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甫一看到中意,頓時有些緊張,挽著封沛林快速進入電梯。
在中意和御策身後,冷陽不知何時到了停車場,拍了下御策肩膀,又沖中意笑笑,只那笑容卻讓中意覺出幾分疏冷。
中意趕在電梯閉合前摁了按鈕,在蘭若凶狠的眼神中從容進入電梯,緊跟著,御策和冷陽也依次進來。
五個人擠在一輛電梯里面。
中意和御策站在最前面,冷陽一個人靠在電梯左邊,封沛林和蘭若靠在右邊。
電梯剛剛開始上升,封大少的手就開始不老實,趁著蘭若沒看到,輕輕捏了下中意屁屁那里,中意今天才知道,封大少這咸豬手一旦出擊竟是快如閃電之勢,偏偏不但快,而且還帶著火熱的撩撥之勢。
封大少模完了還一臉冷色,似乎對中意今天這身裝扮很不滿。
中意今天穿的寶藍色連衣裙,胸口的地方有些暴露,彎腰的話會透出一抹隱隱的溝痕,後背露出一片雪白肌膚,惹人遐想無數。裙子的長度還好,剛剛遮過膝蓋。可那修長筆直的小腿卻惹得封大爺瞳仁發紅,恨不得找一條床單給她包起來。
他的中意,只他一個人看就夠了!一寸多余的皮膚都不想被別的男人看到!
其實中意今天也沒想穿的這麼暴露上班的,誰叫藺樂平昨天把她的襯衣弄髒了,她行李箱里面就三四件換洗的衣服,她總不能穿著冬天的外套出門吧。只能將就著這麼穿了。誰叫她身材好!一件樣式普通的陳舊款式,到了她身上,愣是穿出了現下流行的復古優雅風,而打扮的不倫不類的蘭若怎麼看怎麼別扭!
中意本來站的好好地,冷不丁屁屁上一麻,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封沛林的咸豬手,封沛林是吃定了她不會在蘭若面前揭穿他的。所以才敢這麼放肆。
想到這里,中意壞心眼的主動跨上了御策的胳膊。她也不是吃素的好不好!
柔軟溫暖的小手松松的搭在御策臂彎,御策震驚後不覺眯起眼楮,強力抑制住心底受寵若驚的感覺,旋即自然地握住中意小手,俯身柔柔的看著她。
轟的一下,封沛林瞳仁深處妒火高燃。
一旁,冷陽安靜的看戲,越來越覺得中意的不同尋常。
蘭若緊盯封沛林臉上的表情,只覺得剛才那一刻,封沛林的情緒明顯有些怪異,她暗中念出意念咒,封沛林瞳仁一暗,心髒最深處正因為意念咒承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撕扯劇痛。
蘭若每天都會用意念咒試探他是不是真的被她控制。
如果他真的被她控制了,意念咒不會讓他產生劇痛的折磨,而如果他是裝的,就會承受萬箭穿心的劇痛。雖然白豹已經幫他配置了緩解疼痛的藥丸,但劇痛不會徹底消失。
如果他跟蘭若距離越近,疼痛也會愈加嚴重。
蘭若為了真實的試探他,每次都會最近距離的念著意念咒,為的就是怕他偽裝。
心尖上被刀子狠狠扎過的劇痛讓封沛林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但他既然決定要這麼做,無論如何都會堅持下去。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蘭若扭頭看了眼封沛林,他正安靜的站在自己身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面容冷冽,神情淡然。跟之前的他並沒有太大區別。蘭若暗暗松了口氣,隨封沛林一同走出電梯。
只是,蘭若並沒有看到,封沛林插在褲子口袋里的手背是怎樣的青筋暴起。他用強大的自制力偽裝劇痛!只為幫中意爭取時間,也幫他們未來的幸福爭取!
御策帶中意和冷陽去了展廳,封沛林和蘭若也跟在後面,剛剛進入展廳,就看到江南正點頭哈腰的不知道跟身前的人說著什麼。背對著中意站立的中年男子身材瘦高,一身樸素唐裝,整個人透著一股干練滄桑的氣質。
封沛林率先過去打招呼。「san。這是蘭若,你們應該見過。」封沛林說著將蘭若引薦給san。
san就是古協會在s市分部的執行董事,權利和地位僅次于古協會最高首腦的兩位話事人。
御策也帶著中意和冷陽走到san面前,san淡淡的跟冷陽打過招呼,倒是對中意興趣濃厚。
san有一雙銳利有神的眸子,鷹鉤鼻,薄唇,五官立體疏朗,頭發短短的緊貼頭皮,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英俊美男,只可惜歲月不饒人,如今快五十歲的他,眼角的皺紋為他增添了歲月滄桑的氣息。
「總裁您好,初次見面。」中意禮貌的打過招呼,san笑了笑說道,
「中意小姐有個弟弟是不是?叫……金猊?」
san一開口竟然提到金猊,這讓中意頗為詫異。
她從容說道,「是的。是我母親前陣子……突然帶回來的……」中意故意說得吞吞吐吐,藺中意母親藺慶雪那些事早已是整個s市上流社會茶余飯後的焦點,即使她說的模糊,听客也會發揮想象力大肆加工一番的。
san點點頭,沒說什麼。轉身看向門口,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股幽然香水味道,聘婷身影緩緩步入,一身紫色華服的金紫燕嬌羞的攙著金猊走了進來。
金猊竟是煞有其事的穿了一身燕尾服,將他妖孽邪肆的氣質遮蓋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增添了一分高貴和神秘感。
金紫燕挽著金猊走到san身邊,親昵開口,「叔叔,我們沒遲到吧?」金紫燕一開口,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純澀。一看就是那種被保護的很好教的完美得體的千金小姐。
金猊瞳仁劃過中意,微微停頓一下,當看到封沛林、御策還有冷陽都在場,金猊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看好戲的得意。
「總裁您好,我是金猊。」金猊收回眼底神采,淡淡笑著看向san。
san的中文名字金山。正是被金猊掐死的金峰的弟弟,也是金紫燕的親叔叔。
封沛林視線看向金猊,眼底疑惑更加濃重。
他曾找人查過金猊的身份,卻是一無所獲。外面的人都當金猊是藺慶雪扔在中意身邊的弟弟,可封沛林查過,藺慶雪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都在國外,不曾回來。這個金猊的出現就跟從石頭里面蹦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資料。
一想到那天看到金猊摟著中意的場景,封沛林心底嫉妒的火焰就燃的凶猛。不管金猊身份是什麼,中意都是利用他讓自己誤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敢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這不是存心要他內傷嗎?
封沛林忍了好幾忍才壓下心頭怒火。
御策看向金猊的神情也帶著復雜的探尋。金猊的聲音應該就是那天他在電話里听到的聲音,可那天的金猊可是親熱的喊著中意什麼的,那感覺怎麼听都不像是弟弟在喊姐姐。
御策直覺覺得,有奸情!
眼看人都到齊了,san拉過金紫燕給眾人介紹。
「今天是我們三樓私下聚會的日子。江博因為有事在外地,所以就我們幾個人聚一聚,這是我的佷女金紫燕,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學習。這是她朋友金猊,也是中意小姐的弟弟。」
san談吐沉穩歷練,一一為金紫燕介紹眾人。
到了中意跟前,金紫燕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那感覺放佛她跟中意已經是一家人了一般。中意瞪了金猊一眼,還說晚上回家找他,他這不自己跑出來泡妞了。
其實金猊也是剛剛才被金紫燕拉出來的,他本來在家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等中意回來,說什麼也不跟金紫燕出去,可當金紫燕提到中意跟御策已經從公司出發了,金猊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飯菜就來氣,打發走金紫燕讓她在樓下等他,他氣的掀了桌子。
自從認識中意,金猊的脾氣暴躁了很多。
……
一眾人坐在小展廳內品著紅酒,鑒賞san新找來的古董。正在這時,御策看似無意的絆了準備走到金猊身邊的金紫燕一下,金紫燕一個趔趄朝牆角的花瓶倒去,金猊明明能拉住她,卻只是抬手做了個樣子,指尖故意錯過了半寸,根本不想踫金紫燕一下。
可憐金紫燕身子狠狠地撞向牆角的古董花瓶。
下一刻,砰的一聲悶響!花瓶應聲摔碎!
花瓶摔碎後,臉色最難看的不是san,也不是受傷的金紫燕和絆人的御策,而是距離花瓶最遠的江南!
金猊見金紫燕趴在地上,這才裝作關切的把她扶起來,御策剛才絆金紫燕那一下是在暗處,除了中意和金猊,其他人都沒看到。眼見金紫燕剛剛站穩,卻又一臉好奇的蹲在地上撿起一塊瓷器碎片,江南臉色大變……
「叔叔,這里怎麼寫著張。贗?」
金紫燕將手中的瓷器碎片在san面前晃了晃,頓時,江南再也裝不下去了,嚇得一坐在了地上。
御策和中意相視一眼,冷冷一笑。
san疑惑的接過金紫燕手中的碎片,猛的扭頭瞪著江南。
「江南!你干的好事!」
刷的一下,san將手中瓷器碎片狠狠地扔在江南臉上,鋒利的邊緣將江南面頰割出一道血口子,他卻嚇的癱坐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御策這才慢騰騰的站起來,撿起碎片細細研究。
「張。贗?這不是市里做高仿古董花瓶最有名的老張嗎?他每次做出自認為完美的高仿古董花瓶,都會在古董內部最底層寫上這兩個字!怎麼這花瓶是贗品?古的規矩是贗品絕對不能擺在展廳的?這怎麼回事?」
御策眯起眼楮,一臉同情的看著江南。
這間小展廳自從蕭臻離開後,就是江南負責看守。江南幾天前剛剛將別處的古董跟這里的調換了下位置,因此,能在這屋子里面動手腳的人只有江南。
封沛林見此多少猜出點門道,瞳仁快速掃過中意,旋即冷冷開口,「剛才如果不是金小姐不小心撞到了花瓶,古里面的人還不知道要被蒙蔽多久!前陣子蕭臻的事情恐怕也是這麼誣陷出來的。我封沛林這次倒要看清楚了,到底是誰賊喊捉賊!」
封沛林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蕭臻是被冤枉的,而江南這一次無論如何也逃不月兌干系。
中意瞥了眼一臉無辜的金紫燕,又看看御策,頓時了然。
御策不方便親自動手收拾江南,于是就想到利用金紫燕一石二鳥。金紫燕是san的佷女,如果是她撞倒了花瓶,一旦san處罰江南,那最終挑起的也是san和江博那個副會長之間的明爭暗斗,不會影響御策,或者自己分毫。
御策巧妙地將槍遞到了san手里,至于最後槍口是對準了誰,就看san和江博誰棋勝一籌。
冷陽和御策互相看了一眼,眼底具是對江南冷冷的嘲諷。兩個人就差踫杯說一聲合作愉快了!
中意垂下眸子從容的品著紅酒,仿佛眼前這一切與她無關。
江南見情況危急,嚇的不停的跟san說好話,「總裁……這……這一看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代會長啊……我……」
san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是不是被冤枉的,看一下視頻就知道。」
san的話讓江南一時語塞,他當初收了那官二代的好處,早就把監控做了手腳,從監控上看不出任何他將真品調包的事情,本來過了今晚他就可以換回來,誰知現在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時蕭臻也是吃在監控的虧上,江南這次算是報應。
「總裁……這,總裁,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換過古董,我在古這麼多年,都是腳踏實地勤勤懇懇,總裁,我……」
不等江南說完,御策懶懶的插話,「總裁,我看也不好就一塊碎片就定了江代會長的罪,不如找一個中立的人來調查清楚這個案子,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御策說完,中意勾唇看向金紫燕。
驚魂未定的金紫燕還窩在金猊懷中發呆,到底是溫室中的花朵,沒經歷任何風浪,現在一副柔弱無助的單純模樣。
江南沒想到御策會為他說話,當即感激的看著御策,殊不知,御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他死得更加難看而已。
san疑惑的看著御策,「你說的中立人是誰?」
御策毫不猶豫的指著金紫燕,笑容陽光耀眼,「當然是剛剛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金小姐了!如果不是她踫倒了花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我相信,金小姐為人善良正直,也不希望有任何因為她而起的冤案。如果江代會長是被冤枉的,金小姐一定會想辦法給代會長一個清白!不如,就交給金小姐調查這件案子。」
御策說的言之有理,一時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御策早早的查到花瓶是在老張那里仿造的,但是這件事情他不方便揭穿,如果是他直接揭穿,那挑起的就是御家和蘭家,還有現在的封沛林之間的沖突,再加上一個江家,御家可以說是被三面夾擊。御策不會做出那種讓御家陷入困境的事情。御家是叔叔大半輩子的心血,他要做的是幫叔叔打理好御家,讓御家重回巔峰!
所以當御策听說san有意帶金紫燕來古,就趁機提議讓san帶金紫燕見見眾人,畢竟,在整個古里面,最適合金紫燕這種單純的花瓶學習的地方也只有三樓了。san肯定不能把金紫燕扔在賭場或者人口買賣那邊,更不可能讓她一上來就踫軍火和毒品。三樓的古董鑒定算是最適合金紫燕起步的地方了。
如此一來,挑起的也是金家和江家的沖突。他御策坐享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
中意挑眉笑了笑,御策真好意思說金紫燕是始作俑者,剛才明明是他絆了金紫燕一下,始作俑者是他好不好!
金紫燕吃驚的看著御策,什麼?讓她查案?她……她什麼都不會!
而封沛林竟也難得的贊同御策。
「san,你不是想鍛煉下金小姐的能力嗎?現在就是個機會,讓她來查這件事情,查清楚了,也算證明了她的能力,一舉兩得,不是嗎?」听到封沛林也這麼說,san多少有些吃驚。封沛林這個vip一向都是名義上的貴賓,從來不參與三樓的任何決策和意見。
金紫燕則是咬著唇,怯怯的看向san,「叔叔,的確是我不小心摔倒才踫壞了花瓶,不如……就讓我試試吧。」
金紫燕壯起膽子開,她知道自己遲早都要成為古的骨干,她被金氏家族的人保護了十八年,與其再等上兩三年,不如她現在就學著面對挑戰。
金家在古組織也有股份,金家到了她這一代就剩下她一個人,金家其他男人要不早早去世,要不如叔叔和父親那樣一過三十歲就不能生育。她肩上的重擔可想而知。而且,她也想證明給金猊看,她不是溫室中的花朵,她會配得上他的。
御策和中意等的就是金紫燕這句話。
san遲疑了一下,旋即疼愛的拍拍金紫燕肩膀,輕聲道,「好。既然你有心,那就試試看。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這一次叔叔絕對不會幫你,叔叔給你七天時間找出調包案的來龍去脈,如果七天後你找出的證據無法服眾,叔叔也會處罰你的。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面對san的嚴肅態度,金紫燕心底直打鼓,但話已經說出口了,金紫燕沒有退路,只能用力點頭。
江南這邊明顯松了口氣,他根本沒把金紫燕放在眼里,只要他用點小手段,金紫燕肯定會跟著他設計的路線走。但江南能想到的,御策早就想到了。
江南被徹底清理出古組織,就目前而言,只是時間問題。
江南被暫時關在古組織神秘陰森的地下牢房,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江南還不能離開這里。而蕭臻當時因為放棄替自己辯護,所以可以馬上離開這里。
眼看江南被帶下去,san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他嘆口氣,帶著金紫燕和金猊跟眾人告辭後,先行離開了。金猊離開前,看向中意的眼神帶著復雜的情愫,雖是一閃而過,可他眼底的異樣還是被中意捕捉到。
展廳內的情形一時有些詭異。
中意和御策坐在一邊沙發上,冷陽單獨坐在對面的一個單人沙發,正跟藺樂平講電話,藺樂平那邊不知道在磨嘰什麼,冷陽說了很久都沒掛電話,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微微皺起的眉頭已經充分表明他有些不耐了。
封沛林和蘭若坐在中意對面,蘭若頭上的禮帽在屋里也不肯摘下來,越看越覺得別扭,過了一會,蘭若站起身,一臉溫柔的看向封沛林,「沛林,我去下洗手間,等我回來我們就回封墅。」
封沛林輕輕點頭,自始至終他話都很少,表情也少的可憐。盡管他周身霸道蕭寒的王者氣勢扔在,但現在哪怕是冷陽也能感覺出來,封沛林似乎是在隱忍什麼。
等蘭若轉過彎去了洗手間,封沛林掏出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摁著。
一分鐘後,中意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她手機打在震動上,御策並不知道什麼。中意將手機放在另一側御策看不見的地方。
短信是封沛林發過來的,只有一句話,
「中意,蘭若捻了意念咒,我挺不住了,幫我……」
中意看著屏幕上的漢字,瞳仁狠狠地閃爍一下,抬頭看向對面面色鐵青的封沛林。
見封沛林起身往外走,中意看著他僵硬的背影,隱隱擔憂。
轉而看向身旁的御策,輕聲道,「御策,幫我個忙。」
御策扭頭奇怪的打量中意,她眼底隱著莫名的擔憂,讓他看了也跟著緊張起來。
御策握著中意的手,驀然發覺她的指尖涼涼的,旋即關切的問道,「是不是這里冷氣太低了,要不要加件衣服?」
面對御策的關系,中意急忙擺擺手,附在御策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對面冷陽見此,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下一刻,眼前忽然閃過模糊迷亂的畫面,一幕幕支離破碎的景象明明就在腦海中閃過,可等他思緒回到現實中,竟然全都忘記了。
所以,這三年時間,冷陽是活在一種沒有任何安全感的生活里。他曾經私下調查過自己以前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是兩年半前才回到冷家的,是冷家遺落在孤兒院的孩子。因為冷家即將展開的遺產大戰,他這個被扔掉的私生子才能冠以嫡孫的名義重回冷家卷入冷家血腥殘忍的遺產大戰。
他查到自己當時被帶走的時候,是在一家夜總會。當時他是那家夜總會的服務員,他正跟孤兒院的幾個朋友聊天,冷家的人突然趕到,連同他和幾個朋友一同帶走。半年前,他找到自己在孤兒院的朋友,但可惜,他一點關于他們的記憶都沒有。只知道,當時冷家為了掩人耳目,將這幾個人都丟在了深山里面,本來是要殺人滅口的,可誰知卻被山里一看山的神秘老頭救了。
他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在孤兒院還有一個相戀多年的女友,叫……喬中意。
所以當他第一次從藺樂平口中听到藺中意的名字時,他本能的愣了一下,但他的朋友說,听孤兒院的院長說,中意在他失蹤三個月後,已經出車禍死了。當時他那幾個朋友哭得很傷心,他從他們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得知,曾經,他跟中意之間那濃的化不開的深深情愛。
現在,那幾個朋友已經被他很好的保護起來。冷家任何人都不知道他調查自己過去的這件事情。
他的過去都在他們身上。如果沒有這幾個朋友,他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他喜歡听他們講以前的事情,特別是喬中意的故事。雖然他沒有任何記憶,但每每听他們說起中意的事情,他都會听的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那個因為他的失蹤,恍惚間出了車禍的女孩,他多麼想……見她一面……
「你什麼意思?!你讓我幫你……」
御策突然響起的低吼聲打斷了冷陽的回憶。他猛地回過神來,卻見對面御策已經站了起來,眯著眼楮瞪著中意。
中意垂下眸子淡淡開口,「我沒有強迫你幫我,你不用這麼激動。」中意的語氣淡淡的,可面上也能看出來,她神情不悅。
一貫是陽光帥氣的御策,這會眼底卻隱隱透出陰冷的光芒。冷陽不解,剛才藺中意跟御策說了什麼,能讓御策這麼激動。
「好!我幫你!十五分鐘夠不夠?太長的話我也沒有把握!」御策丟下一句話後,轉身竟然走出了房間。
只留下冷陽和中意。
中意也跟著起身朝門口走去。
冷陽疑惑的看著鬧別扭的二人,只覺得御策背影透著激動和壓抑相結合的矛盾,而中意卻是心事重重的感覺。
……
中意按照封沛林短信提示到了三樓拐角陽台,這個陽台是全封閉的,玻璃也是單面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卻能清晰的看到外面走廊發生的一切。
中意剛剛靠近玻璃門,開啟一條縫隙的玻璃門內忽然伸出一只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拽了進去。
下一刻,玻璃門無聲關閉,狹窄逼仄的空間內,中意被封沛林大力擁入懷中,緊緊地禁錮在他胸前,一動也不能動。
「中意……我快撐不住了……」封沛林喉嚨里發出野獸一般痛苦的嗚咽,如果不是真的心力交瘁,他斷不會讓中意陪他一起承受這般蝕骨焚心的感覺。他是如此要強,這會卻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他現在急于要抱著她,感受她的溫度和氣息,才能讓自己撐下去。
他的掌大力揉著她嬌女敕的肩膀,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面。
中意被他抱得喘不動氣,好不容易騰出一只手抵在他胸前,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一點。
「到底怎麼回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中意抬手觸模他鐵青的面頰,卻被他滾燙的手掌緊緊地握住。
他瞳仁中閃爍堅毅深邃的光芒,如刀刻一般的五官,立體俊朗,透著咄咄逼人的王者霸氣。只是這一刻,在他眼底,卻難掩一抹痛苦的壓抑。
封沛林身子幾乎是壓在中意身上,他沉沉開口,「蘭若動不動就用意念咒試探我,每次我都會承受一次劇痛折磨……中意……這里……很痛……」
封沛林拉著中意的手摁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這里有來自意念咒的痛,還有她不愛他的痛。
中意掌心微微顫抖一下,旋即輕聲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她瞳仁清亮,閃著一絲擔憂。
封沛林自嘲一笑,他應該是看錯了吧。在中意心目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冷陽,她怎麼會擔憂他?他都被意念咒折磨的產生幻覺了嗎?
「辦法倒是有,就是我要躲她躲得遠遠地。但是那樣一來,她勢必會加害于你。我沒事的……還能撐一個月,我已經在暗中部署,相信很快就能破解蘭若的意念咒……中意,這段時間你要小心……因為我不在你身邊……」
封沛林說到這里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在不在她身邊,對她來說有什麼區別?
她找到冷陽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身份神秘低調的冷冽會是昔日冷陽。怪不得他用盡一切辦法都查不到冷陽失蹤的資料呢。作為買賣情報最為龐大的網絡支撐家族冷家,若他們想隱瞞一個人的身份和過去,那簡直易如反掌。除非是冷家內部人想要查找。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中意才發覺封沛林這幾天瘦了一圈,眼瞼下也有濃濃的黑眼圈,整個人添了一分成熟,少了一分凌厲。
「一個月……你能撐住?」她摁在他胸口的手心微微發抖,封沛林神情一僵,該死的!他怎麼又出現幻覺了,感覺中意是在關心他!
不管了!
他今天就自欺欺人一會!
想著,封沛林俯身貼近中意面頰,故意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看她。
「那你是希望我挺過去還是挺不過去?我如果挺不過去,豈不是如了你的願,你就能跟冷陽在一起了……」
封沛林聲音冷冷的,中意瞪了他一眼,「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剛才發短信不是說你快死了嗎?我看你這會生龍活虎的!」
「我是不是生龍活虎你感覺不出來?我現在全身的重量都在你身上,如果你不來,我就只能靠在冰冷的牆邊了!」封沛林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俯身就去吻中意的唇。
陽台空間本就不大,中意被封沛林輕而易舉的推在牆壁上,他的唇溫暖霸道,舌尖卷起狂傲的氣息,一寸寸掠奪她口內甘怡,放肆的卷起她舌尖與他起舞糾纏。
中意唔唔抗議,可封沛林除了舌頭強硬一點之外,全身上下都跟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將所有重量都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