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恐怕你得在滄源渡附近耽擱一段時日了。」吳銘衣不緊不慢的答道,丹鳳眼中卻泛起一股凜然的光芒。「樂丁城不安寧,還是暫不要回宮。」
「這是為何?若是攝政王問起,我們該如何答復?」甄別倫吃驚地追問,他沒料到剛要回國就踫到變故。
「臣正是奉攝政王之命前來。」吳銘衣斂神答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信不過其他人。」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盛天晴難掩焦急,失聲問道,能讓盛沐環如此重視的恐怕不是什麼小事。
吳銘衣頓了頓,平靜的白晰面孔稍稍露出惋惜和哀痛神色,緩緩道來︰「五日前,岳參檢墜落摘星台,重傷不治而亡,忤作官初步斷定是失足摔下山崖。只是,樂丁城中恐怕早已暗潮洶涌。」
盛天晴聞言立即呆怔地僵在原地,嘴張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半晌才開口道︰「怎……怎麼可能?她是那樣謹慎的一個人,武功又好,怎麼可能失足?」她的腦中霎時一團混亂,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疼痛無比。
「其中細節,臣正著手處理,可疑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公主不必憂心。」吳銘衣目光掃過一臉震驚的盛天晴,也不願讓她知道太多內情,在他掌握足夠的證據之前,任何輕舉妄動都帶來毀滅性的結果,而這些對眼前的少女來說太沉重了。
「既然如此,你何必連夜趕來這里?」司馬鐵刀微皺起眉道︰「銘衣,你不要獨自扛著,如果真的很嚴重,更應該講清楚!」
「不行!我不能就待在這里等消息!我要回樂丁!」盛天晴咬牙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周,一股凜然氣勢籠罩了她的全身。「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大喊著只到一半,她就難過地蹲了下來,在木錦江時,岳子菁的嚴謹作風雖然讓她不適應,但毫無疑問她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人,為什麼她又要面對認識的人死亡?
「無論怎樣,滄源渡是三國交匯處,也有明文規定,任何一國都不得在此因政鬧事,公主待在這里確實更安全。」見到盛天晴如此難受,吳銘衣終于忍不住抬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這一親昵的動作被司馬鐵刀看在眼里,垂下眼瞼,有些尷尬地望向別處。
片刻,司馬鐵刀抬起眼來,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與你一同回樂丁,先暗中打探一番,再回來詳談。」他轉向盛天晴問道︰「公主認為這樣如何?」
盛天晴怔怔地與他對視,他是要代替不安的她去探明實情嗎?如果真像吳銘衣所言的那樣嚴重,萬一他出事了怎麼辦?沒來由的心慌俘獲了她,一想到司馬鐵刀要去涉險,她就無法答應。
「要走就一起走!我不會當縮頭烏龜的!」她月兌口而出,心急如焚,又再次站起來。
「鐵刀所言也是一個法子,公主,要是你回去出了事,就算攝政王不怪罪,我們也難辭其咎。」吳銘衣肅然說道,盛天晴很少見到這樣冷然的他,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在她心里,吳銘衣就像兄長一般忠誠可信,他總是為她著想的,他的勸告總是對的,是她太沖動了,差點耽誤了大家。
汪大海找到馬車回來的時候,司馬鐵刀已經和吳銘衣快馬朝樂丁而去,當被告之馬車不用之後,汪大海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問,對他來說,這些事想也不用想,他索性把眾人就近安排在港口附近的一個幽靜小鎮里,他則租了個鋪子賣起貨物來,一時半會,這幾十號人的生計是沒問題的了,他覺得自己都快成盛天晴的管家了。
這個小鎮的環境雖好,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汪大海這樣看得開,到哪里都能落腳,剛經歷了一場不是很明白的逃難,隨行的這些人都想盡快回到故鄉見到妻兒親友,怎麼還會有心情待在別處?但是又一道吩咐下來打碎了他們的期望,只能不情不願身在異鄉,精神難免萎靡不振。
盛天晴也不願見到他們這種低落的情緒,但她答應過司馬鐵刀,直到他回來,她都要在這里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