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草 第十六章叢書記

作者 ︰ caoshisi

叢彬書記在劇團里是我最崇拜的一個人,也是我最尊敬的一位長輩,我親切的稱呼他叢老師。

叢老師是個善良、慈祥的人,自從我上戲校這四年的學習生活中,叢老師在政治上、生活上給我很大關懷和幫助,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能忘記他老人家,尤其是在戲校期間發生的偷包子那件事情後,他為我平反,為我伸張正義,在全校大會上的那段講話,至今我仍記憶猶新……

叢書記當年五十開外,高高的個子,黑黑的臉堂,在兩道濃濃的劍眉下,長著一雙明亮的眼楮,他的性格很內向,從不跟任何人發脾氣,總是面帶笑容,很憨厚的樣子,他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服,足下穿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腰間別著一個煙口袋,口里叨著個木制煙斗,一眼看上去很儉樸,也顯得有些土氣,像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形象。他出身老師,在農村一所鄉中心小學校當過校長,因他寫過幾部拉場戲劇本,寫的很有水平,再加上他對戲曲工作的酷愛,于是在一九六零年被調到劇團做支部書記,同時兼任戲校書記。

我怎麼也不會忘記,在一九六三年我在戲校學習期間,曾發生的那件被別人侮辱偷人家包子那件事。那件事情發生後,當時我的思想情緒十分低落,都曾有過輕重的念頭,整天以淚洗面,處在悲痛中,是叢書記為我討回了公道,為我洗清了冤屈,對我給以了評價和鼓勵。他在那天全校師生大會上,那段講話我至今還清楚的記著,使我放下了思想上的包袱,給了我勇氣和力量,使我振作起來面對挑戰,能勇往直前,沖破重重阻力最後以優異的成績畢了業,成為了一名人民演員。

在六十年代里,劇團的工作十分艱苦,一年得有二百天在鄉下巡回演出,要以烏里木齊草原輕騎兵文工團為榜樣,下鄉為農民送戲上門……

在那個年月里,生活十分艱難,下鄉演出根本沒有什麼車,全靠兩條腿走路,而且還得背著行李和道具,每天都要走幾十里的路程,從那個鄉到另一個鄉,從那個大隊到另一個大隊,整天是這麼巡回演出,山村中的路又不好走,是爬山越嶺,涉步而行,有時雙腳都走的磨起了大泡,但是還咬著牙關堅持著,心中時刻牢記著**的教導,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支撐著,下定決心去克服重重困難,堅持到目的地,就是這樣在打造著一個意志頑強,鑄造著堅韌不撥的品質,要的就是這種革命精神。人們常說︰要看苦不苦,想一想紅軍長征兩萬五千五……

但是不管走到那里,叢書記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以一個模範黨員的形象在感染著每一個同志,每當這些年青的小姑娘走不動時,叢書記便把我們的背包放在他身上,攙扶著我們在前進,但從沒見過他叫過一聲苦和累。

那年代都是定量供應,每當吃飯時,他總是最後吃,如果飯不夠了,他就不吃了,讓給演員們吃,他總是說︰「先叫演員們吃吧,他們還得上台演出呢,我不餓。」用他的話說︰「黨員,革命干部,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後」像他這領導干部黨支部書記,可稱得上是兩袖清風,在當今的社會里難以尋找到了……

劇團這個行業,越是節假日越忙,別人是休息的日子,也是劇團最忙碌的日子,每逢佳節更是演出旺季。在當時那個年月里沒有電視,更談不上什麼春節晚會,文化生活非常貧乏,人們只能在節假日時由單位工會買幾張劇票或電影票來活躍一下群眾的文化需求,人們十分渴望著看上幾場好戲。由于文藝工作者的辛勤勞動,帶給萬家歡樂,就靠著文藝團體演出來活躍節日的氣氛和調節人們的精神生活,所以每當春節來臨之際,劇票提前兩周都銷售一空了。

自從我參加劇團工作後,已有兩年春節沒有回家過了,大年三十晚上是演出最忙的一個晚上,我十分的思念父親和弟弟,在大年三十晚上,我是在苦悶和孤獨度過的……

但是叢老師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們家就住在劇場院外,離劇團十分近,每當大年三十吃年夜飯時他都把我找到他家里去吃餃子,像一位慈父一樣對待我,把我看成是一家人一樣,他常對我說︰「沒有娘的孩子命苦呀,有什麼困難向大叔說,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這幾句話樸實的語言,曾使我十分感動,同時在內心里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我充分體會到,一個人在困難的時候,如果有人能伸出援助的手去幫助他,這叫雪中送炭,這種人的品格才是高貴的……

在政治上叢書記也十分關懷,常常找我談心,啟發我學習黨章,認真改造自己思想,樹立起牢固的無產階級世界觀,教導我要做一個有利于人民的人,成為國家棟梁之材,要不斷去攀登藝術高峰,成為一代人民藝術家,為人民服務,能早日加入黨組織……

在叢書記幫助下,我的進步很快,在我青年時代便開始萌發著要加入黨組織,成為一名黨員的強烈願望,同時按著黨章的要求在嚴格要求著自己,樹立起了為事業而奮斗終身的遠大理想。

在九十年代里,是活學活用**著作最輝煌的年代,人們把學習「老三篇」作為座佑銘,**著作「紀念白求恩」、「為人民服務」「愚公移山」「矛盾論」等偉大光輝的思想感染著每個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和矛盾,都要通過學習**著作當中去解決,去找到答案。

在當時年代里涌現大批活學活用**著作積極分子和先進人物典型,這些人都被人們看作是英雄楷模,當時在六十年代中產生了不少英雄人物,像雷峰這樣的英雄,**曾給雷鋒題詞「向雷峰學同志習」學習他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雷鋒曾說過︰「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為人民服務是無限的,我願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中去」。他的豪言壯語感染著每個人的靈魂。通過學習**的著作,便對領袖**產生了高度崇拜和信仰,把**看作是人民大救星,是永遠不落的太陽一樣信仰著,讀**書、听**的話、按著**的教導去工作。回想起在那個年代里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是無產階級感情為基礎的同志,如同親兄弟姐妹,感情是純真的,沒有一點金錢上的沖突和來往,真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無私的奉獻著!

在我步入社會參加評劇團工作僅二個年頭,我親眼目睹了叢書記他那坦蕩的胸懷,光明磊落的品質,毫不利已,專門利人的高尚品質,毫不利已,專門利人的高尚風格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永遠是我學習的榜樣。在一九六六年六月發生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劇團處在無政府狀態,整天開批斗會,搞派系性斗爭,長達十年之久,叢書記在這場運動中也沒有逃月兌他的政治命運,他曾寫過的幾個劇本都遭到批判,認為是毒草,這樣一個好人,一個正直優秀的黨員也被列為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走資派,一場無休止的殘酷斗爭在繼續著。在這場政治運動中他經歷了種種磨難,時常被造反派進行批斗、游街,有時還遭受到**上的摧殘,在後期由一個黨支部書記變成了一個看守大門的更夫……

在一九六九年我調出了劇團去執行「走五七道路」。在我調出不久,听說叢老師因患肝癌去世了,對他的去世我十分悲痛和懷念……

但他那光輝的形象和一個黨員的優良作風,那種毫不利已,專門利人的精神,像座豐碑一樣永遠活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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