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靈氣的漆黑雙眸在眼前閃動,他的聲音怎麼這麼空寂︰「請問姑娘尊姓大名?以後一定報答。」她正要笑著回答他,突然一支袖箭帶著冷嗖嗖的寒氣直向那漆墨雙眸飛射而去,那眸光驀然黯淡下去,沉入無邊的黑色之中,「玉兒。」墨玉叫了一聲,從惡夢中驚醒,滿頭冷汗。一旦醒來,所有的痛都全部襲來,痛入骨髓,她咬牙哼出聲來。
那中年人走到她床邊欣慰的笑著說︰「姑娘,你醒了?」
「你,你不是……」墨玉認出來他是那日四阿哥安立置自己的那個園子的主人,卻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他的名號。
那中年人見了笑著說︰「在下姓曾,名明行。這里是寒舍。」
「原來是曾先生。」墨玉蒼白的臉上露出禮貌的笑容,原本想問自己怎麼到了這里,腰上的一陣疼痛卻又讓她吸了一口氣,痛得五官幾乎扭曲,說不出話來。她這才想起自己中了一箭,立刻又想起了那小沙彌,不,是當日的那個小乞丐玉兒,「他怎麼樣了,死了嗎?不會不會,自己昏迷的時候,他應該是被擒了。可是,他還活著嗎?」她在心中無望的想,「這希望太渺茫了,他原是刺客,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她這樣想著,心中只覺一陣悲傷,又暗存僥幸的想,「也許他活著,至少自己並不確定他一定會被處死。」
她正在這里出神的想著,曾明行端了一碗藥,遞到她面前,微笑說︰「姑娘,把這個藥喝下去,這藥對你的傷口大有好處。」說罷一手去扶她起來。
墨玉收回心神,忍痛坐起來,道了聲謝伸手接過他手中溫熱的藥,皺著眉一氣喝了下去。微笑著把碗交給曾習明時,她突然看到自己手上的水泡,不禁驚叫了一聲,想起那一壺滾燙的水全潑到了自己身上,她用手去模自己的頜頸,觸及的地方也是一片軟軟的水泡,她皺緊了眉,立刻想,自己現在一定非常難看,這些水泡會不會留下疤痕,不禁有些煩惱。
曾明行看了她的舉動神情,笑著說︰「我給姑娘用了些家傳的傷藥,姑娘只要稍加留意,就不會留下疤痕。」
墨玉听他說中自己心事,不好意思的說︰「謝謝先生。」
「不必客氣。姑娘受了重傷,昏迷了一夜,雖然總算醒了,但元氣還未恢復,還是多休息。」墨玉點點頭。曾明行接著說︰「四爺剛剛離開,他說晚點會來接姑娘出去。」
墨玉听了,這才知道原來是四阿哥把自己送到這里,稍加思索,立刻明白昨日康熙的出行一定事關機密,不能為其他人知的,自己受了這樣的箭傷,決計是不能再回宮里去,所以四阿哥就把自己送到了曾園。
曾明行對她笑笑說︰「姑娘好生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墨玉對他點頭示謝。看著曾明行走出去關上房門,心里想︰「曾先生剛才說他剛剛離開?難道他在這里呆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