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五卷 海畔雲山擁薊城 第三章 智取渝關

作者 ︰ 康保裔

耶律禿里雖然是國姓,卻並非遼國的皇族子弟,他是契丹遙輦氏嘲古可汗的四世孫,算起來應該是前朝的皇族,自從迭剌部的阿保機奪國以後,他這一支耶律就只是國族了。

耶律禿里也是一個詳穩,渝關戍口的詳穩,南京留守司和統軍司的詳穩統領的兵馬是他的數十上百倍,可是在契丹語里面也還是叫詳穩。

難怪南京的那些皇族、舅族的貴戚們那麼喜歡學漢話,什麼官職都喜歡用漢話來說,弄得現在連天順皇帝的行帳那里都有一大堆的漢名官職了——漢人朝廷那里才設立殿前都點檢還沒有幾年,天順皇帝就在左右皮室詳穩上面加了一個殿前都點檢。

漢話里面的官職分得細,比契丹話更能分出軍中的階級差別。那當朝皇帝大姐呂不古的男人蕭思溫就可以叫南京兵馬都總管,他下面的侍衛親軍司詳穩就是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了,南京統軍司詳穩就叫南京統軍使,而自己這個詳穩呢,則是渝關戍口的一個都頭,听著都是小小的。

當然,契丹語里面的「詳穩」來源于突厥語的「沙袞」,這個突厥語詞匯其實是直接借用的漢語「將軍」,那就不是耶律禿里所能夠知道的了,雖然他可以把自己的世系記得清清楚楚的。

耶律禿里不滿足于都頭的稱呼而喜歡被叫作詳穩,當然不是因為他不喜歡漢話,那是因為他一直都胸懷大志。

現在迭剌部的勢力很大,即使是被阿保機分成了五院部和六院部以後,每一部也都要比遙輦部強大得多。阿保機後面的幾個皇帝又建了更核心的皮室軍和宮衛騎軍,遙輦部的復闢是完全不必指望了,但是遙輦部出幾個大官還是有可能的,畢竟前面天授皇帝就提拔了很多國族的旁支。

可惜天授皇帝在火神澱遇刺之後,繼任的天順皇帝任用的主要官員又變成大橫帳和國舅帳出身的了。于是胸懷大志的耶律禿里就只能在渝關戍口老老實實地做一個都頭,成天靠著嚇唬過往商旅度日,雖然時不時的被熟識的商客們稱作詳穩,但是把「詳穩」前面的「渝關戍口」變成「烏古部」、「大小黃室韋部」就不知道會是何年何月了。

遼國應歷十一年四月三十的午後,上半天還在渝關東口曬太陽睡覺的耶律禿里追逐著陽光把胡床搬到了渝關的西口,繼續躺在門道邊上做白日夢。恍惚間,他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變化,稍稍挪開蓋在臉上的蒲扇四下里一看,兵丁們仍然在盡職盡責地盤查著過關的商旅人戶,按照他們的貨值或者人頭收著過關錢。

一切如常嘛,就連一些老客私下里給守門兵丁塞錢以減免過關錢的場景都是幾年不變的。過關錢是要進賬交到平州去的,至于商戶們私下塞的錢,兵丁們自然是自己吞下了,不過有耶律禿里在場的話,那麼大頭肯定是要歸耶律禿里的。

要說和往日稍微有點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等著過關的商旅比平常多了一點,耶律禿里這麼隨便一打眼過去就看得到大約有一二百號人在排隊,這種規模的客流在冬夏時節可就不常見到了。不過商人們的事情耶律禿里是不大懂得的,渝關正當南京道和東京道的商路必經之處,漢兒和渤海人之間做些什麼貿易契丹人都是懶得管的,他們只管收錢就是了。對于耶律禿里來說,過往的人多一點,收的錢也就多一些,不過僅此而已。

正在臨檢的一群漢兒商戶一個個長得倒是挺精壯的,打頭的那個壯漢一下子說著幽州漢兒話,一下子又改成契丹國語,正在向進行盤查的兵丁解釋著什麼。耶律禿里一眼略略地掃過去,主戶人家的商櫃管家、幾個行商護衛加上幾十個商戶行腳,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員組成了,管家和護衛都配著腰刀,還有幾匹馬,行腳們則兩兩一組地用大竹竿抬著擔子,他們都沒有腰刀,更不必說弓弩了。

沒什麼可以看的,這群漢兒商戶怕是第一次走這條商路,還不怎麼明白道上的規矩,等到被兵丁們訓斥那麼幾句就會懂了。看他們的行腳抬著的那些擔子看樣子都挺沉的,想必那個管家懂事以後就會進奉不少錢帛了,不過料想兵丁們也不敢瞞過了自己,耶律禿里于是不再關心那邊的事情,大蒲扇又往臉上一蓋,繼續去做他那個大詳穩的夢去了。

可惜今天合該耶律禿里睡不安穩,前面那個商隊才進渝關還沒多久,盤查口那里又是鬧哄哄一片。剛剛在夢里被封為西北路招討使的耶律禿里被吵鬧聲拉回到現實里,強烈的反差讓他郁悶得把大蒲扇都甩到了城牆上,睜開眼楮坐起身來,只見又是一群漢兒商戶堵在門口吵嚷,人數比剛才那批還要多,其中卻沒有剛才那批人里面乖覺的管家那種人,所以領頭的人正在和盤查的兵丁鬧嚷個沒完。

耶律禿里把兩眼一瞪,剛要沖過去大聲呵斥的時候,「砰」的一聲從渝關城里面傳了出來,那聲響動是如此大聲而且突然,把盤查口那里的吵鬧聲都給震住了,耶律禿里更是直接把還沒有出口的呵斥吞進了肚子里,愕然轉頭看向門內。

還沒等門口的契丹兵搞清楚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堵在西口城門外的那群漢兒商戶開始行動了,領頭的人和他身邊的護衛一個個都抽出了腰刀,左手還拔出了一個短鐵管樣的東西,後面抬著擔子的行腳們也扔下了擔子,從手中的大竹竿里面抽出來一個長鐵管,然後一個個在長鐵管上面套上一個槍頭。

正在門口盤查的兵丁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口中喊著「敵襲」就要拔刀後退,耶律禿里也被門口的響動引得回過頭來,當場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眥欲裂,虎吼一聲抽出佩刀向著那群大變貨品的漢兒商戶撲了過去。

砰砰數聲過去,這群漢兒商戶的領頭人和他身邊的幾個護衛吹了吹自己左手那個短鐵管中間冒出的青煙,右手提刀向著渝關城門內的方向一揮,後面一群人挺著手中臨時組裝起來的短矛隨後一擁而入。

人群雜沓而過,渝關的西口城門外頃刻間就變得空無一人,只剩下一排行馬堵在官道上,行馬後邊縱橫歪斜地躺著兩具尸首。距離行馬不遠的門洞旁邊,還擺放著一具胡床,耶律禿里雙目圓睜地仰躺在胡床旁邊的地上,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大洞正在汩汩地往外淌血,恰似他的第三只眼楮。

隨著門口這群漢兒商戶的涌入,渝關城內響起了一陣喊殺聲,其中間或又有幾聲砰砰的銃響,只不過這些嘈雜的聲音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歸于平靜,渝關的西口城樓上隨之升起一面大旗,紅底黃邊的旗面正中是「伏波」兩個大字。

也就是在渝關的城樓上升起旗幟的時候,從渝關的西南方向騰起滾滾的煙塵,隨著煙塵漸漸靠近渝關,正在城樓上守望的田重霸終于看到了以縱隊急行軍方式趕來的伏波旅主力。

大周顯德八年四月三十晡時,漁政水運司伏波旅以樞密院北面房主事田重霸為向導,以伏波旅第六軍第一指揮為先鋒突襲渝關。第六軍都指揮使張思鈞身先士卒親率第一指揮行動,田重霸與其弟第六軍第一指揮指揮使田重進率領第一都先入,張思鈞率其余四個都繼之,一舉全殲守敵一個都,全取渝關,關內民戶未受驚擾,渝關秩序井然,守關烽火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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