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寫我心 正月

作者 ︰ 不怕心碎

正月繁霜,我心憂傷。民之訛言,亦孔之將。念我獨兮,憂心京京。哀我小心,癙憂以癢。

父母生我,胡俾我瘉。不自我先,不自我後。好言自口,莠言自口。憂心愈愈,是以有侮。

憂心惸惸,念我無祿。民之無辜,並其臣僕。哀我人斯,于何從祿。瞻烏爰止,于誰之屋。

瞻彼中林,侯薪猴蒸。民今方殆,視天夢夢。既克有定,靡人弗勝。有皇上帝,伊誰雲憎。

謂山蓋卑,為崗為陵。民之訛言,寧莫之懲。召彼故老,訊之佔夢。具曰予聖,誰知烏之雌雄。

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維號斯言,有倫有脊。哀今之人,胡為虺蜴。

瞻彼阪田,有菀其特。天之扤我,如不我克。彼求我則,如不我得。執我仇仇,亦不我力。

心之憂矣,如或結之。今茲之正,胡然厲矣。燎之方揚,寧或滅之。赫赫周宗,褒姒滅之。

終其永懷,又窘陰雨。其車既載,乃棄爾輔。載輸爾載,將伯助予。

無棄爾輔,員于爾輻。屢顧爾僕,不輸爾載。終逾絕險,曾是不意。

魚在于沼,亦匪克樂。潛雖伏矣,益孔之炤。憂心慘慘,念國之為虐。

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鄰,昏姻孔雲。念我獨兮,憂心慇慇。

佌佌有屋,蔌蔌方有谷。民今之無祿,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哀此惸獨。

蘩霜,濃霜。正月,《毛傳》︰「正月,夏之四月。」夏之四月,為周歷的六月。所以這篇《正月》應翻譯為六月之霜。

古時候,人很迷信,見到六月的天氣,突然濃霜遍地,于是,就認為這一定是預告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關系到自己國家的前途和命運,其實按現代科學的說法,夏天降霜不足奇怪,是因為天空上方,冷暖氣流交鋒劇烈,氣流突然將含有冰晶的低空積雨雲拉向地面,便會在小範圍內出現短時間霜降的奇觀。

可是古時候的人,都很悲觀,看到反常的天氣,就觸類凝思,感嘆不已,記得有一位叫做關漢卿的雜劇作家,就是因為六月飛雪而諞了一部《竇娥冤》,大意是竇娥被無賴誣陷,又被官府錯判斬刑。在竇娥被斬之後,「血濺白練,六月飛雪,三年大旱」。

所以我們回過頭再讀這首詩的第一段,「正月繁霜,我心憂傷。民之訛言,亦孔之將。念我獨兮,憂心京京。哀我小心,癙憂以癢。」也就不覺的這個作者是大驚小怪了!古人都一個樣,太無知了!

不過,我很佩服作者的預知能力,他可以預見「赫赫周宗,褒姒滅之。」,據史記「周本紀第四」記載,這周朝的覆滅和褒姒有關,這褒姒,史書上說是個妖孽,生下來就是來誤周朝的江山的,不喜歡笑,于是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以至自己失信于天下諸侯,最後被犬戎族打敗,褒姒也被擒走了。

所以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詩人有很高的政治性見解,一定是當時周朝的一位高級官員。

這是一首直抒胸臆、抨擊國政的政治抒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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