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怒的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我恨你,恨你入骨。」
「你!」皇帝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吼道︰「詩詩,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不許你恨朕!」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穿過厚厚的牆板,傳到外面。
御林軍聞聲,沖了進來,刀已經出鞘,鋒利的刀刃閃著猙獰的寒光,有些還殘留著斑駁的黑色血污。
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的一怔,詫異的問道︰「皇上?」
皇帝這才驚覺過來,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他艱難的壓下胸口不斷上涌的怒火,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發出低沉的聲音︰「全部給我退下去,不論發生什麼,沒有朕的旨意,不要進來,違令者,格殺勿論!」
「是!」御林軍疑惑的答道,施禮之後,收了刀全部退了出去。
皇帝緩緩的坐回椅子上,望著裴若詩憤怒的臉龐,沉聲道︰「詩詩,你知不知道,就憑剛才的那句話,朕就可以治你死罪。」
聞言,裴若詩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我不會懼怕死亡,要殺就殺,何必那麼多廢話。」
「你……」
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剛說要治她的罪,只是氣話而已。
想來,她也受了不少的苦,心里一定有很大的委屈,怒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身為一國之君該有的冷靜沉著。
他緩緩開口︰「詩詩,你死了,朕不會救你的女兒,還有牢里的那位奪命教教主。」
听到他提起倩然,裴若詩的身體猛的一怔,她警惕的看著他,冷冷道︰「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皇帝沉聲笑了起來,定定的看著她,眸中帶著幾分篤定︰「詩詩,你想讓朕內疚一輩子嗎?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念你,一直以為你死了。」
他稍稍頓了頓,臉上劃過幾絲微怔,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他別開眼看向別處,喃喃說道︰「當年,是朕沒有保護好你。你快點告訴朕,是宮里哪個毒婦想害你,朕一定將她就地正法。這麼多年了,朕一直在尋找你的替身,和你相似的身形,和你相似的五官,和你相似的氣質。朕寵幸的,只是你的替身而已,早就已經麻木。朕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樣貌,始終在腦海中拼湊著你的樣子。」
「如果我說是皇後要害我呢?你會相信嗎?」裴若詩諷刺的看著他,對他的話無動于衷。
她只是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冷諷道︰「你會將皇後就地正法嗎?」
「……」皇帝的身子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淡淡道︰「皇後一向溫柔賢惠,寬容大方,是不可能做這事的。你有何證據?」
「呵呵呵呵……」裴若詩愈發覺得可笑,不由的大聲笑了起來。
她用手指著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既然不信,為何要允諾?你說過會信我一輩子,一國之君,說話如同兒戲一般,實在是讓人覺得好笑。」
皇帝的雙拳猛的握緊,冷冷的看著她,憤怒道︰「朕和皇後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自然清楚她的為人。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呢?是不是有人,想嫁禍于她?」
聞言,裴若詩收斂了笑容,怒吼道︰「你只是被她虛偽的外表蒙蔽了雙眼,沒有看到她的丑惡面貌罷了。」
皇帝迅速起身,眉宇舒展了許多,走到她的身邊,摟住了她的雙肩,溫和道︰「詩詩,別氣了,朕不介意你的過去,封你個貴妃,好嗎?還有我們的女兒,她叫聆韻是不是?」
「貴妃?呵呵呵呵……」裴若詩笑得陰冷,大聲道︰「皇上,你對我的愛也不過如此。想補償我,就廢了她,立我為後。」<
br/>皇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怒吼道︰「裴若詩,你不要太過分了。宮里這麼多女人,都為了貴妃的位子搶得頭破血流,失去了本性。而你,竟然不屑一顧?再者說,皇後沒有犯什麼罪,讓朕如何廢了她?」
裴若詩急欲想從他的懷里掙月兌,無奈被他箍的很緊。
她怒道︰「貴妃或是皇後,我都不會稀罕,皇上還是賜我死吧。」
「你!」皇帝不由的繃緊臉看著她,緊握著拳頭,指關節泛白。
過了半響,他諷刺的笑了起來︰「呵呵,你不稀罕?看你教出的好女兒,她可是稀罕的緊。你竟然沒有告訴她,朕就是她的父皇,她將逸兒迷得團團轉,不正是為了日後坐上貴妃或是皇後的位子嗎?可是,朕絕對不會像你一樣,為了報復朕,讓他們兄妹亂*倫。」
「你說什麼?」聞言,裴若詩不由的怒火中燒。
她顫抖著嘴唇,氣得臉色發紅︰「四年前,明明是你賜的婚,讓他們兄妹在一起。」
「朕哪里給聆韻和逸兒賜婚了?」皇帝疑惑道,四年前,他是給逸兒賜了婚,但不是聆韻,而是李倩然啊。
「聆韻就是然兒,然兒就是聆韻。你賜婚給逍逸塵之後,然兒在逸王府里飽受苦難。慘遭毀容,墜崖之後被無殤公子救起,變了容貌。」
皇帝身子一怔,是他誤會逍君昊和逍逸塵了,他們沒有騙他,李倩然就是聆韻。
裴若詩繼續道︰「都是你的兒子干得好事,一直在糾纏然兒。在攻山的那夜,他硬把然兒說成瘋子,帶回王府。不過,他再怎麼樣,也比你好多了。至少,他是真心喜歡然兒,肯為了然兒放棄皇位。兄妹又怎麼樣?只要他們兩人是真心的,我願意把然兒托付給他。而你呢?只不過虛有其表罷了,皇上,你懂什麼叫愛嗎?」
「你說朕不懂?」皇帝怒極反笑,邪笑道︰「是的,你說的對,逸兒比朕懂,只是,這大好的江山是不需要一個痴情的君主的,更不需要一個為了女人可以違背他父皇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