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看向陳路遠,他介紹道︰「我阿姨,我在齊墨唯一的親人,這是祝曉辰,我……女朋友。」
她點點頭,一雙法眼上下打量著我,看得我手足無措,隨口叫了一聲阿姨,暗自猜測陳路遠的母親是否也這樣漂亮。她客客氣氣,讓我隨便坐,又讓陳路遠為我煮咖啡,推說自己身體不適,上了二樓。我見此情況,有幾分尷尬,也不便久留,借此匆匆告別。
出了門,陽光很亮很亮,光亮如幻覺。
陳路遠擁著我的肩膀,送我回去,幫我招了出租車,臨別淺吻著我的額。我心里非常空洞,對陳路遠的感覺膚淺而復雜,想來我不太了解他,世界上能了解我的,也寥寥無幾,父母不能,陳路遠也不能。
我一直渴望有個好哥哥,但沒有。或許我與陳路遠之間沒有愛情,只是他長兄式的熱心和關切迷惑了我,讓我不用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偶爾,房間也不用過分寂靜。也或者,我對他同樣是一種需要。那麼,他到底需要我什麼呢。我搖搖頭,忍不住繼續分析。難道只是揀些無傷大雅的風花雪月令彼此快樂嗎?
回到社區,恍恍惚惚。想起不久前陳路遠試探著向我求婚,我猶豫再三,還是拒絕了。自己也十分清楚,或許因為父母沒有做好榜樣,我總覺得結合的家庭有分散的危險,並時常想,婚不過是昏,欲令智婚。
回至公寓樓下,見兩個女孩圍蹲在草坪一角,我好奇地掃了一眼,一只大白貓躺在她們腳下。這只貓我略微熟悉,時常見到,它在院子里已經生活很久,安安靜靜覓食,不吵不鬧,獨來獨往,平時也很干淨,不能確認是流浪貓還是誰家散養的貓咪出來散步。
「它怎麼了?」我停下腳步,看到一個女孩哭紅了眼楮。
「它受傷了。」一個女孩回答我。
我想蒙上眼楮,不敢看,很想背轉身,冷酷離去,不想知道結局。我很怕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但腳步卻不听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細細听一個女孩解釋︰「不知道哪個變態的人,看它生了小貓,卻把它抓走了,還用黑線把它的縫住,這幾天就覺得它沒有精神,今天它倒地了我才發現傷口,已經深度感染了……」
我沒有出聲,蹲下來,有片刻的旋暈,隨著女孩的手指看到那紅腫的部位,被黑線密密縫合,針腳粗笨,十分丑陋,怵目驚心。
虐貓的事情我听說過,可從不敢相信是真的。大貓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眼楮望向不知名的方向,空洞而渺茫,身體神經反射般不住顫抖。
「它是誰家的,還有沒有希望救活呢?」我問道。想到家里幸福的百度,真想分一點愛這個貓咪,卻擔心根本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