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未覺,此時情深 十九、豁然開朗

作者 ︰ 森海藍韻

昨晚睡的很晚,等我醒來已經正午邊了。身邊的曉菲還在熟睡。

為了不吵醒曉菲,我輕手輕腳步出房門。在院子里洗漱完後,我便開始舒展身體,練起了簡單的瑜伽。

我雙手置于髖部,右腳貼緊地面,腳尖朝前保持穩定,左腳抬起靠在右腳膝蓋內側,雙手合十于胸前。同時,深吸氣、呼氣。即使是正午,遠離鬧市的民居區卻很安靜,心靈頓時得到一種隱于世的寧靜。

就在這時,小波迎著初夏還散發著暖意的陽光,踏過二進院門,徐徐向我走來。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一旦某個癥結得以解答,便覺豁然開朗。

還未等他開口招呼,我便急走幾步向前,一頭扎進他的懷抱。小波前進的步伐自然停住了,他深吸了口氣,將我擁緊。

我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皂香味,卻明顯感覺雙手圈住的腰身比之前要清減了些。想到他這幾個月來的辛苦忙碌,心里泛起濃濃的不舍。

「你以後要養胖點,不然抱著不舒服。」

「好」小波笑著挨近了些,像是允諾般的答應道。一會後,溫熱的觸感停留在我發髻邊,他詢問道「今天不會用莫須有罪名拒絕我的邀請吧?」

「什麼?」

「還有沒有興趣看《南京!南京!》?」他拿出兩張電影票在我眼前晃了晃。

「哇,你買到了?」電影剛上映,由于是周末,票還是比較緊的。我心里有著驚喜,伸手便去搶票。

就在我握住門票時,他松開了拿著門票的手,將我垂落的發絲攏到耳後,然後擦過我耳朵,輕撫我的臉龐。

胸腔里的跳動突然明顯起來,臉上也有灼燒的感覺,我咬著下唇自己跟自己說,鎮定鎮定,這是光線照射所產生的迷幻效果,你一老姑!!!還沒開仗,別這樣就繳械投降了啊。

小波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微微笑了起來,卻出乎意料的坦誠到「琦琦,如若我說我想吻你,你願意麼?」

這種時候似乎是說好或者不好,都是廢話。我垂下眼眸,只感到臉上的火已經蔓延開來,一直燒到耳後。

眼前的陰影區域越來越大,直到他的呼吸落在我臉上時,我已經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

我自然是知道閉眼的意味。不過小波的唇還未落下就被陸浩跨進院門後故意的口哨聲給打斷了。

我急忙間退開一步,有些羞惱的瞪著陸浩。小波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卻不緊不慢的回過頭,如常的打了聲招呼。陸浩的擠眉弄眼估計對我才有殺傷力,對小波就沒轍了,他只得咽下到嘴邊的話,無奈的解釋道「那個,陽光真好,我不由自主哼了哼歌。沒破壞你們的雅興吧。」

唉,男人的臉皮就是夠厚。

下午和曉菲,陸浩吃完午飯後,我們就去趕下午場的電影。電影看完後,小波開車載著我穿行在西安城市的大街。

而我則沉浸在電影用黑白色調所營造的壓抑色調中,好半晌情緒才緩過來,看到車子正駛向我的校區。

「送我回學校?」

「是,我晚上還有點事情,先送你回學校,晚飯怕是要你自己一個人吃了?」小波回頭,歉意地笑笑。

「為陸浩的事?」我敏感的想到,在听到小波肯定的答復後,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到「那你快去忙把,他的事情比較重要,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就知道,你重友輕色,再不理你了。」小波佯裝生氣地說道,作勢還挑了挑眉。

難得見小波這麼作秀的樣子,我直被逗得笑彎了腰。卻不期然,一個念頭串進了腦海。

昨晚小波定是看到了我和張駿有說有笑的樣子,看到了我接過他玫瑰花的那幕,做為我男友的他,當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和張駿打的招呼。我的行為又讓小波情何以堪呢。

琦琦阿,琦琦。若愛,請深愛,若不愛,請徹底,不可以這樣曖昧,傷人傷己。

我再也笑不出來,緩緩靠在椅背上,緊盯著小波帥氣的側臉。

「怎麼了?」他敏感察覺我情緒的變化,關心問道。

我笑了起來,用無比肯定的語氣,咬字清晰的說道「以後見到張駿,你該替我謝謝他。」

「嗯?」

「他為你女朋友提供了參與一個重要項目的機會,他因我的好意全部買下了花童手里的玫瑰花,他還順路送我回宿舍。你說是不是該謝謝。」

「好」這樣回答的小波,嘴角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僅左手操作方向盤,空出的右手便覆在我的手背上。

不一會兒,就到了校區後門,由于我沒有買車,也沒有同意小波一月前想給我買車的提議,所以也就沒有通行證。小波每次只能將車停在校區外,然後步行送我回學校。

下車後,我剛想開口婉拒小波送我回宿舍的提議,不料小波一把拉住我,將我圈在車門邊。

「4月30日,我們的「在水一方」開張,邀請你剪彩,去麼?」

這真是個好消息,沒想到迪吧裝修沒到三個月就完工了。我興奮的差點跳起來,一邊抓住小波的衣擺不松手,一邊說「去,肯定去。」

話剛說完,就看到小波毫不掩飾的竊笑,想到那句「剪彩」,突然明白了小波的意思。剪彩哪可能誰都剪,不是達官貴人,就是老板,老板娘阿。

我臉一紅,推開小波鉗制的手臂,作勢就要走。小波快我一步,親了親我的額頭,然後不著痕跡松開握住我臂膀的手臂,抬腿就走在我前面。

「走吧,我送你回去,這點時間總是有的。」不用我說,他就猜到我想說什麼。

正是晚飯時間,校園里到處都是人,小波看著周邊那一群群青春洋溢的笑臉,隨口問我幾個有關校園生活的問題,然後靜靜听我說,似乎比平時要安靜一些。

身邊不時走過幾對學生情侶,不是手拉手,就是親密挎著胳膊。我的目光停留了下,感慨人年紀大了,膽量卻小了。想當年,還不是小波的女友,可在別人起哄的口哨中,我都能跨住他胳膊,怡然自得的打趣,現在卻……

想到這里,我自然地伸手穿過他的手臂,挽住他的胳膊,提起話題「你開張那天,我該穿打扮成什麼樣子,清純淑女,精英白領,風騷太妹……」

小波轉身凝視著我,微笑著說︰「什麼樣不都是你,我沒意見。」

我剛想繼續打趣,有人招呼到「羅老師?」

我扭頭看到,眼前幾步處站著我院校的陳老師,也是我參與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此人算是精于學術,不過有些小肚雞腸,很愛嚼人八卦。外號陳八婆,當然這不是我給取得,是學生在BBS上給取的外號。

「陳老師,有事?」我圈住小波的手緊了緊。

「呵呵,沒事就不能打招呼了?對了,你身邊的是誰啊,男朋友?」

「是」我甜笑著回復,想著現在的陳老師估計正在為有八卦的談資而暗自高興。我潛意識也願意這樣,如果我無法直接告知張駿,那第三人的婉轉告知也不愧為一個好辦法。即使,敏感如張駿,他不會沒有猜到小波到西安發展的最根本原因。

「哎呀,恭喜阿……」陳老師恭維的話,我自動過濾,和她寒暄了幾句,我們便借口有事,接著往宿舍樓走。

「你同事?」小波問,

「嗯,是,也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之一。」

「這人話太多,估計心胸不會那麼寬闊,你參與項目盡量低調著點,剛來學校,即使吃點虧對你長遠發展未必不是好事。」小波思索了下,這樣回答道。

小波在社會上打拼了那麼久,察言觀色、揣摩心思自然比我要精通,而且這是在關系比能力更現實、口水都能淹死人的中國,他絕對比我更懂游戲規則。

我原本對于張駿的抬愛還有些躍躍欲試,真有想做點成績的念頭。小波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人不能太自以為是,尤其是新人。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明白自己該如何處理接下來工作方面的事情。

晚上,知道小波很忙,沒有發短信打擾他,而是漫無目的地瀏覽起學校的BBS。這是一個很好的平台,可以讓你覺得更年輕一些。

「號外,號外,過氣白骨精有男朋友了」今日頭條帖子映入我的視線。

過氣白骨精?不就是說我麼?我點擊進去。

「今天在學校看到過氣白骨精親密挽著一個男的,哇塞,男的真帥」某一說。然後還給配了一幅手機遠拍照片。我狂暈,幸好只是我倆的背影。

「你們知道麼?羅老師可不是過氣的勒,我听我導師說,她在歸國前任某跨國公司區域總裁助理,正是有望上升的位置,突然決定辭職的。」某二。

「難不成是因為愛情?」某三,我估計是個女生。

……

看著一群人八卦著自己,真是可以寫部小說了。我感慨道,心里卻覺得很溫馨。原來,不僅僅我認為,很多人也是一樣看到了小波的帥氣。

所幸,他只是我的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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