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寫我心 奇文共欣賞——賞《風賦》

作者 ︰ 不怕心碎

宋玉的《風賦》堪稱古往今來的一篇奇文,風本來沒有生命,宋玉卻冠以雌雄之分,首先這個想象和構思就很新奇,是奇思妙談。

我們來看這首賦的背景材料,當時的楚國都快滅亡了,楚秦交鋒,楚國是一敗再敗,而楚襄王卻不思進取,絲毫無臥薪嘗膽之態,卻饒有興致的吟風誦月,流連在蘭台宮玩樂,樂不思蜀,傻乎乎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這蘭台宮如今還留存遺址,在湖北省鐘祥市,其樓高達百尺,其亭閣錯落,蘭花遍開,結蕙遺芳,頗具詩情畫意,至今還可一窺在幾千年前的規模,夏天,涼風習習,避暑納涼,好不痛快酣暢,完全可以想像到,當年楚襄王多次在蘭台游樂,賞玩歌舞的奢侈之景。

所以有一個這樣的地方玩耍,自然心情是好的,于是乎,楚襄王發出愜意的感嘆︰「快哉此風!寡人所與庶人共者邪!」這個楚襄王說不得是好還是壞,可這句話卻活月兌月兌就是他形象的再版,民間傳說他和巫山神女似乎有過一段戀情,雖然是個不確定的說法,但也定是「枳勾來巢,空穴來風」,有一番道理的,可見也是個「長于婦人之手的人」的昏君,不專心打理國事,專門在「婬詞艷曲上下」功夫。

我們再往下看,對楚襄王這一句話,宋玉如此答對的呢?

宋玉對曰︰「此獨大王之風耳,庶人安得而共之?」這句話也很有意思,宋玉說這是大王之風,這也是個奇語,風還有大王之風的,說這句話,明擺著目的就是挑起好奇心,要等著楚襄王發問,果然楚襄王就落圈套了,就問了︰「夫風者,天地之氣,溥暢而至,不擇貴賤高下而加焉。今子獨以為寡人之風,豈有說乎?」意思是說,這風是天地之間的氣,無阻無擋地吹來,不分貴賤高低地吹在人們身上,現在您獨獨說它是我的風,莫非有什麼說法?宋玉就洋洋灑灑發鴻篇長論了,他說了︰「臣聞于師,枳句來巢,空穴來風……」這宋玉偏不解釋何為大王之風,先抽筆描寫風的發生發展過程,宋玉描寫風怎樣「起于青萍之末」,怎麼漸大,怎麼漸小,風起風歇,為下面的兩種不同的風做了必要的鋪墊,這樣寫主要還是為了曲折委婉的引出勸戒的意思,通過表面上是阿諛奉承的意思,實際上是諷刺的手法,他通過描寫風的經過,反映宮廷生活的奢侈豪華,別出心裁的用了「雄風」和「雌風」的對比,反映了君王和貧民生活的天壤之別,描寫了雌風給貧民帶來的種種痛苦,淒涼悲慘,含蓄的抒發了作者對窮巷貧民的同情,是對楚襄王的勸戒之意。

宋玉和屈原相隔只有十幾年,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但後世多說宋玉沒有屈原耿直,不敢犯顏直諫,其實宋玉的地位不如屈原,是個御用文人的身份,有這個心無這個力,這是其一,何況想楚襄王這樣的昏君,秦國殺了他的父親,楚襄王卻娶秦國送來的公主為妻(這公主肯定不是什麼秦王的真公主,多半的半路上指定的,可楚襄王卻笑納了),只是一味的附小就低,連父親的仇都不報,是苟且偷安的人,說什麼都是白費!說多了反而惹上殺身之禍,這也是宋玉的苦惱,不能一概說宋玉不耿直,一率和屈原相提並論,這是不公平的。

像屈原這樣的人,還是很極端的,也不是說屈原不好,就是太有點可悲了!是個悲劇!

這些姑且不論,我們還是談談他們在文學上的貢獻吧!

文學史上一直把宋玉和屈原合稱為屈宋,宋玉的物像描繪工整細膩,我們從這篇《風賦》可以看出,他設置的主客對答形式,一直成為後代賦體模仿的標準,宋玉描寫的鋪排,辭藻的華麗,想象的豐富,也是後代的範本。《文心雕龍》中說《風賦》「遂客主以首引,極聲貌以窮文」宋玉是賦體文學的真正開創者,在楚辭和漢賦之間,起著承前啟後的橋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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