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帝王譜》原名《閑聊南京歷史上的王朝 》全面修改完畢 第一冊 蕭梁篇 武帝蕭衍

作者 ︰ 肖堯

梁太清二年(548年)二月,侯景假造了一封來自東魏都城鄴城的書信,信中寫道要用貞陽侯蕭淵明交換侯景。梁武帝打算答應這一要求。舍人傅岐說︰「侯景順為山窮水盡才歸至正道,投奔梁朝,舍棄了他是不吉祥的。況且侯景也身經百戰,他怎麼肯束手就擒呢!」謝舉、朱異說︰「侯景是敗軍之將,用一個使者就會把他召回來。」梁武帝听從了謝舉、朱異的話,給鄴城回信說︰「貞陽侯早一到,侯景晚上會押送回去。」侯景對左右的人說︰「我就知道這個老家伙是個薄情寡義之人!」王偉對侯景勸說道︰「現在,我們等著听候梁國安排也是死,圖謀大業也不過一死,希望大王您考慮一下這件事!」于是侯景才開始有把叛之計︰將壽陽城內所有的居民,都招募為軍隊的士兵。立即停止收取市場稅及田租。百姓之女,都被分派給將士們。

八月初十,也就是侯景降梁的第二年,他就在壽陽起兵反梁。他以殺掉中領軍朱異、少府卿徐驎、太子右衛率陸驗、制局監周石珍為借口反叛了梁朝。其時,吳郡人徐驎、陸檢;丹陽人周石珍,因為做事苛刻,世上的人都稱他們3個是「三蠹」。

侯景向西進攻馬頭(壽陽以西的淮河碼頭),派遣他的將領宋子仙向東去攻打官軍木柵營,並捉住了守城指揮官曹璆等人。梁武帝听說後,笑著說︰「這些人能干出什麼!我折斷一根木棍就能鞭打他。」梁武帝下令懸賞,能殺掉侯景的人,封為3000戶公並授予州刺史之職。

十六日,梁武帝下詔,任命合州刺史鄱陽王蕭範為南道都督,北徐州刺史封山侯蕭正表為北道都督,司州刺史柳仲禮為西道都督,通直散騎常侍裴之高為東道都督,侍中開府儀同三司、邵陵王蕭綸持節監督各路軍隊討伐侯景。

二十一日,梁武帝任命臨賀王蕭正德為平北將軍、都督京師諸軍事,把軍隊駐扎在丹陽郡。蕭正德派遣了幾十艘大船,欺騙別人說這些船是用來運蘆葦的,而暗中卻用來載侯景的軍隊過江。二十二日,侯景從橫江渡過長江到達采石,一共有幾百匹馬和8000士兵。

太子蕭綱見情況緊急,便身穿戎裝進入皇宮見梁武帝。梁武帝對他說︰「這些事是你自己的事,又何必問我呢?朝廷內外的軍政事務,我全都交給你了。」蕭綱于是進駐中書省,指揮布置軍事事務。人們情緒惶惶不安,沒有人敢應募出征。此時,朝廷還不知道蕭正德已暗中投降了侯景,仍命令蕭正德駐兵把守朱雀門(建康城南門)。

十月二十三日,侯景率軍抵達板橋(今南京市板橋鎮)。二十四日,侯景來到朱雀門浮橋的南面,太子蕭綱命蕭正德把守宣陽門。可悲的是蕭綱,不知道蕭正德是侯景的內奸,便將防守建康台城(宮城)南面的朱雀門與宣陽門(建康都城南面正門)的重任交給了他。這時,蕭正德騎馬趕來,與侯景交揖于馬上,帶領侯景的軍隊進入宣武門。一路通行無阻,很快兵臨台城城下,將台城包圍起來,切斷了台城和石頭城(西城)、東府城(東城)的聯系。

不久,侯景佔領了公車府(朝廷掌管吏民上書言事的部門),蕭正德佔領了左衛府(衛戍司令部),侯景的黨羽宋子仙佔領了東宮(太子居所),範桃棒佔領了同泰寺。侯景把東宮里的幾百名歌女分給了他手下的官兵。東宮靠近台城,侯景的士兵登上了東宮城牆向台城內射箭。到了夜晚,侯景在東宮擺設酒宴,奏起音樂。蕭綱派人用火燒東宮,台殿以及殿內收藏的圖書全部化為灰燼。

侯景見台城屢攻不下,死傷的士兵很多,便停止攻城,修築起一條長長的圍子來隔斷皇城內外,同時又向梁武帝啟奏請求殺掉朱異等人。皇城里也向城外射出賞格(懸賞所定的數額),上面寫道︰「有能把侯景的首級送來的,就把侯景的爵位授與他,並賞賜一億萬錢,一萬匹布,一萬匹絹。」

十一月初一,梁武帝讓人殺死一匹白馬,在太極殿前祭禮戰神尤。

侯景擁立臨賀王蕭正德在儀賢堂即皇帝位,下詔︰「從普通年間以來,奸佞小人擾亂了朝政,皇上長期患病,國家危難將至。河南王侯景,離開自己的封邑來到朝廷,扶持我繼承了皇位,今實行大赦,改年號為‘正平’。」蕭正德立自己的長子蕭見理為皇太子,任命侯景為丞相,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侯景,並將家中財寶全部拿出來,資助軍需。

初四,侯景攻克東府以後,謊稱梁武帝已經去世,就連城里的人也以為侯景的話是真的。初五,太子蕭綱請梁武帝巡視全城,梁武帝巡幸到大司馬門時,城上的守軍听到皇帝來到,都喧噪起來,流下了眼淚。軍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荊州刺史湘東王蕭繹(武帝第七子)听說侯景包圍了台城,實行了戒嚴。初九,他寫了檄文派人送給他所管轄的湘州刺史河東王蕭譽、雍州刺史岳陽王蕭、江州刺史當陽公蕭大心,郢州刺史南平王蕭恪等人,讓他們派遣軍隊進京(建康)救援。

十三日,湘東王蕭繹派遣司馬吳曄、天門太守樊文皎等人率領軍隊從江陵出發。邵陵王蕭綸日夜兼程,率軍救援建康朝廷。渡過長江時遇險,又率寧遠將軍西豐公蕭大春等將領的30000步兵、騎兵從京口向西(建康城)進軍。湘東王蕭繹又派他的長子蕭方等率領10000步兵、騎兵,于十四日從公安出發前來建康救援。此外,其他各路軍馬也紛紛來建康救援。

太清三年(549年)正月,梁朝朝廷內外都因為侯景造成的禍患而責怪朱異,朱異憤恨、慚愧,不久發病去世。

南梁臨賀王的記室(秘書),吳郡人顧野王拉起隊伍討伐侯景。二月初三,顧野王率部隊趕到了京城。當初,台城關閉城門的時候,公卿們將糧食問題記掛在自己的心上,男的、女的、尊貴的、低賤的都出來背米,一共得到40萬斛(1斛為10斗)糧食,同時還收集了各個府第貯藏的錢和帛達50萬億,它們全都集中在德陽堂,但是他們並沒有儲備柴禾、牲口草料,以及魚、鹽。到了此時,只好拆除尚書省的建築作木柴,拿掉墊席,磨碎了以後喂馬,墊席用光了,又把米飯喂馬。士兵們沒有肉吃之後,有的人都煮甲衣上的皮革,烤老鼠,捕捉鳥雀來吃。皇室的廚房里有一種干的海苔,味道又酸又咸,不得已拿出來分給戰士。軍人們在皇宮與各省(機構名稱)的辦公地點之間殺馬,煮的馬肉中還夾雜著人肉,吃得人無不得病。

侯景的部隊也很饑餓,四處搜尋掠奪沒有取得什麼收獲。東府城里有不少大米,可以供應部隊整整一年,但是去那里的路被朝廷的援軍切斷了。于是侯景听取了王偉的建議,假裝求和,趁機將大米運進石頭城,然後擇機奪取台城。

侯景派任約、于子悅來到台城下面,恭敬地遞上文書求和,請梁武帝允許他去恢復原先鎮守的失地。梁武帝憤怒地說道︰「跟侯景和好,還不如死!」皇太子蕭綱再三請求說︰「侯景圍困逼迫我們已經很久,我們的援軍又相互推諉不投入戰斗,應該暫且答應與侯景媾和,以後再作其它打算。」梁武帝猶豫了很久才說︰「你自己考慮吧,不要讓千載以後的人譏笑。」于是蕭綱派人告訴侯景,說皇上已答應他的請求。

侯景又乞求朝廷割讓長江西面的4個州給他,表示得讓宣城王蕭大器出來相送,然後他才渡過長江。梁武帝于是便任命蕭大器的弟弟,石城公蕭大款(太子蕭綱之子、梁武帝孫)為侍中,派他去侯景部做人質。他又命令各路援軍一律不得再前進,同時還頒下這樣的詔書︰「善于用兵的人不必以刀兵定勝負,止與戈兩字合成為‘武’。我可以再任命侯景為大丞相,統管江西四個州諸軍事,仍照舊擔任豫州牧、河南王之職。」

十三日,梁武帝在西華門外設立神壇,派遣僕射王克、上甲侯蕭韶、吏部郎蕭瑳與于子悅、任約、王偉一同登上神壇訂立盟約。太子詹事柳津來到西華門外,侯景則來到柵門外,遙遙相對,雙方再屠宰牲畜,口中含血,訂立盟誓。

盟約訂立以後,侯景並未解除包圍,反而提的要求越來越多,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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