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雪夜,Abbott將她帶到了自家的莊園。那個永遠對她微笑的老人,身影正慢慢在消失。
「老師。」從剛才開始,言閆便一直在叫著老師。
他是不知道Abbott對于言閆有多重要,可是單單是作為他兩年的朋友來說,夏東陽心里亦是悲涼。
「老師。」淚水不斷地滑落,終于是清醒過來。「老師他怎麼樣了?」
「剛才醒過來了,沒告訴他你暈過去了,擦擦眼淚,他剛才還念著你。」
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把臉頰兩側的淚痕擦掉。
言閆看著病房里的老人,心力交瘁,這樣一個老人,怎麼能夠遠去。那個摩天樓的案子,在她到法國之後老師突然改變了主意,說自己想要在退休前做最後一個作品,是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了吧。
「Abbott讓你進去。」師母出來的時候,輕聲給言閆說了一句。
她沉默著走進去。
「Jenny。」老人笑得和他那頭標志性的紅褐色短發一樣的明媚。
抿著嘴,忍著自己所有的情緒,「你知不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壞的人,三年前的愛之都,如果由……我做的話,你就不會那麼累,不會那麼傷身,你究竟有沒有想過師母,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漸漸泣不成聲,本來想好了不哭,不在老師面前哭。
Abbott只是笑笑,而後淡然地說了一段話,「Les\ tres\humain\sproduisent\la\grace\et\la\rancune,\la\grace\et\la\rancune\causent\la\soci t .\En\cons quence,\les\ tres\humains\sont\la\soci t ,comment\est-ce\que\tu\t‘enretires?(人生下來的時候都只有一半,為了找到另一半而在人世間行走。有的人幸運,很快就找到了。而有人卻要找一輩子。)」
Abbott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在言閆的腦海中揮之不去。「Jenny,從知道病情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覺得死神似乎在向我召喚,我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死亡的恐懼,而是你的師母她會怎麼樣,咬牙堅持完成愛之都,是因為,我希望留下一些永存的東西,至少讓她想起我的時候,有可以懷念,可以銘記的。」
以為忍得住的,卻還是不自覺地落淚,「你……根本就是自私,師母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我也會……自責一輩子的,你……」悲傷讓言閆語無倫次。「老師,我還沒有來得及讓你看看你引以為豪的弟子站在世界的頂端,你答應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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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是關于言閆的小番外呢,主要介紹那個時候她到法國的時候,Abbott對她的恩惠,可憐的Abbott老師。
題外話︰對我們重要的人,有的人會陪伴我們一生,可是有的人會因為偶然或是必然離我們遠去,法國很多人信奉天主教,天主教的生死觀,把生死看待為一種喜悅,因為人生完成了使命,死亡後,永生是真正生命的開始。我不太理解,但是楓葉相信,我們所認為重要的人會一直一直陪著我們,即便時間的轉換也好,他們的容顏會越發清晰,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