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投影掃過墨瑯的睫毛在他臉上印下陰影,現在的墨瑯低頭沉默,好像是在認錯。只是墨瑯的眼里有貝貝看不到的東西在蔓延。
「雲層的後面是陽光,你的心里,藏著什麼?看不到的又是什麼?」貝貝一連串的發問把墨瑯打了個措手不及。看著沉默的墨瑯,貝貝推著自己的輪椅後退,慢慢的墨瑯在她眼里就是一尊雕塑一般的堅毅。
墨瑯看著貝貝越走越遠,手指無力的抓著空氣,什麼都握不住。只是因為一個墨喬喬而已,貝貝就如此決絕的對他,醫生不時的回頭看墨瑯,再看看沉默的貝貝,什麼都沒再說。墨瑯就只能看著貝貝慢慢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在這陽光很好的日子里面,墨瑯只感覺到了冰冷,只是墨瑯沒有想到,貝貝這一去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剩下的就只是夏侯睿遞給他的鈴鐺,這是貝貝九歲的生日禮物。
「這個,應該給你。」夏侯睿把東西遞給墨瑯,一群人的眼楮里面那些只不過是一串普通的鈴鐺。只有他們幾個清楚這代表了什麼意義。
「你這個混蛋!」韋赫想都不想的上來就是一個拳頭,墨瑯來不及閃躲就跌倒了地上,白色的衣角擦在地上,染上了暗色的粉塵。這次墨瑯沒有再掙扎著,看著憤恨的韋赫無所謂的笑笑。
「如果這樣能讓你們解恨,我給你們打。」墨瑯起身,拍拍衣服,嘴角的血跡順著流了出來,無所謂的樣子很欠扁,韋赫還想上前被段暄給拉住了。狄宓看著不說話,而黎文和黎鯉都被木安護在了身後,就在韋赫突然動手打人之後。
「墨瑯,如果這就是你的態度,那麼,我無話可說。」夏侯睿已經不想再說什麼,對于墨瑯的固執他已經無語,而且貝貝這一去,也是好事,好歹不用再留在墨瑯身邊等著看墨瑯陰晴不定的心理變化。
「沒事我先走了。」墨瑯比他們還冷靜,夏侯睿是在貝貝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知道她同意去美國接受治療的事情,而墨瑯早在醫院的時候就知道了。墨瑯現在確實很欠扁。
墨瑯對于貝貝最後的記憶就是她推著輪椅慢慢的後退,墨瑯看到她腿上的畫冊上面,耶穌投影在地上的輪廓清晰而刺眼,灰色的地磚能看到彩繪玻璃的色彩絢麗而冷寂。墨瑯知道,那是意大利的米蘭大教堂。
「我要貝貝的消息!」墨瑯一回家就朝著姚志下命令。
「少爺,老爺和夫人找您。」姚志還準備找墨瑯呢,剛剛好墨瑯自己回家。
「我知道了。」墨瑯看著門口的鞋,想也知道是墨一和蘿蔓回來了。
「爹,娘。」墨瑯看著眼前的一對人,好像就一直沒有變過樣子。
「瑯,貝貝在哪?」墨一看著自己的兒子,手里握著蘿蔓的手。
「美國!」墨瑯很老實的回答自己知道的問題。
「你把貝貝怎麼了?」蘿蔓開始發問了,墨瑯看著自己的娘,心里怕怕。
「我讓喬喬回去,貝貝不開心。」墨瑯就只能這麼理解貝貝的生氣。
「瑯,貝貝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只是想你能真正的開心起來,而你,卻把自己藏起來不給她看到,你什麼時候和她說過一點心事?不管是貝貝還是我們,你從來就不肯多開口說一句話。」蘿蔓禁不住的有些埋怨了。
「那麼我就應該照顧貝貝,就那麼的理所當然?都說貝貝喜歡我,那麼以後呢?如果貝貝遇到比我更好的人,那麼,我又要怎麼樣?在我愛上貝貝的時候放手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麼?我不想和韋赫一樣!」墨瑯看著自己的爹娘。
「那麼你是不是認為貝貝只是單純的孩子氣想佔有你,把你當了她的玩具?還是你根本就對自己不自信,根本不相信你能和貝貝一輩子?以後的事情確實誰都說不定,只是如果你不努力你就只能眼睜睜的放棄!」墨一真想給自己的兒子兩巴掌。
「這麼多年,貝貝的玩具有沒有隨意換過?而貝貝對你,也都沒有表示過任何的厭煩。至于韋赫,為了不讓你們尷尬,貝貝盡量的不和韋赫單獨相處,你還想貝貝怎麼樣?瑯,貝貝不過九歲的孩子而已。」蘿蔓接著墨一的話勸說墨瑯。
「那麼你們這麼理所當然的認為我應該和貝貝怎麼樣?娘,你自己也經常說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定,我確實不是貝貝的玩具,而感情,同樣不是現在說了就算的。」墨瑯對于墨一和蘿蔓的話不認同。
「貝貝在臨走前給我電話,問我,能看到雲層後面的陽光為什麼獨獨看不到你的心。貝貝從來不會忌諱你的眼楮會是怎麼奇怪,單純的喜歡你而喜歡你的一切,人也要多粘我一點,瑯,這樣的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貝貝?」當時蘿蔓什麼都沒說,電話這邊靜默許久,只听到貝貝輕輕斷線的聲音。
「對!就是因為我的眼楮,我才會被人不厭其煩的稱為半妖,我才會在那一群人里面獨行特例,而也就是因為我的眼楮我多了個綽號叫貓咪,這一切,是不是我想要的?你們替我想過沒有?」墨瑯生氣的朝著蘿蔓吼回去,憋了很久,也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
「原來,這麼多年,你一直在忌諱你半妖的身份!」蘿蔓無法想象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樣讓人傷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