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系列之三︰錯緣劫 第2章 誠心道歉奈何人不受 貼心安撫只因心傾慕

作者 ︰ 天下塵埃

霍帥臉上漫起一層驚喜,連忙推平川一把︰「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叩謝聖恩!」

平川一頭撲在地上︰「謝主隆恩!」

皇上點點頭,說︰「遠道而來,風塵僕僕,都平身吧,賜坐。」他緩緩地在龍椅上坐下,沉郁地說︰「平川,你是家中獨子,如今父親去了,重擔都落在你一人肩上,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跟朕說。」

平川恭聲道︰「謝皇上撫恤。」

「拜將軍,是件大事,本應該好好慶祝一下,但一想到你父親,朕實在沒有心情,想必你也是如此,」皇上幽幽地嘆道︰「朕記得當年你父親拜將軍的時候,聖旨一宣,他從隊列里站出來,朕問,卿今年多大了?你父親回答說二十二。朕驚異道,沒想到霍帥舉薦的將軍這麼年輕。你父親高聲答道,破虜不在年紀,志氣不在出身!」

「當年的情景,朕還歷歷在目,」皇上動情地說︰「朕當時對他的能力還心存疑慮,只因霍帥力薦還是授予了將軍大印,而後二十余年,你父親以長勝不敗的戰績成就了常勝將軍的名號,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將目光轉向平川︰「你父親二十二歲拜將軍,當屬難得,但你如今二十就拜了將軍,還勝他一籌,朕將霍家軍里最勇猛的一字營交給你,郭家常勝將軍的名號能否由你繼承,就看你的了,這是朕的期望,更是你父親的期望啊——」

平川普通一聲跪下,泣聲道︰「臣一定肝腦涂地,再所不辭!」

皇上默默地,將他扶起來。

這時,公公端著一個托盤,輕輕地靠上前來。

皇上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展開了雙臂,說︰「換上。」

霍帥一看,竟是一件孝袍,他臉色一變,慌忙跪下︰「皇上,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皇上在公公的幫助下,把手臂捅進孝袍的袖子里,慢悠悠地說︰「郭帥軍功蓋世,如今以身殉國,朕指揮不當,難辭其咎,于公于私,都應該為其戴孝。」

听了這話,平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皇上,是要為父親戴孝,這怎麼可以?他連忙磕頭不止,意圖阻止︰「使不得,使不得,折煞父親,折煞郭家了,誰人擔當得起啊?!請皇上卸去孝袍,留臣一條活路吧!」

公公見他們反應激烈,便停下了手,小心地望了皇上一眼,皇上只沉著臉,一言不發。公公躊躇片刻,還是系上了孝帶。

「皇上……」霍帥和平川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都不要勸了,朕已經決定了,」皇上用手指指殿外,稍稍提高了聲音道︰「你們看,昨日還晴空萬里,一夜過去就是滿城素裹,就連老天,也感念郭帥的英年早逝,以漫天大雪來一個天下盡孝!」

「今天朕只等你們來,」皇上一揮手︰「傳朕口諭,從現在開始,國喪三日,宮里所有人等都將預先準備好的喪服穿戴整齊,為郭將軍思悼,年內不舉行任何慶典儀式。」

「是。」公公應了,退下去。

「父皇……」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

皇上轉頭一看,是寒蕊,畏畏縮縮地站在大殿門後面,只探出半個頭來。

「什麼事啊,進來吧。」皇上說。

寒蕊躊躇一陣,還是不肯進殿。

「你這孩子,平日里都不是這樣,今天怎麼如此瑟縮起來?」皇上的語氣里雖有責怪之意,卻仍舊听得出對她的嬌寵︰「有什麼事就快些說吧,父皇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呢——」

「我……」寒蕊終于扭捏著從門後走了出來。

一襲喜慶的紅色再次刺傷了郭平川的眼楮。

皇上皺了皺眉︰「你怎麼還不去換喪服?」他轉向寒蕊的貼身侍女︰「紅玉,是昨日公公忘記通知你了,還是你自己忘記了?」

紅玉慌忙跪下來解釋︰「奴婢該死,只因公公昨日通知說要等統一命令,所以早上起來紅玉就沒有按要求替公主穿戴,奴婢罪該萬死……」

皇上听她這麼一說,臉色才有所緩和,說︰「剛才公公已經傳令下去了,你們,趕緊去換裝。」

「是。」紅玉趕緊站起來,去拖寒蕊。

寒蕊卻不走,反往皇上跟前湊過來︰「父皇……」

「父皇知道你喜歡紅色,但今時不比往日,你不要固執,」皇上沒等她說完,就先行打斷了她的話,催促道︰「趕緊去換裝!」

「我……」寒蕊用手指指郭平川,小聲地說︰「我只是想跟他道個歉……」

「道什麼歉?」皇上有些詫異。

「我……」寒蕊一下漲紅了臉,她不敢告訴父皇剛才從屋頂上掉下來的事情,吞吞吐吐好不窘迫,憋了半天,才說︰「我剛才不知道他是郭將軍的兒子,還跟他,開玩笑……」

「也不看看是什麼日子,胡亂開什麼玩笑?!」皇上忽一下沉下了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公連忙靠過來,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皇上。

「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皇上生氣了︰「把她送到皇後那里,要皇後好好管教管教!」氣哼哼地一揮手︰「禁足十天,呆在明禧宮好好反省!」

寒蕊一下咬緊了嘴唇。

紅玉來拖她,她還想 著往郭平川那里走,眼楮殷切地望著他。平川明明知道她是沖自己而來,也明明猜得到她想說什麼,但他偏不打算接受她的道歉,倔強地把頭一扭,生生地避開了她的欲言又止。

「平川,節哀順便。」出得宮來,北良見平川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于是好言勸道︰「明日你父親出靈,皇上親自參加,你可要上心一點啊。」

恩,他無言地點點頭。

「公主的事,你別往心里去,」北良勒了勒韁繩,低聲說︰「不知者無罪,她不是故意的,而且事後人家也想來找你道歉的……」

瞥一眼平川,沒來由的,又見他鐵青了臉。

「別跟她治氣了,」北良拍拍他的肩頭︰「再說了,皇上也罰了她的……」

「禁足十天,有什麼難過,這也算罰?」平川不滿地說︰「交給皇後管教,皇後可是她親娘,能怎麼管教?!」

沒想到一提到寒蕊公主,平川一下就翻臉,反應怎麼會這麼大,北良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平起來︰「人家又不是有意的,講了兩句玩笑話而已,至于嘛?你心情不好,就不要遷怒于人,就事論事來說,她有多大的錯呢?」

「她就不該在今天這樣的場合,開什麼玩笑!」平川冷聲道︰「天下盡孝!只有她例外,什麼衣服不好穿,非要穿件紅衣服!我爹死了,她就那麼開心,還要慶祝不是?!」

原來是為這個生氣啊——

北良無奈地搖搖頭,心想,你父親為國捐軀,我們都很難過,但如果不是皇上宣布天下盡孝,那滿大街,穿紅衣服的人還會少嗎?以此遷怒于寒蕊,大可不必。

「我也听說過,這個公主喜歡紅色,如果不是你心情不好,她穿紅色也惹不上你不是?」北良見他氣鼓鼓地,只好繼續開導他︰「既然皇上有令,她現在肯定也已經把喪服換上了。」

平川從鼻子里哼一聲出來,不說話了。

見他不再否認,北良又說︰「人家還想跟你道歉來著,我看她,是真心誠意的,你就不要記恨人家了——」

「我還是覺得她討厭,」平川翻一個白眼過去︰「現在,我覺得你比她更討厭!」

「我不過說了兩句公道話而已。」北良無奈地說︰「怎麼你連我也恨上了?」

「行了,別再跟我提她,」平川漠然道︰「我對她沒興趣。」

北良訕訕地住了嘴,心里卻還是有些替寒蕊公主鳴不平。

平川鉚著勁,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馬,得得地慢跑起來。

「平川!」北良追上去,忽然一拉平川的胳膊︰「看!」

前邊不遠的路旁,樟樹下,站著一位白裙女子,正靜靜地望著他們倆人。那女子身形秀頎,長得很清秀,眼楮不大但很亮,含有一種智慧的光彩。

北良朝平川努努嘴︰「你對公主沒興趣,喏,讓你有興趣的來了——」玩味一笑,快馬一鞭,徑自先走了。

平川頓了頓,勒勒韁繩,讓馬走到樹前,翻身一躍,下得馬來。

「真巧,在這里踫上你。」他說。

「我是特意來這里等你的,」白裙女子說︰「想來你府上肯定很多人去慰問,我不便登門,听說你去了宮里,這是回家的必由之路,所以就來這里等你了。」

「那,不是等了很久?」他有些詫異。

「恩,是有些時候。」她輕輕地笑了笑。

他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也歉意地笑了笑。

她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還好麼?」

他聞言,默默地低下頭去,幽幽地嘆了口氣。

「我很難過——」她說得很慢,似乎是想起個頭來安慰他,又好象是有太多的話要說,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放心,我沒事的。」他猛地抬起頭,甩一甩,仿佛就此把所有的痛苦拋開了。

「平川,有什麼事別憋在心里,說出來會好受一點。」她充滿同情地望著他。

「我能說什麼?」他苦笑一下。難道我能說,本是無謂的犧牲,如果不是皇上擅自插手軍務,下那麼一道該死的聖命,爹爹也不會無緣無故地送命,險些毀了常勝將軍的一世英名不說,連命都丟了。

「人生在世,總得違心做一些事,說一些話,形勢所逼,不要太放在心上,」她低聲勸慰他道︰「公理自在人心,無須多言。」

她的話里,似有所指,想來父親的犧牲,明里暗里都是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她一定也听說了些什麼,才會這樣來開導他。

他抬起頭來,認真地看她一眼。

「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她微笑著說︰「你娘和妹妹現在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是家里的頂梁柱,一定要挺住啊——」

他無聲地點點頭。

她笑著搖搖手,算是告別。

他跨上馬,她還站在樹下,望著他,微笑。

平川一揚鞭,折身而去,走出半里遠,一回頭,她還站在原地未動。

他一挫身,回轉。

「你怎麼還不走?」他問。

「等你先走,我不急。」她說。

「你先走,」他說︰「我看著你走。」

她笑笑,點點頭,娉娉婷婷地走了。

「修竹,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他揚起聲音,問。

「如果你想見我,就到隨安書齋來吧,我經常去那里的。」她側身回答。

白裙的修竹轉過街角,不見了。

平川這才垂著頭,悶悶地騎著馬開步。

走了還沒半條街,忽然,北良冒了出來︰「你的紅顏知己走了?」

「你怎麼還沒走?!」平川沒好氣地問。

「我哪能走呢,」北良說︰「我爹吩咐,一定要把你送回家,我得完成任務。」

「那你剛才在干嘛?跟蹤我?」平川沉下臉問。

「沒有,我一直站這里等著,」北良一指路邊上的小水果攤,說︰「不信你問這位大爺,等你這功夫,我跟他都混熟了。」他沖大爺揚揚手,喊道︰「大爺,我走了——」

「下回你可得跟我把那蒙古人做生意,怎麼在袖筒里談價的事情給說清楚羅——」大爺追幾步過來。

「行,你放心,我一定來。」北良笑著招招手。

「就你話多,跟個賣水果的大爺都有得掰,」平川忍不住數落起來︰「平日里跟士兵也是混成一伙,哪里有半點士官的樣子?!」

「我可不希望別人把我當士官,」北良呵呵一笑︰「我沒你那麼假正經,我只要開心就好了——」

「難怪你爹老是罵你。」平川嘆一聲。

「那不隨他去罵,」北良笑起來︰「罵皮了,自然就懶得罵了。」

平川無奈地搖搖頭,他不知道該說北良脾氣好,還是說他不長進。

「誒,你跟那個李小姐,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那麼久?」北良又湊了過來。

平川白他一眼,不說話。

「你們有多久沒見了?她有沒有說想你之類的話?」北良不依不饒。

「你既然這麼好奇,剛才為什麼不去偷听呢?」平川漠然道。

「那多不好,情話听多了,我怕雞皮疙瘩隆起來,平不下去。」北良吐吐舌頭。

「那你還問?!」平川不理會他,一揚鞭,走了。

北良嘟嚷道︰「唉,全世界都欠了你的。還好,終于有個李修竹可以安慰你,希望你經過這一次撫慰,能平和一點心態,別老黑著一張臉,今天已經得罪了公主,明天起靈可別出什麼事才好。」等他回過神來,平川已走出去好遠,于是趕緊一揚鞭,悻悻地跟了上去。

郭府上下一片雪白,听見兒子回來了,郭夫人和郭小姐紅著眼楮就迎了出來,母子三人一見面,就抱成一團,痛哭失聲。

北良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去勸。

「娘,先讓哥哥進屋吧,」妹妹英霞先住哭,抹抹眼淚,這才發現站在一旁的北良,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來,招呼道︰「北良,你也來了,」話音未落,眼淚又掉了下來,抽抽噎噎道︰「三個月前,跟你們一起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

北良默默地垂下頭去,心里難過極了。

進了正廳,英霞親自給北良上了茶,就听見郭夫人說︰「就在你們進屋之前,皇上的聖旨到了……」

「封娘為一品誥命夫人。」英霞接著說。

平川只是听著,沒有開腔。

「我是什麼都做不來了,這幾日,多虧了瑤兒,忙上忙下的,好歹才撐到你回來,」郭夫人說著,環顧四周,忽然問︰「怎麼,瑤兒呢?」

「瑤兒去德林布莊了,管家說,白綾怕是不夠用……」英霞趕緊答話。

見他們開始扯家事,北良連忙起身告辭。

「再坐一會……」英霞期期艾艾地說。

「明天一早我就過來。」北良推辭道︰「今天就先告辭了,你們不用招呼我,忙吧。」

郭夫人點頭道︰「那,北良你就好走啊——」

英霞緊跟幾腳,眼巴巴地望著北良,欲言又止。

郭夫人淡淡地瞟一眼過去,英霞會意,這才不情願地停住了追趕北良的腳步。

等北良走遠了,郭夫人才說︰「英霞,你也是大小姐,該知道矜持才是。」

英霞不服氣,正要回嘴,平川說話了︰「算了,娘,現在不是教訓她的時候。」言畢,默默地看了妹妹一眼,英霞投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平川在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母親和妹妹,都得由他來照顧。英霞喜歡北良由來以久,可是據他所知,北良對英霞,好象並沒有那個意思。他以前,是不用考慮這些問題的,但現在,他不得不想,父親不在了,妹妹的親事得由他做主,妹妹的幸福全靠他了,這個問題,是無論如何回避不了的。

「平川哥,你回來了。」

隨著話音而跨進門來的,是一個大眼楮的女孩子,一身素縞,皮膚有些黑,雖然談不上秀氣,卻也有些英氣,此刻,她正抱著一團白綾進來前廳。

「瑤兒——」平川有些詫異地望了望母親。靈堂還沒設置好,表妹瑤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而且看她的樣子,不象是來拜祭的吊客,反象是主人一般。

「姑姑,既然平川哥回來了,我這里東西也都準備好了,那就吩咐下人們擺設吧,不然等客人來了,家里還是這副樣子,豈不失禮?!」瑤兒當然懂得平川的疑惑,卻並未放在心上,直接就朝向郭夫人。

郭夫人這才如夢初醒般,連聲答道︰「是啊,是啊,照你的意思辦……」

听了這句話,瑤兒一轉身,就調度起來︰「管家,昨兒我擬給你的清單可都記住了,照我們商量的,按單子上的安排,各人都到位了,你現在去廚房,看看今大清早,我吩咐準備的祭品,可都妥當了?」然後一揮手,招來下人們,一一吩咐下去。

不大功夫,白幡掛了出來,白綾結了起來,白燭燃了起來,長明燈點亮了,牌位也請了出來,椅子套上白套,祭品擺上案台,甚至跪拜的草墊,都一一鋪好。經她一布置,前廳頓時充滿了肅穆悲慟的氣氛。

瑤兒環顧一眼四周,點點頭,這才說︰「把喪服拿出來。」

「我們都穿好了——」英霞說,她還奇怪呢,難道瑤兒沒有看見?

瑤兒也不多話,接了丫環端上來的喪服,遞給郭夫人︰「姑姑,你現在是誥命夫人了,該按朝廷規矩穿戴,不然就失了身份。」

郭夫人接了,訕訕道︰「才下的聖旨,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早就出門了?」

「我本來是去布莊買白綾,路上踫見快馬傳聖旨,奔的咱家的門,就多了個心,一邊派了丫環回來听消息,一邊就喚布莊裁縫提現成的喪服,等丫環一回準信,我就取了回來。」

「哪來現成的啊?」郭夫人砸舌道︰「裁縫有膽把誥命夫人的喪服做樣品?」

「他當然不敢。」瑤兒輕聲道︰「是我預定的,按朝廷規矩,姑姑該得這個加封,更何況,姑父功勛顯赫,我猜**不離十,等聖旨下來,時間恐怕不夠,所以為了穩妥起見,前幾日專門去布莊提前定了一件,私下給了裁縫一些錢,要他保密,做的也是兩手打算,如果沒有加封,就銷毀,如果加封了,也不至于誤事。」

她看了郭夫人一眼,神色黯然地閉了嘴。姑姑寧可姑父活著,也不想要這個誥命夫人,誥命兩個字,何嘗不是一副枷鎖。

郭夫人點點頭,感嘆道︰「還是你想得周到,英霞呀,要是有你一半能干我還需要當心什麼?!」

英霞不悅地皺了皺眉。

平川看妹妹一眼,沒有說話。

是啊,從小,英霞就被寵壞了,要說性格,是不好,可是真要象瑤兒那樣,他也不想。鄭瑤兒,從小就潑辣,但一個女人,太有主見,並且堅持,相處久了,就總會讓男人心里產生那麼一點疙瘩,好象人家的主意都不是主意,只有她是完全正確的。這哪里有一點女人的味道,如何象一個妻子?確實讓人無法恭維,平川對她,向來都是敬而遠之。

如果,要英霞變成瑤兒這樣,那還不如就保持現在這個驕橫而有些乖張的樣子,再讓人不喜歡也不至于讓人厭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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