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三看到了擎天玉柱,看到了濕濕×洞,他記起剛來時,作陪女子的害羞感,以及跟她在陰陽××愛的細節,是巨鷹把她摔下去的,他要把她找到。這個可憐的女人若是留在竹林酒店,倒也過得快活,偏偏跟了一個浪跡天涯的刁三,把孤魂丟在荒無人煙之處,她即便做了鬼,也會感到孤單的。想到此,刁三真想跟她死在一塊,是她填補了刁三的情感空白,有時她留在身邊時,刁三總把她當作累贅,要驅她回去,可是真正失去她之時,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又顯得如此重要,生活中像缺少什麼似的,至少缺少一個安慰的伴侶,一個說話的伴當,一個發泄和傾吐的對象。上帝在造物時,就有意安排男女混居,相互照顧,這是有道理的。
刁三在山嶺中大聲呼喚著「陪女!」循著她掉下的地方細心查找,但方圓十里不見尸骨,他想趴在她的寒骨上痛哭一頓,細細理好她身上的衣服與頭發,再以妻子的名份安葬她,采摘芳香的花束插在她的墳頭,以寄托對她的哀思。可是,她沒有留下任何跡象,連她的氣味也帶走了。他心中滿是疑慮與猜測,難道是野獸叼走了她的尸體?那至少有血跡涂在石塊上呀!至少留下了她的衣物呀!還有那張蜥皮!不會的,莫非有人拖走了尸體?這里人煙絕跡,也不會的,難道她沒死嗎?她應當是幸運的,自那一回從懸崖上摔下沒死外,她遇到碩鼠、老虎,都化險為夷,這一次斷不會死的,要不怎麼不見尸體呢?他心里希望如此,便默默祈禱,一想到這,他可不希望自己這副模樣把她嚇壞了,他跑到小溪邊,縱身跳下去,把些糞氣沖去,想到洗衣服,他又記起女子的好來,要是她在身邊,肯定給他洗!
他月兌得精光,反正沒人看了,溪水很清很涼,一如鏡面,他發現臉面好看多了,也沒有雞皮疙瘩,一股成熟英雄的氣概寫在臉上。
刁三穿了濕衣服,找人無望,便決定再進倒嬰台,說不定靈心道長的修煉洞中還藏有別的寶貝。
石門仍是虛掩,他緊走了幾步,一個聲音響起︰「你又來這里干什麼呀?」
刁三嚇一大跳,這是誰呀?從地洞中走上來一個人,正是靈心道長!刁三心想,奇怪,明明扭斷了他的腦袋,這家伙怎麼活了?不好,他要報復了,趕緊逃吧!靈心道長將手一指,刁三便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為什麼要殺我?還盜我秘籍?」靈心道長問,聲音清朗,似帶有穿透力。
「哼,怪我不曾毀尸,讓你活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吧!休要再問。」
「我殺你一千遍也不為過,若不是你的佷兒為你求情,你早死在茅廁里,給菜農做肥料了。那糞坑的滋味好受吧!」
刁三心想,這老道果然道術高深,能知過去未來之事,不如在他面前認個錯,大丈夫能屈能伸,暫且保得一條性命,今後要用的地方還多著呢!于是改了笑意,說道︰「嘿嘿,我素知道長胸懷大度,故以此計激你見我,還望道長看在我的良苦用心上,饒了我吧。」
道長輕拍三下,從地下嬰腦中又爬出三個人,為首的正是作陪女子,還有道者、貴貴。刁三如在夢里,急想去摟抱女子,以敘分離之情,無賴手腳被老道的無形指所鎖,掙扎不得,急得滿頭大汗。
刁三驚呼︰「我就知道還能見到你!」
作陪女子說︰「是貴貴救了我的,他跨青鹿接我到倒嬰台,以賓客之禮相待,又是貴貴在道長面前為你求情。」
女子扶住刁三,一股電流接通刁三經脈,他的手腳受使喚了,便撲通一聲,跪在道長面前,說道︰「恕刁三冒昧,刁三實為土窪鎮百姓而來,特請你除去尸骨洞妖魔!」
靈心道長拉過道者,對刁三說︰「還是讓精益道者陪你走一遭吧!」
「他——」刁三驚愕,「他怎麼也活著?讓他陪我去,我還能活嗎?」
「呵呵,能,你夜晚殺的不過是我的兩個藥葫蘆,適才叼走你的巨鷹,便是精益道者變化的,我見你草莽多事,特讓你受些挫折,也好銘記于心,行事慎重。」
「多謝道長栽培!」刁三感激泣涕。
靈心道長問道︰「你這巨蜥皮哪里來的?」
刁三說︰「是我打山崖上摔下,路遇藥膳道長贈的。」
「你可與我傳話,讓藥膳道長到山峪峰來住,山下陰冷潮濕,對養生不利的,我已為他另造了一棟藥膳殿,此封修書,全靠你帶到。」
刁三說︰「他不一定得來,你與他之間既有殺父之仇,他豈無防患之心?」
靈心道長說︰「藥膳道長讓你帶巨蜥皮來見我,實是為了澄清過去恩怨,我修煉到這種境界,早知殺父者並非他所為,而是這只巨蜥,是它化作藥膳道長的模樣,以挑撥我叔佷之間的關系。這件事已過去五十年了,是我愧對了他。我只要收下這張巨蜥皮,把它放在父母雙親的墳墓之前燒祭,藥膳道長自然心知明了,不會不來的。」
「你不是誘他上鉤吧!」
「還望
刁三在藥膳道長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讓我們叔佷重歸于好,這便是你的造化!」說完,靈心道長隱入石壁之中,成了一副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