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氣？」李莫往自己身上聞了聞，哪里來的匪氣。
「算了，人是聞不到自己的味道的，你這張畫得很傳神。」拾起李莫獨自一個人坐在巴黎飯店的那張畫。
從她手中拿過那張畫，「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現下，你同我們牽扯越少對你來說就越好。」李莫將那些畫一張一張地疊好，放進了一個箱子，里面已經滿出來了，李莫只好走進另一個房間，去找東西。
言閆走到那個箱子邊，拿出一幅畫，與她的不同，都是山水國畫，筆墨淡雅。
李莫出來的時候，言閆正拿著那幅畫細細品味，並沒有注意他出來了，「那個是我爸畫的，我的老爸生來就不像是李家的人，他喜歡畫畫，自詡自己是個畫家，不過從來不將作品公諸于世，真不明白。」
「東橋道。」印章上的落款有些特別。
「第一個是我爸爸的名字，第二個和第三個，都是有名的畫家。」
「鄭板橋和吳道子吧。」
「你倒是聰明。」
橋和道，想想就那麼兩個人，言父也是極其喜歡這些東西，只是自己作不出罷了，「你父親一定是個生性淡然的人，畫風自成一派，你看本來在山水畫中山峰以渾厚為主，樹干以堅毅剛強為主，可是你父親似乎是刻意摒棄了這些，看上去真有‘悠然見南山’的感覺。」
「如果他還在世，或許會很喜歡你的，因為啊，你看懂了他的畫。」
「我隨口說說而已，時間也不早了，你送我回我的房間吧，剛才迷路了，才會進這間屋子的。」
李莫將畫收好，走到門邊打開門的時候，姑女乃女乃不小心跌了進去，「嘿嘿，我也迷路了。」說完，快步離開。
迷路，李莫心想她在這座城市最熟悉的也就是這個家而已，能迷路嗎。
兩個人默默地走在庭院中，「今天，你不會再出去了吧？」
「為什麼這麼問？」
「軍子說，是夏東江對你動的手。」
「在這里，除了他還有誰敢動槍。」
「我不認識他，可是他的父母我很熟，都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夏東江那麼恨李家。」
李莫笑道，「說起來，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害的。」
「說歸說，不要指桑罵槐啊。」
「夏東江曾經和我大哥是好兄弟，我說的那個女人是我大哥的初戀情人虞月，大哥以前只管李家的事情，女人嘛，都會需要浪漫和體貼，于是就有了後來夏東江搶走了虞月，大哥那個時候脾氣暴躁，做什麼事情想著就去做，結果，釀成了大禍。」
「鬧出人命了，如果只是為了那個女人的死，夏東江還真是夠痴情的。」
「大哥不過是想教訓教訓那個女人，給他帶了綠帽子，只不過虞月那個時候，懷孕了。」
「天哪。」言閆停住腳步看著李莫，「一尸兩命，你大哥他……」
「大哥應該是沒有愛過虞月吧，要不然不會那麼絕情，我或多或少知道大哥的想法，虞月是李家最大的一個堂口堂主的女兒，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她一直就喜歡大哥，只不過大哥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我還以為這一輩子他不會愛上誰呢。」
「那麼他對黛淨，有幾分真？」
李莫坐在廊子的長椅上，「幾分，我想就算是死，都肯吧。」
「呸呸呸，別提那個字，唉，那個虞月怎麼會認識夏東江，又怎麼會背叛你大哥呢？」
「她和夏東江是在大哥的生日宴上認識的，夏東江一見鐘情，後來背著大哥追求了她很久，女人嘛，常年被大哥冷落，夏東江給的是她得不到的，所以後來的事情變得那般自然。」
言閆思考著，這個女人既然知道李維的脾氣，又怎麼會輕易讓別人知道了她和夏東江的關系，還懷孕了，而夏東江和李維的勢力足以抗衡，怎麼會不能保護一個女人呢，真是匪夷所思，或許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想什麼呢？」
「沒事，你今天最好哪里也別去，我听軍子說了，夏東江可是瞄上你了，跟著我，活的時間長一些。」
李莫看著言閆的背影，希望大嫂不要打言閆的主意才好。
…………
「我不同意。」李維和幾個堂主還在商量著事情，林黛淨推門而入。
「你們，先下去。」李維對著幾個堂主說道。
「是，維少爺。」
「怎麼了。」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吃藥了沒有，醫生說了雖然可以出院但是，要注意休息，按時吃藥。」
「病死算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還是想打言閆的主意是不是？」
「你听誰說的，阿莫？」
「這個家里，有幾十張嘴，你以為你瞞得住嗎。」
「是，我們策劃了一個計劃，如果有言閆的參與，想必事半功倍。」
「不可能，我做不出來。」將自己最好的朋友拖入一場危機之中，她做不到。
「我說了，這一切不過是煙霧彈，她不會有任何事情，我保證。」
林黛淨上前理好李維的領子，「你的保證，
早就對我和林霖跳票了，你讓我怎麼再一次相信你所謂的保證。」
李維抱住她，手臂收得很緊，「如果是報應，就報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會用我的命去護住你和霖霖的，這一次，我不會離開。」
林黛淨這番真正是體會到了血腥味的味道，雖然答應和他在一起之後預料到了或多或少會有危險，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會這般千鈞一發。
「可是，我真的不想背叛朋友，這樣吧，我們把事情全部告訴她，如果她不願意，我會用所有方法阻止你們的。」
「好，就听你的吧。」
…………
夏東陽被夏仲勛給訓斥了一頓，黯然回了夏家，卻還是滿室通明，他開門進去的時候，顯然沒有想到在這里會遇上Ling，算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連夏東江出獄的時候，她都沒有到場。
「回來了？」
「大哥，你們這麼晚還在商量事情。」
「我請他們吃飯，想著你在醫院照顧二叔，就沒告訴你，對了，二叔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他都有力氣把我趕回來休息。」
「那你就快上去休息吧。」
夏東陽沒有上樓，反而在客廳里坐下，「她怎麼會來？」
「夏總，我就不能來嗎，那天有事沒去接大哥是我的不是，至于擺這個臉給我看麼？」Ling沒好氣地說著。
「嘖嘖……大哥，你看看女人真是小氣。」
小六往夏東陽的右邊胳膊捏了一下，不重。「五哥，我也是女人。」
「可不也是小氣。」
「你們，別鬧了。」夏東江噙著一抹笑容說著，上一次大家這樣聚在一起是什麼時候了，十年前，他的這十年，錯過了太多。
Ling使了一個眼色給方青，方青隨即開口，「老五，公司賬目還有一些問題，我今天湊巧帶過來了，你去看看。」
「我記得，整理的時候都已經清楚了的。」
「會計室的那幫小兔崽子弄出來的，你去看看吧。」
「行，去書房吧。」說完兩個人上了樓。
「Ling……不行，還是叫你明蘭順口些。」
「大哥隨意。」
「你說的那個言閆真的對東陽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魏明蘭想了想，回答，「這麼說吧，虞小姐對您的意義，就是她對于老五的意義。」
夏東江向後靠著，本來簡簡單單的事情，遲遲不能動手，李維是做了什麼好事，部隊上的人一批一批守在李家，而他手上還有一個一夫當關的女人，他動不得。
…………
于遲慧為了等孟國平，晚了一個小時到林慧家里。
「听說，媽讓夏東陽來過了。」
「嗯，你讓我做的事情說的話，一字不漏都說了。」沒在意于遲慧身後跟著誰，說罷，听到一個男聲在後面問道。
「你確定他們一定會出現？」孟國平從大門外走進來，
「孟國平？」
「于大小姐居然還記得我。」
「我記不記得有什麼關系，我想只要遲慧記得你，不就夠了。」孟國平一直心儀遲慧，這一點林慧心知肚明，他這麼問，就表示這一切他都知道。
「夏東陽嘛，還好，只是言閆的態度有些奇怪，似乎……很想到場。」
「很好，怕的是她不來，既然來了，一切便簡單了，听好，你後天需要做的事情。」
…………
言閆想必腦海中還有三年前的記憶，沾上枕頭就睡熟了，絲毫不知道，因為她這夜會有多少人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