相仿,可看看人家,再瞅瞅咱們,唉!」,

亂哄哄、鬧成一團的一群年青人,將銀龍鳳女推搡擁到塔樓之下,看著眼前宛如憑空佇立的鬼斧冰雕,不由得接連發出贊嘆,在他們的心目中,孫天蘊永遠都是聖劍門的掌門、修真界的靈魂人物,三界中真正的王者。

可能是平日呆在門派里沒有什麼可以消遣,如今攪鬧銀龍鳳女的洞房花燭便成了這些年青修真者最好的娛樂項目,雙角銀龍和青鸞鳳女,最終被這群花樣百出的年青人、折騰修理的連連求饒、叫苦不迭,而前面迎賓大殿幾次傳話過來,讓他們回去飲宴,他們都置之不理。這些精力旺盛的年青人,把銀龍鳳女從塔樓一層折騰到頂樓七層,再將他們從七層拽扯到一層,來回反復瘋扯廝鬧,等他們瘋夠了、覺得肚子響、一走了之的時候,連南疆草原的太陽都落山了。

「小青,累了吧,喝口茶、歇會兒吧。」,被整治了好幾個時辰,銀龍現在也是筋疲力盡乏累之極,可當他看見青鸞鳳女也是一臉疲態時,還是硬撐著端了一杯茶水,端到妻子面前。

「死泥鰍,都是你害的,非讓我嫁給你,讓人家說笑談論也就罷了,還被修理成這般模樣,嗯嗯、嗯嗯…」,在銀龍仙尊面前,鳳女似乎永遠都是有理,說到後來竟然鳳目落淚響起了哭腔。

「哎,小青,哦,青妹,你、你別哭,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千般萬般對你好,哎,你要不信,我發誓。」,鳳女這一哭,銀龍當場就蒙了,什麼累不累的,全顧不上了,急三火四地在鳳女眼前直跺腳,那模樣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正急于向大人表明自己痛改前非的莫大決心。

「蒼天在上,我老銀在下,今日我與青妹結為伉儷,以後定然對青妹小心呵護、惟命是從,如果口不對心,願受天打雷劈,死…」,看鳳女在自己面前嚶嚶而泣,銀龍是真急了,跪在冰魄地面仰首發起了毒誓,可當他剛一吐出那個‘死’字時,鳳女的一只縴手已經按在了他的龍唇之上。

「死泥鰍,誰要你起誓發願了,你對、對我好,我心里知道…」,鳳女其實只不過有些乏累,想在銀龍面前撒撒嬌,可沒想到這個傻龍就當真了,見他在自己面前口無遮攔亂發重誓,不覺破泣為笑,一頭扎在銀龍懷中。

「青妹…「,見鳳女轉怒為喜,銀龍當即就覺得身上‘嗖’地一下涌過一股電流,剛才想說的話一下子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當初,做夢也不敢想,自己竟然可以活得這麼滋潤,幸遇青鸞結成夫婦,緊緊抱擁撫模著那鳳體的柔若無骨,看著懷中一雙鳳目徐徐送來秋波,銀龍只覺體內一股千年未曾暴發的本能被瞬間激發,龍楮盯著鳳女的如櫻丹唇,低頭便狠狠吻了下去。

「嗯,不、不要這樣,哎、哎呀,你、嗯…」,

沒想到銀龍一下變得如此狂野,還有些不適應的青鸞鳳女嚶嚀出聲、半推半就,可隨著銀龍口舌在自己嘴里的瘋狂攪動,一陣陣眩暈沖上腦際,轉眼便渾身酥麻、癱軟一團。

‘轟隆隆…’,暮色已深,冰魄暖玉城上空,突然枝岔亮起一道電光,緊接著一聲沉聲悶雷在綠茵草海中震蕩回響。草原氣候多變,不知何時、繁星藍空已被滾滾濃雲遮嚴。

迎賓大殿內,女子竊笑私語、男子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十數年未有的六派大聚會,空前的規模宏大、人物俱全。

孫天蘊今天是出奇地高興,酒至半酣的頭腦已然有些麻木,他腳步踉蹌地挨桌敬酒,也記不得和大家干了多少了,現在他就知道一個事,那就是,只要是殿內的人,不論男子,今夜都要不醉無歸。

‘ 、 巴巴…,嘩…’,隨著一聲霹靂炸響,瓢潑大雨傾盆泄下,山頂的幽幽藍光似乎突然受到了制壓,開始焦躁不安的閃爍跳動起來,而整個冰魄暖玉城中,也是瞬間忽明忽暗若隱若現,恰在此時,不知從何處射來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山腳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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