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猛然回頭看向哭得淒慘的藺樂平,似乎……想通了什麼。
蘭若挎著封沛林胳膊得意的走到中意身前,一臉可惜的看著她,「嘖嘖!藺小姐,怎麼弄的這麼狼狽?我還以為我跟沛林訂婚後,你會收斂很多,不會再做出搶別人男朋友的事情,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對冷家嫡孫下手了!你還真夠賤的,連自己表妹的男朋友都搶,活該被人潑果汁。」
蘭若言辭惡毒,看向中意的眼神帶著猙獰扭曲的恨意。
如果不是中意將那個首飾盒放回到藺浦澤衣服里面,她的頭發怎麼會變白?她也不用天天費盡心機的將頭發藏在假發里面!
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中意瞥了眼神情冷淡的封沛林,這一眼芳華,封沛林以為自己的足夠強大堅定的心不會產生任何動搖。沒想到,還是被她的眼神輕易撩撥到心神顫抖。他的苦向來不屑于告訴任何人,路是他自己選的,他心甘情願為了她的安危做出最大的犧牲,但他今天才明白,他可以犧牲一切,卻無法接受他的犧牲換來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他剛剛才知道,冷家那個神秘低調的嫡孫冷冽竟然就是冷陽。
他如何也想不到,御策會把她介紹到冷陽的公司!恐怕打死御策他自己也沒想到竟然干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會事,而冷陽才是喬中意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怪不得這幾年他都查不到冷陽的下落,原來是被冷家藏了起來。
在塞外發家又在國內立足的冷家,向來低調神秘,只是這幾年隨著國內形勢的改變,冷家也有意在s市這塊肥沃的土地上分一杯羹。
或者說,冷家最終的目的跟蘭家一樣,都是瞅準了古組織話事人的位子而來。
蘭若覺察到封沛林的不對勁,立刻在心中暗念意念咒,根據磁場收到的反應看,封沛林的意識思維還是在她掌控之內,並沒有任何不對。盡管如此,蘭若還是覺得不對勁,她明明控制了封沛林,可封沛林在面對她的誘惑時,每每在關鍵時刻都會暈倒。
中意視線從封沛林臉上移開,看了眼蘭若,無所謂的笑著開口,
「蘭若,我可沒你那麼小氣。我一定會恭喜你跟封沛林上窮碧落下黃泉,永遠在一起。還有,你們結婚後會住在封墅嗎?那里風水實在很好,後山一分為二,鬼斧神工,而整個封墅都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最適合你這種心理陰暗的女人居住!不過你要小心了,听說那里兩年前住過一個女鬼,那女鬼可是封沛林的心頭肉,小心那女鬼晚上出來找你算賬,把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就不合算了!」
中意說完,瀟灑的揮揮手。
蘭若有本事就控制她的意念,沒有那個本事就休想在她這里佔到任何便宜。
封沛林墨瞳飛快掃過中意,唇角幾乎不可見的抽了抽。他的中意啊,到了這時候,都強悍的讓他無語。
蘭若被中意最後一句話氣到臉色鐵青。
她現在最在意听到不人不鬼這四個字。這今天來,她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不光頭發全部變白了,怎麼染色都沒用,就連皮膚都開始變得松弛,眼角還出現了可怕的皺紋。她才二十五歲,如果不是在控制藺浦澤的時候出了意外,她的身體絕對不會出現這麼大的問題。
她問過蘭家族長,原因就是她在發功置換封沛林和藺浦澤的意念力的時候,沒能及時發現藏在藺浦澤口袋里的黑色首飾盒,才會出現如今的偏差。而她的頭發根本沒辦法變回來,除非她徹底的放棄封沛林。
不過一旦她放棄封沛林,之前她對封沛林所做一切封沛林都會知道,而藺浦澤一旦清醒過來,整個藺家都會找她算賬,再加上封沛林的勢力,到時候她必死無疑。
蘭家家族多年前被趕出台灣,對于意念咒這回事早已是驚弓之鳥,一旦被揭穿,族中任何人包括她的親生父母都不會保她,只會犧牲她一個人保住蘭家這些年重新建立起來的基業。
所以她沒有退路,只能一直走下去!
蘭若扭頭看向封沛林,他已經恢復之前的冷漠平靜。蘭若的心卻始終提著,無法落下。
蘭若並沒有看到,前一刻,封沛林看向中意離去背影時的眼神,是帶著怎樣糾結濃郁到化不開的情意。
……
中意剛剛走出酒店大廳,就跟御策撞在了一起。
御策似乎是急匆匆的跑進來的,一看到她一身果汁的狼狽樣,登時一驚。
「怎麼回事?誰干的?」御策眯起眼楮,神情不善。
他若真是生氣了,絕不會表現在面上。對于御大少來說,他越是平靜,代表他此刻怒氣越盛。
中意無所謂的擺擺手,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藺樂平過來找冷經理,我正好起來沒看到她,不小心踫灑了果汁。」
中意的謊言讓御策不由握緊了拳頭,真的很想捏碎她的腦袋,看她還敢把他御策當白痴不。
「藺中意!你、果、真、是、沒、有、心、肝!」
御策冷眼瞪著她,先前的焦急化作此時的憤怒。眸中燃氣的火焰層疊包圍著氣質清冷的中意。
御策壓住火氣,咬牙開口,「冷陽都告訴我了,是藺樂平不懂事,不知道你們在上面談公事,所以潑了你一杯果汁,還說讓我過來接你回去,好好安慰你。我正好在這附近辦事,我他媽的扔下一屋子客戶飛車過來,你倒好……把我當傻子對待!跟我說實話就這麼難嗎?!」
御策臉色冷的駭人,可他現在實在看不出有任何要動手罵人的舉動,越是平靜,代表他心底受到的震蕩越大。
中意瞳仁眨了眨,眼底劃過一絲血痕。
冷陽啊冷陽,他到底想干什麼?
前一刻當著藺樂平的面大聲斥責她,現在卻裝好人叫來御策,把不對都推在了藺樂平身上。
現在的冷陽,如此的捉模不定。
她感到陣陣心寒。
面對御策,中意第一次服軟。
「對不起,是我不對。是我不想讓你擔心才那麼說的,並非有意瞞著你。你現在送我回去好不好,或者讓我換件衣服陪你一起去應酬,算你感謝你飛車過來看我。」
中意說完,在御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抬手挽住了他胳膊,輕聲道,
「你愣著干什麼?听不懂我在道歉?用不用我再說一遍!」
御策猛的回身,忍不住靠了一聲,換來中意一個大大的白眼。
旋即,他抬手狠狠地刮了下中意鼻尖。
甫一開口,語氣卻是酸酸的,「藺中意,你會突然對我好,不外乎兩點。一,你受了什麼刺激。二,你在算計我!如果我沒猜錯,能讓你受刺激到這樣的人應該還沒出生,那就是後者了。算了……算計就算計,總好過看你的冷臉回去睡不著的好。」
御策很聰明。尤其在面對中意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要追求的女孩是什麼性子,所以他時刻都告訴自己,在藺中意面前,他御策的最終目的是要讓她愛上他,其他一切都是白搭。所以他在中意面前必須保持百分百的冷靜和清醒。要在她開口說每一句話之前就洞悉她的想法。
就如同那天給她介紹工作和住的地方,他幾乎是話一出口就已經組織好了後面的語言,告訴她不是白住的,要付租金的。
而那八成新的手機也是如此!
在中意面前,他每走一步,都要開動腦筋。
中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御策急忙死死地拽住。
「干嘛呢你?被我說中了就退縮了!我這個被算計的人都甘之如飴的享受,你出招的人還顧慮什麼!盡管放心大膽的算計我凌虐我吧!」
面對御策難得的死皮賴臉,中意揉揉發脹的太陽穴,沉聲道,
「御策,這次你真的失算了。我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也不是想要算計你。我剛才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我的人品至于這麼薄弱了?我不過道歉而已,你就想了這麼多!看來我以後還是維持之前對你的態度,不管你說的天花亂墜,我都不會給你任何好臉!沒辦法,這是你自己找的!」
中意說完,狠狠地推了御策一下,轉身朝外面走去。御策嘴巴張了好幾張,到最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最後還是御策送中意回家。
到了樓下,中意看到小區草坪上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定楮一看,瞳仁閃了閃,沒說什麼。
御策堅持要把她送到屋里,中意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一幕,也沒反對。等進了房間,御策又要喝咖啡,中意讓他自己找,便一個人進了臥室換下衣服。
等她出來後,就看到御策站在酒櫃前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中意,你這里剛才進行了一場世界大戰?我的酒呢?」
「啊?!」中意不解的看著御策,等看到空空如也的酒櫃,中意臉色一冷。該死的金猊,是把御策的酒賣了還是扔了?剛才還看到他在樓下草坪前的長廊那里摟著一個美女親親我我,難道是賣了酒有錢泡美女了?虧他現在還有心情談情說愛?
「我……」中意很少有面對御策語塞的時候。
御策笑了笑,不過仍是放心不下。他倒不是心疼酒,而是覺得奇怪,中意沒事不會拿走他酒櫃的酒,地上白色地磚的縫隙里還有一些淡淡紅色液體,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灑了的紅酒。
「中意,你這里還有誰跟你一起?」御策單刀直入。
中意深呼吸一口,淡淡道,「是我弟弟。上個月我母親突然送回來的也沒說什麼時候接走。」
御策臉色變了變,皺著眉頭看她,「是我上次在電話里听到喊你的那個男人嗎?」
御策心底有種怪異的撕扯,像是被人摁住了胸口,堵得難受。
中意點點頭。
「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他也住在這里。是我疏忽。」她語氣平靜,似乎並不想解釋太多。御策的心一瞬冰涼透骨,他搖頭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而是冷冷的浮在表面。
「好了,你休息吧。」他丟下一句話,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離去的背影蕭索僵硬,明明是一個讓他震驚憤怒的事實,可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這會竟然選擇一言不發的逃離。
當他見識到嶄新的最藺中意後,他曾發誓,他往後的日子不要再如之前般為了御家而活,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思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他要追求藺中意,他以為自己足夠勇敢,可當真正的考驗擺在面前,他才發現,他在藺中意面前就是個懦夫。
他的強大只停留在表面。
御策摔門走了,中意看著空空的酒櫃,臉色如霜。
過了一會,金猊晃著身子回來。
公寓的鑰匙中意有兩把,給了金猊一把。金猊熟練地轉動門鎖,看到中意站在吧台那里並不覺得奇怪。中意回來的時候,他正摟著金紫燕扮演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的角色,安慰喪父之痛的金紫燕。
金紫燕從小就是被金家人嬌養在溫室里面的花朵。金家雖然出了一個古組織的執行總裁,但卻人丁單薄。金紫燕是金家這一輩唯一的傳人,又是女孩子,出了這種事,能安慰金紫燕的同齡人幾乎沒有,都是家中長輩。
金紫燕對金猊印象很好,加上金猊也姓金,無端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金家的根基並不在s市,只有她叔叔金山作為古協會s市分部的執行總裁在這里工作。金紫燕本是跟父親來這邊度假的,誰知父親竟然跳樓了。
金家亂成了一鍋粥,金峰是金家出名的混世祖,混了大半輩子也沒什麼本事,靠自己弟弟掙下的江山混日子。唯獨金紫燕是金家全家的寶貝。從小就乖巧伶俐,聰明好學。
先前金紫燕痛苦不已,悄悄甩開叔叔的保鏢一個人走在小區後面,正好被金猊撞見,金猊不愧有著千年道行,不管是安慰人,還是看透人心都已是爐火純青,短短一個小時,就讓金紫燕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而金猊卻獨獨抓不住中意的心。
所謂一物降一物,金猊卻看不懂這個道理,硬是要在征服中意的心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
金猊進屋就月兌了上衣,露出精壯性感的上身,微微眯起的墨藍色瞳仁散發迷離氤氳的光芒。
「金猊,酒櫃的紅酒呢?」中意站在他身後冷冷開口。
金猊無所謂的笑了笑,「我不小心砸了。不過你別擔心,稍後我也會出去找工作的,到時候掙了錢還給你。」他說的輕松隨意,中意眉頭皺起,抬手指著身後的酒櫃,
「你……」
她本想說金猊是發了多大的脾氣才會砸了十幾瓶珍藏紅酒,誰知,手臂剛剛抬起,中意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絢爛的七彩流光,在流光閃爍中,她眼前忽然跳動出一組組奇怪的數字好詞組。
數字有些模糊,詞組也幾乎無法辨認,中意集中全部精力,終是辨認出其中一組數字,1982。
緊跟著,流光消失,剛剛還如同飄在眼前的數字和詞組緊跟著消失不見,眼前恢復清明,金猊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你怎麼了?」他緊張的看著她。
剛才那一刻她整個人好像被什麼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墨瞳深處卻閃過一抹七彩流光,這光芒別人或許看不到,但他卻能清晰辨認出,這是屬于異能升級的預警。
「我……我剛才一個數字……1982?」中意扶著太陽穴,抬眼就看到酒櫃里面為數不多的幾瓶紅酒,其中一瓶就是1982的拉斐。
「難道我……」中意凝眉,若有所思的看著金猊。
金猊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不用手去觸模就能鑒別古董的真偽了。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鑒別古董這項異能在異能界其實是最沒有地位的,異能界高手輩出,升級慘烈卻震撼人心。在異能界級別最高的就是隱身高手,然後是控制時空停頓、再然後是控制運氣、修真為帥統領軍隊。
我前些日子告訴你的心法,是讓你逐漸模索到打通鑒別古董第二階段的能力,你的進步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我還以為你這幾天都忙著戀愛,沒時間默念我的心法。沒想到,你倒沒讓我失望。」
金猊最後一句話明顯帶著不屑,只那眼神,卻閃過復雜的光芒。
中意的領悟力遠比他想象中要強大太多,他只不過告訴她簡單的心法,她就已經學著自己融會貫通,假以時日,一旦她突破第二層,已經第三層,她就可以順利進入異能界高手如雲的殿堂,一步步走上異能統治的巔峰。
中意又掃了一眼酒櫃,眼前一切如常,並沒有之前的神奇景象發生。
這異能通關怎麼就是靈光一現呢?
「金猊,你上次告訴我的心法我每天晚上都會默念,你說心法通透了之後,第二關會在不知不覺之中開啟,但必須掌控得當,否則會對身體有嚴重的損害,你說我還沒有達到那個高度,所以沒有告訴我傷害在哪兒,現在可以說了嗎?」
中意認真的看著金猊。
她並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但她習慣了在出手之前掌握好自己的身體,還有心。
金猊想了想,指著沙發,「我們坐下慢慢說。」
中意跟他坐下來,金猊拿起中意手腕,試了試她脈息,一切正常。
「我現在說的話只說一遍,關系到異能界的秘密。你也知道,異能界高手雲集,我現在等于是泄露異能界的最高機密,若是說的多了,隨時會被異能高手發現。
以你目前的能力來說,根本不具備進入異能最高殿堂的能力,單是一個蘭若,都可以在你身邊造成不小的影響。我前些日子告訴你的心法,既是幫你順利通關,也是在保護你的身體。鑒賞異能俗稱黃金眼,也有人稱透視眼。之所以不說黃金手是因為用手觸模古董才能鑒賞出真假,實在是最低等的鑒賞能力。
你也知道,一旦古董真假摻辦,鑒賞的人就會出現癲狂的狀態,就是俗稱的走火入魔。就像江南那天帶去的那個人,其實那天對你來說也很凶險。所以肉眼來看,是最為安全保險的。
黃金眼和透視眼的概念如出一轍,也就是鑒賞異能的最高標準,就是你單憑容顏就能穿透地底表層看到埋藏在地下的宮殿、古董、寶藏乃至是礦山。據我所知,目前全世界擁有這種異能的人不超過十個。根據穿透地表的深度劃分等級,最高等級是荷蘭的異能狂人,他現在的記錄是地下八百米。
而你想要做到穿透地表,首先要突破的就是單憑肉眼就可以看出古董的真偽。這就需要你保護好自己的眼楮!」
金猊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繼而模著下巴邪邪開口,
「你這雙眼楮嘛還算漂亮,就是大多數時候太冷了,不夠熱情。听說你們這行排名第十名的是個女的,那女人練就這種異能不是為了發財,而是為了迷惑男人,從此具備一雙勾魂奪魄的眼楮,不過她還真是成功了,勾到手的男人不計其數,很多異能高手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有個綽號叫亂花迷眼。
如果你有能力走到那個高度,可以跟她較量一下!」
金猊說完,中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你說重點行了。我看想被亂花迷眼電暈的人是你!我沒那麼好的興致要那麼多的男人,一來男人靠不住,二來男人實在沒財富更加吸引我!」中意神情冷冷的,金猊明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如果男人不可靠,以前的她還因為冷陽的失蹤那麼難過做什麼?
金猊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中意的弱點。
他繼續保持剛才那痞痞的模樣,拇指和食指輕柔的在中意手腕上捏著,「反正你要通過第二關並不容易。第一關靠的是你的大腦高度的集中能力,凡是具備鑒賞異能的人,一般大腦構造都異于常人,比常人更容易集中精力,而你則是因為被趙老六送回時空隧道的時候出了問題,才會造成大腦構造發生改變。
但是第二關靠的除了是大腦構造,再就是強健的體魄和你的眼楮。你自己也有數,你一次性鑒賞古董的極限就是十件,超過這個數量就會虛弱無力,甚至是暈倒。這跟你內功薄弱有關,稍後我會將第二段內功心法告訴你,你結合第一段勤加練習,至于眼楮的保護,靠的也是特殊的方法。在你沒能游刃有余的掌握用眼楮鑒別古董真偽之前,你每天晚上必須保證八小時你的眼楮都處在絕對的黑暗當中,不能見光,不能見水。一會我出去給你買個眼罩,需要加厚竹炭的才行,以後晚上睡覺都戴著。」
金猊這時候儼然是命令的口氣,不再是白天那個憤怒小氣的金猊,不知道是不是中意即將突破第二關讓他感到欣慰,也距離他大仇得報更進一步,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中意點點頭,起身拍給他一百塊錢。
「我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千塊,還要熬到月底。這一百你出去買眼罩,我今天累了一天實在走不動了。」
中意說完,揮揮手打了個哈欠。
金猊說的沒錯,她的體力真的很成問題。
當然,如果應付正常的工作生活肯定沒問題,可一旦要鑒賞古董的話,通常她當天都會有種四肢無力昏昏欲睡的感覺。
金猊打了個響指,隨意抓起沙發上的衣服走出門。
背對著中意的眼神忽然間冷了下來,唇邊的笑意也凝結成一層寒涼的霜華。
他出去買眼罩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去看看金紫燕!那個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孩!
他偶爾間發現金峰,讓他殺了幻化成人形後的第一個仇人!而金紫燕可以幫他順利進入金家,找到當初害他全家的金家仇人!
他對金紫燕沒有任何情感,有的只是拿捏在掌心的痛快和仇恨。
昔日金家那些自認為高貴不凡的貴族加諸在他和他的家人身上的痛苦,他一定會千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
金猊看著手中可憐的一百塊,回頭看了眼中意。雖然不滿中意為冷陽做了這麼多事情,但關門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不忍驚醒她。金猊的個性有時候就是如此,一面是矛盾沖動的倔強邪肆,另一面又是月復黑狡詐的不擇手段。
二十年前那場大火,燒毀了他所有一切。
屬于金猊妖群所有的妖族。
那天是他慶祝自己成功幻化成人形整整十年的日子。他是整個金山妖族中第一個修煉圓滿的人。可有人卻容不得他成人,一場大火燒了整座金山,大火燃了三天三夜,金山上一千零八只妖族,只有他和金颯能活著出來。
族長臨死前為了就他們,將他跟金颯一個鎖在古董鐲子里面,一個鎖在匕首里面。但是族長喜歡的一直都是金颯,族長掐算好人選,竟是將金颯送到了藺慶雪身邊,藺慶雪離開藺家之前,將古董鐲子留給了藺中意,而他,卻被困在匕首里面。
幾經周折,他才落在封沛林手里。他恨族長的偏心,明明他已經幻化成人形,明明金颯不思進取,可族長還是如此的信任金颯。二十年來,金颯在面對昔日的藺中意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到了最後,頹廢的金颯便不再擔當任何保護藺中意的任務,頹然的困在鐲子里,混沌的度過一天又一天。
金颯如今被困在中意的鐲子里,當時說好的,他們二人只能有一個走出來。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出來了……他要報仇!為金山一千多條生命報仇!
而金颯如今顯然是後悔了,金颯喜歡如今的喬中意,那又如何?
先出來的人是他金猊!重振金山妖族的使命注定是他跟喬中意一起來完成!有他在,金颯休想再次出來!
……
金猊買了眼罩之後先去樓下看了金紫燕。
金紫燕身邊沒有同齡人,金山趕回金家召開家族會議,金紫燕留在家里給父親守靈。
看到金猊出現,金紫燕示意門口的保鏢讓金猊進來。她對金猊深信不疑,覺得他就是上天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派來守護她的王子。
他溫和善良,俊逸不凡。談吐舉止不俗,氣質養眼出眾。金紫燕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如金猊這般年輕耀目的男子,族中的長輩都是叔叔級別的,要不就是被金家訓練的循規蹈矩的表哥表弟們。
金紫燕早就厭煩了。
金猊進來後也不說話,安靜的坐在一旁陪著她。金紫燕跪的累了,頭歪在金猊肩膀。
她此刻萬萬沒想到,面前這個善良無害的男子,就是害死她父親的凶手。
金猊定定的看著金紫燕瞳仁。她眼底有淡紫色流光一閃而過。金猊心底冷笑一聲。
當年金家之所以容不得金山妖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俗稱的一山難容二虎。金山妖族全部姓金,而金家是容不得有妖族玷污他們自認為高貴不可侵犯的金姓!再加上金山礦產豐富,自然也激起了金家人對于財富的覬覦。
金家正宗傳人眼底會有淡紫色流光閃過,這是異能界意念控制領域的召喚。也許金紫燕自己還不知道她天生具備比普通異能人完美且強大的異能。她血脈尊貴,不需要一步步辛苦的升級,從她出生那一天開始,她的異能就已經是意念控制級別里面最高級的擁有者。
而他的小中意,現在還是最低級的鑒賞異能,要爬上鑒賞異能的頂端還要再過兩關,等她過完這兩關,要達到金紫燕現在具備的異能能力,還要再過六關。
他接近金紫燕自然有他的目的。
金家是他的仇人!而當年指使金家下手的人卻是異能界現在至高無上的統治者,那個人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金猊不動聲色的攬著金紫燕肩膀,唇角勾起的弧度似有似無。
……
中意半夜醒來,脖子被勒的難受。金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如八爪魚一般纏在她身上。
「唔……別動……」金猊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眉頭微蹙,表情不滿,怎麼看都是一個沒長大的青澀少年。可中意無法忽視之前他眼中嗜血的**和不屑。
「先別走……我還沒滿足……」金猊又咕噥了一句,這話說得,好像之前他都滿足了什麼一樣,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和諧的聯想。
中意扯開他藤蔓一般的手臂,低聲道,「你都快把我勒死了。」
金猊翻個身睜開眼楮,揉著惺忪睡顏,從一旁枕頭下掏出一個黑色眼罩遞給中意。
「這個戴上,每天必須戴夠八小時。等你摘下眼罩後可以在黑暗中行走自如,具備夜視的能力,就可以嘗試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眼楮了。」
中意接過眼罩反復看了看,這眼罩的牌子有些熟悉。
「這不是名牌嗎?我給你的一百塊夠用嗎?」中意疑惑的看著金猊。
金猊嗤了一聲,不屑的從口袋里面掏出中意給他的rmb,一臉邪氣的看著她,「你給的一百塊連個零頭都不夠!你還好意思說!」
「那你這個……」
「偷的。」
「你當小偷?」中意低呼一聲,將手中眼罩狠狠地甩在金猊臉上。金猊切了一聲,
「我這是為了你好!異能升級也有高低貴賤,幾十塊的東西帶來的效果自然不能跟幾百塊的相比。你們人類的社會不就如此嗎?錢多就可以天天享受夜夜**,錢少就要緊吧湊合的過日子!再說你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也不是沒坑蒙拐騙過!」
中意瞳仁暗了暗,冷嘲一笑。
「是啊,我以前的確如此。那時候孤兒院的伙食很差,我跟冷陽小時候個子都很小,長的也瘦弱,根本搶不過高年級的孩子。孤兒院其實也是個社會舞台的縮影。老師喜歡嘴巴甜能干活的孩子,我跟冷陽這樣倔強且冥頑不靈的,自然不討老師喜歡。我們也只能在上級領導視察的時候才能穿上所謂的新衣服,吃上一頓好飯。等領導走了,那身新衣服就會被扒下來,一切走的都是形式路線。」
中意說著,眼底閃過莫可名狀的光亮。
回想那一段日子,如果不是冷陽一直在身邊陪著她,她如何能熬過來。
她拿起那個眼罩在指尖繞了繞,淡淡道,「但是金猊,你有想過嗎?這世上好的東西太多了,你又能得到多少?凡是還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來舒坦。」
金猊皺眉看著中意,將眼罩氣哼哼的扔在地上,「你想教育我就直說,不要就算了,明天我去給你買個地攤貨!」
說完,他翻身下床,修長身軀在夜色中拉出一道魅惑的影子。
中意臉色冷了三分,幽然道,「金猊,你跟樓下的女孩怎麼回事?」
中意的話讓金猊一怔,旋即勾唇笑容肆意,他突然轉身坐在床邊,微昂著下巴打量中意,「怎麼?你該不會吃醋了吧?看到我這麼受歡迎,心里很不是滋味嗎?」
金猊的自作多情讓中意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金猊,你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如果你想找女人不會等到現在。你還是跟我說實話吧,你想從那個女孩身上得到什麼?」
中意與金猊之間的對話向來單刀直入,不會拐彎磨腳。
既然一開始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利用和互利,她不想把彼此的關系搞的那麼復雜。
「你……」金猊瞳仁收縮,眼底一瞬閃過凌厲的光芒。
莫名的怒火在心底躥升,像是被中意戳中了心底最隱秘最陰暗的地方。
半晌,他在中意清冷眼神中驀然大笑,笑聲輕狂肆意,是屬于年輕人的放縱桀驁。
可心底,卻有一股悲涼的刺痛感。
「你猜對了。不愧是喬中意,能讓好幾個男人為你神魂顛倒!你想知道是嗎?好啊,我告訴你!但是別太吃驚!」
金猊此刻像是一個剛剛從地獄沖出來的惡魔,一言一語,每一個眼神都帶著幽冥的寒氣。曾經,中意在他臉上會看到比陽光還要耀目的明媚氣息,可是眼前的金猊,儼然如地獄修羅。周身是隨時都會爆發的凶狠魔性。
「樓下的女人叫金紫燕,是曾經滅我全家的金家後人。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他們,功夫不負有心人,她跟她那失去異能的廢物父親竟然住在御策租給你的公寓樓下,說起來我該感謝御策,不是嗎?所以我決定利用她。喬中意,我不會傻到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金紫燕的身體更適合跟我雙修,但是我也不想放棄你,到時候就看你們誰是最適合我雙修的身體!就是這麼簡單,我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有一個事實金猊沒告訴中意,那就是金峰是他殺的,並非自殺。
當他看到金峰脖子上的那塊屬于金家人的吊墜時,他當時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他等了這麼多年,終于找到金家後人。原來當年的金家人竟是把屬于金家獨有的滅妖盔甲分成了一塊塊,分別戴在金家後人的脖子上。如此一來,這滅妖盔甲變成了護身符,不被妖族入侵。但金猊已經幻化成人形,自然不會怕滅妖盔甲的碎片。
金峰在當年的放火燒金山的時候受了重傷,所以這麼多年才如此渾渾噩噩不思進取。正因為金峰喪失了大部分異能,所以金猊才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殺死。
中意听了金猊的話,神色冷淡,「金猊,如果我勸你,讓你不要冒險,還是老實安分的呆在我身邊你會同意嗎?」
金猊一愣,卻沒接中意的話。
他只知道,在喬中意心目中,他金猊就是個異類,與她永遠都不會畫上等號。她看他不過是在看一件物品,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那如果我說,我之所以選中金紫燕,利用她,同時跟她還有你修煉雙修,我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在危險的時候將金紫燕推出去,繼而保護好你,讓你跟我一起走到最後,你又相信嗎?」他反問中意。
直到現在,他才看清,他跟中意之間,信任少的可憐。
他一早就知道他跟中意想踏入異能高手的殿堂是如何困難的一件事情,所以他需要一個擋在明處的替身。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人選。金紫燕無疑是絕佳人選。
有了金紫燕擋在前面做一個傀儡,讓外人將目光都集中在金紫燕身上,他就可以安心跟中意修煉。不知不覺中,他做的一切都在保護她。
但他並不會表達這種保護。
這一晚,中意坐在客廳里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金猊天不亮就出門了,應該是去了樓下金紫燕那里。
中意揉揉發脹的太陽穴,撥通了封沛林的電話。
她想龍鳳胎,想知道他們的現狀。
電話甫一接通,中意听到那頭傳來熟悉低沉的聲音,心窩那里莫名一顫。
「封沛林,是我。」
他應該不知道她的手機號,這號碼和電話都是御策給她的。
電話那頭一頓,緊跟著是沙啞到讓她心口微疼的聲音,「九點,一線天見。」
「什麼?」中意听得一頭霧水。這聲音是封沛林沒錯,但是他說的什麼?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封沛林又說了一句,然後就掛了電話。
中意握著手機發呆,繼而突然想起了什麼,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看來她上班的第二天就要請假了。
中意直接給冷陽打了電話,說她今天家里面有事可能要下午才能去上班,冷陽聲音平靜,自然地答應了她的請假,只字不提昨晚吃飯不愉快的一幕。
……
差五分九點,中意到了封沛林說的所謂一線天。
就是當初被她用匕首劈成兩半的那座山。就在封墅後面。所以封沛林才會說那句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中意剛到達一線天,封沛林有力的手臂已經從暗處伸出來,繼而緊緊箍著她腰身,將她拖進了隱蔽的地方。
不等中意回過神來,封沛林已經抱著她抵在冰冷的岩石上,定定的瞪著她看。手指的力道大的駭人,似乎要將她揉入身體里面。他的瞳仁泛著絲絲血紅,眼瞼下有兩抹青色陰影,下巴也長出硬硬的胡子,看起來卻更添一分成熟冷傲的氣質。
他看向中意的眼神復雜而折磨,足足盯著她看了一分鐘,才不舍得眨了下眼楮。天知道他要見她一面有多難。
陰暗的一線天深處,中意被封沛林緊緊地抱在懷里,他看夠了,抱夠了,原本凌亂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方才不舍得松開她。略微有些粗糙的指月復摩擦她嬌女敕的面頰,動作輕柔呵護。
這一刻,中意的心狠狠地收縮一下。
「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問龍鳳胎好不好?」中意低聲道,封沛林听了,臉色一變,剛才還一臉深情,現在就變得陰郁冷傲。
「你就只想龍鳳胎?不想我?」他咬牙開口。
這個男人危險且強勢,連藺敬南見了他都會禮讓三分。一來是因為他隱在暗處真正強大的勢力,二來也是因為他不到三十歲就能只手闖天下贏得如今這份財富,如何不讓人敬畏膽寒。
但偏偏中意在他面前,從來不當他是盤菜。
斑駁陰影中,他瞳仁明亮如墨,深深照入她心底。
「你覺得我應該想一個即將跟別的女人結婚的男人嗎?」中意淡淡開口,卻听不出責備或者數落。她越是平靜的語氣訴說,封沛林越是抓狂想要掐死她。
他的強勢梟野,在她面前唯剩下暴躁和失態。
「你這麼聰明還看不出來我在演戲?如果我不假裝被蘭若控制,你現在還能活著跟御策或者冷陽風流快活嗎?」封沛林這話說的咬牙切齒,中意甚至能听到他磨牙的聲音。
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要不要我替御策和冷陽也一並感謝你封大少的自我犧牲精神?」
「你敢?」封沛林又磨牙。他真後悔在封墅的時候沒把她吃干抹淨,現在她倒是愈加的伶牙俐齒,氣得他七竅生煙。
「封沛林,我們別斗嘴了。你跟蘭若怎麼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知道龍鳳胎好不好?」
「你放心,他們很好。但是……我很不好!」封沛林說完最後一句話,一拳狠狠地捶在中意身側的牆壁上。一瞬鮮血涌出,中意心底莫名一顫,面上卻不表露分毫。
「他們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中意想從封沛林身邊走過,卻被他大力擁在懷中,他的氣息粗重霸道,擁抱她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了,然後揉進他的身體骨血里面。
中意在他懷中不安的掙扎,「封沛林,你松開手!你想勒死我!」
「喬中意!你放心!你死了我會陪著你!好過我活活被你氣死!」封沛林冷冷開口,猛然松開她,確切的說是推開她,帶著一股子沖天怒火。
「你听好了,這段時間千萬不要招惹蘭若,我已經在想辦法摧毀蘭若的意念控制,在這期間你都安分的呆在御策給你提供的公寓,就算你要上班也給我安分一點!不要招惹冷陽,一旦我鏟除蘭若之後,發現你跟他們之間有什麼進展的話……喬中意,你就等著被我震在這一線天下面行了!」
封沛林聲音很冷,神情猙獰。
明明是硬朗剛毅的帥氣面龐,在此刻,卻是額頭青筋暴起,磨牙霍霍。像極了一個說一不二的暴君。既有一絲不苟的言談舉止,也有生人勿近的孤冷淒厲。
中意還想說什麼,卻見他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中意不要開口。
一線天外面突然響起一道嬌媚至極的女人聲音,「沛林,他們說你來後山散步了,你在里面嗎?」
聲音來自蘭若。中意瞳仁一冷,封沛林不舍得松開她的手,還不忘扳過她小腦袋,在她面頰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的確是咬,而不是親吻。帶著怒氣和霸道的一番啃咬。
等他唇齒離開她面頰,她方才感覺到面頰火辣辣的疼著,冷風一吹,絲絲清涼,不知不覺中,封沛林帶給她的感覺在漸漸轉變。
封沛林離開的時候,中意甚至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可他動作太快,她指尖剛剛觸踫到他衣袖的一角,他就已經閃身出去。
一線天外面,蘭若親昵的拉著封沛林,抬頭看了眼劈開的山,眼底是濃郁的猙獰。中意透過一線天看著外面一舉一動,她隱在暗處,所以外面的蘭若並不容易發現她。
蘭若此刻偎依在封沛林身邊不滿的說道,「沛林,我實在不喜歡看到這座山,看到她就想起藺中意!沛林,你說我用異能讓這座山恢復原樣好不好?」
蘭若的話讓封沛林後背一涼。
恢復這座山?中意還在里面呢!
而里面的中意也清楚地听到了蘭若的話。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封沛林的背影,不過不用看也能想象到蘭若現在是怎樣一副惡毒的嘴臉。
封沛林掃了眼蘭若,知道這個女人向來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瞳仁閃爍一下,旋即大力箍住了蘭若腰身,在她的驚呼中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用那充滿磁性的聲音沉沉說道,「每次你動用意念都會傷到自身,我不想你那麼辛苦,留下力氣照顧我豈不更好?」
「討厭。你還說,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你都暈倒……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裝的……今晚你不準再暈倒了!」
蘭若嗔怪的捶著封沛林胸膛,還是頭一次被他這麼抱著,她的激動和喜悅全都表現在臉上。
封沛林卻是淡淡的嘆口氣,「你懂意念都找不出我暈倒的原因,我能有什麼辦法?」
一邊說著,一邊抱著蘭若下山。
就在封沛林轉身的時候,中意看到讓她震驚的一幕。
蘭若燙成大花的披肩卷發竟然全都是灰白色,看起來晦暗無光,就連蘭若的側面遠遠看著,也顯得老成滄桑,沒有了昔日的嬌女敕精致。
蘭若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自己放在藺浦澤口袋里的首飾盒起了作用?
這樣的蘭若感覺像是千年老妖,而封沛林則像是被她抓住準備吸食精髓的英俊小生。中意狠狠地揉了揉太陽穴,天!她都想到哪里去了。
看著封沛林抱著蘭若下山,中意閃身從一線天中間鑽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可心底某處卻有莫名的扯動,說不上是一種別扭還是微微酸澀的感覺。封沛林抱著蘭若下山那一幕,甚至刺眼。
……
一個小時後,中意快到公司的時候,手機收到封沛林發來的短信。
中意沒料到,他丫的還會發短信。
短信內容讓中意心里咯 一下。
「為了不讓蘭若發現你,我只好抱她下山回到封墅,然後抱她進了臥室,把她放在床上,還要幫她拉上窗簾,然後我……」
靠!中意忍不住爆粗口。丫的還會用省略號。
去你大爺的省略號!
心里一抽一抽的,像是被針尖刺到。
緊接著,又是一條短信進來,還是封沛林的。
「然後我就暈倒了。這是我屢試不爽的一招。另,我在你包里放了一萬塊錢,不是連號的新錢,你花起來也方便。」
中意再靠了一聲!封沛林你丫的老牛大喘氣!
她打開自己的包,在側面果真塞了一疊rmb,用一個信封裝著。
他停了她的銀行卡手機卡,封了她的鋪子,這些都是故意做給蘭若看的。知道她現在舉步維艱,所以偷偷塞給她錢。
中意瞳仁閃爍一下,將錢重新塞回包里。
緊跟著又是一條短信。
「蘭若前陣子跟蹤我的手機號,所以不能給你打電話。現在我已經把這個手機的信號轉移到了別的頻道,她跟蹤的是另一個手機號,這個手機的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我看完後自動會刪除,是最安全的。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
最後一條短信分明是命令的語氣。
中意想了想,簡單的回了他一個字,「好。」
封沛林那邊好半天沒回短信,等中意進了公司門,跟冷陽打過招呼,坐下來處理了白天的工作,一個小時候,封沛林的短信才姍姍來遲。
「wohaoxiangni!」
「什麼?」中意盯著那一串字母研究了半天,最後發過去兩個字問封沛林。
這會封沛林回的很快,就一個字,「哼!」
靠!你是豬啊!哼什麼哼!又給你好臉了是不是?中意在心里狠狠地月復誹封沛林,又研究了一下他那條奇異的短信。如果用拼音讀出來應該是——我好想你!
啊啊啊啊啊啊!
中意風中凌亂了。
怪不得封沛林會哼呢!中意猶豫了一下,很無語的回給他一條短信,
「wkandongle!」估計這會凌亂的該是封沛林了。
這一下午,中意心情莫名的都很好,會忍不住看著手機屏幕,想著電話那頭的封沛林會不會又抽風的給她發條什麼短信。莫名的,二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進,近到他已經走到她的心尖上,只差一步就能邁入她心中。
快下班的時候,中意將冷陽交代的文件整理好給他送進辦公室,讓她瞳仁發暗的一幕在推門的一剎那毫無征兆的撞入眼中。
藺樂平坐在冷陽腿上,正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冷陽攬著藺樂平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勾唇笑的溫柔深情。
听到中意開門的聲音,藺樂平更是俯身吻住了冷陽唇瓣,冷陽坐在那里也不拒絕,安然的接受藺樂平的投懷送抱。
中意敲了下辦公室的門,朗聲道,「冷經理,文件放在這里了,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冷陽抬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旋即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中意垂下眸子瞳仁發暗,轉身關上辦公室的門。靠在門口的單薄身影,有一瞬迷茫,一瞬空虛。
里面的那個男人曾是她這輩子最親最親的人,而現在呢?不管是眼神還是態度,他都陌生的讓她心寒。
中意收拾好東西剛剛走到門口,就被藺樂平從背後叫住。
「中意,我們談談。」藺樂平一改在冷陽面前的溫柔乖順,故意擺出一副強勢精明的模樣。
中意嗤笑一聲,藺樂平這種貨色實在是不堪一擊,剛才在辦公室那一出,恐怕她是算準了自己進去送文件的時間,故意做給自己看的。真是多此一舉!這種女人,不用對方動手,常常就自己暴露了短處。
中意指了指安全通道,轉身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
藺樂平愣了愣,還以為中意會拒絕呢!她連後面那些打擊她刺激她的話都想好了,可中意竟然答應了!藺樂平一瞬有些亂了分寸,腳步匆匆的追上中意。
中意看她走的有些氣喘,忍不住好心提醒,「你想挑釁別人,卻連走幾步路都喘成這樣,還是先回家鍛煉好身體再學別人單挑吧!」
中意的不屑和冷靜讓藺樂平方寸大亂。本來應該是她佔據主動的,誰知,竟是被中意三言兩語的諷刺了個底朝天。中意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讓藺樂平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藺樂平嗓子發澀,小聲威脅道,「中意!昨晚的事情肯定是你從中搞鬼是不是?!你在藺家的時候我媽媽就說過,你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你母親當年也做出了什麼詭異的舉動!我警告你,不準在我身上再動任何手腳!否則一旦我告訴冷陽,冷陽再告訴御策,你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中意听完藺樂平的話,勾唇朗朗笑著。
她身子逼近藺樂平一分,滿意的看著她露出驚慌的神情。
「你後面那說的是什麼啊?繞口令嗎?我現在可是冷經理的得力助手!往後拍賣行少不了要跟古組織打交道,注定我跟冷陽一周最少會有三天時間單獨出差,難道你要時刻盯著我們不成?你有本事就進入古組織再說!一個沒用的花瓶還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藺樂平被中意的話刺激的不輕。在古董鑒定方面她跟中意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藺樂平在公司不過是掛名的經理,讓她算算賬還行,但是古董鑒定她真的無能為力。但這是一家拍賣行,要的就是古董鑒定的高手。
藺樂平不甘的瞪著中意,中意無所謂的擺擺手,轉身朝樓梯口走去。藺樂平一咬牙,最狗血的一幕發生了。
伴隨著她的一聲驚呼,站在中意身後的藺樂平 里啪啦從樓梯口滾到了下面,擦著中意腳背而過。
趴在地上的藺樂平頭發披散開,衣服褶皺的不成樣子,額頭還撞破流出血來,如上演無數遍的狗血劇情一般,在中意身後涌進來好多听到動靜看熱鬧的人時,抬手指著中意,痛苦開口,
「中意,你……你為什麼推我下樓?」
藺樂平這算是孤注一擲,唯有狠一點才能徹底的趕走中意。
她莫名的從心底害怕中意。中意像是耀眼奪目的珍珠,每一個角度都堪稱完美。她好幾次听到公司的男女同事議論,說中意的冷艷和氣質勝過她太多,比她更適合冷陽,這讓藺樂平更加緊張。
這一出雖然卑鄙,但為了維護她跟冷陽之間的感情,她必須這麼做。
冷陽听到動靜也趕了過來,三兩步下樓抱起傷痕累累的藺樂平,藺樂平還在演戲,窩在冷陽懷里哭得淒慘,
「阿陽,中意她……她嫉恨我曾經是御策的未婚妻,所以故意推我下樓……嗚嗚……」
冷陽抬眼凌厲的看向中意。中意身後也響起眾人議論的聲音。
中意笑著搖搖頭,怪不得藺樂平是張靜的女兒呢,真是隨了張靜的白痴腦殘。
中意在冷陽逼視的眼神中,抬手指著頭頂的角落方向的監控,從容開口,
「藺樂平,你不知道嗎?這里有監控,二十四小時著。到底是我推你下樓,還是你從我身後故意摔下去,大家看一下監控就明了了!」
中意指著閃著紅燈的監控,含笑的眸子卻直直的看向藺樂平,這一刻,藺樂平覺得自己有種被中意眼神一寸寸凌遲的感覺。
她臉色蒼白,小手緊緊地抓著冷陽衣袖。
她從來不知道這里還有監控!這家拍賣行從選址到裝修都是冷陽一手打造,她本來就是掛名的經理,她每天上心的事情只有如何維護好她跟冷陽的感情,為了冷陽,她幾乎都不跟家人聯系。她早就把冷陽當做了她的全部。
但中意不同,談話的地方是她選的,她自然會選有監控能證明她清白的地方。她上班第一天就利用午飯時間將公司的每個角落看了個遍。她謹記一點,孤軍作戰的她必須知己知彼,要有把握先機掌控全局的能力。
這一局,藺樂平注定慘敗。
身後的同事都激動地要去監控室看影像資料。藺樂平抓著冷陽的手激動地喊著,「不要!不要去看!我……怎麼說中意也是我表妹!算了,我不怪她……我……」
冷陽眼神淡淡的看著藺樂平。
藺樂平忽然覺得,這一刻,冷陽眼神和中意很像,都是在表面浮著平靜,可底下卻是暗藏凌厲的刀鋒,能將人一刀刀割的血肉模糊。
中意雙手攤開,笑著道,「為什麼不敢看?我可不想自己的清白就這麼毀了!還是說你怕了?」
藺樂平瞪大了眼楮,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嘴唇哆嗦著,身子也微微抖著。
中意身後的同事們個個伸長了脖子,都在等冷陽發話。
冷陽眉頭微蹙,旋即打橫抱起藺樂平沉聲發令,「今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誰也不準再提起!更不準私自去監控室看資料!如果誰不想下班的話,今晚就加班到天亮!」
冷陽的話果真管用,中意背著包跟一眾同事們轉身往回走。
同事們看向中意的眼神分明存了無奈和同情,冷陽和藺樂平都不想看監控,分明是心里有鬼。沒想到啊沒想到,藺樂平竟然如此惡毒!
于是乎,沒幾天,一眾八卦的同事們就今天的事情編出了不同版本的猜想。
一是藺樂平其實還喜歡御策,但是御大少因為愛上了中意才跟藺樂平解除婚約,藺樂平心中不忿,想用冷陽刺激御大少,沒想到御大少不為所動,藺樂平一氣之下故意冤枉中意推她下樓。
二是說冷陽欣賞中意的才華,藺樂平這種花瓶見了擔心自己地位不穩,想辦法把中意趕出藺家。
種種種種。
中意退出安全通道之前回頭看了眼抱著藺樂平走上來的冷陽。不覺感嘆怎麼又是公主抱!
先是目睹封沛林抱著蘭若,現在是冷陽抱著藺樂平。
這年月就如此流行公主抱?
心口上有個地方微微疼著,中意有些恍惚,到底是封沛林抱著蘭若刺激她大,還是冷陽抱著藺樂平刺激大!她一時沒了判斷!
如果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冷陽。
但是現在……封沛林帶給她那觸動心靈的感覺真實存在著。這一點,她無法忽視。
中意第二天上班後,同事們看她的眼神明顯又多了三分八卦。
以前是八卦她跟御策的關系,現在是八卦她跟冷陽是不是還有糾纏不明的關系。藺樂平經過昨天的事情,倒是很快轉變了對中意的態度,主動跟中意打招呼不說,在辦公室還有說有笑,跟之前溫柔文靜的模樣相差不少。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辦公室的人正準備出去吃午飯,中意終于明白藺樂平這一上午強顏歡笑的用意。
藺樂平對自己的秘書說道,「lisa,過幾天我跟阿陽去夏威夷度假,這里就交給你了。回來我會給你帶禮物。」
藺樂平的聲音說大不大,但足夠辦公室的人都听了個真真切切。中意淡淡一笑,鬧了半天,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她跟冷陽質檢的感情不禁沒有改變,還更進一層。
中意不說話,lisa是藺樂平的人,開始不停地煽風點火。
「樂平姐,你這會要去多少時間啊?冷經理真疼你呢。冷經理是明事理的人兒,誰對誰錯心中有數呢。」lisa說完,還故意朝中意這邊看過來。
中意對著電腦輸入資料,那邊藺樂平一臉幸福的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知道阿陽對我好就行了。這次我跟阿陽出去玩要大約半個月的時間。阿陽說我前陣子為了這里開業太辛苦了,讓我好好放松一下休休假。」
藺樂平故意炫耀的話讓其他人都露出不屑的冷笑。
這個拍賣行從籌備到準備開業,藺樂平不過就是個沒用的花瓶,一直都是冷陽親力親為。她倒好意思說她辛苦了。公司的人都不是瞎子,大多是冷陽的心月復,對藺樂平的表現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屑。
這也是冷陽手腕高超的一面。
lisa見有些冷場,急忙討好的說道,「樂平姐,估計你們回來就該結婚了。我前幾天還看到冷經理去隔壁街看首飾呢,說不定戒指都買好了,就等著向你求婚呢!你們這次夏威夷之行回來,好事就近了呢!」
lisa話音剛落,公司里掃地的清潔大嬸很沒眼力駕的扯開嗓子說道,「冷經理去隔壁街才不是買鑽戒呢!剛才隔壁街的員工送來一個大盒子,冷經理說那是給他母親買的生日禮物!一尊金壽桃!剛剛送進他辦公室!藺經理,難道你們城里人現在求婚流行送金壽桃?還是說冷經理當成我們這種年齡的大媽?!」
清潔大嬸說話向來口無遮攔,聲音又超級大。
這下子連走廊上的同事都听到了。
藺樂平一瞬臉色發白,本來還想故作嬌羞的問lisa是不是真的,她可是一點都不知情,這下倒好了,鬧了個天大的笑柄。
一屋子人都在低頭偷笑。
只有中意始終保持先前的坐姿面對電腦屏幕打字。
lisa討好不成還害的藺樂平丟人,當即狠狠地瞪了清潔大嬸一眼,清潔大嬸一臉無辜,急忙低下頭收拾垃圾。等到了中意跟前,中意拿出廢紙簍,卻听到大嬸壓低了聲音說道,
「中意小姐,我是封總的人。」
嗤!
中意胸悶的差點吐出血來。
她坐在那里握著杯子,一臉震驚的看著其貌不揚的清潔大嬸。
靠!
封沛林你丫的太陰險了!怪不得這麼放心讓我在平陽一夢上班!原來早就在這里安插了間諜!竟然還是老年間諜!你丫的從哪兒找來的?不會是化妝了以後的吧?
中意想起金猊的話,說封沛林在她住的公寓附近安插了很多保鏢,都是喬裝打扮之後的。中意不由多看了大嬸幾眼。中意真想大力拉扯一下清潔大嬸的面皮,看看是不是他手下某個保鏢偽裝的!大嬸抿唇一笑,「中意小姐,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中意頓時覺得頭大,她很想說,有沒有人欺負她,她不知道。但她的一言一行這大嬸肯定是如數家珍的匯報給封沛林的。
中意記得今天中午去洗手間的時候,稍後大嬸也進來了!她們同時噓噓,中間就隔著一扇薄薄的門。清潔大嬸不會連她噓噓的聲音都錄下來吧!
擦!不是吧!
中意揉著太陽穴,第一次想對老人家動粗!她站起身走到飲水機那里接水,大嬸的眼神果真咄咄的射在她後背。中意心里卻有莫名的踏實感,似乎是因為封沛林吧。
飲水機上面掛了一幅水墨畫,一直擺在這里,中意也沒踫過,看起來像是古董,她一邊喝水一邊隨意掃了一眼,下一刻,眼前如美妙倒影的光影,一幕幕閃現。
很奇怪的是,這一次閃過的畫面竟然是相反的。是從這幅畫最後的買主到這幅畫期間的過程,最後才是這幅畫的出處。
中意深呼吸一口,等眼前的畫面全部消失,她才定了定了神,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清潔大嬸已經出去了,中意抬眼又看了那幅畫。那是一副有些年頭的化作,雖不是著名畫家作畫,但在當時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她已經第二次用眼楮看到這麼神奇的畫面了。
只是這一次卻是更神奇的一幕出現在面前。那就是有關古董故事竟然是倒序的。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冷陽在國外的古玩市場以很便宜的價格淘到,當時藺樂平就在他身邊,當冷陽將這幅畫交到藺樂平手里轉過身後,冷陽臉上突然消失的笑容讓中意感到奇怪。似乎冷陽在藺樂平面前和身後完全是兩種神態。
難道冷陽並不喜歡藺樂平?否則他在藺樂平身前身後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差表情?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努力盡快的學會用肉眼來鑒定古董的真偽。
金猊給她的眼罩她每晚都會戴著,第二層心法也牢牢記住。
只是這突然地靈光一現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中意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電話接通後,金猊那有些悶騷的聲音懶懶的響起,「小中意,我有手機了!」
中意無語的揉揉額頭,「嗯,知道了。我在工作,有什麼事快點說。」
中午時分,辦公室的同事們都出去吃飯了,藺樂平和lisa正好走過中意身邊,lisa狠狠地瞪了中意一眼,藺樂平也一臉委屈的看著她,好像昨天一幕真的就是藺樂平說的那樣,是她喬中意推她下樓的一樣。
中意懶得理她,起身到走廊上講電話。
「小中意,我去古玩市場轉了一圈,小掙了一筆錢,也不多,十幾萬而已,夠你給御策房租了。我還給你買的情侶手機,你把御策的手機也還給他。對了,我還給你買的衣服鞋子,你晚上早點回來看看。」
金猊在電話那頭很興奮,中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明知道自己長相那麼妖孽還敢四處招搖。不怕你昔日仇家發現你,把你再打回匕首里面!」
金猊無所謂的笑了笑,「我能從匕首里面出來,就是看準了這座城市沒有我的仇人。金家的人算是我最大仇人的幫凶,如果不是他們毀了金山,現在早是異能界的no1了!還用得著到古玩市場破爛?好了,我不跟你說這麼多了,一會下班我去接你吧!」
金猊三言兩語帶過金山被毀的那淒厲的一幕。
他怎麼會不恨金家的人,但在屬于他跟中意的時光里,他不想做的那麼明顯。
中意一想到一身墨藍色卷發,長相妖孽不似凡人的金猊出現在樓下,她就頭大。
「你不用來了,我下午一堆工作呢。你在公寓等我行了。」中意說完掛了電話。
她沒權利要求金猊不準踏出公寓一步,他想出去透透氣,或者想淘寶,她也不會干預。中意心底隱隱覺得,照此下去,她跟金猊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直至徹底的形同陌路。
金猊那邊還想說什麼,但中意的電話已經掛斷了,金猊臉色僵了僵。身前不遠處,金紫燕從洗手間走出來,一臉羞澀的看著金猊,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還要你陪我出來走走。」金紫燕輕柔開口,看向金猊的眼神也分外迷離。
金猊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笑著開口,「沒關系,反正我們今天收獲豐富。我給姐姐買了這麼多東西,她應該不會生氣了。況且你還幫我淘到了寶貝,是我感謝你才是。」
金猊說完,露出完美妖孽的笑容,瞳仁彎起,一抹幽藍光芒在眼底絢爛綻放,立體俊逸的五官在日光下分外耀目,直看得路過的男女老少頻頻扭頭。
金猊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里,所以在金紫燕面前,他只需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能將單純的金紫燕迷得找不到方向。
金紫燕面龐羞紅,怯怯開口,「我也是踫運氣而已。以前跟我叔叔學過幾年古董鑒定,剛才也多虧了你相信我才會買下寶貝。再說,最值錢的那個寶貝還是你拍板定的。你明明就很厲害,卻還顧著我的想法……金猊,真的謝謝你。」
金紫燕抬頭認真的看著金猊,眼底是誠懇而迷戀的光芒。
金猊在金紫燕羞澀的神情中,從容拉起她的手,自然地握在掌心。金紫燕羞澀的不知所措,嘴唇張了好幾下都沒張開。
「金猊,這里……好多人……」金紫燕咬著唇,緊張的看著金猊。
金猊卻拉著她往前走,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人多怎麼了?我想照顧你,想保護你,還會在乎人多嗎?好了,你現在不用回答我,可以把我當成你的一個好朋友,這段日子我都沒什麼事情,可以一直陪著你。」
金猊說到這里轉過身,一臉認真地模樣讓金紫燕如何不感動。
「等你什麼時候真正開心了,再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現在呢,我的任務就是陪你度過這段孤獨的日子。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會結束的。」
金猊說完,抬手輕輕拍下金紫燕面頰。
金紫燕瞳仁發紅,為金猊話語感動的幾乎要落淚。
「金猊……」
「噓!傻丫頭,別說話,我送你回家休息。明天等你電話好不好?」金猊食指放在唇邊,溫柔的看著她笑。
他言談舉止儼然溫文爾雅的紳士,一副面皮妖孽精致,讓人每每看著都會覺得慚愧,他這副容顏,比女人還要精致三分,讓人嫉妒又移不開視線。
金紫燕完全迷失在金猊營造的溫柔之中。
她是金家眾人捧在手心的寶貝,但她從小所擁有的關愛並非來自父母。母親早早去世,父親在外面擁有的女人數不勝數,對她向來是不願意多看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入父親的眼了,倒是家里其他人對她很好。
金峰去世,她並沒有多難過,只是忽然發現,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兩個親人都沒有了。金猊的出現,讓她一貫小心翼翼被保護的很好的生活儼然被激活,她想要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她從金猊身上感受到了神秘誘惑的感覺。
金猊送金紫燕回家後,並沒有進去做,直接回到樓上。金紫燕這陣都住在樓下,金家人對金猊的出現開始是充滿了戒備,查了他的資料,只知道她跟藺中意姐弟想稱,都當他是藺慶雪在外面的又一個私生子。
畢竟,不管是中意還是龍鳳胎,都沒人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
金家人對藺家和御家都忌憚三分,目前對金猊態度還算過得去。
金猊回到家里,將買的東西往沙發上一堆,就在廚房里面忙開。這是他第一次給別人做飯,他是不用吃飯也不會餓死,但是中意不同,想起中意對他的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金猊就生氣,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
他活了千年,對很多東西無師自通。做飯這回事自然難不倒他。
不到七點鐘,金猊已經像模像樣的弄出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中意忙到六點半才下班,剛剛走出大廈,就看到御策的黃色法拉利拉風的停在門口。御大少擺出一貫陽光狡黠的笑容,朝中意揮揮手,
「先上車。」
中意皺了下眉頭,看到後面堵了一串的車龍,隨即上了車。
法拉利在街道上疾馳而過,載著中意朝古協會而去。
「今晚帶你去看場好戲!古組織三樓馬上就要改朝換代了,我想你一定有興趣去看看!」御策若有所思的看著中意。
中意眯起眼楮,御策今晚應該是去拆江南的台吧。上次從富二代那里得來的消息,看來冷陽已經想到了最佳的處理方案。
「听說封沛林和蘭若也會去,冷陽已經到那邊了,雖然他不是古的vip,但是我們倆的卡都可以帶一個朋友進去,他想去看看,我看這小子對古很有興趣。」
御策隨意說著,中意點點頭。
冷陽的野心已經在慢慢暴露出來,這樣的冷陽何止是陌生呢?
中意視線轉向車外,淡淡道,「封沛林也去?他去干什麼?今晚不是要給江南拆台嗎?誰通知他的?」
御策沒想到中意會知道今晚的事情跟江南有關,不覺挑了下眉毛,瞳仁閃過一抹疑惑,「中意,冷陽找你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中意笑了笑,讓她勾引官二代算不算特別的事情?
不過她沒說出來。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現在是冷經理的得力助手,他今晚要去古,自然會告訴我。你知道我一向聰明伶俐,多問幾句自然就知道今晚的目的了。」
中意的話天衣無縫,御策雖然心里頭還有別扭的感覺,卻是找不出一絲破綻。他笑了笑,卻是輕嘆口氣,「是啊。你不僅聰明伶俐,心也夠狠的,尤其是在我面前,簡直就是刀槍不入,比銅牆鐵壁還難以攻破。」
御策向來很有幽默感,一句話讓中意哭笑不得。
她這容貌怎麼看都算是一弱女子吧,怎麼就成了銅牆鐵壁了呢。
中意的手不覺觸到自己的包,側面的口袋里還端端正正的放著封沛林給她的錢,一萬塊在她前段時間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但是對于今天的她來說,卻是至關重要。
要說封沛林當時做的也真夠絕的。愣是停了她的卡,強行封了她的店鋪,把她銀行里面存著的那些元寶也跟凍結了,還抓了龍鳳胎要挾她,這還不算完,連她的手機卡都給停了。不如此,他是沒辦法糊弄蘭若的。
一會見了他跟蘭若,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狗血的事情。
見中意不說話,御策抬手輕輕蓋在她手背上,突如其來的溫暖讓中意一怔,她猛的揮開御策的手。御策一怔,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失落。面上卻是無所謂的語氣,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看你嚇成什麼樣了?我是提醒你快到了,準備下車。」
御策說完,轉過頭,視線專注的看向前方。車子駛進地下車庫,在專屬于他的車位停下,中意隨意拉開車門下車,御策從另一邊走過去,板起臉來訓斥她,「怎麼這麼隨便就下車了!要等我過來給你開門才行!連個表現的機會都不給我!」
中意嗤了一聲,指著身後車門,「用不用我現在坐回去,再給你御大少一個機會?」
御策立刻擺擺手,說了句讓中意吐血的話,「那倒不用了,這來回折騰你我多心疼!」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眼,看起來像是情侶之間打情罵俏,正在這時,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穩穩地停在御策旁邊的車位上,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的封沛林沉穩邁步下車,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透著無與倫比的王者霸氣,他視線快速掃過中意,不過一秒鐘的時間,但千言萬語卻盡數隱藏其中。
中意看向他的眼神有一瞬f動容。
車子另一側,蘭若帶著花式暗紅色禮帽走下來,在這種場合戴禮帽的的確不多,也跟今年的潮流不符,哪怕她穿著一身白色小禮服,看起來感覺也怪怪的,中意微眯著眼楮,忽然想到那天在一線天里面看到的一幕。
難道蘭若的頭發真的全白了?
正說著,封沛林和蘭若已經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