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必定歸 第七章

作者 ︰ 15881795111

九月初的一天下午,天氣陰霾四布,淒冷的風中夾著幾顆飄灑的雨絲兒,纏綿在小鎮的上空。羅雪穿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合身的雪白的襯衫。她站在講台上抑揚頓挫地給同學們上課。她今年教的是一年級,那些一年級的同學們最難教了,他們根本听不懂老師的話。羅雪在上面講,他們說話的說話,去掐別人的掐別人。羅雪用教棍在講台上使勁敲幾下︰再邁著急步,走到了學生們跟前,板著面孔大聲地嚇唬一通。學生們頓時收斂了各種各樣的嬉皮笑臉。羅雪便又回轉身叫了幾位同學上黑板來抽讀,她讀一句那幾個同學一本正經地跟著讀一句,忽然不知是誰尖起嗓子叫了一下,羅雪心頭不由升起一團怒火,頓時火冒三丈,她氣紅了臉說︰

「是誰?站上來」。

「是雍棲」。有幾個同學爭著回答。

「上來,給我跪好」。羅雪厲聲說。

雍棲同學立即露出哭喪著臉的樣子,一雙透明的黑眼珠閃爍著不安的光芒,他垂著腦袋,慢騰騰地走上來,然後一下跪在了講台上,全班同學目光「唰」地集中在雍棲頭上,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好,你們幾位同學下去,現在全體同學跟著老師再讀一遍」。羅雪說。

童稚清脆的讀書聲再度在教室響起來。忽然教室的門口出現了五六個人。羅雪立即停止了教讀向門口走去。

「這個同學是為什麼跪在這里?」。其中有一個站在前面的矮胖的禿頂的人帶著責備的口氣問。

「是上面檢查的人來了,這下糟了。」羅雪心里咯 一下,隨即不假思索地解釋道,「哦,是這樣,這是一年級的同學,听不到話,不遵守紀律,我才叫他跪在這里」。

「哼,這種做法是體罰學生,我可以在全縣通報你」。那人語氣毅然強硬地說。

「這個聲音听起來好耳熟,似曾在哪里听過。」羅雪心里想,同時在腦海里閃過一絲念頭,「這莫不是教我初中的老師賈海。」她再次仔細瞅了瞅,「對了,就是,只不過現在人胖了,有點認不出來。」羅雪一時激動驚喜地說道︰

「你是賈老師唄,我是你的學生羅雪呢?」

「羅雪?」賈老師疑問地盯著她,隨即像回過神來似的,語氣緩和了些對羅雪一一介紹。「哦,你以後不能這樣了,這是我們教育局的羅局長,這是王局長」。

「羅局長、王局長好。」

羅雪頓時漲紅了臉一一點頭應允。在教育局的人走後,羅雪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她想幸虧有自己的老師在路上,不然自己肯定會遭。

一會兒消息像長了翅膀在校園內不脛而走,那些謠言在校園內紛紛四起。有的說︰「這一下羅雪遭了,遭教育局局長曉得了,要背時」。有的說︰「這樣的人怎麼有法到鄉小教,還是把她放到村小去」。羅雪听到這些謠言後,心中苦痛難言,那止不住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涌出眼眶,她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那樣說她。她傷心極了,越想越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課間十分鐘時,羅雪又像往常一樣站在陽台上向操場眺望,她忽然看見張師傅在操場上向她招手叫她下去,她「咚咚咚」地向操場跑下去。

「劉校長叫你到辦公室去一下。」張師傅說。

「知道了」。

羅雪橫下心來,準備去挨校長的批評。

辦公室里,現在這個新上任的中年校長劉明奇坐在辦公桌前不緊不慢地問︰

「羅老師,你上午究意是怎麼回事?你把那個情況給我說一下」。

羅雪是個愛流淚的女孩,她想起那些流言蜚語,鼻子一酸,淚水禁不住嘩嘩又流下來,她邊哭邊泣不成聲地給劉校長訴說。

「那好吧,也算是你運氣孬,我運氣也孬,今天恰好就被教育局領導踫見了,你回去,還是寫一份檢討書來,我們要交到教辦去」。劉校長最後和顏悅色地說。

「嗯」。

羅雪昏昏沉沉地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剛走到操壩上,迎面踫上學校另一位年青的副校長蒲校長,那蒲校長立即走到羅雪面前說︰「羅老師,剛才我問了教辦的鄧校長,他說沒好大的問題」。

「哦」,羅雪輕輕點點頭。

晚上,羅雪正在家里吃飯,她讀師範時的同學也就是她現在的同事楊芳,何倩打來電話叫她無論如何要過小學那邊去,她們幫她寫檢討。于是羅雪急匆匆地騎上自行車到了柳貽小學。她們在小學部里的電腦上開始寫,幾個黑發腦袋湊在一起,字斟句酌地研究怎樣遣詞造句。羅雪眼圈紅腫著,懵懵懂懂地坐在一邊沉思著,她仍舊處在極度的傷心之中。她憂慮著這件事將在全區通報,那麼她將是多麼尷尬。

第二天,羅雪拿著寫好的檢討書來到教辦辦公室。她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誰呀?請進」。里面傳出了教辦主任杜偉的聲音。

「是我」。羅雪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就是羅老師嗎?」那杜主任抬起眼楮和顏悅色地問。

「嗯,杜主任,就是我的那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自己的方法不對,請你不要在全區通報我」。羅雪鄭重其事地說。

「我也不是要故意整哪個,只是希望你吸取一下教訓,今後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電視上不是經常在講嘛,曉得是哪一個老師不小心用鉛筆把一個學生的眼楮戳了,最後鬧到法庭上去了,不知要賠多少錢呢?」那杜主任笑笑說。

羅雪出得門來,心里輕松多了。她知道杜主任不會把她怎麼樣,心里一高興,便一溜煙跑到教室繼續上課。

羅雪和一位四十來歲的女老師鄭華搭班。那鄭老師很漂亮,保養得很好,穿的是華麗時髦的衣服,烏黑發亮的短發在頭上蓬松地卷曲著,體態很優雅且有風韻,但她的舉止和面容卻有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高傲表情,說起話來尖酸刻薄,語言深沉,口氣專橫,在她眼中,她瞧不起一切人。然而對于她的古怪傲慢的個性有時令羅雪頭痛。羅雪發生的另一件事情,作為班主任的鄭老師應該幫助羅雪調解一下,但她卻沒有幫助她。

事情是這樣的。

羅雪班上有這樣一位小孩楊平,他又笨又懶,生著一對無神的眼楮,那眼楮看上去老是像要打瞌睡。他上課從不專心,常常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他的作業本和練習冊常常是一字不寫,這令羅雪非常氣憤頭痛。

那天早上,羅雪早早地來到學校檢查作業,他看見楊平本子上一個字都沒寫,她氣得隨手揚起教鞭輕輕敲了楊平的手兩下。恰巧此時楊平的姑姑來找楊平,她從教室門口走到講台上說︰

「羅老師,那是我哥的孩子」。

「這個孩子太懶了,回去給他父母說一下,讓他們管教一下自己的孩子」。羅雪漲紅了臉,大聲說。

「他沒有媽媽,他媽媽已經跑了,只有一個老漢在屋里,又沒人管他」,那年輕女人說。

第二天的第二節剛下課,羅雪正在操壩里和幾位老師聊天。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那人三十出頭,剪著平頭,黝黑的臉,穿著一件舊的灰色西服,拿一雙惡意的眼楮瞅著羅雪直截了當地說︰

「羅老師,听說你在學校老打我的孩子」。

羅雪听見他這樣一說,心中猛地一氣,沒好氣地月兌口道︰

「哪個在打你的孩子?他太懶了,一個字都不寫,只是輕輕敲了一下手板,嚇唬嚇唬他——你們當家長的也應該管一下自己的孩子,你這樣說來,我硬是不好管你的孩子」。

「他天天回來,我都要叫他寫字,她媽媽又跑了,我天天一人在家又要修房子,又要管他。唉,他能學就學,不能學就讓他耍」。

「你們怎麼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呢?學校要給我們老師排名次,我們教不好書,別人就要說三道四,社會影響也不好」。

羅雪心中想,這個家長真像個刁民,她教了十幾年書,還沒有遇見過類似的人,她不由對他產生了很不好的印象。

在那幾天,小峰要去西藏幫一位好友開車,那位好友買車差點錢,便向小峰借。小峰同羅雪一商量,羅雪覺得他那位好友是一位好賭的人,不可信賴,便不同意。最後,小峰就去王偉家借。劉玲把這個事轉告了羅雪並答應借三千元,羅雪拒絕了劉玲的錢,她心里窩著一肚子對小峰的火。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節課,羅雪給孩子們進行單元測試。早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教室里那些熟悉可愛的小面孔上,教室里安安靜靜,孩子們的筆在紙上沙沙地寫著字。下課鈴響後,羅雪說︰

「同學們,請把你們的試卷全都交上來,下節是體育課,你們就到操場上去上體育」。

孩子們笑嘻嘻地陸陸續續地把卷子放在講桌上,便紛紛出教室去了。羅雪細細數了一下卷子,還差一份。她反復高聲問道︰

「是誰沒有交卷子?」

她就這樣反復問了幾句,也沒有人應答。羅雪心想,她非不可要把這個人清出來不可。她腳步匆匆地走出教室把在外面玩耍的同學叫進了教室。她耐心地一個個點著名字,點了的孩子就出教室去了。忽然,有一位跳的滿頭是汗的小男孩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老師,楊平沒交卷子,他在操壩耍」。

「去把他叫來」。

那孩子一溜煙跑出來把楊平拉到了羅雪面前。

「你怎麼不交卷子呢?」羅雪低頭問。

楊平緊緊咬著嘴唇,眼楮直盯著地上的腳,低垂著頭一聲不吭,羅雪本來為了小峰的事心里就有火,此時她隨手拿起講桌上的小竹棒敲了楊平的臂膀一下,那楊平「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羅雪見他淚水出來了,心一軟,馬上放下了棒。

到了周一的例會,蒲校長忽然在會上說︰

「有的人上次體罰學生就遭了的,這次又把一個學生的手臂打的有印痕,上周放假的時候,那個孩子的婆婆把孩子帶來找我,叫我看,我叫她把孩子帶去照一下片,那麼這看病的錢就由這位老師出。我反復說,怎麼不吸取教訓呢?」

羅雪听完,臉一下紅到了耳根,她想,是不是楊平?難道她敲了一下楊平,楊平手上留下了印痕。她想起上周星期五的下午沒有課,全是鄭老師的課,楊平的婆婆到學校來理應先找鄭老師,怎麼會突然就去找領導?羅雪心里胡思亂想起來,心中難免對鄭老師有一絲怨憤。

過了幾天,羅雪給蒲校長拿了三十元錢,賠了楊平家。羅雪以為此事就此結束了。

以後,在班上上課的時候,羅雪便不敢深厚地去管那孩子,可那孩子越來越膽大放肆,常常自鳴得意地在後面耍著各種各樣的頑皮把戲。一次,他把本子撕碎了,正偷偷往前面坐的一位孩子頸項里塞,恰巧被羅雪看見了,羅雪心里一急,但又不敢打他,她情急之下抓起一位孩子的文具盒故意朝桌上砸去,以便嚇唬他一下。

過了幾天,羅雪正在教室上課,她的同事李玉潔老師忽然出現在門口,招手示意她出去。她神秘兮兮地小聲地對羅雪說︰

「羅雪,我听見一個家長在校門口鬧,他說你把他的孩子打了,他不干,他本來在外打工,他專為這事回來,還要找你賠他路費一千多元」。

「這不是明擺著敲詐勒索嗎?我已經賠了他三十元錢,當時我只是敲了一下那孩子的手臂,由于他只穿了一件衣服,沒想到留下了一條印痕,而且事情發生已有兩個多月了,怎麼還在說呢?」羅雪邊說邊氣得渾身發抖,只覺得血往腦門上涌,血管像要炸裂了似的。明擺著這個人要找羅雪的麻煩,上一次罰跪學生的事剛了結,這次又——她心里感到極端難過沮喪。

「你還是找副校長說一下吧!」

「好」。

最後一節課時,羅雪在辦公室批改作業,他忽然看見副校長從辦公室門口過去了,她攆出來喊道︰

「蒲校長,我給你說個事情」。

「好,說吧」。

「那個孩子的事已經說好了,怎麼又在說?」

「哦,那位家長說他是專門為孩子的事回來的,找學校要一千多元的路費,我就說他肯定不是,是為了過農忙而回來的。好吧,我知道了」。

事實難以預料,矛盾被進一步激化了,在一天上午,羅雪稀里糊涂地又被張師傅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劉校長、蒲校長、王偉都坐在辦公室,那劉校長板著面孔、嚴肅地說︰

「你是怎麼回事?頭一回把那個孩子打了,這一回又用文具盒把這個孩子胃病打出來了,他無法吃飯,現在家長又找來了」。

羅雪听後只覺得頭腦里好像有根弦啪地一聲崩斷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怒火中燒,心一橫,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對這個家長無中生有的作法憤怒之極,不由出聲罵道︰

「雜種,純粹是胡編亂造,沒有這種事,怎麼可以這樣瞎說,我什麼時候把胃病打出來了」。

「你看你像不像個教師,怎麼出口就罵人呢?」劉校長指責說。

「我就是要罵,哪有這種人喲?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纏皮無賴,我要去把他找來問個清楚」。羅雪不由分辯說起身氣沖沖地沖出了辦公室向教室跑去。

「你看,你看,她怎麼這個脾氣呢?」劉校長漲紅了臉生氣地說,幾個人不由面面相覷。

教室里,羅雪走上講台,大聲叫道︰

「楊平,快回去把你父親叫來,我有事要找他」。

那楊平听羅老師的聲調那樣狂亂而激動,惴惴不安地一溜煙跑出了教室。

羅雪昏昏沉沉地把手臂撐在教室的門框上,憂郁的雙眼直視著校園,眼前一片茫然,劉校長夢幻似的話語交織在她懵懵的耳朵里,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忽兒又煩躁不安地在教室外踱來踱去,拿眼楮向操壩望去,看看楊平的父親是否來了。過了一會兒,王偉朝羅雪走了過來。羅雪看見他來了,心里更加覺得尷尬羞愧。

「有什麼事,你好好說嘛!你現在別下去,那個學生的家長已到辦公室去了」王偉說。

「我要找他把事情說清楚,看他到底有好纏」。羅雪憤慨地一邊說一邊往學校辦公室走。

「你別去,你別去」。王偉著急地喊。

羅雪哪里听的進去,她怒氣沖沖地又跑到辦公室去,劉校長蒲校長端坐在辦公室桌前。那位家長不懷好意地瞅了羅雪一眼,居心叵測地對劉校長夸張地急急陳述著事情的經過。

「全都是說的假話,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羅雪怒聲道。

「你別說,等別人把話說完了,你再說」。劉校長說

那人把話說完了就走了,蒲校長又發話道︰

「羅老師,其實我叫你寫檢討,哪要你寫呢?」

劉校長接著說︰

「你羅老師的所作所為,你還以為你是正確的嗎?別人只要一告你,你就要遭。是我是別人,我就要打電話給教委,我還要打電話給電視台」。

「無所謂,大不了不工作了,不過,我確實沒有用文具盒砸他,你不信,可以去問班上的學生」。羅雪撂下一句話就走出了辦公室。

蒲校長此時已漲紅了臉,他在桌上重重地擊了一拳,拳頭一落到桌上,身子呼地站了起來,這就使他的話顯得更加氣勢凌人。他說︰

「哼,馬上把她放回村小去,竟是這樣的人,立即召開行政會議。」

羅雪剛下樓梯時就听見蒲校長的聲音,她想這下她是徹底完了,她急步沖出校門,來到街上。不禁放聲大哭起來,街上匆匆的行人、汽車、商店都在她模糊的帶著淚的眼楮面前一一閃過。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在西藏打工的小峰的號碼,帶著哭腔說道︰

「小峰,我出去打工去了,我今天徹底和學校領導鬧翻了,我不在學校干了。我準備到濟南姑姑那里去」。

「怎麼了,你出了什麼事?」

「為了一個學生的事,那家長特別無賴,後來和校長鬧翻了」。

「你以為是在家里嗎?領導是可以隨意鬧的?」

羅雪回到家里悶悶不樂地坐在椅子上,她依舊輕輕地啜泣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突然,她包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羅雪拿起手機︰

「喂,哪位?」

「羅雪啥,我是楊英。我給你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剛才小峰給我打了電話,我都知道了,你想,你找一個工作是多麼的不容易,你看小峰這幾年在外打工都沒掙上錢,你隨便就要把一個工作丟棄了,多麼不劃算,這樣吧,你去向領導道個歉,說一下」。

「嗯,下午他們要開行政會議商議我的事,要把我放到村小去,我也不想教書了。」羅雪說。

「好,我再給你姑父說一下,讓他給你們的校長說一聲」。

中午,全校領導午覺都沒睡,劉校長立即通知了十幾個人召開了緊急會議。其中教辦的杜主任出差去了,就通知了現任教辦會計的劉洋校長。會上,眾說紛紜,劉明奇校長堅持要把羅雪報到教委和紀委,但劉洋校長堅決反對,他說老師的事最好是內部處理,別往上報。會後,為了給劉明奇校長挽回面子,好讓他從梯子上下來。于是羅雪在眾人的勸說下不得不寫好檢討,她寫了兩三次惴惴不安地交到劉校長手里,劉校長看後說寫的不深刻叫她重寫。最後學校辦公室的周清白老師主動幫羅雪寫了一份檢討。在期末的教師大會上,羅雪只好硬著頭皮主動給劉校長打電話到大會上作檢討。

那天在全校老師眾目睽睽之下,羅雪心情沉重地坐到了主席台上,她用微微發抖的手捧著檢討書,她低垂著眼瞼,強作鎮定地裝著若無其事地用平緩淡漠的聲調在會上念完了檢討,這次檢討使羅雪在老師們面前丟盡了面子。

在十幾年的教書生涯中,羅雪就這樣磕磕踫踫地踫了一些釘子。不過,她的思想卻變得日益成熟起來。她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認為自己處事難免有點沖動,並深切地感受到了這種沖動的懲罰。同時,他也在心里深深感激劉洋校長對她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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