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七章 猛虎出柙

作者 ︰ 康保裔

車如龍,馬長嘶……正旦才剛剛過去,官府才結束新年的假期,市民商戶還在懶洋洋的狀態中恢復營業,農夫們本來還沒有到上地勞作的時候,顯德十年正月的這片土地上卻已經是一片忙亂。

從北平府到河北、京東各州縣,民夫們早就在河堤、灌渠工地上忙碌開了,他們是出動得最早的一批人,新年開始只在家里面待了三天,就被官府征發到了各個工地上。

燕山南面那些沒有水利工程的州縣卻也沒能閑著,官府紛紛搶著這個農閑時節對殘破已久的長城烽燧進行加固修繕,大舉征發民夫同樣是免不了的。

關西道的熱鬧也是毫不遜色的,郭煒雖然知道這一兩百年以來東亞的氣候漸趨干冷,關中地區確實已經難以恢復昔日的漢唐風貌,但是他仍然想要盡一盡人力,努力拉回一點大勢的變遷。所以趁著西部邊患還不嚴重,暫時又沒有什麼主動性的軍事行動的時候,關中正好可以搞一搞水利建設。

另外,慶州(今甘肅省慶陽市)刺史兼青白兩池榷鹽制置使姚內殷和知延州焦繼勛那里瀕臨黨項,並且正當與朔方軍(治所靈州,今寧夏靈武縣西南)的交通要道,大戰大亂雖然是一直都沒有發生過,羌戎的習慣性寇抄卻是從未止歇,未雨綢繆,那里也需要增強守備力量,不過現在中原用兵緊張,只能從關西道調集些鄉兵應付差事了。

當然,最熱鬧的還要數東京和奉命抽調州郡兵參與南征的那十個州,以及從這些州郡通往襄州的官道沿途州縣。如果有從空中俯瞰的條件,那就可以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北至澶州、孟州,東至宋州、亳州、潁州,南至復州、郢州,一支支隊伍從州城中開拔,然後沿著官道往襄州方向集結,沿途不斷地有民夫推著大車小車向官道匯集,保障著這些隊伍行軍的物資供應。

因為和襄州的距離不等,各州自身的軍備也不盡相同,南邊幾個州出動的都是步軍,而北面的幾個州卻是以馬軍為主。

安州、復州、郢州的步軍先一步向郢州集中,然後在郢州刺史趙重進的統一率領下,乘船溯漢水而上前往襄州集結。

申州刺史聶章則在當地等候光州和潁州的部隊,之後再向襄州進發,這兩個地方的州郡兵在南征中會由他來統領。

至于緊靠著東京東南面的宋州、亳州和陳州,這里的州郡兵則是奉命匆匆趕往從東京到襄州的官道,準備和從東京出發的侍衛親軍會合,從而將自己納入侍衛親軍的統一指揮之下。

和侍衛親軍數千人馬一起南下的是權知襄州、太常卿邊光範和南面軍前水路轉運使、戶部判官滕白等一行文臣佐吏,侍衛親軍這次出征的部隊以馬步軍兼行,沿途既安全又不會太勞累,正適合他們隨行。

而遠在黃河邊上的澶州和孟州,即使他們出動的是清一色的馬軍,卻也還是趕不上侍衛親軍大隊人馬一起從東京出發。不過郭煒對此自有安排,在東京這里等著他們的是殿前東西班都虞侯楚白和判四方館事武懷節,他們將是從這兩個州抽調出來的州郡兵的統帥和都監。

預計將和他們隨行的還會有昔日出使契丹被扣留的左金吾將軍姚漢英、左神武將軍華光裔,如今的左神武大將軍和左武衛大將軍,郭煒把他們從契丹那邊換回來之後,給了他們相當的勛階榮耀,讓他們在家里好生休養了一年,現在應該是發揮他們作用的時候了。

…………

「副指揮使,這次總算是輪到咱出戰了!從第一次征淮南回京,俺們虎捷右廂第五軍都留守京師多少年了?這幾年盡看著其他幾個軍的弟兄們升職了,咱卻在一個都頭這里停了那麼久,心里都急得跟貓爪子撓一樣。」

南下的侍衛親軍是龍捷左廂第四軍和虎捷右廂第四軍、第五軍,都是長期負責留守東京的部隊,只能按照年資和留守的功勞升遷,眼看著那些頻繁參戰的同僚平步青雲般地躥升,這幾年時間憋下來,從十將、虞侯到指揮使,一個個的眼珠子都紅了,只盼著自己也能撈著一場戰功。

這次南征,對手應該是十足的軟柿子,官家根本就不擔心,不光是不親征了,就連出動的禁軍也很少,不想出兵的名額卻輪到了他們,也就難怪這些人一個個亢奮得緊。隊伍這才剛剛步出了朱明門,月兌離親自到南門外送行的皇帝一行的視線還沒有多久,行列中的議論聲就是四處蜂起,好在這些年的嚴格操練不是白給的,軍士們互相之間議論歸議論,部伍卻是絲毫不亂。

這個大著嗓門和自己的副指揮使王珫拉話的虎捷軍都頭,卻正是郭煒西郊閱兵那天苦盼著被選中去搏戰功的蔚興。

「看把你給樂得……是啊,俺們在東京留守了那麼久,別說是底下的都頭和指揮使升得慢了,就連深得官家信重的兩位大帥都升得很慢。就說柴騎帥吧,自從開始留守東京以來,在這幾年里也就是升了一次,從龍捷右廂都指揮使到馬軍都指揮使,這還多半是因為韓帥進了侍衛司做都虞侯,騰出了馬軍都指揮使的缺;俺們的袁步帥就更委屈了,自打在淮南立下功勛調到俺們虎捷軍,就一直待在步軍都指揮使的位置上沒有動窩。」

屬下的話讓王珫也產生了共鳴,開玩笑麼,眼瞅著以前的同僚甚至是更低級的軍校都一個個爬到自己的上面去了,而自己在這樣戰事不斷的年月里只能守在京城慢慢熬日子,換了誰都會心焦不已的。

就是龍捷左廂第四軍都指揮使杜漢徽、虎捷右廂第四軍都指揮使白廷訓和虎捷右廂第五軍都指揮使解暉這三個主將,他們調動得比手下的將士還要頻繁一些,因此並沒有太耽誤到升職,卻又何嘗不想多立戰功而得以更快地升遷呢?

杜漢徽,起家自太原圍城之戰,在年近五旬的時候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指揮使,也就是憑著太原圍城的過程中奮勇拼殺,終于換來了一個軍都虞侯的職位,然後又領軍戍邊屯安平縣防御契丹,幾年來積功至軍都指揮使,結果調回東京任龍捷左廂第四軍都指揮使以後就原地踏步了。

白廷訓,故同州節度使白延遇之子,因為父親的緣故,他的起步比起一般的軍士要高得多,在高平之戰以後也是一路順風地升職,加上白延遇效忠王命卒于淮南前線給他留下的余蔭,白廷訓升到軍都指揮使的一路上都是很快的,可是等到他來留守東京的虎捷右廂第四軍擔任主將,升遷也是就此止步不前。

解暉,更是把一個都頭當到了四十多歲的普通軍漢,在高平之戰後有幸被拔擢到虎捷左廂第一軍的第五指揮使,之後又有幸從郭榮征淮南,率所部下黃州,擒江南偽命刺史高弼,因功遷虎捷左廂第一軍都虞侯,然後在大整訓完畢轉到虎捷右廂第五軍任都指揮使,于是就在東京城蹉跎至今。

如今戰功就在眼前,升賞可以親手博取,還有誰不是為此而摩拳擦掌的?

「不過蔚都頭你也不要樂過了頭。」王珫順著蔚興的思路憧憬了一下,又立刻向他潑起了冷水︰「這回俺們南下的虎捷軍是徹底換裝了,軍士們手中拿的全都是火銃,再沒有了長槍兵頂在火銃兵的前頭。到時候兩軍交戰,要是敵軍在我軍放完銃以後還不潰敗,大家就得上了槍頭去當長槍兵了,到時候能不能做好,能不能把操練時的精神頭拿出來,可還得看你們這些都頭的。」

「副指揮使你就放寬了心吧!去年都已經練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了,最後在冬天的那場對練你也是看到了的,俺們根本就不輸給殿前軍。不比早先那種要塞進銃管里面的槍頭,現在的槍頭可以套在銃管外面,讓出了銃口可以繼續打銃子,兒郎們從火銃手變長槍手可不用慌慌張張的了。再說南軍應該沒有什麼馬軍,就算火銃配上槍頭比原先的長槍短了,光光對付那些比州郡兵還不如的南軍步軍,兒郎們不會吃虧的。」

面對王珫的敲打,蔚興卻是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給部下打起了包票。

「也是,南軍沒有什麼馬軍,到時候兩軍還會以水戰和步戰居多,俺們全都用的是火銃,倒是可以在對射的時候佔許多便宜,就是有近戰肉搏,新的槍頭安裝方式對上步軍也吃不了什麼虧,听說北伐的時候全火銃裝備的伏波旅就打得挺好。官家先讓俺們南征的換裝,怕也是為了一步步地試著來吧。」

听了蔚興的話,王珫倒也沒有繼續敲打下去,伏波旅突襲和守城的戰績就在那里擺著,雖然不敢說自己的虎捷軍就可以比得上伏波旅了,但是眼下對付的是弱旅,還有依然使用刀槍弓弩的州郡兵配合作戰,確實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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