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寫我心 張愛玲說,這是一首悲傷的詩——國風 擊鼓

作者 ︰ 不怕心碎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因為張愛玲在《傾城之戀》里有引用,並說這是一首很悲哀的詩,所以我不惜重新溫故,把這首詩從《詩經》集里拎出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我很喜歡張愛玲。

張愛玲在《傾城之戀》里說到這首詩,只提到了一句就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說「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作得了主似的。」

雖然,張愛玲把這話借範柳原的口中道出,但听後一樣很觸動驚心,這里似乎張愛玲還有一層別的意思,是不是張愛玲對範柳原這個角色,有極肯定的意味在里面,是不是想透露一點範柳原和白流蘇結婚,應該不單單是因為戰爭的原因,範柳原骨子里還是很傳統的,不然他不會去讀《詩經》,就算他讀了《詩經》,如果不是有心,也不會記憶如此的深,所以,白流蘇是幸運的,範柳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白流蘇還是真誠的,他不是浪子,傳統的婚姻留給了他美麗的影子,還是有很深的影響的,不光光是《詩經》對他的潛移默化,還有其它的東西,所以當香港淪陷後,他的感受才會和白流蘇同息同嘆,因「懂得所以慈悲」,所以白流蘇才會成為範太太。

張愛玲的小說和散文,滿載了太多的悲傷,讓人高興不起來,她把白流蘇和範柳原的戀愛的過程寫的哀怨至極,白流蘇是那樣一個心高傲的女子,也迫于家庭,迫于生存的壓力,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她多虧遇見了範柳原,沒有讓她變為情婦,可這其間的過程,讓人為之嘆息,為白流蘇傷心,同情她,她始終是以一個弱者的身份出現在書中,她的悲哀來自她不能自主,不能經濟獨立,可是如果她經濟獨立了,她能幸福嗎?也許會,也許也不肯定,但應該會多一點快樂吧!至少她不會去有計謀的一步一步接近範柳原,造就另一番心酸,另一種不同的傷感!

我不能說這首詩《擊鼓》不好,但卻是因為張愛玲的小說讓我重新又讀了這首詩,「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被太多人傳誦,因為太熟,所以我看到這句話是,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直到看了張愛玲的小說才把這首詩重新又讀了一遍,腦子里回旋的全是張愛玲小說中的情節,包括範柳原對白流蘇的真心和假意,包括白流蘇的傷感,還有那張愛玲寫的開頭和結尾繞之不去的長長的淒涼的胡琴聲。

這真是一首悲哀的詩,但看信誓旦旦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就悲哀,耽溺在幸福里的人是不會有痛苦的,他們忙著去享受快樂還來不及,那會想到「死生契闊」這樣沉重的字眼。

張愛玲說的沒錯,這是一首悲傷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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