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怒火燒的恨不得掐死她,可看著她的樣子,他卻連大聲說話都不忍心,最後只淡淡的說一句,我會再來,便離開。
他果然再來,每日一次,在醉舫里一坐就是小半天,可她再也不見他。
她鐵了心要跟他一刀兩斷,連面都不想見。
他也不是沒想過,或者是自己錯了,可又不敢深想,怕自己錯了。
在愛與不愛間搖擺,最後也終究是漸漸淡了,又不是沒分別過,沒有她的那三年,他不也一樣過。
想通了便好,他留了句保重,便再也不來。
甄兒得知後,心里酸酸澀澀的,像是痛到麻木,反倒不甚在意,只想著這是一個結束,凡事有結果便好,又強求些什麼。
只是身子卻一天不如一天,每日里大半天都昏睡著,像是提前登了極樂,不知今夕何夕。
李儇硬著心不去看她,也不好受,本以為也不過如此,沒想到那難受卻日漸沉重,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像是心被生生剜掉一塊,悵然若失。
這一日,他大早起便喝起了酒,到了半醉時分,又想起了甄兒,想著她那冷冷淡淡的眉眼,那時而顯現的媚笑,她將他看進了滿眼的樣子,她哭紅了一雙眸子,她咬著唇劃花了自己的臉,她轉身離去背影絕然。
一想起就難受,胸口重重的,渾身都失了力氣似的,他不耐,招了菊娘前來,只一句。
「我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菊姨你幫我想想,哪家的小姐合適。」
菊娘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甄兒生死未卜,而他卻要娶妻。
「少爺,怎麼突然說起這事?」
「也不是突然,最近就在想著這事。」李儇有氣無力的開口。
「二小姐離開三年,您都不想這事,她甫一回來,怎麼少爺反倒要娶妻?」菊娘急急質問,也顧不上失了禮數。
李儇聞言皺了眉頭。
「你提她干什麼?我娶妻跟她有什麼干系?」
他口氣甚是涼薄,听得菊娘心中有氣,緊握了雙拳,猶豫著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
而李儇,見著菊娘不動,當她是為了甄兒忤逆自己,也不由得冷了臉。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我交代的事你就立刻去辦,還有,記得去醉舫說一聲,李家擺喜事,要請千紅姑娘來獻曲。」
他向來不曾對菊娘說過什麼重話,此時擺出主子的面孔,著實是因著甄兒昏了頭。
菊娘見他態度強硬,像是立刻就得娶妻方能如意一樣,心知他是耍性子,破釜沉舟一次,逼自己也是逼甄兒。
但她也知道,依著甄兒的身子,怕是再難承受這樣的痛心。
菊娘咬咬牙,管她什麼承諾,自己雖答應過二小姐不說,但事到如今,把事情挑明了才是上策。
「少爺,這幾日你都沒去見二小姐麼?」
李儇見她又提甄兒,心里更加煩悶,沒好氣的答,「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見她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