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緊了西裝,言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那樣的想法是她不能理解的。
「林慧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印象中的于林慧,天生有一種氣質,要她說就是唯我獨尊的女王氣,換做從前,她必然不會妥協。「你們對于婚姻還真夠兒戲的。」
「丫頭,林慧他們身上背著的是于家那塊重重的門楣,從前的林慧是為了自己活著,如今是為了嘟嘟和于家活著,只不過這個夏太太的頭餃能給于家帶來多少榮光必定就會有多少陰霾。」
榮光和頹敗往往就是一線之間,「對了,遲銘和韻慧這三年怎麼樣?」
夏東陽想起于遲銘不覺笑了起來,「他,被苑司令的孫女纏了很久,不過據說兩個人要結婚了。」
遲銘要結婚了,這個消息自然讓言閆很開心,遲銘冷傲,從前根本任何人輕易不能接近,唯獨就是言閆和他挺要好的,能夠收服這個野小子的女人,她很好奇。
「至于韻慧,軍子走了之後,出國留學了,一年也不給家里來信。」
游船靠岸,夏東陽先下船,而後將言閆牽下來。「天都黑了,我們回酒店吧。」
以前總是想著如果他這樣珍惜地拉著她的手,帶著心疼和溫柔,卻是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六天之後我必須回國一趟,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好回去的準備。」
「回國。」憶及自己的父母和軍子,言閆有些難過,說起來她算不得什麼孝順的女兒,雖然父母一再說思念她,可是除了每個月定期的電話,她總不敢回去,畢竟那些回憶她不想去觸踫,再加上一心沉迷于設計之中,有的時候連思念也都忘卻了,人越長大便會想飛得越遠。「哦,暫時這邊的事情還抽不開身,對了,東陽哥,你回去之後……就不會再過來了吧。」
夏東陽搖頭,「有些事情我終于可以放下了,三年前夏氏遭遇危機,我費了一番心血,托了很多關系才熬過來,這次回去,是為了迎接我的大哥。」
「大哥,哦,爸的親生兒子。」她口中的爸是夏東陽的大伯。
「對,當年他將自己手底下的所有人和財產都給了我,是最初夏氏的員工和啟動資金,你應當知道,那個所謂剛正不阿的檢察官,口口聲聲說大哥罪有應得,卻寧願為了林慧的母親而做一些被抓住了把柄的事情,若不是我,他本該得到大伯更多的愛,而今我要把這一切都還給他。」
怔怔地看著他,心里不敢相信他居然輕易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停住腳步,「當真舍得嗎。」
「嗯,如果我沒有了一切,我想在法國從新開始,如果你願意,等到你父親退休,我們可以接他們到法國來安享天年,這幾年除了夏氏,我自己也有一些投資,吃穿用度都不會發愁就是了。」
他描述的場景太過美好,美好到言閆覺得不真實,這世界上並不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
「走吧,回去吧。」獨自往前面走去,她的不安,似乎也在潛意識中影響了夏東陽,不過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總是要一點一點地解決。
再後來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靜靜地走回酒店,兩個人的房間一左一右,「好好睡一覺,不要想太多了。」囑咐了一句,夏東陽看著言閆進了房間。嘆息一聲,在她面前,他已經沒有了秘密。
可是這一夜,顯然言閆怎麼也睡不著,即便這里是如此的令人愉悅,卻擋不住入潮水一般襲來的一切。
………………(我是S市分割線)
夜晚寧靜的倉庫中卻傳來陣陣鞭聲。
李莫走到罐子邊,看了一眼里面的液體,「華子,我看古人倒是挺聰明的,比如這鹽水撒傷口就是不錯的。」
「莫……莫哥,我們真的……真的不……不知道。」聲音或是因為被打得虛弱了,又或是極其恐懼,有些顫抖。「啊。」
李莫拿起手下人的鞭子,狠狠抽上去,「我當然十分清楚你不知道。」李莫變了臉色,陰沉著聲音叫了華子。
華子將那個罐子捧到李莫面前,他單手拿起罐子,「稍後記得告訴我弟兄,這鹽水灑在傷口上是什麼感覺。」他才傾斜了罐子口,那幾個人就大叫他住手。
「莫哥,莫哥,是……是虎爺指使我們的。」
「不錯的開頭,繼續。」
小嘍咽了咽口水,「因為因為維哥去年和虎爺搶了一塊地,而且……自從維哥回來,大部分的生意都被他攬過去,所以……所以虎爺不甘心。」
「不止這些吧。」為了幾個生意,這樣大費周折。
「其他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李莫順著那個人的手臂將液體倒出來,不過是普通的清水,「既然這位兄弟這般合作,華子,讓人給他們包扎一下。」
將那個陶瓷罐子砸在地上,示意華子離開,見他手上濺了一些殘留在罐子里的水,華子遞了紙巾給他,「大哥回來之後,惹惱了很多人嗎?」
「維哥的手段比您烈得多,得罪的人也就多了。」
「看林虎的態度我猜得出來,即便如此,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擅自行動,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後的牽扯一定很廣。」
華子的電話響起,他立刻接起來,不一會兒就掛斷了。
「莫哥,醫院說,維哥他醒了。」
「去醫院。」李莫說完,將這些時間以來李維所處理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看仔細。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派在病房外守著的幾個保鏢都站得遠遠的,有的臉上還有些淤青,想必是意圖阻止李維留下的印記,那個男人穿著病號服,眼里冒著火氣,盯著病房里的女人。
「大哥。」
「她怎麼樣?」
李莫看了林黛淨一眼,她的傷勢比大哥的要重,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只有大哥大嫂和保護他們的兄弟知道,只可惜那幾個人都已經死了。至于他們兩個活下來,必定是有蹊蹺。
「大嫂身體體征一直不錯,醫生說醒過來只是遲早的事情。」
李維反手將李莫壓在窗戶邊沿,「要哄我也要做好準備,那個輕傷病人會住這種病房。」
「我之所以讓大嫂住重癥監護室,就是怕她出事情,我不好和大哥交代,在這邊,能夠第一時間監控她的身體狀況,不信的話,你就去問醫生。」
李維放開了他,狐疑地問著,「那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就這兩天。」李莫的心里其實在打鼓,他的說辭有些冠冕堂皇,可是也總比大哥當場發瘋的好,看了大嫂一眼,李莫祈禱自己最好能夠預言成功。
李維背靠著那扇玻璃,「他不會放過我的,與其他讓我家破人亡,不如和他斗個你死我活,阿莫,我如今不能逃避。」
「大哥,你說什麼?」李莫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即將引起軒然大波。
「召集各堂堂主,就說S市的死亡之子要回來了。」
「大哥,李家和那幫子弟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安穩,你不能沖動,究竟是什麼人什麼事讓你急迫到這種地步。」
李維的眼中沒有一絲猶豫,「哼,這幾年難為你了,可是人家把我們逼到這種地步,再退便是橫豎只有一死。」
「大哥,你這樣做了大嫂和林霖怎麼辦。」下意識想到了大搜啊和林霖,難道這個人可以讓大哥連他們都不顧了嗎。
「他們……他們真是我人生中的意外。」李維頓住,「所以,我曾經給你說過我們動不得情,我違背了父親的意願,我想退,可是你看我的女人成了什麼樣子,想起那天她的樣子。我有些後怕,如今避無可避,重組幾個堂口的事情我決定了,你不用插手,唯一我需要你幫忙的是照顧好他們母子,讓我沒有後顧之憂。」
那個所謂的對手不是林虎,看李維的樣子,李莫便清楚大哥口中那個不放過他的人比林虎要狠得多。唯一能夠阻止大哥的,恐怕只有大嫂和林霖,可是大嫂如今這個樣子,林霖也不能即刻送回來,他該如何。
………………(我是巴黎分割線)
第二天一大早,卓偉倫派了車來接他們。這一次,換成了Maybach。
「在法國還是開你之前的布加迪威龍好一些。」
「我記得你挺喜歡這個牌子的車的,其實在這個多元化的世界,在哪里開什麼車都好。」
言閆不置可否,鑽入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