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鎖美人香 番外︰千錦夫人(1)

作者 ︰ hcy070206

這一夜,玉京滿城花絮。花轎外,是震天側耳的禮炮聲,花嫁娘的喲 聲……聲聲入耳。

千錦坐在花轎之中,聞著滿轎馥郁的花香,滿心既是忐忑又帶著嬌羞,雖然從未見過蕭翌晨,亦不知他是如何模樣,但傳聞他是一個溫和如玉的謙謙君子……這樣的人,就算不能與他做到恩愛兩不移,那麼至少也能做到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吧。

因著是思帝賜婚,更兼有劉家當權人劉敏之主婚,整個婚禮是盛大而又隆重,有人笑著遞了永結同心的紅綢進來,調笑著要她捏緊了,她在喜帕之下笑的羞澀溫靜,如一朵含苞悄然開放的六瓣梨花,心中帶著微顫的忐忑,她當真如那人所言,拼了命的捏緊了手中的紅綢,縱然手心之處已是熱汗涔涔,她亦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拜天地,入洞房,這似乎是亙古不變的儀式,披著火紅的嫁紗,獨坐在喜床之上,她有剎那的失神,不敢相信自己已然是蕭家的夫人,蕭翌晨的妻子……

新房的門「吱呀」一聲輕響,同樣一身喜色的蕭翌晨被人嬉笑著一把推了進來,隨後她便只听到一聲嘶啞的薄斥,新房外一霎時又變安靜。那一聲薄斥,在她听來,清清冷冷蘊著莫名的痴,滿心的怨,生生的,讓她唇角悄然隱現的笑意僵在了一處,久久都不能釋懷。眼中的希翼嬌羞在剎那間凝了一凝,看來……蕭翌晨,他並不是,想要娶自己呵……

新房之中,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她以為他終會掀了自己頭上的喜帕,然而她等了片刻,等的她眼里的一抹溫靜恬淡都要疲憊的褪去,她才听到他的聲音,暗啞,低沉,透著一抹無法剔除的良潤卻帶著一股猝不及防的冰冷,將她那恍如尚在高枝花瓣的心生生打落在地,雖不至于萬劫不復,卻當真心冷如斯莫名的不甘。

「對不起……」蕭翌晨只覺得要說出這三個字,當真是艱難異常,他從未想過,會這樣,傷害另一個女子一生,「我有愛的人,很愛很愛,娶你,亦只是為了蕭家,只是為了她……你會是蕭家的夫人,然而疼惜,憐愛,所有所有和情和愛有關的東西,我都不能給你,我能給的,亦只有……」他忽然怔住了,愣愣的看著那端坐在喜床之上,新娘頭上的喜帕緩緩滑落。

那一只縴縴細手就那麼帶著一絲倔帶著一絲悵一抹惘然,慢慢的拽落在那蓋在自己頭上的喜帕,那向來被認為只有新郎掀起才能算吉祥才昭示著夫妻恩愛的喜帕,是被千錦緩緩的扯落的。生得秀氣的眉輕輕蹙起,她暗暗將自己眼眸深處的那一抹哀傷落寞悄悄掩藏,看著蕭翌晨眼中的痴,眉間的澀,臉上的怨憤,唇上只能卻漾開無奈的笑意,「喂,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

千錦的眼,澄澈清明,那里,望進去,溫溫的淨淨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她微微翹起了唇,小聲道,「那一場隆重的叫天下所以女子都欣羨不已的花嫁,這一刻,或許亦是千錦一生中最美的一刻,你,就不能,將你對別人的愛,留著慢慢說?咱們,不是來日方長麼?」她小心的咬著唇道,明澈的眼里,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淒傷,然卻被一層晶瑩的狡黠所掩蓋。

蕭翌晨起先是為她那一帶著倔強的動作怔愣,而今是為她眼中的清澈,口中帶著薄嗔的話語,而幾乎要愧疚的落荒而逃,他的想容終究是不在他的身邊,可亦是有人在憐,有人在惜,然而,這個在今夜之後便會成為自己夫人的人,是當今皇後的妹妹,鄭家的小姐千錦,沒有世家小姐的刁蠻驕橫,沒有在此刻正常女人該有的怨恨憤怒的眼神,有的只是溫涼干淨的眼眸,不怨不恨的薄嗔,他看她眉如墨畫,他看她神似秋水,卻終是發出一聲強自壓抑的悲涼,踉蹌著跑出了新房。

千錦怔怔的看著蕭翌晨那透著哀傷痴怨的背影如火一般灼燒了自己的眼,那火紅消失在了自己眼際,然而那暗啞低沉透著良潤及猝不及防冰冷的聲音卻似是已在她心中落地生根,再難剔除,千錦雙目微微閉起,伸手緩緩取下了頭上繁重的頭飾,任那一頭長發如瀑披落,蕭翌晨跌撞離去之時,那新房大門還尚自敞開一道不小的縫隙,微涼的風從那狹縫中灌進來,吹熄了那暗自結淚的紅燭,更是吹的她墨黑的發絲,清揚撫上自己在黑暗中怕是已然蒼白的面龐。

淚終于是再難忍住,不可抑制的緩緩滴落在她手背之上,她想起姐姐省親之日,她半坐在梨樹粗大的樹干之上,笑著揚起臉來問著自己的姐姐,那個貴為皇後的女人,「姐姐,你幸福嗎?」

她听到她的姐姐,那個本該有著怨恨有著憤怒的人,無奈卻又是痴怨不悔,「千錦,我傷懷落寞淒楚已有著怨,但是我卻很幸福,因為在這世間,還有一個男人,是值得我去愛,我去守護的,這便是我,所謂的幸福……」

「姐姐,怎麼辦才好呢?」她的身子,驀然間毫無征兆的重重摔落在喜床之上,睜著一雙清明溫靜的眼,怔怔的瞧向黑暗中的某處,淚已干,心卻止不住的顫,止不住的疼,「我以為會是幸福,卻原來不過是鏡花水月的一場空,那個人,他有愛的人……姐姐,其實他不說,我也能他話語中听出一絲端倪……」

「不愛便不愛吧,我不是也不愛他麼?姐姐,千錦就不信,沒有丈夫憐愛會

是一件多麼不幸的事……姐姐,我想他必定是很幸福痴情的一個人,卻又是怎樣淒涼悲慘的一個男人,雖然不知他所愛的人為何離開他,卻實在真心為他憐惜……姐姐,千錦守護他可好,不為情不為愛,只是像一個朋友般坐在他身邊,陪著他傷心落寞,陪著他懷想他愛的那個人,縱然自己只能是蕭夫人,那也總比如無魂的木偶游蕩的要強,不是麼?」

只是,你們都有所謂的幸福,為何,千錦沒有……她閉上雙眼,恍恍入睡之際,耳畔迷亂的唯有那低啞憂傷遲疑的話語,腦海之中閃現的,亦只有那人眼中深及肺腑的痴怨,那悲涼莫名的哀戚……

許是心中著實對她有一些歉疚,自新婚後,蕭翌晨無論多忙,都會陪千錦坐一坐,聊一會話,然而,他們能海闊天空的聊,話題每每落在了府中的那幾株開的正盛的桐花上面,就算是刻意的避過,然而,只要一觸及,兩人之間,橫亙的只有沉默,無盡的寂……

最近這段日子,蕭翌晨似乎特別的忙,前幾日竟還抽空前往無雙郡而去,也不知他是去做甚?

「夫人,您這是在做什麼呢?」管家有些疑惑的看著在筱梨居忙活不已的千錦,瞧著她帶著丫環不顧身份,在自己院落里栽上了一株尚自發著芽的梨樹,兩人干的興致盎然,就算是被泥弄髒了手,污了秀美的容顏也仍是那般透著鮮活的笑。

「種梨樹啊,管家,千錦喜歡梨花。」千錦忙里偷閑的沖著管家笑笑,干淨的眼眸里,帶著的從來都是一抹真誠,管家亦是忍不住,讓那笑沖擊著他疲倦憂懼的雙眼,他亦是笑著看著她們,「夫人喜歡梨花,吩咐下去,讓下人們種了便好,何必親自動手。」

他和府中的下人們,都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個新夫人,秀美溫柔嫻良,尤其是她那一雙干淨澄明的眸子,有時候給人淡淡的舒心,有時候給人暖暖的溫和,若非老爺心中已然愛著一個想容夫人,她和老爺該會是一對誰人都要羨慕的神仙眷侶。縱然兩個人平時都在一起說說笑笑,談著各自的心事,只是他卻看的出,一個尚自陷在那一段無望的情殤里不可自拔,另一個雖然毫不在意只說要做老爺的紅顏知己,然而,他卻看得出千錦夫人的雙眼在望見老爺時那灼灼耀眼不可方物的混雜了悵惘追隨的亮色,她或許還不自知,她其實,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那個痴情傷情的男人。

「管家,夫人,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忽然間傳來府中小廝歡暢莫名的大叫,千錦喜的一下子直起了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及那一抹真,「他回來了……」她不顧污泥滿手,亦不管她此際的著裝是否妥當,便急急的奔了出去,管家笑著在她身後叫著要她小心,亦是跟著跑了出去。

「翌晨……」千錦輕笑著跑到府門,卻忽然怔住了,她的一只腳還尚自頓在那里,直至身後管家提醒了,她才能放落下來,管家從她身後撇過頭去看,卻見著自家的主子,正小心的從軟轎中扶下一位白裳女子,縴縴弱弱的一人,眉目精巧,顧盼之間,楚楚惹人憐,然而,管家和千錦的眼,卻不在她臉上多停留片刻,他們的眼,只是怔怔落在那女子的白衣之上,看著那白衣的腰間下擺都生生綴滿了大朵大朵紫線繡成的桐花,比之白色的桐花,當真多了一些魅惑之意。

千錦臉上只在一剎那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便快速的恢復如初,她笑的溫和,笑的淡然,心卻止不住的酸澀,一個勁的往著下墜,「翌晨,你回來了……」

多日不見,蕭翌晨似乎已更見憔悴,他小心的扶了那女子一步步走來,對千錦露出一個要她放心的笑容,然而眼底尚自帶著一抹淒傷驚疑,世上又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在無雙郡王宮之中見著的那人,雖然面上尚還帶著稚氣,卻活月兌月兌是想容年幼之時的模樣……

那女子見蕭翌晨已然陷入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她面上亦只是柔柔一笑,便稍稍掙月兌開蕭翌晨的攙扶,略略福身道,「這位,想必就是蕭爺口中提及的夫人吧,小女子紫桐,見過蕭夫人。」

紫桐此名,可當真襯的上這白衣之上的紫色桐花了,千錦眼中溫靜一笑,亦是維持著蕭夫人本該有的大氣與高雅,「紫桐姑娘有禮了,管家,吩咐下去,為姑娘收拾客房,安排住進去吧。」

「是。」管家無奈的看一眼神思尚還未回來的蕭翌晨,微搖著頭嘆息離去。

紫桐柔和的眉眼,在千錦及蕭翌晨身上略略掃過,她瞧著千錦臉上那薄汗連連,她看著千錦小心藏于袖中,髒亂的手,于無聲中,自唇畔溢出一點輕愁微嘆,原來,均是為情所淒惶之人啊,兩個都是痴人。

紫桐柔和,性情與千錦較為相近,兩人只處了一些日子,便當真好的難解難分,一些日子下來,千錦亦將紫桐的故事听的七七八八,知道她是游歷江湖的女子,略通一些功夫,稍懂一些藥理,與蕭翌晨的相遇實屬偶然,亦無非是蕭翌晨在無雙郡時身子受了寒,又恰巧被游歷至無雙郡的紫桐遇著,順手救了。蕭翌晨感念她的恩情,又見著她本為游歷而來,便開口相邀,紫桐想想也好,便應承下來。

千錦听著她說到各地的風俗民情,干淨的眸子里,閃過的是不加掩飾的欣羨,「紫桐,能像你那樣子,真好。」

站在筱梨居窗口,看著那株梨樹在風中輕輕搖曳,紫桐不由笑著轉過了身,溫柔一笑,「千錦喜歡麼?喜歡也可以,自己去爭求,只是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是何想法,放不放的下,一些人一些事……」

「放下?」千錦臉上的神情在霎那間已經僵在一起,悵惘迷惑淒哀,竟要叫人看的心疼,「我有什麼好放不下的,姐姐是後宮之主,鄭家亦是豪門大家,翌晨,翌晨亦不要我過多關心,我在這里,還有什麼好放心不下?」

「是麼?」紫桐回過身來,沖著她輕輕一笑,「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我還以為,听到他回來的消息,那從府內奔出來的人,是花中的仙子,那般真心的笑,是誰都比不上的美,千錦,你難道還未看清楚自己的心麼?」

「看清楚自己的心?」千錦愣了一愣,面上羞紅一片,卻終究是無奈苦笑出聲,「他有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未變過,而我的身份,從來都只能是他的夫人,其他的,不會再有變化,我會是蕭家的夫人,守著蕭家守著蕭翌晨的鄭千錦。」

紫桐面上現出一抹類似于遺憾的苦笑,這兩個人啊,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翻然醒悟,一個不再追逐于那已然不可能的愛戀,一個可以正視心中已經根深蒂固的情愛,與她深愛之人,做到真正的白首到老,自己,是不是該幫一幫手呢?

「千錦,這幾日待在府上都有些悶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紫桐忽然轉過身來,笑意盈盈,「以往都是他陪我出去,可最近,宮中忙著大皇子的慶生宴,他也算的上是皇親國戚,亦是天燁首富,自是該出席的,這些日子,他這般的繁忙,可要勞煩你,今日陪我出去了。」千錦面上乍然而現一抹恍惚笑意,紅唇一啟,她笑了,「好。」

千錦自嫁入蕭府,倒當真是未怎麼出去逛過,如今陪著紫桐出去,兩人對著一切都均是好奇不已,這里瞧瞧,那里模模,直恨不得眼有多雙,手都恨不得多長幾只,逛的高興之際,猛然間見得路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位面有菜色,奄奄一息的老嫗正朝著路人露出哀求神色,直瞧的千錦心中一疼,生生要落下淚來,拉著紫桐便要上前,熟料一個穿著襤褸之人快她們一步哀嚎著抱起那名老嫗哭的傷心。

紫桐不由的微微皺眉,她自是看出那老嫗身染傷寒,正在猶豫間,身邊的千錦緊走幾步,已然快步上前,細心的拿手探了老嫗的額頭,她看著老嫗臉上不住冒出的冷汗,以及哆嗦的唇角,眼中不由一片濕潤,小心的從腰際解下錦袋,遞于一旁滿臉悲憤的男人,她的聲音之中帶著嗚咽,卻仍是強笑著道,「這位大哥,老媽媽生了病,這里有些銀子,大哥便請大夫為她好好瞧瞧吧,老人家受不得這樣的苦。」

何遠一時之間怔住了,為著母親的病,無錢買藥,他堂堂七尺男兒,無論出賣勞力還是苦苦哀求所有的一切都試過,但這玉京城中,要不是無人信他就是世人皆為冷血無情之輩,他們在天燁多日,竟無人肯施以援手。眼下娘親已然不能再拖,當他已是有些絕望之際,卻不料有這樣一個姑娘,能眼神這般澄澈的看向自己,眼中沒有施舍,有的只是那麼真誠的一笑。

「多謝姑娘。」何遠忍不住眼中潤濕,小心的半抱起自己的娘親,深深看著千錦,對著她哽咽道別,「姑娘今日救命之恩,何遠永生難忘,定當結草餃環來報。」千錦被他眼中的鄭重弄的一愣,雙眼瞥過何老夫人臉時,閃過擔憂,慌忙提醒道,「這只是舉手之勞,只是老媽媽怕是再也經不得耽擱了,大哥還是快些找人看看老媽媽吧。」

何遠不再多說,只是沖著千錦深深一躬身,便惶急的離去,紫桐在一旁看的,只覺得心中微有些苦澀,這樣善良透著真的女子,憑什麼就不能得到幸福,她慌忙掩去眼中的那一抹濕意,巧笑道,「千錦,這附近可是有醫館,我手頭缺了幾味藥,想配齊了,等著以後可以用?」

千錦一怔,驀地一臉苦惱的看向紫桐,紫桐這才想起,千錦怕是和自己一樣,對這里不是太過于熟悉,當下兩人細問了路人,才找了一家就近的醫館。

「伙計,給我抓一些肉蓯蓉,辰砂,替我仔細的分開包好,麻煩了……」紫桐帶著千錦進了醫館,看也未看這醫館中其他人,便開口說道,听的在櫃台前的另一個人不由一怔,肉蓯蓉,辰砂……這不是配制相思鎖所需之物麼?她一個姑娘家,需要這個做什麼?相思鎖,可是兼有催情功效啊?

小心的側頭過去看,何遠不期然的見著千錦巧笑倩兮的柔美容顏,雙眼一亮,他才剛要開口,就已見著紫桐伸手接過醫館伙計遞來的東西,拉了千錦就要離開。何遠一急,在匆忙中,他亦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說,一把拉住了紫桐,貼近她耳畔壓低著聲,說的咬牙切齒,「你用這些藥要做什麼?你一個姑娘家,要配相思鎖做什麼,難道是要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我不許你害那位姑娘。」他指的那位姑娘,說的當然是她身邊的千錦。

紫桐忍不住一挑眉,這小子,敢情是把自己想到歪處去了吧,她忍不住板了臉,嗔道,「本姑娘要做什麼,用的著你管麼?咿,想不到你還懂些藥理?」

「那當然,我何家可是世代行醫。」何遠忍不住有些傲然道,這句他沒有壓低了聲音說話,那口氣之中的傲然,帶著一抹不同于常人的自信,竟耀眼的讓人一時只能仰視。千錦在一旁听了,不由疑惑的側過頭來,眼見是何遠,不由驚道,「是你,老人家如何了,可是好些了?」

「多謝姑娘關心,何遠已為家母診過脈,現下配了藥回去,應該能早日康復。」不知為何,何遠臉上忽然起了一片紅暈,剛才那般自信的何遠似乎已然不再,他的眼,溫潤清明,想看她卻又不敢,只能小心的將頭移向別處,卻恰恰與紫桐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接,心中的想法竟像是被人所知了一般,叫他又羞又憤。

「原來何大哥也通醫理啊,對了,剛才何大哥有提到,你們家是世代行醫?那麼可有興趣要千錦替你尋個差事,也省得你們在這里四處踫壁,受人欺凌的要好。」千錦見著他們方才的狀況,便知他們不是玉京本地之人,不忍他們生活無依,她便提議道。何遠還未開口,紫桐就已是搶口道,「妙極,妙極,千錦,此法甚好。」何遠本想拒絕,平白受她銀兩已叫他心內不安,怎好再勞煩與她,只是,雙眼一接觸她眼里的真誠溫靜,不忍見著她臉上失望的神色,何遠亦只能點頭答應,擔心母親病情,他只能記下千錦說出的地址,匆匆告辭,臨走之時,還不忘狠狠瞪一眼紫桐。

紫桐有些莫名其妙,敢情還真是第一印象為主,看自己不順眼了,不過想起來剛才那小子看千錦的眼神,她就覺得好笑,小心的顛了顛手中的藥,她笑的雙眼彎成兩彎好看的月牙,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千錦,紫桐必定在走之前,送你一份大禮,到時候,是福是禍,也得看你自己把握了。

這樣過了幾日,等何老夫人身子稍好了一些之後,何遠便順著千錦替他打好的路子,進入了太醫院學習就職,有皇後暗中的照拂,太醫院的牧遷對他亦是良善,何遠心中愈加感激千錦,心中常想著要登門道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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