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亂墳嶺 235、禍延靈心殿

作者 ︰ KKUU

女子拉住刁三,讓他莫使性子。那刁三欺小孩個小,伸手捏住小孩青衣領子,往上一提,哪里提得動,兩小孩腳下像生根似的,刁三氣極,飛腿踢向他倆胸膛,誰知小孩像不倒翁似的,摔倒了又自動彈起。兩小孩見刁三無有辦法,俱哈哈大笑。

作陪女子解下刁三背上的巨蜥皮,往那小孩面前唬一唬,兩小孩一看,嚇得轉頭便跑。

「想不到他們也怕巨蜥皮?」刁三笑道。

作陪女子說︰「我料老虎怕的東西,小孩未必不怕,所以拿出來一試。」

「咱們索性穿上它,直入靈心殿,看他們誰敢攔阻。」刁三鑽了進去,又拉了女子墊後。

巨蜥皮沾了靈氣,腳下生風,呼呼躥上幾百級台階,兩小孩抵住銅門,一面叫眾弟子傳話,告之靈心道長。巨蜥皮沖破銅門,兩扇厚實的銅門反彈靠牆,壓住兩小孩腦袋,把腦漿涂在銅門上,雙雙斃命。殿內弟子大呼︰「不得了啊,怪獸傷人啊!」

嘩地一大片,眾弟子執劍握刀,全出來了。刁三在蜥眼中看得真切,也想跟他們耍耍,幾百弟子團團圍住巨蜥皮,不讓它進入大殿,刀劍砍剁在蜥皮上,盡皆彈回,倒去一大片。眾弟子吆喝一聲,以身壓住巨蜥皮,想制皮內兩人于死地。層層人壓上去,真如積沙成塔,一座人山已高過殿頂。隨著壓力增大,巨蜥皮也在增大,突地向上一掀,幾百人被掀入半空,依呀往下掉。

巨蜥皮裹夾著兩人,飛入大殿之頂,殿角飛檐轟然塌陷,隱隱見殿內有一群官兵,皆荷槍實彈,殿外鬧成一團,山峪弟子見勢不妙,紛紛逃竄。

卻說這支官兵是哪來的?原來紫橙帶兵捉拿刁三,追到斷崖邊,見刁三跳崖,便繞道下去撿尸體,又受碩鼠攻擊,死傷十數人。紫橙哪肯干休,盤問得刁三要上山峪峰,而他有些異能,或許摔崖是假,逃生是真,畢竟沒發現他的尸首,八成是逃了。紫橙沿另一條道進駐山峪峰,此處坡度平緩,有一條成形之道,走不多遠,林子中躥出兩只看山虎,將為前兩個士兵撲倒在地,紫橙率先開槍,其余人也瞄準老虎,跟放鞭炮似的,劈哩啪啦響了一陣,老虎伏地而死,七竅生血。

紫橙由正門入,眾弟子見了槍,哪有不怕的,忙叫理事的道者出來相迎,議于大殿,話沒說三句,刁三又在外頭惹事生非,撞塌殿角。道者見狀,正欲讓紫橙帶兵擊斃巨蜥皮,忽一個黃衣人向他使眼色,道者沉疑片刻,讓紫橙慢用茶,借故與黃衣人步到後殿帷幄下,問之︰「何故阻攔啊?」

黃衣人說︰「現今道長在山洞倒嬰台修煉,不準外人滋擾,你若讓官兵去打那怪獸,豈不更添禍端,靈心殿本是清靜之所,哪見得殺戮,此與道長之心背道而馳啊!依我之見,莫若好意打發他們下山,等靈心道長出台之後,再作區處,此是寧戰息事上策。」

道者說︰「似你一團和氣,做縮頭烏龜,豈不壞了道家名聲?他一方打死了看山虎,一方撞毀了大殿,你卻好,讓他們溜之大吉,他們巴不得呢!靈心道長出台後,你拿什麼交代?咱們得拿出點主見來,先唆使他兩方打斗,必有一方敗亡,我弟子再將殘兵捉住,也好在靈心道長面前有個說法。」

「我想他們來山峪峰,多是有求于道長,何必結下仇恨呢?適才我看得真切,巨蜥皮中的漢子,正是官兵要捉拿的人,他既槍殺了看山虎,我們可不能讓他得逞,他若是抓了人,還說我靈心殿窩藏罪犯,要怪罪于我等,這就遭了,山峪峰也是他們管轄的地帶,為長久計,只宜打發他們下山。」

道者模模胡須,將袖一甩,長嘆一聲,轉身進殿內接待紫橙等人。

「久等了!失禮!」道者呵呵笑,「適才了解到,殿外那怪獸受了驚嚇,是道長師叔的座騎,傷它不得,還請官者寬坐,容弟子們去馴服它。至于你說的逃犯,他作惡多端,必有報應,若是敢逃到咱山峪峰來,一定將他押下山來,親自送入大牢,哪需官人勞途拔涉,受此折騰!」

紫橙道︰「既如此,請道者寫下一紙文書,也好有個憑證,省得日後抵賴。」

「這——恐怕沒必要吧。」

「沒有字據,我們也就在此等著。」

「你不是說他跳山崖了嗎?」

「尸首不見,難斷他死,況那小子既治得了鬼怪,必不是等閑之輩!」

「官人如何不相信我呢,敢問這字據如何寫?」

「犯人刁三入山峪峰,你們得捉住送回,不能,與犯人同罪,任其處置。就這麼寫!」

236、天山難逃

紫橙退兵不提,單表刁三,見道者出來,寬袍瘦體,便揭去蜥皮,伏地便拜︰「小民刁三叩見靈心道長!」

道者說︰「我不是道長,道長在倒嬰台修煉,尚未回殿。」

「不是道長你出來迎接個鳥呀,吃打!」

刁三躥出,一棍子打在道者的頭上,那棍子斷數兩截,刁三再要動手,道者拋出一根麻繩,將刁三及女子捆了。

「你敢捆我?我是來請靈心道長的,快快松綁與我通報,不能的話,鬧得這靈心殿不得安寧!」

道者說︰「你這刁民,蠻不講理,打傷道童,撞塌殿角,還想請靈心道長。」

「那道童攔我去路,眾弟子也攔我去路,我才硬闖的,你們若遠道迎接,以禮相待,我會不講禮嗎,怪都怪你們狗眼看人低,那官兵倒請進殿內好茶好果的招待,把我倆堵在外頭,誰看了不窩火呀!」

「休要狡騙,且與我押入柴房!」道者說。

兩道童執刀在手,將刁三與女子推入殿後柴房,上了銅頭大鎖。刁三在房內掙扎一番,累得滿頭大汗,他將手中麻繩套入木棍處,上下磨擦,想那木棍外表光滑,不中用,可氣的是作陪女子也捆住了手腳,一個女子犯得著這麼往死里捆嗎?這女子貼著他,他不好使勁,兩人索性背靠而坐著。柴房中堆積著廢棄木材,網塵遍布,黑漆一團,無有窗戶,只從門縫中漏進幾縷月光。

可恨的是巨蜥皮丟了,鋸狀草也不听使喚,失了這兩樣東西,刁三僅剩的便是一股莽勁。門外銅鎖在響動,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這深更半夜的,道童來此何干?若是他進來,給他一個掃趟腿,拿他開刀。細一想,不對,听動靜像個大人,難道是取柴火的?作陪女子也警覺地蠕動位置,大氣不敢出,只拿眼瞅刁三神情,兩人會意點點頭。

門輕輕打開,縫里擠進來一個人,刁三兩腿一掃,那人撲通一聲栽在柴上,刁三拉扯過作陪女子,以手間麻繩扣住那人脖子。卻道那人細聲喊了一句︰「叔叔,是我!」

听其聲,辨出是貴貴,刁三這才住手,問道︰「你來做什麼?」

貴貴「噓」了一聲,說︰「小聲點,別讓他們听見了。」

貴貴抽刀割斷繩子,細打量了刁三一番,又看看旁邊女子,說道︰「此處不可久留,你趕快逃吧!」

「怕死我就不上山峪峰來,我逃什麼?」

「白天那道者已知你是全城通緝犯,要扭送你到紫橙手中。」

「我不走,你是怕我連累你吧,我要見靈心道長,請他去尸骨洞走一遭。」

「我都請不動,你就別費心機了,快走吧,不能就來不及了。」

作陪女子也催促刁三︰「咱們走吧,我怕!」

貴貴問︰「這位是——」

「她跟甜甜一樣,被人拐賣到山峪縣,我把她帶了來。」

貴貴輕擊手掌,喚過一匹青鹿,將一張字符拍在它上,讓刁三與女子坐上去,吩咐道︰「此鹿能跨過山崖,行走如飛,可送你倆回到山腳下。」

刁三心想,先逃出再說,便坐上青鹿。貴貴復鎖好柴門,與刁三道別。那青鹿受了字符,駕山峰雲霧,輕飄而去,四腳不曾著地。行至陰陽道時,從倒嬰台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如一道利刃,將青鹿擊倒在石壁旁,刁三、作陪女子重摔在地面,疼得哎呀直叫,嘴里大罵︰「這什麼鳥鹿?沒長眼楮啊,竟往石頭上踫!」

「誰沒長眼楮啊!」一個白須飄飄地老者站在一把拂塵羽上。

女子驚呼︰「那邊一個妖怪,我們怎麼辦呀?」

刁三一望,那白光原是這老者發出的,便問道︰「你是何人,敢跟你家刁爺爺作對,再大的妖怪都被我降服過,量你一把弱不禁風的枯骨頭,能有何能耐?」

「你打傷我的道童,壞了我的大殿,半夜里卻要逃走,豈能瞞過老道?」

「哦,你是靈心道長?!真是不打不相識呀,我正要請你,尸骨洞一群蛛怪,正等你降服呢!」

「你自身難保,卻想著別處,情難可貴,可暫回大殿,等我修煉完畢,隨你去走一遭。」

「好的,好的,人言你古怪刁鑽,我看你還是蠻爽快的嘛!」

作陪女子說︰「這老道天天躲在子宮式的嬰兒胎內,能修出什麼果來?難道想學著婦女生孩子呀!嘻嘻!」

刁三叱了她一句︰「去,小心那老道听著,要發火的。」

靈心道長取拂塵一揮,青鹿馱上兩人,倒退而行,猶如老式電影倒鏡頭一樣,呼呼呼,身邊景致漸遠漸低,兩人一陣嘔吐,如暈車一般,看樣子倒騎鹿兒不舒服。吱呀一聲,還沒等刁三回過神來,便一跌坐在柴房內,仍是黑漆漆,亂糟糟的柴房,仍是麻繩死捆在手上,與作陪女子背靠而坐。

刁三責備她說︰「就你這烏鴉嘴,說老道學生孩子,這下好了,該咱們受罪了。」

「隔那麼遠他听得見呀,我都小聲說的呢!」

「他本領大得很,這點听力也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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