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曉听到豬耳鬼的話,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帶葉姑娘回來見孟大哥最後一面。一定要回來見孟大哥最後一面。
「我之前不懂愛情是什麼東西。現在我才知道,愛到深處,願意忘記生死,只求愛人好好地活在世上。我一直渴求的愛情何求不是這樣子的。孟少錕對我好,只因為是一個女孩。他保護我,只因為我們有緣。但是我和他的緣分也只是這樣了。我願意為了他而做出一切,又何必苛求他的回應。」
花曉曉想通了這個問題。
「我要去把葉姑娘帶回來。讓他見孟少錕最後一面。你跟我一起去吧。」花曉曉說道。
「姐姐。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到哪里去找那個葉姑娘。我們都還沒有見過她啊。到哪里去找啊?」花樹對于花曉曉的決定頗為不理解。但從花曉曉的口氣之中完全感覺到花曉曉的成長。
愛情使人成長,這絕對是一句真理。
「我知道去哪里找。」花曉曉堅定地說道。
拉著花樹就要出發。
「我們還不是要給孟少錕告別嗎?」花樹跩住花曉曉,說道。
「好。」花曉曉說道。然後拉著花樹就往孟少錕的房間跑去。窗戶上不知被誰放上了一把鮮花,一進門就聞到了花香。孟少錕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是眼楮依舊沒有閉上,望著房梁處。
一只螞蟻在上面爬來爬去……
「錕哥。我要去找葉姑娘回來。你在這里等我。我一定要讓你們見面的。」花曉曉上前。
「啊……美人……」孟少錕叫道,臉上的肌肉不規則地抽動著。極為興奮地看著花曉曉。
花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孟少錕的雙手,不然花曉曉可就不得了,被瘋瘋癲癲的孟少錕給佔了大便宜了。
「錕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葉姑娘回來的。」花曉曉再一次堅定地說道。
花樹道︰「姐姐,你不要太傷心了。」
花曉曉花容失色,淚水落了下來,還是落了下來。
為什麼說還是,在進門之前她已經下定決心不流淚的?
為什麼說還是,花曉曉原本是個開朗高貴的女孩,從未這樣落過淚水?
「花曉曉。你給我滾出來……」沈夜禪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此刻要是放一頭牛在他面前,他的眼楮能夠將牛切成塊,切塊之前一拳打死牛。
「和尚。你干什麼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花曉曉說話的呢?」線線白了一眼沈夜禪。
「我們都被她騙了。她根本就不是個好人。我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人。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沈夜禪大踏步走了進來。
花曉曉不解地看著沈夜禪。
沈夜禪不願意再看花曉曉,全身氣得發抖。
「小姐。有個叫做風嘯虎的人要接你回北京了。是他師父要他來接的。」夏大的聲音從下面響起了。線線听到風嘯虎這個名字,一下子就知道了。
眼前的花曉曉,竟然是白玄金的徒弟。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身份高貴的格格竟然是白玄金的徒弟。
「你竟然是白玄金的徒弟……」線線也怒道。
是白玄金的徒弟又如何,難道那些為孟少錕流下的淚水都是假的嗎?花曉曉此刻如同萬把尖刀在扎,無數的繡花針在刺,滾燙的油在淋。
「你竟然是白玄金的徒弟。當初主人本來用你的心來救葉姑娘。可是他……」豬耳鬼從一側站了起來,也是格外的氣憤。
花曉曉啊。
花曉曉啊。
到如今你還留著這里干什麼啊。
「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花曉曉說道。
「我不想再听你什麼了……」沈夜禪一拳頭打在門上,厚厚的木板一下子被打穿了。
「花開花落魂歸去……嘿嘿……美人……」孟少錕張開嘴巴胡亂地叫道。似乎這一切變得跟自己沒有一絲的關聯。
「姐姐。我們走。這一群人都是狼心狗肺,沒人性。留著這里遭白眼,跟他們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啊。你是你。永遠都是你,不要因為別人而改變。你永遠是高貴的格格,沒有必要跟這些賤民在一起。」花樹不願看到花曉曉受委屈。
花樹是一根筋,是平凡的妖,想問題也最簡單的了。
白玄金是白玄金,花曉曉是花曉曉,這原本是最為簡單的道理。但此刻連豬耳鬼在內也不是這樣子想的了。
「花曉曉跟我家小主人在一起。肯定是白玄金安排的……」
眾人此刻的眼光之中已經將花曉曉殺了千百回。
花曉曉耳邊什麼都沒有听到,只是孟少錕無意之中說出的話「花開花謝魂歸去」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歸去。歸去。我還是歸去吧。」花曉曉邁開腳步,不回頭地走出了房門。
屋內的孟少錕還在胡言亂語,叫道︰「美人。美人……」
性是最接近死亡的。
花曉曉從二樓跌跌撞撞地下到大廳上。風嘯虎望著此種神態的花曉曉,心中嘆氣道︰「少男少女之間,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玄妙最傷人的東西。有時候比
這道,比玄學更難修。」
「花開花落魂歸去。」花曉曉反反復復地回味這一句話。
望著風嘯虎,眼神之中有些不解,不過一剎那,似乎明白了什麼,仰起腦袋大聲叫道︰「孟少錕。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原諒你的。」
對于花曉曉這一句傳遍這間樓房的話,眾人都感到不解。
如果說花曉曉欺騙了孟少錕,應該需要原諒的是花曉曉。可偏偏會說一句這樣的話。眾人不解,豬耳鬼也不解。花樹也不解。
人鬼妖都不解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風嘯虎會感嘆︰少男少女之間,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玄妙最傷人的東西。有時候比這道,比玄學更難修。
但這一句話卻有人懂。
花曉曉和花樹前前後後出了遠門。風嘯虎也嘆了一口氣,孟少錕終究不能去看。
但願你長命百歲,活下去吧,風嘯虎心中想道,我惟願師父所說的那樣,孟少錕不會就這樣死去的。
風嘯虎也跟在了身後。
出門之前回望了一眼這個地方。
夏大和馬上已經準備好了馬,道︰「我們這是回哪里啊?」
「回北京。早一日追上師父。」花曉曉似乎一下子又從悲傷之中擺月兌出來了。
「師妹。師父已經出發一天了。現在追不上了……」風嘯虎還沒說完。
花曉曉的馬已經飛馳而去。在西藏呆過多年的花曉曉騎術上的確十分精通。
馬一下子就跑遠了。
只留下「噠噠噠」的馬蹄聲還在空中回響。雪猿跑了出去,卻只看到花曉曉的影子,傷心地仰天長嘯,似乎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等到這馬蹄聲消失的時候,馬上的人已經跑到很遠很遠的外面了。
還是在孟少錕的房間里面。
听到各種各樣的爭吵聲。
「我要帶少錕去河南登封少林寺。請方丈大師救他。以少林寺的《易筋經》和《洗髓經》或許可以救少錕的命運。即使救不……了……讓他每日聆听寺廟的佛音,對他也有好處的。」沈夜禪提議道。
「少林寺佛法高深,佛力無邊,武功天下聞名。但我知曉的七十二中絕技之中,少林寺正宗的內功心法不可能救活我家主人。」豬耳鬼搖搖頭說道。
「那麼,可以找我師父侯老君出來。他對這個干尸僵尸這麼藝術鑽研很深,對人體的結構十分了解,或許可以替少錕接好腳筋和鎖骨,而且從他體內找出金蠶蠱。」桑蠶子提議道。
「主人是個大活人,不是僵尸干尸。再說老君只是對將是或者干尸有了解,對活人他根本就不行。而且金蠶蠱蠱毒無色無形,在體內生長之後除了母蟲再也沒有別的辦法的。」豬耳鬼再一次搖頭否定了。
「那麼。我們去找賈夫人。或許她可以救下少錕。」沈夜禪說道。
「改變人的吉凶命理,用道法幫人續命,三娘可以。但是對于接骨頭,解毒卻不行。」豬耳鬼再一次搖搖頭道。
「你個豬。能不能每次不要搖頭啊。」沈夜禪火大,對著豬耳鬼罵道。
「你以為想啊。我恨不得有一萬種,一億種方法來救我家小主人。」豬耳鬼不依不撓地回敬了沈夜禪。
「要不。我們回去找那個什麼大巫師吧。我不是听你們說,這個大巫師很厲害的嗎?」線線說道。
「救不了了……」豬耳鬼嘆氣地說道。
從天南到海北,只要能夠想到的高手,想到的救人方法,大家都想到了,但是能夠救孟少錕卻一種也沒有。
一種也沒有……
躺在床上的孟少錕嘴中雖然絮絮叨叨,但是耳朵卻在听在馬蹄聲。
直到馬蹄聲遠去。馬背山遠去的花曉曉,或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孟少錕才翻了一,背對著爭吵的眾人。
「我這一輩子,到底會有幾人不會原諒我。」孟少錕緩緩地閉上了一直睜開的眼楮。
血櫻是一個。
如今又加上了花曉曉。
我父親,我爺爺,還有夢兒,他們又何嘗會原諒我。就讓我帶著一生的屈辱,以瘋癲過完我的一生吧。
「啊。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