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依然漫天漫地的叫著價,再看美人坐在古箏前,依然淡定自若,仿佛此時拍賣初夜的不是她一般,只是一味地看向前方,並沒有留意此時誰的價格高,不知道是真的練就了一番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本事,還是她根本就已經妥協于現狀,並不在意自己的初夜獻于誰?亦或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不去在意也就不會傷心了。
「五千兩!」色老頭咳著嗓子說道。有幾個已經堅持不住不放棄叫價了,天哪!五千兩了,還真是舍得呀!再這樣下去估計結果很快出來了。
「六千兩!」八戒抖著渾身的肥肉尾隨其後。
現在場上只剩下八戒和色老頭在竟相叫價了。
「七千兩!」
「八千兩!」
價格飆升到現在色老頭已經不行了,坐在凳子上直喘氣。
「八千零一兩!」別懷疑,就是老本的聲音,在飆升到這個階段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清吟一閃而過的慌張,眼神也開始在人群中搜索,原來她在等人,原來她也會在意!目光有些焦急和不安,她等的人還沒來?大概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這等美人我還真想知道值得她如此等待的人會是誰?所以我出馬喊價幫她拖延時間吧。
「九千兩!」八戒依舊持之以恆地加價。
「九千零一兩!」我再一次舉著手說道。
「一萬兩!」
「一萬零一兩!」老樣子,他每說一個價格,我就在上面加一兩,最後叫囂的人只限于我和胖子了,群眾的眼楮從我這換到胖子那,都在猜測鹿死誰手?台上的清吟也開始急噪起來,眼楮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她的相好。
人群中嘲笑聲和看戲聲四起!
「這位小兄弟不是來攪局的吧!每次只加一兩銀子!」
看樣子對我這一兩銀子的加價很不滿意呢!
「一兩銀子怎麼了?不是錢麼?只要高過那頭豬就行了,你們錢多,怎麼不出高價錢?」敏兒從先前的不解到後來的興奮再到後來的替我叫屈,並拉著我的手囂張地說︰「軒兒,給他拼了,不能輸給這頭肥豬!」
我忙將敏兒口無遮攔的嘴捂住,小聲說道,「姐丫!這是人家的地盤,你這般給人起外號,不把人家將咱們將豬給剁了!」
「怕什麼?」敏兒不屑地說,拍著胸脯一副‘咱有功夫咱怕誰的’囂張!
「你給我消停會!就你這功夫對付對付小偷小賊還行,萬一遇到高手,你鐵定歇菜!」
其實我心里也很是恐慌,萬一他不繼續叫下去了,我哪有那麼多錢交給那個媽媽桑,那媽媽看上去不像是好說話的人,這會急的額頭都沁出密汗來了,正欲考慮要不要逃走?卻听見胖子沖著台下的我開口叫喊道。
「這位仁兄可否上台前來,你這樣一兩一兩的加價,是否太顯小家子氣!」人群閃出一條道。
「只要我比你的高,哪怕只是一兩也是我的高!」我站在原地不動地回答著,笑話上台去到時逃跑都難嘍。
「請問下面小兄弟貴性?我乃是蘇州首富範府大公子範通是也!」胖子粗著嗓子克制怒氣地問道。飯桶!還真有叫這樣的名字。
「我乃一過路人,賤名恐說出來污了眾位的耳朵,我對清吟姑娘甚是仰慕,所以對此我事在必得!」我打腫臉沖胖子的說道,說完就想拿膠布將自己的嘴封住的沖動。
「那就別怪在下無理了!牛二馬三將台下的公子給我請上來!」胖子吩咐著身後的肌肉男示意他們將我拎上去,結果被敏兒不動聲色地踢回了台上。
「看樣子你旁邊還有高手!你們都給我上,勢必將公子給我請上來!」胖子發怒了,顫著身子指揮這後面的狗腿跟班。
「範大公子,你又何必動怒!早先說好的價高者得,您又何必為難台下的公子呢!」肥媽媽桑忙上前制止打著圓場說道,扭著肥臀安撫著胖子,兩人這麼站在一起還真是郎胖女肥相配的很。
「好,今個就看媽媽的份上便不為難公子!」胖子憤憤然地坐了下來,下的椅子發出撕裂的聲音。想來他也知道和我們動起手來,他未必能得到什麼便宜。
「那好,繼續開始喊價!台下的公子若是真心實意想抱的美人歸,就大方一點別在小家子氣,那不是真男子行為!」媽媽桑雙手一揮示意繼續。
「一萬兩千兩!」胖子開口了,我長噓一口氣,正想要不要繼續喊價,卻被後面的人一腳給踹到台前,回頭怒視卻不曉得是哪個?
回過頭來卻發現所有的人都盯著我看,無數雙眼楮看著我,我揮著手跟大家打招呼︰「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就這樣從黑暗中暴光到陽光下,一時竟無所侍從,竟將軍訓時的口號喊了出來,當然沒有人回應我說「首長好,為人民服務!」
「原來就是你呀!嘖嘖,還真是個俊秀的美少年!」胖子將嘴巴合攏卻垂涎地看著我。
既來之,則安之!從容地走上台上找了一個空位子坐下,拿著旁邊桌子上的點心吃了起來,又隨手招呼著一個丫鬟給我上杯茶來。
上茶的小丫頭看著我有點出神,差點將茶水直接撥到我身上,幸而我及時接住,否則這會就是茶香美男子了。並不責備擺手叫她退下,捧起茶杯輕吹茶水享受茶香撲鼻所帶來的清新,小喝一口慢慢品嘗這清前碧螺春。
「軒兄好生福氣,怎麼就將我一人拉在台下受罪?」敏兒一躍至我面前,將我對桌發愣的男子一拎拋擲出去,而後瀟灑地坐了下來享受起美食茶點。
「這桂花糕的味道比方才在街上吃到的好多了!」敏兒嚼著糕點不清不楚地沖著一旁的丫鬟說著,「給爺倒茶呀!」
「兩位公子吃也吃了是喝也喝了,現在可不可以繼續叫價了?」媽媽桑跑過來獻媚地說,眼里閃著兩個大大的黃金圖樣。她當然是希望我繼續了,最好賺的她盆滿缸滿的。
「老樣子,再加一兩!」我拍拍手上的點心屑伸了伸懶腰說道,反正我也不是真男子,干嗎要有真男子行為?
「你…」胖子氣的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我樂意?你要是不奉陪的話清吟可是我的了!」我笑嘻嘻地說。
「好!一萬三千兩!」胖子依舊不罷休地往上加價。
我環視一下台下,打量著從什麼地方能逃跑,可是下面黑壓壓的都是人頭,看著我頭暈,價我是叫不下去了,我壓根就沒有那麼多錢?心里暗罵清吟的男人怎麼就這麼沒種,要是他今晚不來我不就死翹翹了。
「既然範兄這般喜歡清吟姑娘,我就成人之美了?」思量下來還是放棄,也不看清吟哀怨的眼楮抱著拳說道。
胖子一時呆楞住了,沒想到我竟這麼輕易地放棄了。那媽媽桑頓時也沮喪下來,本來還想來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是我卻單方面的退出了。
「怎麼?玩不下去了?」腳還沒有離開就被人搶先一步攬入懷里,抬頭一看是一個比我將近兩個頭的男人,四方臉稜角分明,劍眉星目,身材魁梧卻和胖沾不到一點關系。
「不認識了?我們在京城的悅來酒家見過一面!公子好象還欠我一頓飯錢呢?」含笑的嘴角滿是玩味地看著我。
听了他的話仔細的搜索才想起他居然是軒轅正德,那個同性戀!這會又在青樓踫到,難道是雙性戀?此時我被他圈在懷里,渾身雞皮疙瘩亂起,趕忙從他的懷里跳出來。
「哦!這個…想起來了!原來是軒轅兄,上次多謝你的幫助,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我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再見!」說完就想溜,趕緊回去好好的洗洗澡,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病毒。
「原來是軒轅公子!怎麼這時候才來?晚來一步我們清吟姑娘可是要花落範爺家了!」媽媽桑像蜜蜂見了蜜一樣甩的手帕粘了過來,笑的跟朵花似的,眼楮里的黃金又開始亂閃。
「不晚,來的正是時候!」軒轅一把將欲要下台的我拉回將我按至凳子上,自己也臨著我坐了下來。
「爺準備出多少買我們清吟的初夜?現在是範爺價最高,一萬三千兩!」媽媽桑滿面春風地說著現在的情況。清吟依然遙看遠方,只是不再像剛才一樣焦慮,看來軒轅並不是她要等的人!
「一萬五千兩!」軒轅慢條斯理地出價,爾後探身過來附耳略帶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耳語道,「你我在京城相知,又在蘇州相遇,這就是緣分!既然你這般仰慕清吟姑娘,那我做地主之儀幫你把清吟投下送你如何。」
「不用了!呵呵!多謝軒轅兄的好意,無功不受祿,這份人情太大了,我受不起,還是您自個兒留著用吧!再次謝過您的一番好意,心領了,後會有期!」給敏兒使了個走的眼色,可眼楮都抽筋了卻發現這丫頭根本就沒看我,一樣地盯著軒轅正德,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這丫頭這般的色呢?心里替我那可憐的哥哥默哀,老婆還沒有娶到手,頭上帽子的顏色就開始犯綠。
「我比較對軒兄感興趣!」說完丟給我一個曖昧的眼神和詭秘的笑容。
台上的人都用敬仰的眼光看著軒轅正德,連胖子也不敢開口繼續叫價,奄奄地坐在一旁,我很是納悶,猜想這軒轅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的有威力。
「一萬五千兩,若是沒有人繼續加價,清吟今晚就是軒轅公子的了!」媽媽桑抖著絲巾招呼著兩旁的人。
「那好!我宣布今晚清吟屬于…」
「兩萬兩!」未等媽媽桑說完,遠處飄話過來。
只見那清吟身體微顫,眼楮里淚花晶瑩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容,想來這才是她要等的人。原來再怎麼冰冷的心也會有融化的一刻。台上的人都很詫異地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只有軒轅正德依舊自顧地喝的茶,不受任何影響。
熟悉的嗓音後是熟悉的身影,瞬間的功夫那人已經飄到了台上,頓時台上的所有人都暗淡無光,舞台中都聚集在他們兩人身上。
「你來了!」淡淡的語氣掩不住內心的驚喜和激動,一句你來了包涵多少的情思蜜語和相思一片。
「恩!有點事耽擱了!」冷冷的語氣掩不住的疲憊,冷冷的臉依然是那麼的陰柔俊美,純白的長衫更顯他的頎長和俊偉。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肯定的語氣是那麼的自信,自信的女人是美的。
「答應過的我一定會做到!」依然是冷冷的話語讓人無法知道這話中的含義,勢必將冷酷到底,帥氣地沒有多說一句話輕摟住清吟的腰徑直走了。
「哥哥!」敏兒震驚過後無意識地叫了出來。
弘普!早在那一聲叫價聲中我便已經知曉是他了,他飄過的身影輕摟住她的輕柔更是刺痛了我的心,窒息般的難受,撕裂般的疼痛,心摔落在地,一瓣一瓣的竟是如此的難堪。
原來清吟等的是他,原來我一直在為我的情敵做著嫁衣,原來世界上真有別人把你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傻子,現在我信了,因為我就是那個傻子!怎麼這里空氣好壓抑,感覺要窒息一般。
正欲下台階的人兒愣了一下猛地轉身,我想那場面是多麼的可笑,被未來的老婆當場抓包是誰都會接受不了的。
「愛兄,別來無恙吧!」我強壓心中的酸楚佯裝驚喜先弘普一步開口招呼,沒了老公不能連氣勢也沒了。
「誰允許你們來蘇州的?這兩天你們都跑去哪了?」弘普盯著我滿臉復雜語帶凶冷地問。
「沒什麼?路上有點事情耽誤了,呵呵!今天剛到蘇州來逛逛這蘇州的夜景,不想竟遇到愛兄的紅粉知己,愛兄可真是艷福不淺,這等美人也只有愛兄才能配的上。」心中的苦澀誰人知?壓抑住內心的酸楚強忍的淚水,心如刀絞般難受。
「你…你們先回客棧,晚點我去找你們!」語帶無奈,眼楮並不看我。
就這樣連一句解釋也沒有。還需什麼解釋?事情就在眼前,只是我想听,哪怕是謊言我也想听,因為至少讓我覺得你還在乎我,可是現在你卻連
一句謊言也懶的說,那麼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既是如此我又怎能死皮賴臉地糾纏下去。
「春消一刻值千金!那我就不打攪了!先走一步。」不想看他的反映,不想听他的回答,頭也不回地走下階梯,擠出人群,感覺出了他的視線奮力地向前方奔跑,淚飄灑在我身後。風在耳邊呼呼地想起,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力氣沒有了即將暈闋的時候被人攔腰抱起腳點地的飛過大樹飛過房屋落入一家院落里。
似曾相識的面孔卻想不起來,黑暗襲來,沒有半點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