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了差不多有大半個月,黎蕭然也一直沒有出現在公司。直到早上藝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沙發上堆放著幾件換洗的衣物,才知道了原來他是出差去了。
「黎經理早。」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男人就穿著一件襯衫走了出來,頭發上略微帶著些潮濕,很顯然是剛洗完澡。
「嗯。」黎蕭然看了她一眼,坐到辦公桌前,拿起她剛剛遞送進來的文件細細翻閱。「這些都是今天需要審改的嗎?」
「是的,黎經理。」
男人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那些材料,大手翻閱著文件夾中的紙張,靜謐的環境里只剩下了刷刷的書頁聲。
「下個禮拜公司集體出游你也一起參加吧。」
黎蕭然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讓藝晨楞了一下。
其實,按常規來講,德興集團的實習生是不享有公司員工福利的,可是他卻破格讓她一起參加,究竟是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可是隱隱的就覺得有她在的時候,自己會覺得輕松些。
才半個月的時間,自己竟然在出差的時候常常想起晚宴上那張自信洋溢的面容,淡然的氣質,總是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可是,公司好像有規定,實習生……」
「唐助理要陪他妻子去產檢,你頂替他的名額。」
「好。」藝晨無奈,只好應下。「黎經理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男人點點頭,不再多言。
藝晨出去的時候,唐野正好拿著剛整理好的行程表進來,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藝晨那探尋的目光,有些不解,還有些驚訝。
唐野有些模不著頭腦,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關上門,許是和黎蕭然混的日子久了,加上兩人關系本就比較好,說起話來也就沒了個身份。「我說黎總經理,你跟梁助理說什麼了?」
「下禮拜放你假,公司出游你可以在家休息了。」
「我靠,蕭然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平白無故的干什麼放我假,還讓我在家歇著?」唐野人如其名,瘋起來的時候性子真的很野,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可是走到外面,他依舊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紳士。
男人放下手中的簽字筆,靠著椅背雙手疊在腦後,一臉悠閑地注視著他︰「你不是說這兩天累得慌麼,給你放兩天假在家歇著也不好?」
「你會這麼好心?」
「你不信?那我去換一個。」
男人作勢要拿起桌上的電話,卻被唐野叫住了,「唉,別別……好不容易能讓我在家歇個兩天,再讓我出去陪你們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爬山不是累死我麼!不過……你剛剛和那丫頭到底說什麼了?看我的眼光總覺得怪怪的。」
他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剛才上下樓不停的跑去交代一些事宜,說的他嗓子都快冒煙了。
「說你請假陪女人產檢。」
「噗——」唐野一口水還沒吞下去就全數噴了出來,胸前一塊頓時濕透了,留下一大片水印。「咳咳……我說蕭然,咳咳……就算你看中人家想去追,也不用這樣子拉我下水吧!好歹我也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單身男,你要這麼說,萬一那丫頭把話給說出去了,還讓不讓我混了啊!」
唐野這時候才覺得這男人的冷是裝出來的,內心那個叫陰險啊……
「我听說伯母最近在幫你物色對象?」
唐野一個激靈,「今天的行程表我放你桌上了,我還有事,你忙吧!」說完,逃也似的跑出了門外,生怕晚那麼一步就會被某只狼給吞了。
黎蕭然勾起嘴角,望了一眼桌上的那張紙,追?呵呵,最近的確沒什麼事,追一下又何妨?反正他看中的東西,沒有一樣會逃的掉,她……也一樣!
梁藝晨。
男人反復的咀嚼著這三個字,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千年的冰山有著漸漸融化的趨勢,令人難以想象,那個冷面的總經理也會有溫和如陽的笑容。
這次公司組織的活動是去竹林,體驗農家樂的樂趣,而晚上還安排了泡溫泉的活動,總的說來,公司的福利還是很不錯的。
藝晨坐在靠窗的一邊,手里還不斷的檢查著擱置腿上的小背包,一只耳朵塞著耳機,而另一只耳機,則塞在了齊恆的耳中。
「呀,忘了拿防蚊水了。」藝晨抬起頭,有些委屈的盯著齊恆看。
齊恆知道她這個反應的原因,呵呵的笑著,每年夏天她都很受蚊子的「歡迎」,通常一個夏天下來,雙臂雙腿基本上找不到幾塊能看的地方,也難怪她現在會如此的郁悶。
「好了,待會兒到了目的地以後就近找個超市買了便是。」
「那你到時候記得提醒我啊。」藝晨不放心,再三的叮囑道。
「知道了,傻丫頭!」
齊恆捏著她的翹鼻,看著她那不能呼吸而不得不張開嘴巴的萌樣,不由得笑出了聲。
藝晨連連拍打在她鼻子上作怪的手,「作死啦,你想謀殺女友啊!」
她的臉因為呼吸不通暢而泛起緋紅,原先的劉海用夾子夾了起來,扎了一個清爽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五官清秀,倒也別有一番古典的韻味。
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他們另一側的黎蕭然眼中劃過一道異樣,拿著報紙的手微微用力攥緊,紙面上留下一條條淺顯的褶子。
出發後,因為離目的地到達還有三個多小時,藝晨又是起了個大早,所以最後還是靠著齊恆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車里開了空調,齊恆怕她著涼了,便從包里取出一件準備換洗的衣物搭在她身上,這才摟著她的肩膀閉起眼楮養神。
黎蕭然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心里覺得有些酸酸澀澀的,覺得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實在是礙眼,有種想要打掉的沖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收起報紙,他按了兩下太陽穴,也靠著椅背打算睡一會兒。
朦朧中,藝晨只覺得耳邊有道熟悉的聲音在叫她,嘟起嘴勉強睜開一只眼楮,打量了周圍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眼前那張放大的俊臉上。
低沉的笑聲不停地鑽進她的耳朵,她感覺到那雙大手又開始不停地在她臉上亂捏,精神一下子就回來了,同時也睜開了另一只略顯迷糊的眼楮。「恆,是不是到了啊?」
迷糊可愛的模樣是難得展現在那麼多人面前的,宛若誤如人間的精靈,對周圍的一切都帶著迷惘。
黎蕭然早早的就醒了,耳畔邊飄來一陣軟綿綿的細語,一下子酥了他的神。
第一次,他因為這樣的聲音而心有悸動。
睜開眼,那張迷茫的小臉映入眼簾,勾住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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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放假鳥,親們有啥活動捏?
落落是可憐滴娃,木有人陪偶出去玩,只要繼續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