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殤︰冷月葬花魂 第119章 相忘于江湖

作者 ︰ 草芊芊

風白再一次出現在妙舞的煙雨閣階下時,天正飄落著淅瀝的小雨,一把油紙傘遮住在風白的頭上,半晌,風白才回過神來,妙舞的臉上有著驚喜交集。

此行,風白很糾結,于他,不想再次將妙舞親手送入月晟睿的懷抱,可是他不想讓上官府再重蹈當年花府的覆轍,晟親王的手段,防不勝防。

「我來,帶你回去,」默默地注視著妙舞的臉,風白听得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晟親王希望他的側福晉能好好地養胎。」

風白記得那時妙舞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嫵媚的笑容,可隨之,笑容卻在唇邊凝固,直至漸漸地散去,「我以為,是可以回我們自己的地方,哪怕是那山洞里,」妙舞轉身的時候潸然淚下,手中的傘無聲地落在地上。

日薄西山,風白駕了馬車停在翠竹小築的院門前,看著門口的小廝上前打起了轎簾,看著老嬤嬤上前扶下了妙舞,門大開著,風白甚至看得到竹下,月晟睿在獨酌,遠遠地瞟過一眼,帶著冷冷的笑。

妙舞在階下轉過了身來,一眼,愛恨交加,怨恨、不舍,可終究,提裙拾級而上,風白不曾看見妙舞踏進院門的瞬間,那臉上嫵媚的笑顏。

依舊是東街酒肆,風白喜歡那臨窗臨街的一角,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披了一身的星光,晚歸,帶著滿載的喜悅。可自己,卻一次一次地將至愛拱手相讓于他人,泉涸,魚雙與處于陸,相掬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切,忘了吧。

兩行淚,潸然而下,和著杯中的酒入喉,有著辛辣與苦澀,風百柔依舊坐在對街茶樓的二屋,默默地注視著這個一度神情冷漠的男子,她發現自己忘不了他,盡管他冷冷的拒絕了自己,盡管他一度令自己堂堂惠風公主的顏面掃地,可是愛卻是個喜歡啃噬人心的東西。

靜靜地穿梭而來,風百柔看見風白以雙手掙了額,怔怔地發著愣,默默地在對面桌前坐下,風百柔伸手喚來小二,付了銀子。

風白醉了,躺在客棧的床塌上沉沉地睡去了,偶爾翻一,呢喃著一個听不真切的人的名字,風百柔依舊在床邊上坐了下來,一如上次,絞了溫熱的手巾擦拭著那夢里出現達無數次的冷俊的臉龐,濃黑的眉,緊閉的眼,手巾劃過唇邊,風百柔起身離開。

「別走,別離開我,」上官風白的手抓住了風百柔的手腕,聲音帶著哀怨。

明明知道,他說是另有其人,可風百柔還是坐了下來,手中的巾帕已涼,可手腕上的溫度卻灼熱,透過脈博,傳遞到全身。

「別走,留下陪我,留下來,」床塌上的人依舊呢喃著,而另一只手則一把摟住了風百柔的縴腰,脖頸間,是風白灼熱濕潤帶著酒氣的鼻息,而他的手,已緊自己整個摟入了懷里,寬闊的手掌在腰間游走,風百柔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顫抖,顫抖中有著期盼,有著不知所措。

一夜的溫存,風百柔在天蒙蒙亮時穿衣離去,風白很溫柔,在手掌撫過全身時,在傾覆在她身體之上時。輕輕地,風百柔在風白額間落下一吻,再次回眸間,風百柔不知道昨夜是否會在他的記憶里,可是于已,卻是終生的難忘。

屋頂明瓦下的陽光刺痛風白的眼,睜開眼楮的第一瞬間,有著恍惚與不真切,昨夜酒醉于灑肆,可眼前卻是客棧,空氣中彌漫著酒和淡淡一抹熟悉香的氣息。

風百柔?

風白坐起,可床塌側的圓桌上卻只有一只紫砂的茶具和幾只紫砂的茶杯,可她分明來過。

風白披衣起床,卻在裘褲的一角,發現一小片胭脂般的紅,似是血跡,而身下的被上,亦有相同的印跡,昨夜,是她?

風白在剎那間清醒了過來,可腦中卻依舊一片空白,他記得有人付了銀子,有人扶了自己踉蹌著出了酒肆,可其他的,卻如從記憶中蒸發了般,了無痕跡。

客棧的伙計敲門進來,提了熱水,「店家,可曾看到與我一同進來的那位?」風白問道。

「爺,那位姑娘一早出去了,付了銀子,只吩咐讓您好生休息,並無他話,」伙計邊倒著水,邊答著話,熱水的氤氳頃刻間彌漫在空中。

昨夜,真的是她。可自己,做了什麼?

風白覺得頭疼!

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煙青在後花園杏林的拐角處攔下了一臉躊躇與抑郁的風白,這個二弟,神出鬼沒般,「娘讓你今日務必回府,你小子,都有好幾天沒回去了,也不知去哪兒廝混了,」煙青說著一拳輕輕擂向風白的肩頭。

「府上有事讓落絮來回我就是,只是爹娘可好?」風白稍頓後問道,他恨上官榮,雖然他是他親爹,可他毀了妙舞一生。

「今夜務必回府,爹有事找你,好自為之吧,」煙青說完翩然離去,只留下風中佇立的風白,悵然若失。

上官榮明顯的老了,眼楮有著浮腫,面色已失去了紅潤,家破、人亡、白發人送黑發人,所有最痛的殤都在數日里降臨,佛說有果必有因,而于上官榮,他自認是食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上官榮的事情,是關于南溪的,關于她的身世,關于她的娘親,風白在一旁靜靜地听了,仿佛听著一位白發的老者講述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陳年往事,只是上官榮在末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風白,哪天爹不在了,記著,保護好那二丫頭,爹愧對于她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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